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來幫你擦!(大膽的安沫)
「顧總,好久不見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顧瑾寒轉過頭,才發現是今天會場的主人公—周章,他眼眸明亮,沖著來人點頭示意,明明是微笑著卻散發出一種令人心生敬畏的氣息,彷彿天生就是為了榮耀和光環而生。
「真是不好意思,我陪未婚妻試禮服,來晚了,有失禮數,還請您多多擔待才是。」周章的嘴角噙笑,一身剪裁合體的湖藍色西裝,眉眼細細,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你怎麼回事,這麼重要的場合居然遲到,趕緊向顧總道歉!」聽到他的話,周國語一時間氣急敗壞,慌忙訓斥道這個不知輕重的兒子。
周章眉毛一挑,薄唇抿成一條細細的線,他說:「爸,這不能怪我,景涵的眼光高一直定不下來,這不,剛結束,我就火急火燎的趕回來了?」
說完,他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一絲精光劃過眼底,周國語看到他這副表情,鬆了一口氣。
只見他邁開一步,笑意瑩瑩,開口說道:「顧總,為表歉意,我先自罰一杯。」說著,他拿過高腳杯里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又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遞到顧瑾寒面前,他說:「不知道是否有幸請您喝一杯酒?」
「我們老闆不喝酒。」邱澤站到顧瑾寒跟前,一口回絕。由於顧瑾寒的身份,他不得不時刻提防著那些為謀利益而不擇手段的小人。
周章臉上的笑容有些架不住,他看著顧瑾寒,面露尷尬之色。
就在人群紛紛嘆息的時候,顧瑾寒漠然的臉上露出些淡淡的笑意,他倒了一杯酒輕輕碰了碰周章的酒杯,他不緊不慢的說:「周公子是難得的青年才俊,又這麼爽快,我怎麼能不給面子?」
他的聲線華麗,充滿了蠱惑人心的磁力,言談大方而又不失高貴。
然後,顧瑾寒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放下酒杯時,視線卻跳躍過周章的臉,不遠處,一抹藍色的身影格外熟悉。
他微微怔了怔,眼底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她也在這?
周章的笑意瑩瑩,彷彿對顧瑾寒口中「青年才俊」這四個字頗為得意,直到周國語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才想起今天來的主要意圖。
「顧總,今天的晚宴,我們還給您準備了……」
「顧總?……」
他抬眼想過去,眼前的男人的目光飄離,繾綣的俊眉讓人察覺不到他在想著什麼,周章的話讓顧瑾寒厭煩不已,他直接掠過他身邊,走向那個身影。
瞥見周章鬱悶的神色,邱澤按耐不住唇角的笑,他繞過周章:「不好意思。」隨即,匆匆趕上顧瑾寒的腳步。
「你看,那是誰?真是帥得無可救藥了。」
「你也太孤陋寡聞了吧,這幾年風頭正盛的顧市集團老總啊,真真正正的鑽石王老五啊。」
「就是他?沒想到在這能看見他,這男人長成這樣,讓我們這些女的怎麼活啊?真應該把他拖出去人道毀滅了。」
安沫皺眉,嘴唇輕抿,對這些耳邊聒噪不停的言語而厭煩不已,心裡暗想順便把這萬千花痴少女也一同人道毀滅了,她們有功夫去做那些「麻雀變鳳凰」的夢,還不如實際一點想想怎麼填飽肚子。
本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原則,安沫伸手輕踮了一塊蛋糕,一邊感嘆是哪個鬼斧神工的蛋糕師能夠做的這麼精緻絕倫,一邊卻豪不憐惜的狼吞虎咽。
安沫專心致志的品嘗那碟糕點,全然沒注意到身後有一個人影對她的吃相而驚掉了下巴,他站立在不遠處,俊眉輕揚,眼神閃爍著莫名的光亮,唇角勾出一抹薄情的笑,像是看到了一個有趣的獵物。
邱澤有些詫異,顧瑾寒這張萬年不變的冷漠角居然會出現這樣的神情,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驚愕的睜大了眼睛,是她?
