第九十五章 點撥

第九十五章 點撥

花色如今住的院子外面並沒有題字,秋家人也是知道這裡原來是秋木析的住所,因此都避諱著,但是秋家也有人並不在意,例如那日見到的夏憐姑娘。

夏憐不姓秋,是借住在這裡的遠房親戚,花色院子里伺候的二人是花色帶過來的,對秋家不是很了解,也僅僅只打聽到這個消息。

花色那日碰見夏憐后,這人便時常過來尋花色玩耍,來的時候不打招呼,走的時候也是看興緻,可謂隨性至極。這姑娘在秋家大宅里頗是受歡迎,都說她性子洒脫,別具一格。

花色見了幾次之後覺得也就那樣。說是她受歡迎花色也沒有看出來什麼。這般在別人家院子里來去自如的,花色還真是不信每個人對她都歡迎之至。只是礙於面子不好說,最後便傳成這般罷了。

近日花色有些懶散,每日除了刺繡、看書、等著秋天熙下課其餘的也沒有什麼有趣的時候。即便這樣,花色也不喜歡有人不請自來,還做出一副自來熟的模樣,說一些「掏心窩子」的話。

再說,這裡是外院,時常有男子走動。旁的不說,秋木析回來的時候總不能因著她避諱著不進門吧?這小姑娘也是說過「秋大哥不會不方便吧?」這樣的話,但愣是厚著臉皮留了下來。

時間一長,不僅是花色,就是秋母也聽到動靜,找花色談話。

秋高氣爽,金桂香氣熏染整個秋家院子。之前陪著花色回娘家的婆子挎著小籃子過來尋花色說籃子里的是桂花糕,方才做好的,送一些過來與小公子吃著玩。

花色道了謝便收下。本以為沒事了,那婆子又是對花色道:「夫人請少夫人過去一趟。」花色不知道是什麼事,既然老夫人請了自是沒有不去的道理。因此跟著去了。

去了之後,三姨便拉起花色的手,攙著花色的手將花色帶到秋母面前。倒是比人多的時候多了幾分親昵。

這位三姨嫁的也是秋家人。只不過相公去世的早,因此一早便跟著自家姐姐。姐妹二人相互扶持著。這秋家的人哪個是好相與的?曾經也讓姐妹二人鬧過不愉快,因此二人便裝作面和心不合的模樣,總的來說也是為了自保。

這些花色自是不知。只道這姐妹二人相處的模式實在是奇怪。

秋母拉著花色道:「聽說夏憐時常往你那去?」

花色見秋母上來便問這個,先是一愣,而後點頭道:「這些日子確實常來。」

秋母點點頭,沒有做聲。倒是三姨嗔怪道:「那是你們夫妻二人的院子,怎好時常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去自如?再說,木析是嫡子。如今又是太子太傅。有多少姑娘打著木析的主意,你這孩子倒是心寬。」

花色頗有些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啊?怎麼就扯到這裡來了?

二老見花色表情古怪,都是嘆一聲氣,三姨道:「你可知道秋家院子里成了家的男子搬了出去?」

花色猜想大概是為了讓他們獨立些吧。但是不敢確定,因此搖了搖頭不做聲。

三姨卻道:「這個規矩是十年前定下的。當時在外盛傳秋家嫡子活不過二十歲。秋家有男丁的庶出皆是將適齡的孩子往秋家內院送。那時候木析雖說也認祖歸宗,但是做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活,姐夫為了秋家得以延續便認真的考慮了一些看起來不錯的孩子。」

說著三姨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傷心事,眼眶紅了一片。接著又說:「那時候我大女兒正是豆蔻年華,有些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竟是將主意打到我女兒身上……那時候我並不在秋府。大姐與二姐卻是在的。得知我女兒不堪侮辱自盡而亡的時候大姐六個月大的孩子也是這般便沒了,後來穩婆說是個男孩,已經長成人形了。最後沒有活下來。大姐此後身子一直不好,沒過幾年就這麼去了。二姐也是自那時候起身子也大不如從前。當時事情已經鬧得不可開交,姐夫便力排眾議將在秋府的男子們尋了姻緣,遣了出去。」

花色聽后唏噓不已。原來當初秋家還有這麼樣的過去。

二姐也就是秋母拉起花色的手道:「木析這個孩子雖然不在我身邊長大,但是性子卻是與他父親如出一轍。如今他娶了你,便是對你有意,你萬萬不可因著心善給了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機會。」

