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皇使留下的「念想」
皇使見蒼言遲疑,問道:「只是什麼?」
蒼言面色凝重的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只是這樣做需要讓民心歸向皇庭,而要讓民心歸心便要顧及皇庭治下普通民眾的利益。儘管現在皇庭的律法對民眾的一些利益也有保護,可更多的是保護宗王、家主以及……」蒼言說到這裡看了一眼一旁的阿赤金楠,語聲壓低幾分繼續說:「以及真皇一族的利益。一般的民眾只能獲得如同宗王、家主等施捨般的利益,而不得不讓多數利益呈交各自的宗王、家主等,本來這樣的情況在皇庭建立之前便普遍存於各個大陸、各宗族之間,可現在畢竟是皇庭治下,而皇庭律法也沿襲了維持這樣情形的律法,這便讓一般民眾對各自宗王、家主的憤懣轉移到了皇庭律法上。要想改變這樣的情況以謀求民心所向,那就必定修改皇庭律法以施惠於民。並需要為捍衛一般民眾的利益而不論是何人無故侵犯其符合律法的利益時都應明正典刑以告誡世人,這樣既能警示那些巧取豪奪之人也能讓一般民眾感受到皇庭律法事關自身利益,年日一長無需統制府或者遠征軍出面,那些觸犯皇庭律法的人也會被那些感受到皇庭律法之好的民眾群起而攻之。這樣皇庭的律法便得到了普通民眾的拱衛,而拱衛皇庭律法便是拱衛皇庭,拱衛皇庭就是拱衛真皇一族,拱衛真皇一族便是拱衛真皇及真皇那無上威嚴代表的一切!而這些只需要一部能夠讓民眾心悅誠服且事關他們自身利益的皇庭律法!有了這樣的皇庭律法,那……」
皇使聽到這裡突然揚手阻止蒼言繼續說下去,淡淡的說:「本皇使明白了!我讓你先去做那皇城巡察使如何?」
蒼言聞聽錯愕一下隨即跪倒叩拜,高呼:「蒼言謝殿下賜封!」
「你下去吧!」
「是!」
皇使在蒼言離開之後,看著神情已現凝重的阿赤金楠問道:「二弟,你覺得此人所說的話如何?」
「道理倒是沒錯。只是修改皇庭律法那得經過宗族元老會。可照他那樣說事關各族利益,臣弟覺得僅是我祖父那一關便無法通過!」
「難道金楠你是同意他的看法?」
「若是為我皇庭的恆世基業著想,我自然同意!」
「別說阿赤爺爺那裡無法說通。我想皇母那裡也沒法說過去,更何況還有祖皇和亞皇兩位祖制與皇庭律法的制定者。那蒼言雖然沒一再提起真皇一族。可真皇一族的屬民遍及各個大陸。若只是敕解各族宗王、家主的屬民,那他們必定會糾結在一起,到時候那也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若他們再以武力威脅他們的屬民,那皇庭的敕令便會形同虛設並讓他們即刻反叛。要是真皇一族自己先敕解屬民,那各個異族的宗王、家主便沒了一個最強力的理由反叛皇庭。而那些遍及各個大陸的真皇一族屬民也會成為其他異族宗王、家主的屬民艷羨對象並對那樣的身份、生活心生嚮往,這樣也能起到籠絡民心的作用,若再是一道敕令將那些異族宗王、家主的屬民敕解,要達到那蒼言所說化解長期困擾我真皇一族的危機也不是不可能。看來蒼言這人果然是奇才!」
「那皇長兄你為何讓他只做一個小小的皇城巡察使?那秩篤做皇城巡察使能有那樣大的威懾作用。是因為他還有那可先斬後奏的宗族巡察使的要職!」
