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 忘不了
?下午茶,景彥與封銳赫喝完走人,沒有多餘的留戀;對於一個朋友的關心,表現得恰到好處。景彥被尋星的笑容迷得暈頭轉向,封銳赫為尋星背後的謎團著迷;對一個人關注不代表就一定是愛,還有個人們常常都忽略的東西——那就是:好奇!
略帶憂傷而又清澈的雙眼,不施粉黛的臉,以及與王曦銘這個超級外來太空金剛石王老五的曖昧關係都足以讓他們研究很久。男人也總是喜歡神秘,喜歡探索未知……看來,他們都暗暗卯足力氣準備挖真相了。但是所謂的真相到底是指哪方面的呢?過去、現在、將來?關於尋星和介諳,還是關於尋星和王曦銘呢?又或許是關於尋星和他們自己的開始與結局?又有誰能說在尋找真相的過程自己絕對不會迷失?
送走景彥和封銳赫,王曦銘拉開領帶躺在沙發上,取下眼鏡丟在茶几上。「唉……」他才長長地嘆了口氣,翻身面對沙發靠背,說:「星兒,跟我回日本吧。」
「為什麼?」尋星依舊縮成一團坐在沙發角落,聲音顯得平靜而理性。
「那你為什麼要留在這裡呢,難道你忘了你自己說過,陪他過完這個生日就只為自己而活嗎?但是你已經越陷越深了,活在回憶里不好。」四年之約,這是尋星和王曦銘之間的約定。「你一個人生活我不放心,**太多。」
「呵呵……我是最大的一匹吧?」尋星輕笑,蔑視自己的笑聲回蕩著。「捨不得他的美,放不下他對我的好。哪怕是回憶,我也要。」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不行,你活的太累了。」薛蓓蓓淡淡地說,但是心裡卻糾結著,糾結是否要用心裡暗示來強迫尋星忘記介諳。
「累嗎?那就讓我放長假吧,你們不要管我,是你們讓我覺得累啊。」尋星用語言化作利劍刺痛了王曦銘和薛蓓蓓的心。
「我們嗎?」王曦銘的身體微微顫抖,可以想象他在忍耐,是憤怒還是淚水?
薛蓓蓓看不下去了,她喜歡自大、狂妄的王曦銘,但是現在的他卻如同受傷的小貓一樣可憐,她知道她不能走近王曦銘,因為她知道在他的心裡只有尋星而已。所以她希望他能和尋星在一起……「我去整理書房。」她借口離開,徑直朝書房走去。
尋星追上去,「別收了,我已經一個星期沒進去了……」她拉住薛蓓蓓的手。
王曦銘聽見尋星說的話,氣得拉著尋星的手腕,迫使她看著自己:「你一個星期沒開電腦?發過來的傳真也沒看?」
尋星迎上王曦銘犀利的目光:「是!」
他知道尋星是在硬撐,他知道要尋星管理公司的確很累,所以他儘可能的做完所有的事,但是很多事必須由她自己來做啊,怎麼她就怎麼不懂事呢?「你到底想怎麼樣?」
「別讓我做他以前做過的事了!你們是在折磨我啊。」尋星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轉頭不在看王曦銘那關切的眼神,但是又看見薛蓓蓓依舊在整理辦公桌上的件。她猛地甩開王曦銘的手,衝到辦公桌前將桌上所有的件全部推到了地上,「啊!」一聲吶喊發現心的痛,靠著桌腳滑落到地上,淚水絕提而來。「我撐不住啦,介諳!啊……」嚎啕大哭,她看著地上一頁散落的數據報表,「我不能讓它毀在我的手裡啊!天呀,我要怎麼辦,你為什麼要把公司給我,為什麼啊?我怕我會毀了它啊……我怕我忘不了你啊!」從發泄地大叫到喃喃低語,「你說走就走,為什麼卻把公司交給我,你難道沒想過我的壓力有多大嗎?你讓銘和蓓蓓幫我,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讓他們接管公司?我累了,四年了,我該休息了……」
聽見尋星的吶喊,泠守幾乎是瞬間到達她身邊,他將星兒擁入懷,卻什麼也不敢說。他這四年一直跟星兒寸步不離,他知道她的痛,更知道她的哀與寂寞。這四年裡,星兒情緒暴走越來越厲害,心裡壓力讓她完全像變了個人似地。割腕也不是一兩次了,很多時候都要靠酒精或安眠藥來幫助自己入睡。當時他只能看,可是現在他已經能給她溫暖了。所以,他睜大雙眼動用了只有夜族才有的能力,思想控制,讓那兩個人滾了出去,順便還讓他們關上了門。就在關門的瞬間,他的身體變得不在透明,「星兒,哭吧,我在。」他的精力也已經透支了,軟軟地靠在牆角,但還是讓尋星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剛開始還是在靜靜流淚的尋星,以為閉上眼睛淚水就會止住,但當她閉上眼睛后淚水還是如泉水般湧出。於是她又將泠守的手用力地壓著自己的眼睛上,她以為這樣就能止住淚水。但是怎麼可能,這四年來的積怨全部都爆發了,漸漸的她也由開始的哽咽變成了嚎啕大哭「嗚嗚……」