二老說了許多竟是為了告誡花色。勾起二老的傷心事實在不是花色的意願。但確實自己有不可避免的責任。這些天來,花色確實隱忍較多,被人挑釁也是能避就避。不願意出頭。

兩位都是過來人,想必也是看出來花色有些不在狀態。因此也是變著法子提醒花色。有時候採取規避的態度並不能解決問題,既然已經身處風暴中。再做出一些無謂的態度來便有些惹人發笑了。

自己的行為看在二老的眼裡,竟是讓她們百般擔憂了起來。花色頗有些內疚,福了福身子道:「娘和三姨放心,花色知道該怎麼做的。」

二老見花色聽懂了自己的意思,都是高興地點頭。三姨拍了拍花色的肩膀道:「近日采了不少桂花,木析與天熙都是喜歡這個味,我去拿些過來,你帶著回去。」說著便匆匆出了門。

花色知道三姨是給自己與秋母二人單獨說話騰地,因此笑著將人送了出去。

真的只剩二人的時候,秋母說話也不再與花色留情面。直接對花色道:「我知曉你與木析二人之間的糾葛,身為女人我替你不值,但是同為母親我確實感激有你這樣的姑娘陪在我兒子身邊。起先我知道有你的時候也是一半擔憂一半帶著挑剔的目光看你。之後的種種我也是看在眼裡的。木析確實負你在先,如今你們二人好不容易共結連理,還有懂事乖巧的兒子,作為過來人,我勸你一句:珍惜眼前!」

花色心神一凜,雖說將花色聽了進去,但是卻沒有做聲。

秋母嘆息一聲道:「我知道你有心結沒有解開,我老婆子不是系鈴人,說的再多也沒用。但是花色啊!如今你是秋家的媳婦,不管你們夫妻二人有些什麼矛盾,你也不能置身事外的。」

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秋天熙一早便下了課,在院子門口頻頻向外探首。見到花色后笑著跑出來迎接,嘴甜的喊了句:「娘親!」

花色見他這般模樣,想起來那日與秋木析談心說到的,心裡一酸。孩子向來敏感,只怕一直以來自己的態度不對,讓天熙生出誤會來,認為自己隨時會棄他而去,因此才百般討好吧。

越是這麼想,花色越是內疚,這孩子從小父母便不在身邊,如今養成這般敏感甚至有些自卑的性子,花色與秋木析難辭其咎。

花色蹲下身子將孩子摟進懷裡,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天熙可能感覺到了什麼安撫似得拍了拍花色的後背。

母子二人正享受難得的溫馨時刻,有人不識相的湊上來說了句:「姐姐回來啦?可吃飯了?我將姐姐屋子裡的桂花糕吃了,姐姐可不要怪我啊。」

這聲音不是夏憐是誰?秋天熙可憐巴巴的看了一眼夏憐,然後問花色道:「桂花糕是留給我的?」

花色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扯出一抹笑來對天熙小聲道:「我讓春久與香悅收起來了一些。」

聽到這話,小孩子的眼睛咻的一亮,而後便蹦蹦跳跳的進了門去。

花色這才站起身子對上夏憐,見她面上一陣賣乖討巧的模樣,心中一陣反感,於是喊道:「春久、香悅,姑娘年紀小不懂事,你們都是做什麼的?竟是用卧室待客?」

這夏憐說是年紀小,率真,其實也已經十七、八歲了。這個年紀的姑娘被人說上一句不懂事,那就是打臉,說她沒有出嫁的資格。

春久與香悅二人聽了強忍著笑意,對花色道:「是夏憐姑娘自己進來的,奴婢們並不知情。」

花色冷哼一聲道:「還敢頂嘴?罰你們一個月例錢,如今天色不早了,還不將姑娘送回去?大晚上的還在外面走動,說出來讓人笑話。」

兩人恭敬的應是,而後請臉色青紅交加的夏憐出去。

花色自是見到夏憐臉色難看。這夏憐這個時間出現在花色院子里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花色又不傻,自然知道她是為誰來的。與她客氣還真當是應該的了。

還是姑娘家,這般便隨意進人家卧室,到底要不要臉?這般毛病也不知道誰給她慣出來的!

花色訓斥春久與香悅二人的時候外院的婆子丫頭也是伸長脖子聽著呢。想必明日一早就能傳遍整個秋府。

方才秋母姐妹二人對著花色那麼一番點撥,花色再不開竅也白活了這麼多年了。即便自己真的不喜歡秋木析此人,但是畢竟嫁了過來。而且自己也是離不開孩子,這麼一想,做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有什麼益處?總是要與秋木析同心的。

這夏憐也是運氣不好,撞到了槍口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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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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