「呵呵……」皇使輕輕一笑,說:「二弟,你也見到此人恃才自傲,我不讓他去感受一下這皇城之內的宗族勢力,他怎知這其中的難處?若不磨磨他的心性,他便會恃才生驕。到時候他能不能為皇庭效力且不說,只是他那言到深處便不知深淺的舉止就可能給其招惹殺生之禍!」
「臣弟到覺得此人城府頗深,那一次他在真皇巡查庭衛府時出現我便有此感覺!加上今日那帥營內他認輸時的情形,我想他應該不會言語衝撞諸位家主吧?」
「未必,此人看似城府很深。可言談舉止之間都是一副桀驁不馴的神態!以他剛才所說的那番話來看,此人才華傲世且精於心機不假。可鋒芒畢露、銳氣逼人卻也很容易看出!」
「那皇長兄打算怎麼辦?」
「先看觀察他一段時間再說!對了……」皇使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金楠。想必那凌蘭琅憲此番在離世天受辱,回去之後必然會有所異動!不管那蒼言的方法是否可行,可你庭衛府、御衛衛不能放鬆對拓摩族的監察,也要囑咐三弟時刻準備調動遠征軍剿滅叛逆!去吧!」
「是!」阿赤金楠應聲離開。皇使在其腳步聲消失之後大聲喊道:「至剛,你進來!」
魔岩至剛「呼」的一聲出現在大殿內,雙手放到身前「啪啪」的拍了兩下掌心的塵土,然後一邊抬起右手用袍袖擦拭額頭、臉上的汗珠,一邊問:「大哥,什麼事?」
「你剛才可聽清了皇長兄的話?」
「都聽清啦!」
「那皇長兄都說什麼了?」
「啊?可我未必都記得啊!」魔岩至剛一臉苦相嚷道。皇使臉色一沉沒有說話。魔岩至剛見狀一臉困惑的愣了一會兒,然後右拳猛的擊在左掌上。叫道:「皇長兄說是那蒼言的事情啊,你放心!誰我都不回說!要是哪位皇叔打聽。我讓他來找大哥就是了!」
皇使一聽無奈的嘆道:「算了,你也不用回去了!什麼時候我滿意了,你再離開這隆正殿!」
「啊?那我的公事怎麼辦?」
「我隆正殿還少幾個傳你命令的人?」
「不是,那……」
「好了!你繼續給我在院子里去倒立著!待會兒水心皇妹會來與你一同用晚餐!」
「妹妹要來啊?那大哥你更不能讓我那樣倒立著,否則到時候我這大哥的面子往哪兒擱啊?」
「你……」皇使臉上泛怒,張嘴還欲說什麼的時候大殿外傳來一聲女子的嬌喝:「你們敢擋我?」
「公主殿下,這隆正殿未得殿下令諭不得……」
「你給我滾開!」女子嬌喝一聲之後大聲嚷道:「正哥、正哥……」
在女子聲音接近隆正殿大門的時候皇使對魔岩至剛說:「至剛你先回房倒立著去!」
「皇長兄,我……」魔岩至剛話沒說完看到龍空、龍魔兩人身形一閃逼向自己。大叫一聲「好,我去」便閃身而逝。這時景星瀧顏出現在大殿門口,嬌喝一聲「什麼人」之後身體帶起一道七彩光影射向大殿的空中。皇使臉色一變的瞬間已經騰身到了景星瀧**向的空中。抬手抓住她泛著七彩流光的右手腕將其拽到地上,喝道:「瀧顏皇妹。你幹什麼?」
「我見有人在此施展武學,所以……」
皇使聞聽怒容一現,景星瀧顏見狀一驚並一臉委屈低頭說:「瀧顏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放肆了!」皇使見狀鬆開景星瀧顏的手,問道:「皇妹你來隆正殿幹什麼?」
「我想正哥了!」景星瀧顏話音還未落之時便撲到皇使懷中,撒嬌嚷道:「瀧顏在玄機府想看正哥都不行,我只好自己來了!」皇使雙手往兩側一垂一臉困窘的將頭微微揚起避過景星瀧顏差點貼到他嘴上的雙唇,說:「皇妹。你不可放肆!我們還未成親,太過親昵有失皇庭禮數!」
