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凈德陰嶺秀,積雪浮雲端。清晨的凈德山整個被白雪覆蓋,襯的京郊一帶頗具仙境。此刻,凈德山下,一輛馬車整裝待發。
「兩位師父,不如隨徒兒去平陽吧。」陳季雲站在竹屋前,雙眸發亮的瞧著兩位老人。
梁潛一聽擺了擺手道:「我就不去了,寄文那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喂,老夥計,你跟著去吧,你這個年紀確實也該養老了。」
懷錦先生聞言瞪了梁潛一眼,隨後向陳季雲展開笑顏道:「為師眼下就不隨你去了,趁著身子骨還健朗,我打算去塞外去一趟。」
陳季雲一聽略微思忖便也作罷,畢竟人各有志。可家總歸熱鬧一點的好,家裡的老人多了顯得更加和睦。
「那,過幾年一定要去啊。」陳季雲說著便神秘兮兮的湊上前去,「保管你們的晚年快樂似神仙。」
「哦?哈哈,說的我都有些心癢難耐了,哈哈。」懷錦先生聞言摸著鬍鬚笑道。
「吁!」何寄文騎馬來到竹屋前,下馬走了上前,頷首施禮:「師父,懷錦先生。」
「師兄,周家一下子只能拿出十萬兩,因此那幅畫我沒有賣給周家。」何寄文說罷從懷裡取出一沓銀票遞給陳季雲道:「本來去書院是求教山長還有哪些愛畫之人,沒想到山長見了此畫愛不釋手,召集全院師生集資,揚言要將此畫掛在聖殿,為陸為書院留下曠世佳作。我瞧著約莫有二十萬兩便答應了下來,師兄不會怪我吧。」
陳季雲聞言顯然吃了一驚,隨即便也釋然,這書院乃是讀書之地,文人騷客聚集之地,自然會倍加愛護。
「這是好事,你為畫尋了個好歸屬,我謝你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怪你。」陳季雲收起銀票拍了拍何寄文的肩膀。
「師兄不怪便好。」何寄文說著便召喚何平近前,「師兄,一點俗禮,你帶回去給伯母她們吧。」
「承情了。」陳季雲雙手接了過來,心中頓時不舍起來,「哎,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身在官場日後相見怕是難了。」將來何寄文高中,若是任職他鄉,路途遙遠怕是很難再見一面了。
「師兄。」何寄文神色一暗,隨即又揚起淡淡的笑容,「師兄,共看明月應含笑,一份友誼兩地同。王勃不是作詩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嘛,離別之時,師兄切莫傷感。」
陳季文聞言忽地笑了起來:「我呀,以前自認為瀟洒,沒想到我骨子裡還是挺婆婆媽媽的。好,咱離別不談傷感。」
「少爺,都準備好了。」陳安牽著馬喊道。
陳季雲聞言轉頭瞧了一眼,隨即拉開袍子跪下磕頭道:「兩位師父,徒兒拜別了。」
「走吧,走吧,雖說時間緊,可這天寒地凍的,路上別趕的太急了。」梁潛說著將陳季雲給扶了起來。
「徒兒知道,外面冷,你們回吧,徒兒走了。」陳季雲說罷轉身朝馬車而去。
何寄文牽著馬跟上前道:「師兄,我送你出城門。」
「你身子沒好全,快回府去吧,你我終須一別,不必遠送了。」陳季雲說罷拉開袍子上了馬車,陳安揚起馬鞭,馬車緩緩駛離茅屋。
陳季雲想了想,拉開車窗朝著越來越遠的身影喊道:「朋友天一端,友於甚相歡。珍重千金字,重逢一解顏!!!」
何寄文聞言鼻頭刷的酸了起來,可仍倔犟的不肯落下一滴眼淚,含笑朝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招手作別。
馬車駛離渭平,一路奔向揚河。陳季雲懷揣著銀票默默的流下兩行清淚,隨即伸出手指頭輕輕抹去,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啊!
「陳安,快一點,爭取日落之前到揚河。」陳季雲掀開車簾道。
「是,少爺。」陳安說罷馬鞭便揮了起來,一路上顧不得停歇,馬不停蹄的往回趕。
揚河柳府這幾日靜悄悄的,下人辭退多半,只留下幾位心腹。
近黃昏之時,柳府上下燃起了燈籠。
「兮兒啊,季雲她還有幾天趕過來啊?」柳母不安的詢問著。
柳言兮聞言瞧著這幾日頗為憔悴的娘親心中極為不好受,那日將十八萬兩全都交給那帶頭之人,換來三天延遲期,陳季雲再不來,怕得是這百年老宅就要不保了。
「娘,再等等吧,相公她一定會儘快趕過來,我信她。」柳言兮自從回到娘家,已經重複無數次了,她日日倚窗往外瞧,只盼著陳季雲早早趕來。
「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子,早知你這麼敗家,當初我何苦生你啊。」門外傳來柳老爺的斥罵聲。
屋內的母女聞聲急忙忙出了房門。
「老爺,如今你打死他又有什麼用啊,他可是咱唯一的兒子啊。」柳母痛心疾首的擋在兒子面前。
「喲,這是動起手來了?」門外闖進十來個人,各各都是商人打扮,「柳老爺,你現在把他打死了,我找誰要銀子去,這是最後的期限了,二十萬兩籌好了嗎?」
「賈老闆,我女婿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你且再寬限些時日。」柳老爺上前板著臉道。
「柳老爺,上次因為那十八萬兩,我已經多給你們三天時間了,柳少爺要是還不了,那這老宅就當抵押好了。」賈老闆說罷便饒有興趣的瞧著房子。
「你休想!!!」柳老爺氣的背過身,腰板挺的直直的。
「怎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柳老爺若是不合作,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賈老闆說罷便向後面的人使了個眼色。
「你們要做什麼?」劉卿寶得了信,帶著衙役急急忙忙踏進柳府,「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私闖民宅,來人啊,給本官押上公堂,本官要親自審問。」
「大人,誤會,誤會,我是進柳府要銀子的。」賈老闆見狀一時有些懵。
「要銀子好好用,動傢伙做什麼?」劉卿寶怒視著賈老闆,「你是外地商人,可能不知道,這柳府的姑爺可是朝廷命官,今日你若將她岳家逼上絕路,她豈會善罷甘休?你呀,好好想想,該不該動手?」
賈老闆聞言心中暗暗吃驚,當初只道是碰上個生意場上的白痴,沒想到竟然和官家連著姻呢!