而一頭霧水的周家父子則是一臉茫然。
「那個女孩和顧總認識?」周國語輕聲在周章耳邊問道,周章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他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來人。
這個女孩的的身影,似曾相識。
「首先,感謝各位嘉賓賞臉前來,慈善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大家對號入座。」
會場上,衣香鬢影,燈火通明,聽到主持人的話,安沫立刻從那堆食物中驚醒過來,她怔了怔,一個不慎將一大塊棗糕卡在了喉嚨,她憋了一口氣,才將它咽了下去。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角瞥見桌邊的一杯紅酒,她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盯著自己,才拿過酒杯一飲而盡。
酸澀的紅色液體自她的唇齒間氤氳開來,都說酒壯人膽,她怎麼覺得這酒難喝的要命。
柒七那小妮子交代過只要等主持人一發話,她就開始行動,雖然她這輩子拆散了不少的鴛鴦,但像今天這樣光明正大的跑到人家訂婚晚宴上來鬧事的,還是頭一次。她怎麼能不膽戰心驚?
她吐了吐舌頭,垂眼看手腕的表,渾然不覺有一道鋒利的目光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還差兩分鐘,安沫站起身來,從手提包里掏出一張藍色房卡來,上面清晰的映著「喜來登酒店總統套房302房間。」
她暗自揣摩著只要想辦法讓那個女人無法到場,就可以讓柒七順理成章的成為周章的訂婚對象。
她的眉心皺起,又輕輕散開,看不出悲喜,她攔不住柒七那顆不死的黃鼠狼心,就只能盡自己所能去讓她幸福,即便那只是她偏執成狂的臆想。
她撫了撫起伏不定的胸口,轉身,卻撞到一個冰冷如鐵的懷裡,一股沁人心脾的古龍水味夾雜著男人特有的煙草味撲面而來,而她手中的紅酒也穩穩噹噹的淋在了來人的西裝上。
安沫小心翼翼的抬起眼,像一個做錯了事被抓個正著的孩子,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
她原本瞧著來往的人手裡都拿著一杯酒,她才裝模作樣的拿了一杯,方才還念叨著不要出什麼岔子,下一秒就應了她的話。
更讓安沫跳腳的是,這酒灑得也太不是地方了吧!
安沫面色扭曲,她暗想一定是今天出門忘了看黃曆,才會出師不利!她撫著自己的狂跳不止小心臟,盯著男人被酒氤氳開來的地方,只想當場撞牆自殺。
他大腿根部一片暗紅妖冶的綻放著,如同午夜沾濕了水霧的玫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安沫的臉憋得通紅,支支吾吾的道歉:「我……實在……對不起啊」
安沫嚇得慌了神,她那邊還趕著柒七交代的人生大事呢,這下可好,弄出個這麼個事,要是遇上個難纏的主讓她賠錢道歉也就算了,可別耽誤了她的正事啊。
所以,自認倒霉吧!
顧瑾寒的臉色陰沉的可怕,身體如同搖曳的花草,帶著襲人的氣息,他目光灼灼的的盯著這個慌亂的小女人,她的臉化了淡淡的妝,臉頰上翻湧著異樣的潮紅,微張的唇嬌艷欲滴,讓人想入非非。
他的胸口莫名湧起一股燥熱,他拉了拉西裝領帶,琥珀色的眸子卻不經意落在了安沫的低胸晚禮服上,酥胸半露,春光乍泄,勾引著人類最原始的*,恍惚中,他居然忘了移開視線。
安沫的道歉的聲音陡然止住,她扭過頭,順手抓了一張紙,俯下身子。
顧瑾寒狐疑的看過去,卻瞬間僵在了原地!
「該死!」他心裡暗暗低罵了一聲,這個女人是不要命了嗎?
