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152）

靈魂直線下落，落入最黑暗的深淵，身子彷彿浸泡在萬年寒潭。「無憂，你為何不想想我，為何老是一味要求我付出？以前是天下，現在是曄煉！先遇上你的是我，付出最多的也是我，可為何偏偏你愛上的卻是他，心頭考慮的也是他？我算什麼，到底算什麼？」子陽發狂似的吶喊。

「也許你真的默默為我做了許多連我也不知道的事情，做了許多難以想象的事情。但是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我遇上的是他！將我從噩夢中拖出的是他！給予我溫暖的依然是他！」獃獃的望著曄煉，曄煉眼中的千縷情絲，再度包容她冰涼的心。

她懂他的情，即使他不開口，僅僅一個眼神她也能明白。她不會讓曄煉受傷，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子陽傷害曄煉。陳無憂淡然轉向子陽，眼中眼淚漸漸止住：「子陽，放了他！你要無憂天下，我便給你這個天下！我會儘快一統武林，曄煉也會助你一平天下！只要你放了他，在天下太平前我們都不會離開！」

「但你卻永遠不會屬於我，是嗎？」子陽自嘲冷笑。說到底只要曄煉存在，他就毫無機會。

「我……」她已許了曄煉生生世世，又怎能再許他人。

「無憂。我不是櫻琰！我告訴過你，我不是櫻琰！我也不會像她那樣被感情沖昏頭腦。抱著那毫不存在的希望，一次次退讓！」失望的看了陳無憂一眼，全身心的注意力放在殘劍上，子陽絕望的大笑，「只要曄煉還在，我根本毫無希望！殺了他，你會恨我。但這份恨意會持續多久了？無憂，人心不是鐵鑄的。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不相信我對你的愛無法消磨你對我的恨。無憂，你想要溫暖何許找他。我有的是溫暖，我可以慢慢給你！」話畢手中劍毫不猶豫陷入曄煉頸部。

「不！」陳無憂大吼。手中的長劍反向擱在自己頸項：「我不會動手殺你。但他死，我便也死！」她無法肯定能否管住自己的心，既然如此若曄煉不在，她有無法保證會為了淺存的溫暖最終原諒子陽。還不如讓她和曄煉一起離開，今生無法執手白頭，唯願來世老天還她和曄煉一個清靜，來世讓他們相依一生。

「無憂！你不會死。你姐弟的死，尚未讓你自殺！此刻你依然不會為了一個妖物自殺！」子陽微微一怔，隨後搖頭一笑。

「若不是他，我早死了！人心是肉長的，難道我就不會心痛！你傷他一分，我就傷自己一分！」淚眼朦朦，手上利劍割破雪白的脖子，殷紅的鮮血滲透出，染在雪亮的劍身上，折顯出邪魅的光輝。

「無憂！」「憂兒！」子陽和曄煉同時驚呼出聲。

微陷入曄煉脖子的殘劍不住顫抖，下意識的後退。子陽面部矛盾扭曲，緊握劍柄的手隱隱生疼。牙一咬無可奈何的望著陳無憂：「無憂，你何苦要傷害自己！我不殺他還不行嗎？」重重嘆氣，整個軀體彷彿被抽空，大掌一松，「哐鐺！」殘劍墜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