「不管、不管,我就喜歡這樣!」景星瀧顏叫嚷著將臉貼到皇使的臉上,皇使趕緊將其輕輕推開,說:「皇妹你來得正好,待會兒水心皇妹也要來!你們一起說說話,皇兄還有事先去了!」皇使說完邁步就走,景星瀧顏見狀欲撲向他,這時龍空、龍魔兩人身形一閃擋在了皇使的背後。景星瀧顏見狀一驚並往後退了一步,龍空、龍魔兩人隨即轉身跟上了已經到了大殿門口的皇使。景星瀧顏對著龍空、龍魔兩人的背影嬌哼一聲之後。喃喃道:「等我鴻蒙七彩功的華耀練成,我才不怕你們兩個呢!」
此時成水走進大殿,面帶微笑躬身說:「瀧顏公主。請隨老臣到花廳用茶!」
「呀,你就是首席內臣成水伯伯吧!」景星瀧顏驚聲嚷道。成水躬身應道:「老臣不敢當『伯伯』的稱呼,公主折殺老臣了!」
「嘻嘻……」景星瀧顏嬌笑一聲之後拽著成水,說:「成水伯伯,你帶瀧顏看看這隆正殿嘛!」
成水臉上微笑凝滯一下之後說:「請公主隨老臣來!」
皇使疾步走出隆正殿後到了殿外的傳送陣前停下腳步,轉身對龍空說:「龍空叔叔,你能不能去通稟一聲皇父,說正兒想覲見!」
龍空遲疑了一下之後,應道:「是!」皇使在龍空走進傳送陣隨著一陣翁鳴響起消失不見之後。面帶憂色看著龍魔沒有說話。龍魔見狀在一陣沉默之後躬身對皇使說道:「主人毋須擔心!」皇使勉強一笑,他知道龍魔意思是真皇鴻蒙七彩功很厲害沒人傷得到真皇。可他擔心的卻是儘管已經看到一世真皇和亞皇離開離世天,能夠逼迫自己皇父遜位的兩人已經不再了。可如今真皇禪位於自己的事情已經到了不可逆轉的境地。雖然他還知道自己皇父從入主貞陽殿之日起皇庭的實權就掌控在自己皇母的手中,但他卻明白皇庭治下有如今的盛況全是自己皇父僅憑心念、寬厚和讓眾位家主、朝臣信服的政令促成,而在他自知還無法應對皇庭當下面臨的一切的時候,不論是自己的皇母或是那始終至高無上的祖皇以及能夠威懾一眾家主的亞皇都有逼迫自己皇父遜位之念。而讓他感到內心痛苦的事情莫過於自己的皇母、皇父彼此深愛而又不得不因為祖制而屢屢徒增嫌隙,加上如今那被皇母視為不詳之人的皇弟也要經常出現在皇庭之內。
在兩人無語呆立在傳送陣前一會兒之後,魔岩水心在兩名侍女的陪同下從一旁的長廊內走來,她見皇使的情形快步走上前蹲身施禮並嬌聲說道:「水心見過皇長兄!」皇使聞聲回神看到面帶紅暈的魔岩水心趕緊說:「水心皇妹你起來吧!瀧顏皇妹也來了,你們先在一起說說話!」
魔岩水心嬌聲應了一聲「是」之後再施一禮才緩步向隆正殿內走去,這時龍空出隨著一聲翁鳴出現在傳送陣內,躬身說道:「真皇聖令主人可去!」
「好!」皇使說完走進了傳送陣內。
慧馨宮正殿外的花苑中。
真皇與真皇后正在苑內相擁漫步。這時皇使快步走上前挑袍跪倒高呼:「正兒拜見皇父、皇母!」真皇后見狀趕緊將其扶起,可看到皇使一臉激動的神情和閃動淚光的雙眼不禁柔聲問道:「正兒,你這是怎麼了?」
皇使看看沒戴面具的真皇又看看一臉關切的真皇后。顫聲說:「正兒沒事!」真皇后頓時明白皇使為何如此,頓時眼眶一紅牽住皇使走到真皇身前。嬌聲叫道:「玄陽哥哥……」