一雙白嫩嬌小的手正顫顫巍巍的遊離在男人的敏感地帶,而罪魁禍首安沫卻彷彿並沒有意識到她這樣的動作有多曖昧,顧瑾寒神情凝重,他的胸口處彷彿有一株初春的草撩人心扉,饒是他再怎麼不近女色,也難以抑制住內心冉冉升起的*。
所有的人都看著眼前的一幕,唏噓不已,他一言不發的盯著近在咫尺的女人,陰鷙的眼眸如同暗夜裡的星辰,明亮而散發著誘人心弦的力量。
一旁的邱澤如同驚雷炸開,震在了原地,靠,這簡直就是現場版三級片!這畫面,簡直叫人不忍直視!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老闆對這個女孩好像有那麼一點意思,本想打個招呼的,誰知道女人居然這麼沒眼色力……更令他咋舌的是,顧瑾寒居然百年難得一見的縱容了這個女人幫他擦,這麼敏感的三角區,也不可思議了吧!
這女人的腦袋是被門夾扁了嗎?
邱澤在一邊崩潰不已,他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完全被眼前的一幕給顛覆了。
安沫的臉紅成了一片火燒雲,臉頰滾燙,她沒有想到男人居然默許了,自己去擦那處隆起的地方,這讓她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進去,只可惜體型太大,無能為力。
「安沫?」突然一個沉頓的男聲打破了這旋旎曖昧的氛圍。
「什麼?」安沫看著那處暗紅漸漸淡去,才如釋負重般鬆了一口氣,她抬眼,就看見不遠處的周章一臉看見了火星人的表情,滿驚詫不已的看向自己。而隨即,他又轉眼,環顧四周,發現沒有柒七的影子,才做賊心虛般定了定神。
安沫有些發愣,很快,她又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盯著周章,眼前的他衣著光鮮,精神抖擻,哪裡像柒七所說的那樣被禁足在家中,她忍不住嘆息了一口,為柒七滿心的痴情錯付而惋惜,為周章的虛情假意而憤然。
人的眼有5。76億像素,卻終究看不透人心,就像柒七,兩年的時間都無法看透一個周章。
「周先生,祝您和孟小姐新婚快樂啊,可惜,柒七今天沒能來,看不到你現在春風無限好的模樣。」她從飄離的思緒中回神,沖他千嬌百媚的笑,其實心裡恨不得他和他的未婚妻早早撒手人寰!
周章自然聽得出她語氣里的嘲諷,他有些心虛,面露羞愧之色,畢竟是他辜負了柒七的愛情。
安沫無意去欣賞他愧疚的表情,轉過頭,怯怯的對顧瑾寒說:「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有什麼不當的地方,我下次補償,現在我有急事,可以先走嗎?」
她的眉心皺起,布滿了焦急的神色,她可不想耽誤了柒七交代的大事,不然她一定會孟姜女哭長城般,淹死自己的。
顧瑾寒有些恍惚,為剛才的意亂情迷而恍惚,他神色複雜,很快又恢復到那副冷清倨傲的樣子。
沉默了半響,他漠然的吐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字眼「好」。
安沫如得大赦,她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匆匆離開,經過顧瑾寒的時候,她的手指觸碰到他的指腹,寒冷刺骨。
安沫的身子顫了一下,她的腳底頓生寒意,這個男人是萬年不化的冰么?怎麼會這麼涼?
來不及思考,她加快了步伐,一刻都不敢停留。
經過周章的時候,她丟下一個萬分鄙夷的神色,顧不上欲言又止的周章,她真怕再耽誤一秒,那今天的計劃就會夭折在她手裡。
如果,周章的未婚妻和柒七同時出現在訂婚現場,那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那抹清麗的影子消失在樓道轉角處,顧瑾寒的心中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愫悄然無息的盛開,他怔怔的出神,目光迷離。
在場的人無不嘆為觀止,不禁唏噓女人的膽大包天,竟然可以在招惹了顧瑾寒之後還能理所當然的離開,更出人意外的是,顧瑾寒他居然同意了。
據說,顧瑾寒一向都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嗎?