「少爺,門是開的,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陳安站在柳府門前皺眉道,這樣進去小偷怎麼辦?
陳季雲見狀心中暗暗吃驚,推開門提著袍子便往裡跑了起來。
柳言兮正六神無主之時,瞥見自家相公跑了進去,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整個不安的心瞬間落回原地。
「相公。」柳言兮避開人群提著裙擺快步走到陳季雲身前,想投進相公懷裡好好尋個安慰,可一想後面的人不由的生生止住。
「娘子。」陳季雲怎會不了解自家妻子的心思,牽著柳言兮的手捏了捏眨著眼睛道:「等我一會。」陳季雲說罷走上前問道:「敢問誰是來要債的?」
「我,是,是我。」賈老闆見到當官的不自覺的矮了幾分。
「拿上銀票立刻從我眼前消失,日後不得再踏進柳府一步。」陳季雲說罷將銀票甩給賈老闆,隨即湊上前低聲道:「欺詐得來的銀子不會長久,你給我記住了,這筆銀子你壓根留不住,我不向你討,別人也會向你討。」
賈老闆一聽從地上撿起銀票擦著汗匆匆離去,他比誰都清楚,當官的不好惹,尤其是天高皇帝遠,整死個人跟捏死個螞蟻一樣容易。
「哎呀,季雲啊,你來的正是時候,不然這百年老宅可就保不住了。」柳母說著便輕輕的擦眼淚,這幾天過的提心弔膽的。
「岳母,別哭了,沒事了。」陳季雲安慰幾句轉身瞧著劉卿寶道:「寶寶啊,你這消息挺靈通的嘛,多謝了。」
「謝什麼,還你是趕的巧,我衙門還有事,先走了,晚上來我家聚一聚。」劉卿寶拍了拍陳季雲的肩膀便帶著衙役出了劉府。
「混賬東西,還不謝謝你妹夫。」柳老爺氣的將兒子踢得陳季雲面前。
「妹夫,我,這次多謝了。」柳家兄長面紅耳赤,說罷便直直的跪了下去。
陳季雲見狀好不尷尬,這大舅子竟然當眾跪她,驚嚇之餘連忙去扶道:「大哥,都是自家人,你快起來。」
「是啊,大哥,她到底是你妹夫,你跪她,豈不是讓她難堪了?」柳言兮說著攙著自家兄長站了起來。
柳老爺瞧著嘆氣道:「愣著做什麼,回你房好好反省去。」
「是,爹。」柳家兄長說罷低著頭離開前院。
「兮兒啊,季雲趕路也累了,陪她回房好好休息一下,等會出來吃晚飯。」柳母瞧著女兒的雙眸,便知小夫妻分別這麼多天有話要說,便催著二人回房。
「知道了,娘。」柳言兮說罷牽著相公的手在爹娘的注視下匆匆往閨院走。
「娘子。」陳季雲剛進閨院,便把柳言兮圈進懷裡。
柳言兮輕輕推著陳季雲,眼睛頻頻往後眇道:「快鬆開,在院子里像什麼樣子啊。」
「這樣不像樣子嗎?」陳季雲說著露出壞壞的笑,隨即便將柳言兮抵在院牆邊,「那你拋下年邁的公婆,丟下年幼的女兒,獨自往娘家跑,就像樣子了?」
「我......」柳言兮聞言頭一回啞口無言,隨即紅著臉小聲辯解道:「我有留下翠雲照顧他們的。」
「哦~」陳季雲誇張的點了點頭笑道:「那我抱你也是在你的閨院里呀,」
「你,別鬧了,回房去。」柳言兮惱了,拍了下陳季雲的肩膀便要推開眼前之人。
「誒!」陳季雲往左跨出一步擋住自家娘子的去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上自家娘子的芳唇。
「唔!」柳言兮睜大雙眼,滿滿的不可思議,陳季雲怎會這般孟浪,竟然在院子里就親吻她。
陳季雲這幾日想娘子的緊,剛吻上便覺得無比受用,吻的激烈,吻的用力,吻的瘋狂。
柳言兮被自家相公的氣息擾的芳心大亂,越掙扎夫越猛,吻的她險些喘不上氣來,情不自禁的身子軟了下來,情不自禁的迎合起來,情不自禁的忘記身處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