真皇將兩人輕輕攬進懷中,嘆聲道:「我讓你們母子受苦了!」真皇此話一出真皇后兩行熱淚泛出而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真皇輕輕拍了幾下懷中兩人,說:「好了、好了!玉兒你也不要難過了,別忘了正兒此來還有政務!」
「是!」真皇后嬌聲應了一句之後離開真皇懷抱,並用手中錦帕替滿臉淚痕的皇使仔細的擦拭。隨後在她欲擦拭自己的淚痕時真皇伸手拿過了她手中的錦帕將其臉上淚痕擦掉以後,說道:「我們到殿內說話吧!」
「是!」皇使躬身應道。
真皇隨即扶著真皇后往寢殿走去,皇使見狀一愣的瞬間馬上明白。待到三人都進到真皇后的寢殿之後,真皇后屏退了所有的侍奴、婢女。這時真皇對皇使說:「正兒。你可是想讓那蒼言做宗族巡察使?」
「是!」
真皇后在皇使應聲之後微微吃驚的問真皇:「玄陽哥哥,難道是那個你說以後可堪正兒大用的蒼言?」
「正是此人!」
真皇后一聽真皇的話神情數變,最後面帶愧疚的問真皇:「玄陽哥哥你是不是惱我?」
「玉兒,我怎麼會惱你?當初我願為你進那貞陽殿,我自然也願為你和正兒出那貞陽殿!只是今非昔比,我會在適時的時候禪位於正兒!只是今天你要聽正兒好好的說說蒼言這人!」真皇后聞聲看著皇使問道:「正兒你見過那蒼言,你有何看待此人?」
真皇不待皇使回答真皇后的問話,說道:「正兒你只管將那蒼言對你說過的話全部稟告於你的皇母!」皇使聞聲微微一驚,真皇見狀笑道:「正兒你不要擔心,你龍空叔叔來的時候並沒有對我說什麼!龍空、龍魔兩人你和你的皇母都可以放心差遣!那蒼言所說皇父當日在庭衛府聽過。雖然皇父知道他當時話未說盡,但也知道他未盡之話是什麼!正兒啊,你要仔細研習你祖父送來的那些典籍。那些典籍中也包含了那蒼言所說之話,只是各人心念不同而能取得的知識也不一樣!你將會是貞陽殿主人,你要學會有些事情你知道但卻需要假以旁人之口說出。這不是說真皇就要權術制衡群臣,而是要學會讓功於臣助其名揚,如此既能讓其感恩也能讓他威服眾人。至於對其的威懾,我皇庭已經有足夠的力量讓任何朝臣心悅臣服。」
皇使應了一聲「是」之後將蒼言話中的主要意思給真皇和真皇后說了一邊,真皇后聽完之後臉色一沉冷聲說:「不行,此人想擾亂我皇庭和真皇一族,萬萬留他不得!」真皇見狀「呵呵」一笑。說:「我的玉兒性格依舊!」皇使則一臉困窘沒有說話,這時真皇說道:「玉兒。那異族宗王、家主的隱患的確已經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候了!那蒼言所說固然會讓真皇一族的諸位家主不悅,可我們也不能坐視皇庭治下叛亂四起吧?你看能不能讓蒼言先領了那宗族巡察使。你看他如何行事再做裁奪?」
真皇后沉思片刻之後說:「那玉兒便遵從玄陽哥哥的意思!」
皇使一聽面露喜色張嘴一聲「謝過皇父、皇母」並欲跪倒,真皇後起身一把扶住皇使柔聲說:「正兒,這是皇母的寢殿。在這裡你只是皇母的孩兒!」
「是!」
「好了,正兒!我們不談這些政務了,你今晚就在慧馨宮跟皇母與你皇父一同用餐吧!」
「這……」皇使遲疑而語結。真皇后見狀輕呼一聲「我倒是忘了」,面露幾分不甘、不捨得神情說:「水心那丫頭被我打發到隆正殿去了!」
「瀧顏皇妹也去了!」皇使的話一出真皇和真皇后的臉色都微微一變。而真皇則說道:「正兒,你瀧顏皇妹生性頑劣,你可要小心她。別讓她闖出什麼大禍來!以後她若到隆正殿而水心那丫頭也去了,你便留下你龍空叔叔或者龍魔叔叔!」