「老闆?晚宴開始了。」邱澤在他耳邊小聲提醒道,不禁納悶,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夠讓顧瑾寒如此出乎他的意料。
顧瑾寒回過神來,目光如炬,眉目間沾了些異樣的情緒。
已經多久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讓他這麼心神絮亂,千帆過盡的他見過的女人何其多,卻唯獨這個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令人著迷的氣息,勾魂攝魄。
顧瑾寒冷冷勾唇,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吧」,低沉的嗓音充滿了磁性,猶如地獄天籟,讓人不容反抗又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說完,他便徑直的往座位走去,渾身上下無不透露著一種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氣。
邱澤愣了半響,然後緊隨其後。
「她是誰?」周國語半眯著眼問身旁的周章。
周章神色慌張的答道:「她是柒七的朋友,我們見過,怎麼了?」
「柒七?」這個名字讓他的臉色驟然難看起來,他沒好氣的對周章說:「臭小子!我告訴你,今天的訂婚宴會,要保證萬無一失。萬一搞砸了,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周章皺眉,他覺得自己的父親未免太過杞人憂天了,像安沫這樣平靜如水的女孩是萬萬不可能做大鬧婚禮這樣的事情,他忍著怨氣不好發作,只得唯唯諾諾的說:「您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不會出問題的。」
「趕緊的,去準備準備,順便提防著那個叫做安沫的別鬧事,還有什麼柒七,千萬別讓親家給看見了,不然我饒不了你!」
孟家確實是s市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而孟家的掌上明珠孟皎就是今天訂婚宴上的另一位主人公,像周國語這樣老奸巨猾的人,自然懂得如何步步為營,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
周國語狹長的眼不時逡巡著在場的位置,看到孟家的人還沒有來,懸著的心放下了不少,再抬眼,看見周章還愣在原地,他伸手重重的給了他一栗!
眼看周國語暴怒不已的模樣,周章識相的一溜煙跑了。
周章走後,周國語的心也放下不少,到場的全是名聲顯赫的商賈富貴,他展開一抹應承討好的笑,一邊跟前來道賀的人侃侃而談,一邊向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影走去。
這個時候,要是能攀上顧瑾寒這顆大樹,他可就不用再擔心什麼了。
彼時酒店三樓的走廊上,一個藍色的影子正鬼鬼祟祟的四處張望著,安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提著裙角邁步走在柔軟如草絮的紅地毯上。
有打掃衛生的服務員看見來人,趕緊低下頭靠到一邊,眼角卻不時用餘光去瞟這個如月光女神一般的人兒,今天到場的,大多是出身名流的大家閨秀,是他們這些小服務生招惹不起的。
安沫靠著牆,一邊打量這精緻如宮殿的房間,一邊籌劃著怎麼拖住孟皎。
視線停留在302的房間門口,安沫佇立在了原地,她從包里掏出那張藍色的房卡,仔細比照了一下,剛想推門去內,裡面就傳來了清亮的女聲。
「差不多是時候了吧?你趕緊去看看。」
「再等等,少爺交代過,等到宴會進行的差不多了你再過去,小姐,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哪有?」
端坐在鏡前的孟皎一襲白色低胸蕾絲婚紗,胸前的春光暴露無遺,她一頭烏黑的頭髮精心挽成髮髻,一張妝容精緻的臉難以遮住眉心的竊喜,耳際處鑽石鑲嵌的耳環璀璨奪目,為她平添了幾分美麗。
她的身邊站了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她張著手,小心翼翼的去幫她帶另一隻耳環。
「你要嫁人了。」她歪著身子捏捏自己的左臉,又捏捏右臉「我要嫁人了。」然後她不知羞的咯咯咯咯笑了起來,孟皎一把拉過身邊女孩的手說:「我好緊張,怎麼辦?」