淳于介諳走的時候把他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尋星,他想她幸福。可是,這些東西對尋星而言全是壓力,她時刻都擔心自己沒有能力管理好公司,從而不斷將地強迫自己去學習淳于介諳所掌握的知識。剛開始的時候,她只是秉承有壓力才有動力的原則來鞭策自己,誰知道壓力越來越大,到現在已經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很多次都跟自己說,「忘了他吧,我要過得幸福,讓他放心啊。」可是,她又會淚流滿面的說:「我的幸福就是你啊……」然後一直哭到睡著,越愛越寂寞。她想忘記但又捨不得忘記,因為回憶里她是幸福的!所以她糾結在回憶里,糾結在自己心裡。越是想忘記,就記得越清晰,她已經跳進了這個惡性循環的怪圈。
「我忘不了啊……」尋星終於敞開心尋求泠守的幫助。她其實一直都懷疑泠守是否只是自己逃避現實的產物,但是現在她相信是真的,因為他給她踏實的感覺。
「忘不了就別忘了吧……」泠守輕輕地給尋星擦拭著掛在臉上的淚水,柔柔的聲音直接進入到她心裡。
「不需要忘嗎?我不想再想起他,因為那時太幸福……」尋星慢慢地安靜下來,講頭埋進泠守的懷裡,「所以我不能接受沒有他的世界……我要怎麼辦?」膽小,她總是膽小地逃避一切能逃避的事情,包括感情。
「我會對你好的,會讓你幸福。」泠守溫柔的撫摸著尋星的頭,聲音輕柔的如同春天的風讓人溫暖,也吹走煩惱。
「他曾經也說過,他會給我想要的幸福。」尋星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小,她又往泠守身上蹭了蹭,如同貓咪一樣依舊捲曲著身體。「你能發誓嗎?」這是多年來她第一次任性,因為想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好!」泠守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吾夜·泠守以性命發誓:我會一生一世愛你、疼你、憐你,聽你的,永遠不離不棄。」說完,突然一道柔和的光在室內劃過,消失在泠守的身體里。
「怎麼了?」尋星立即坐起來打開泠守的衣服尋找那光的蹤跡。可是,哪裡還有光,她看見的是一串黑色圖騰就這樣慢慢消失在他的胸前。「這,怎麼會這樣?」
「語者的誓言,約束我的言行。」泠守尷尬地笑笑,然後扣好衣服。「你知道語者的意思嗎?用語言約束言行,沒有背叛,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誓言就是契約!」
「對不起……」尋星根本沒想到泠守會如此認真,「我沒想到這個誓言會讓你身上多道枷鎖,是我任性了。」
「我自願的。」因為三千年前,泠守就愛著尋星……「以後什麼事都有我為你處理,你可以做你喜歡的事情了。但是,我需要一個在你身邊的身份,能24小時和你在一起的身份,我總不能一直隱身吧。」
「24小時?」尋星冥思苦想,「男友!」話說,她連冥思苦想時的表情都那麼可愛,只要不牽涉到介諳,她也不會出現那種痛不欲生的表情;所以泠守從心底是恨著淳于介諳的!
「男,咳、咳……」泠守被口水嗆到了,臉都咳的通紅。因為他從未想過自己有這一天,激動啊、興奮啊,雖然只是個挂名的。「不能太突然了……這樣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會想辦法的。」因為高興,他又一次綻放妖孽般的笑容,那雙丹鳳眼美得讓人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