皇使聞聽臉色微微一變急聲一句「正兒告退」之後不待真皇、真皇后回應便轉身就走。真皇后看著皇使的背影臉泛凄容沖真皇撒嬌道:「玄陽哥哥,正兒才回來可就這樣了!」
真皇「哈哈」一笑,說:「玉兒啊,你我都曾有過那青春年少的時候!何況現在正兒擔心水心那丫頭也是好事!」真皇后一聽臉色微微一變,真皇見狀說:「玉兒,我知道你心中擔心!父親心中所想我也知道,可我真皇一族事到如今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我所能左右。只是瀧顏那丫頭……哎……」真皇一聲輕嘆之後說:「我原本以為瀧顏在叔父的教導下必定會是一個蕙質蘭心的好孩子,誰知道叔父多年前便被父親驅逐。如今你的聖諭已下。再有更改父親怕是心中積怨。那正兒入主貞陽殿也一時也不能化解父親心中的憤懣,現在只能看我們那穩重的正兒如何處理了!」
真皇后聽到真皇這番話雙眼含淚而神情疑惑的問道:「玄陽哥哥,你真的一點都不怪玉兒?」
「玉兒,我入主貞陽殿時並沒多想,只是想與你廝守!可隨著對皇庭政務的了解,知道貞陽殿主人責任重大。即便我是景星家的嫡傳長子,卻不能罔顧皇庭律法和皇庭治下蒼生的福祉。水心那丫頭承繼了她父親的穩重而又無他父親的心機,純真頗似其兄至剛!我希望你以後在教導水心的時候也能遵其秉性引導而不要太過執拗於權謀!」
「是,玉兒知道了!」真皇后嬌聲應道之後將頭靠在了真皇的胸膛上,柔聲說:「玄陽哥哥。正兒他讓那蒼言做宗族巡察使,難道不怕因此讓諸位家主心中不滿嗎?畢竟他不像玄陽哥哥你這樣受到諸位家主的尊崇!萬一……」
真皇抬手撫在真皇后已經泛紅的臉上,笑道:「玉兒。我料定正兒不會馬上讓那蒼言做宗族巡察使!你放心,雖然父親心中所想我未必贊同,但父親此番幾乎將叔父的典籍盡數送到了隆正殿,以正兒的聰穎、勤勉必會在我叔父典籍中學到很多管理朝政的方法。我對正兒放心……」真皇還欲說下去的時候真皇后揚身湊嘴輕輕咬住了他的下唇。
隆正殿。
皇使走進隆正殿便有一個侍女快步跑來指著遠處的花廳急聲說:「殿下,你快去看看吧!」皇使一驚隨即閃身射向花廳,他一進花廳看到躬身站在一臉驚惶的魔岩水心身前的成水臉上一道泛著微微七彩光影的手掌印,而一臉驕橫並泛怒的景星瀧顏見其進門的時候馬上嬌聲叫道:「正哥……」
皇使抬手一揮擋住想要撲向自己懷中的景星瀧顏之後,冷聲說:「龍空叔叔你送瀧顏皇妹回玄機府,成水伯伯你送水心皇妹回魔岩家!」景星瀧顏一聽這話頓時面露委屈叫嚷:「不嘛。正哥,我要留下來!」皇使見狀冷聲說:「皇兄還有政務要處理。今天不能陪你們一起用餐了!」皇使說完轉身就走,景星瀧顏想要追上去的時候龍空閃身擋住她。說道:「公主請!」
景星瀧顏見狀一驚,隨即恨聲說:「回去就回去,你欺負我,小心我讓叔父處罰你!」
「請!」龍空張嘴一聲之後身體一側並將右手往花廳門口一揮。「哼」景星瀧顏嬌哼一聲之後瞪了一眼魔岩水心便怒氣匆匆的往花廳外走去。成水在景星瀧顏的背影消失在隆正殿大門口之後轉身對魔岩水心躬身說:「公主受驚了!」魔岩水心看到他臉上的掌印面露驚惶叫道:「成水伯伯,你的臉!」
成水微微一笑說:「公主,老臣無礙!請隨我來!」
「是!」魔岩水心嬌聲應道之後隨著成水走出了花廳。