女孩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忙不迭地的安慰她:「有什麼好緊張的,女人嘛遲早都會嫁的。」
孟皎悻然鬆開她的手,很顯然,她的安慰並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她伸手指腹輕輕游曳在曲線柔美的曲線,她轉過臉,思忖了一下:「Swarovski定製的藍寶石項鏈還沒到嗎?這都馬上快開始了。你去打個電話催催。」
女孩放下撥弄孟皎厚密的鬈髮的手,往腰間擦了擦,掏出手機,踱步往門口走去。
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安沫心頭一驚,她神色慌張的蹲到旁邊的綠色垃圾桶後面,吞了吞口水,小不忍則亂大謀。
「喂,您好,請問一下Swarovski的那款項鏈什麼時候送來?」
「嗯,對,XXX路喜來登酒店這……」
「好的,我馬上過來……」
直到女孩的聲音漸漸飄遠,安沫才呼出一口氣,她躡手躡腳的往門口靠近,悄然無息的伸手搭在門把上。
孟皎看著鏡子裡面的女人,面色潮紅。
一想到,要嫁給那個男人她的心便不可抑制的亂了頻率。
孟皎喜歡周章。
這種喜歡好像命中注定一般,當她第一次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只那麼一眼,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純粹而不可理喻。
只是,不管她多少次暗送秋波,或者光明正大的告白,周章卻連看她一眼都不肯。
誰知道在她快要心如死灰的時候,他居然主動向自己提親了,上帝知道,這對於她來說就像一場美輪美奐的夢一樣,儘管她明白這極有可能只是一場互利互惠的商業聯姻,但她依然按耐不住內心的澎湃。
周章就好像上蒼賜給她的毒藥,她知道會要了自己的命,卻還奮不顧身的含笑咽下。
化妝台上放了一杯顏色暗紅的酒,蕩漾著絲絲漣漪,就是這樣一杯普通的紅酒,它的度數卻不容小覷。
無人知曉,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孟家小姐孟皎居然是一等一的調酒師。
她攏了攏零落在耳邊的頭髮,恍惚間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抬頭,就發現鏡子裡面多出了一抹藍色的身影!
她的臉陡然變得蒼白,顫著嗓音問:「誰?」
而後者卻沒有任何回答,一動不動的埋沒在光線黯淡的角落,就在孟皎戰戰兢兢的想轉過頭看清來人時,她的嘴就被一片冰涼包裹,眼前一黑,再也沒了意識。
安沫隨手把噴了藥劑的毛巾丟到桌上,拍了拍手,盯著癱坐在地上面容精緻的孟皎,心裡不禁一陣緊張。
她猶豫了一會兒,走到門口,再三確認不會有人過來,她才鬆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她也沒退路了,先把這個女人拖住在說,別一會讓她跑了,壞了柒七的終生大事。
安沫俯下身子,一隻胳膊將孟皎抬到自己的肩膀上,她突然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多麼不明智的選擇,沒想到就這麼一個柔弱無骨的女人,居然重的要命!
她艱難的拽著孟皎,跌跌撞撞的往床邊走去,白色的婚紗裙擺掃了一地的灰,還有不少歪歪扭扭的腳印,滿目狼藉。
好不容易把孟皎丟到床上,她自己也累的氣喘吁吁了,她汗流浹背,獃滯了好久,才回過氣來,四處搜尋著接下來要用到的東西。
可惜,這間極度奢華氣派的房間里居然找不到一根麻繩,安沫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也是,這種地方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這種東西,她無奈的嘆息了一口,瞥見落地窗挽在一邊的鵝黃色窗帘,她三下五除外的用剪刀剪下一快布。
「孟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我並不是故意這麼對你的,都是柒七那個小蹄子,是她威逼利誘我才……唉,總之你就認栽吧。」
安沫一邊嘀咕著一邊把那根自製的繩纏到孟皎的身上,才發現,天殺的,孟皎這個女人身材真是極品,她愣愣的盯著她胸前的一片波濤洶湧,恨不得讓她原形畢露,這個妖孽,極有可能,周章出軌,是因為柒七那廝負離子純平滿足不了他!
安沫不由得鄙視自己居然以胸量人,好歹也得有點內涵,對,內涵,想到這她瞥了一眼自己漣漪微起的胸口,不禁感嘆女媧造人是多麼不公平!