皇使走進了魔岩至剛所在的偏殿內,看到其一臉怒氣但仍舊倒立的情形,說:「你下來吧!」魔岩至剛應聲翻騰一下立到皇使身前,狠聲說:「那景星瀧顏欺人太甚。在花廳內無故刁難水心,還欲打水心!要不是大哥你罰我這裡倒立,我今天跟她沒完!」
「住口!」皇使呵斥一聲之後。說:「以後你少去招惹她!我都未必是她的對手,你還敢逞強!」
「我不信他敢弄死我!」
「你……」皇使頓時氣得「哈哈」一聲。說:「至剛啊、至剛,你給再去倒立著!今晚不準吃飯了!」
「啊?大哥,我……」
「還不快去,給我去苑內倒立!」
在魔岩至剛悻悻的閃身到苑內倒立之後,皇使對身旁的龍魔說:「隨我去一趟魔岩家!」
「是,主人!」
夕陽已逝,單月未升。
皇使與龍魔身著便裝一邊信步向魔岩家走去一邊觀看人潮洶湧已經恢復皇庭演武之前盛況的街道,回想起當年自己匆匆離開皇城時的情景不禁神傷。這時龍魔突然輕聲叫道:「主人!」皇使回神之後腳步未停,問:「是什麼人?」
「應該是玄機府的人!」
「瀧顏也太放肆了!」皇使面色泛怒冷聲清喝之後快步走向一旁晶燈后的小巷內,在他帶著龍魔在昏暗的小巷中拐過幾道彎之後,冷聲說:「留不得!」皇使話音一落龍魔的身形一閃,只聽龍魔身形閃去之處「呃」的一聲悶哼響起。皇使邁步走到龍魔立身之處看著地上滾在一旁的頭顱以及正「嗞嗞」冒血的腔子,冷哼一聲之後便走。龍魔見狀輕聲叫道:「主人,這……」
皇使一句「給他們留點念想」之後頭都不回的往小巷外走去,龍魔隨即快步跟上了他。在皇使與龍魔離開之後四道飄忽的身影出現,兩人抬起那沒有頭顱的屍身一人抓起地上的頭顱閃身而逝,而剩下的一人則在往地上抖落一些東西之後也跟著閃身而逝。
玄機府。
景星靈智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看著不停在廳內走動的景星瀧顏微微泛怒的說:「丫頭。你這沒點規矩的樣子成何體統?你是不是又幹什麼了?」
「沒有,爺爺,我心煩著呢!」
「怎麼?還在為你皇長兄把你發落回來生氣啊?你也是。即便怎樣也不能動手打人啊,何況還有那成水在那裡!」
「哼,我就打她個小賤人,敢跟我搶正哥,逮著機會我還……」
這時大廳外的院中傳來一名親衛的大喝「什麼人」,景星瀧顏聞聲閃出的時候正好一個影子從空中砸落,她一閃正要掌擊那影子的時候發現是沒有頭顱的屍身嚇得「啊」的一聲尖叫之後騰身倒飛,這時「呼」的一聲一顆頭顱砸在了她立身的台階前。
「好大膽子,敢……」景星瀧顏看清頭顱的時候怒喝並欲飛身射向空中。景星靈智暴喝一聲「你給我回來」,她趕緊停住身形轉身一臉困惑看著滿臉怒氣的景星靈智嬌聲嚷道:「爺爺……」
「啪!」景星靈智揚手一個耳光扇在景星瀧顏的臉上。喝道:「丫頭,你膽子也太大了!你知道剛才是什麼人?」
景星瀧顏捂著被打的臉。委屈的嚷道:「我管他是什麼……」
「住嘴!」景星靈智暴喝之後舉目望了望四周之後將景星瀧顏拽回大廳,冷聲問道:「這名親衛你派去跟蹤你皇長兄了?」
「啊?我……」景星瀧顏委屈的臉上泛起驚惶神情沒有繼續說下去。景星靈智抬手指著她,怒聲說:「丫頭啊,丫頭,你皇長兄是什麼人?他是未來的真皇,是隱衛的首領!你可知道你這樣做,他讓人殺了這親衛事小,若因此稟奏真皇后讓真皇后找到理由褫奪了你儲皇妃位銜,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我,我,哇……」
景星靈智見景星瀧顏大哭並不停扭擺身體。面現無奈嘆道:「也怪我,慣你慣成這樣!好了,好了。乖別哭了!以後你別再去招惹你皇長兄,有爺爺在他們不敢褫奪你儲皇妃的位銜!」
「嗯……還是爺爺疼我!」景星瀧顏嬌聲嘟噥一句之後撲進景星靈智的懷中繼續撒嬌。景星靈智面露慈祥輕聲說:「丫頭啊,你可別再任性了!你可是將來的真皇后,怎麼能如此亂來?」
「嗯,丫頭知道了!」
靜寧軒大門口。
蘭靜、嫣紅看著台階下立在春花、夏嫣兩個侍女身後的穎夫人面泛怒容,蘭靜怒聲嬌喝道::「你們膽子也太大了,當我們靜寧軒是什麼地方?敢往這裡送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穎夫人聽到蘭靜的話神情一黯露出凄容,這時在夏嫣泛怒欲張嘴的時候春花用胳膊肘輕輕碰了她一下之後對台階上的蘭靜、嫣紅說:「請兩位姑娘息怒!這位絲穎夫人深受翎爺喜愛,而我家夫人需要即刻回府。因此我家夫人為翎爺將絲穎夫人從問天閣贖了出來。以免翎爺心中所愛繼續淪落在那問天閣內!」
蘭靜聽到春花的話神情平復一些之後沒好氣的說道:「可你也不能愣往我們靜寧軒塞來啊!」
「你愛收不收!反正我們是把絲穎夫人給翎爺送來了!要是以後翎爺問起我們也有了個交代!」夏嫣怒聲說完拽著還欲說話的春花就走,春花輕輕掙脫她的拉拽對看似淡然卻在秀眉間透露出一絲憂色的穎夫人說:「絲穎姐姐你多保重了!」春花說完眼眶一紅,夏嫣見狀也是面露無奈的對穎夫人嘆聲說:「絲穎姐姐你一定要保重,我們有機會便會來找你的!」說完夏嫣拽著神情凄然的春花就走,蘭靜見狀想要去追兩人的時候嫣紅一把拉住她,輕聲說:「別追了!」
蘭靜聞聲一臉不甘看著還站在台階下顯得有點不知所措的穎夫人問道:「那這個女人怎麼辦?」
「你在這裡看著,我回去請示一下公主!」嫣紅說完轉身往大門內走去。蘭靜這時在晶燈的光輝下仔細打量了一下穎夫人,發現這讓她也有所耳聞而名享問天閣之內的穎夫人並沒有傳言中的那樣妖嬈、放浪的形色,雖然能看出其年齡應該不小但一頭疏離得整齊的黑髮搭在身後,而俏麗、媚人的面容上雖有幾分憂色可也能見到幾分雍容神態。若不是她曾聽到過一些傳言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淪落風月場的女人。正在蘭靜還在為穎夫人透出的氣質而在心內為其惋惜的時候,嫣紅走了出來對台階下的穎夫人冷聲說:「我家公主讓你進去!」
「是!」穎夫人神色未有絲毫變化的輕聲應了一句之後邁步走上台階然後站立不動,直到蘭靜、嫣紅對視一眼並露出滿意神情並在兩人率先邁步之後穎夫人才跟上兩人往大門內走去。
貞翎伊人正獨自一人坐在苑內亭子中借著亭內四盞晶燈的光亮擺弄著桌子上的一些小罐子。她見到被兩個侍女領進來的穎夫人停下手中的動作,在穎夫人欠身施禮一聲「奴婢見過公主」之後,她微微揮手示意穎夫人起身,在仔細觀瞧一陣穎夫人之後,淡淡的說:「絲穎夫人果然生得天生麗質、美艷過人,又是修得這番好氣質!」
穎夫人一聽趕緊欠身說:「公主謬讚了,奴婢不敢當!」