「呃……」
感受到身體傳來的微微的疼痛,孟皎頭痛欲裂,她睜開惺忪的眼,隱約中看見一抹藍色的身影正對著自己動手動腳,還一臉憤憤不平的念叨著什麼。
然而,更加讓她驚嘆的是,那個女孩手中晃悠著一杯顏色鮮紅的酒,分明是她原來精心調製的……安沫的眉眼沾了些異樣的情愫,孟皎艱難的撩起沉重的眼皮,視線落在了女孩紅光點點的臉上,然後又移到那杯少了三分之一的紅酒上,眉宇間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她的的唇角便勾出一抹嘲諷的笑。
「你是誰?」
孟皎意識模糊,她發出微弱的聲音問她,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女人是想謀財害命嗎?
安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不得不佩服孟皎的定力,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思惦記自己是誰,她想了一會兒,慢悠悠的說:「安沫,就是柒七的朋友。」
「柒七?」孟皎的腦子飛速的旋轉,卻終究想不出她是誰。
「你同夥?」
「啊?」安沫驚得差點把手中的酒杯摔破,雖然她確實是自己狼狽為奸的同夥,但孟皎疑惑的表情告訴她,她根本不認識什麼柒七!
安沫皺了皺眉,事到如今,也不怕說出來,她粉唇微張,氣定神閑的說:「孟小姐,本來我們是無意和你過不去的,要怪就怪你嫁錯了人,招惹了柒七,嗯,她是我的小夥伴,當然也是你未來老公—周章兩年的戀人。」
「什麼?」孟皎張大了嘴巴,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女人驚呼道:「你胡說!」
安沫無奈的吐了吐舌頭,耐心的跟她解釋說:「是不是胡說不是由你說了算,你認識周章多久?又了解他多少?大學里誰沒談過戀愛?孟小姐相信你是個明白人,周章突然娶你,絕對不是因為喜歡你!家族聯姻的目的你比我最清楚不過。」
三言兩語,點破一切。
孟皎的神色慌亂,好像被拆穿了的小偷,她張著嘴,極力想要解釋些什麼,卻又無從解釋。
安沫的三寸不爛之舌已經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少人都懷疑安沫是不是報錯了專業,甚至連損友柒七都感嘆她真應該去參加國際辯論賽,一邊說得人無力反駁,一邊還能分析的頭頭是道。
「哦?就算是你說的那樣,又能怎麼樣?不管周章娶我是什麼目的,只要能讓我堂堂正正的做周家夫人,這就行了,總比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強!」沉默了半響,孟皎面帶譏諷的回到。
「那祝福你們這對男盜女娼的狗男女了,小心,別酸死了!」
「安小姐!請注意你的措辭!」
措辭?安沫置若罔聞,她環抱著手臂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說:「孟小姐,你先老老實實呆在這吧,估計一會兒,會有人過來給你鬆綁的。」
應該差不多了,安沫暗自思忖道,柒七應該一切準備就緒了,不過這個神經大條的女人,她實在沒辦法安心。
想著,她憐憫的看了孟皎一眼,她氣急敗壞的瞪著安沫,卻迫於無奈,不好發作。
安沫轉過身,漫不經心的往門口走去,陡然,一股隱隱躁動的感覺蔓延到全身,她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身上泛起斑斑點點的紅暈,她撐著頭,晃了晃腦袋,試圖清醒過來,卻好像百爪撓心般,一種異樣的潮紅瀰漫了她俏麗的臉。
就算是這樣,安沫再三確認把房門鎖嚴,才悻悻離開。
她扶著牆,頭重腳輕,怎麼回事?她的胸口翻湧了一團滾燙的火,額頭溢出細密的汗水,肆意而來的*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燃失殆盡。
倏然間,安沫想起了剛才那杯顏色妖冶的清甜的酒,她恨不得抹脖子自盡。
那酒似乎有些不同,她也沒喝多少啊,怎麼會醉成得這麼不省人事。
安沫搖頭晃腦的走著,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不清不楚喝下的酒是另有預謀——孟皎特地按照周章交代為顧瑾寒調製的。沒想到,這場苦心籌備的鴻門宴居然不幸被安沫打亂。
安沫的意識逐漸模糊,她的眼裡蒙了火花,她強忍住內心中洶湧澎湃的*,靠著牆艱難的移動著,好不容易拐到樓道,她目光迷離的盯著樓梯,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邁出一隻腳,哪想到一腳踏空,竟直直往地上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