「絲穎夫人,你雖然是那光華夫人送來的!而你現在身份只是翎哥哥的奴婢,可你也是翎哥哥心愛之人。以後便不要以奴婢自居了!」貞翎伊人說完不等穎夫人回話對一旁的蘭靜輕聲說:「靜兒,你帶絲穎夫人去歇下吧!待到翎哥哥回來之時看他欲作何安排!」
「是!」。「絲穎告退!」
嫣紅見蘭靜帶著穎夫人走進房后,一臉困惑的輕聲問道:「公主。你怎麼對她這麼客氣?她這樣的身份住在靜寧軒,被家主知道之後公主必定受責備,若是家主再遷怒於駙馬爺,那公主不是又要擔心了嗎?」
「不會有事的!等明日去慧馨宮認宗歸祖以後,我作為翎哥哥的夫人便可以替他遴選侍寢的女子,那時候父親也不好再過問!」
「這……」嫣紅一聽貞翎伊人的話面露幾分不甘,輕聲嚷道:「公主,你就願意讓人這樣跟你搶駙馬爺啊?」
「紅兒……」貞翎伊人面目含嗔叫了一聲之後牽住嫣紅的手輕聲說:「要想留住翎哥哥的心,而以他的脾性只是阻攔他去尋其他女人是沒有用的!我作為他的夫人若心胸不夠,翎哥哥必然會因此煩擾事小,若是翎哥哥為此變心豈不是得不償失?到時候且不說能不能留著他的心,只怕連他的身也留不住!」
「難道駙馬爺就不怕忠師伯伯?」嫣紅反問一句之後看向池塘邊站立而一動未動的貞翎忠師,貞翎伊人淺笑嘆道:「紅兒啊,你這丫頭!平素讓你跟我一起多看看典籍,你又嫌那煩悶!這男女之間的事情豈是能用強的?身在而心去,那片刻的男歡女愛之後彼此要如何相處?」
「哦!」嫣紅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貞翎伊人則看著在安置好穎夫人之後從房內走出的蘭靜,說:「那光華夫人倒是一個有心的人,她居然能為翎哥哥做到如此,我想來有機會要見見她了,也要向她多學學!」
「哼,公主,她如此做的居心,那還不是……」
「紅兒!」貞翎伊人清喝一聲阻止嫣紅繼續說下去之後低頭看著桌子上的一頓罐子,嘆道:「無心雖然告訴了我如何調配宏羅香,可沒想到居然如此之難!我嘗試這麼多次,還沒能得出那沁人心脾的奇香!」貞翎伊人話音一落,嫣紅嘟嘴說:「想必是無心不老實,沒將秘方全部告訴公主!」
摩托無心突然閃身出現在亭外嚷道:「主夫人,冤枉啊!你可別聽嫣紅姑娘亂說啊,我可是老老實實的將宏羅香的秘方全告訴你了!若是主夫人調配不出,能不能讓無心嘗試一下?」
貞翎伊人聞聲看著摩羅無心面露一絲不悅,問:「無心,你沒跟著自己的主人,為何獨自一人回來了?」摩羅無心一聽臉上的無辜表情更甚,說:「主夫人,那秩篤不准我在旁觀看,這不……」他說著將空空的雙手放在身前一晃,說:「他不但不准我在一旁,還搶了我的玄貞!」
貞翎伊人一聽微微一笑,說:「那是我錯怪無心了,那你且來為我示範一下!」
「是,主夫人!」摩羅無心應聲之後待到貞翎伊人起身走到一旁時才躬身緩步走到桌子前,俯身在桌子上的一堆小罐子上「呼呼」的嗅了幾下,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起身對貞翎伊人說:「主夫人,你這些原料好像有些不對?」
「哪一個不對了?」
摩羅無心隨即又俯身嗅了一陣,然後將幾個小罐子拿到一邊,說:「這幾種花芬不對!」
「你亂說!」嫣紅瞪著摩羅無心喝道:「這可是公主親自去採取的花芬,怎麼不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