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你還欠我一個洞房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的夜晚,懸挂在天邊的月亮都悄悄的躲在了烏雲之後,就連那閃爍的星辰,也失去了光彩,只留下了黯淡的光芒,若隱若現。
烏黑的天空中,閃爍著黯淡的光芒,光芒下纖弱的人影,半抱著一個虛弱無力的人影,在舊的晨王府內艱難的走著。時不時的傳來些輕喘的氣息,與那彷彿聽不到的虛弱呼吸聲。
慕容傾兒一身大紅色的霞披,已被黑夜渲染成了黑色。絕美傾城的臉蛋上是被灑落下的點點血痕,在這濃黑的夜間,就像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美麗妖嬈。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反而是冷著一張臉。這種冷,是冷到骨子裡的冷,是冰徹心扉的冷,就彷彿是一個冰雕的人物,沒有感情,沒有溫暖。
她在愧疚沒有保護好影,讓影替她受了重傷,又中了血殤。一手挽上影的腰肢,讓影靠在她那纖細的肩膀上,扶著她向外走去。
兩人纖弱的身影,在黯淡的星光下投下了一條長而落寞,孤僻的影子。
突然間,緊張而微顫的男聲在她們的前方響起。「她怎麼了?」
聽聞聲音,慕容傾兒慢悠悠的抬起了眼帘,眼中也是徹底的冰冷。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北冥,嘴角微微上揚成一道苦澀的痕迹。原來剛剛跟在她們身後的人,竟然是北冥。
彷彿是聽到了北冥的聲音,昏迷在慕容傾兒肩上的影,也慢慢的睜開了眼帘,蒼白的臉蛋彷彿是一張乾淨無暇的白紙。看到北冥時,站直了身子,虛弱的向北冥走去。每走一步,她的身子就更羸弱一分,凌亂的步伐好似只需一陣輕輕吹來微風,都能將她吹倒。
能在死之前見到他,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是時刻,能死在他的懷中,是她夢寐以求的。
北冥看著虛弱無力的影,一步步的向她走來,心中不知為何,無限的疼痛佔據了整個心靈。快步向前一步,將她要摔倒在地的身子,抱在了懷中。
如果是曾經,他逃還來不及呢,但是現在,不知為何,他真的很想抱她一會,甚至是不想放開,就想這樣抱著她。
從今晚慕容流晨的大婚上,他就一直在她的身後默默的跟著她,註釋著她,眼神從來都沒有從她的身上離去。也可以說是,離不去。就彷彿是粘在了她的身上,撤不掉,拉不走。
看著不再粘著他的影,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甚至是看到她臉上的淡漠,他就痛到不行。
影一直在想事情,所以根本沒注意到她身後的北冥。從她跟慕容傾兒離開晨王府時,他也一直跟在身後,沒想到被她倆發覺了,然後被甩掉了。結果讓他找了許久,繞到了晨從前的王府,不知為何,就想停在了這裡,沒想到卻看到慕容傾兒攬著昏迷的影,一步一步的走進他的眼中。
影的雙手,緊緊的抱緊北冥的腰肢,明明很虛弱的身子,雙手卻特別的有力,死死的抱緊他的腰,好像稍微鬆弛一點,他就會頭也不回的離去。
那熟悉的男性氣息,將她緊緊的包圍。讓她這麼久以來,疲憊的心靜悄悄的放下了。影很是依賴的靠在北冥的懷中,蒼白的臉上慢慢的扯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她能感覺到他胸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在紊亂的跳著。他沒有推開她,是不是代表了,他也同她一樣?喜歡著彼此!
能在死前知道他也喜歡她,即使死了,她也沒有遺憾了。
見此情況,慕容傾兒默默的從他們的身邊離去。她知道,此時的影,是她這輩子最開心,最幸福的時刻。
抬頭看向漸漸恢復清明的月光,她冰冷的臉蛋被他們的感情融化了。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她在為影笑,發自內心的笑。她想,他們兩人應該都明白了對方對自己的感情,只是為何偏偏是在生死離別的時候才明白呢?
老天,永遠都是殘忍的一方。
明亮的大眼睛中,漸漸湧現出了晶瑩的液體,淚珠在銀色的光芒下,閃爍著耀人的色彩。
她的身後,兩個相依相偎的人,在默默的抱著對方,緊緊的抱著對方,好似要將對方融入自己的骨髓里,再也不分開。
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兩人,慕容傾兒悄無聲息的向王府大門走去。
當她身後的兩人漸漸被黑夜吞噬,被距離消散,她已經走到了王府大門口。
雙手拉開了王府的大門,映入眼帘的是慕容流晨一身被夜色渲染成黑色的喜服的他,慢慢的向她走來。
慕容傾兒輕輕的笑了起來,一步步的向慕容流晨走去。她知道,慕容流晨一早就知道她會跟影出王府,只是他是怎麼找到她的,這一點她倒不清楚。
慕容流晨走到慕容傾兒的跟前,當看清她臉上那血跡斑斑的痕迹,心中一痛,能給人安全感的手掌已經輕輕的撫摸在她的臉頰上。手掌中的薄繭,在她滑膩的皮膚下留下一點點的痒痒,卻很是舒服。
溫潤如玉的嗓音下隱藏著淺淺的心疼。「痛不痛?」
慕容傾兒好笑的笑了一聲,輕輕的靠在他溫暖的懷中,雙手攬上他的腰肢,慵懶的聲音,證明了她好疲憊,從心到皮膚的累。「不痛,這不是我的血。」懶散的聲音落避,她將一身的重量都交給了他,安心的沉睡了過去。
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真的覺得好累。
在睡過去之前,她的耳邊不斷迴響著慕容流晨緊張的喊叫聲,一遍遍的響起。「小妖精,小妖精,你怎麼了?」可是,她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了。
午夜時分,慕容流晨為慕容傾兒準備的嫁妝,才剛從皇宮內出完,一點點的進入晨王府內。
當晨王府的熱鬧消去,燈火熄滅,只剩下了一片安寧,孤寂。
離天亮還沒幾個時辰時,慕容傾兒突然發起了高燒,並且上吐下痛。這可讓慕容流晨忙壞了,也心疼死了,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知道慕容傾兒跟影出去后,那一身的疲憊跟沉重將她壓垮了。
他們今日的大婚,洞房就是這樣過來的。慕容流晨忙和一晚上,細心照顧著慕容傾兒。
睡夢中的她,渾身出著冷汗,發著高燒,甚至是還在夢囈。
她做噩夢了,這噩夢是關於本尊在被白昭劫走後,發生的一切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演電視劇一般,在她的夢裡出現,每一幕,每一場景都非常的真實。
三天,下了三天的大雨,淅淅瀝瀝的大雨將全國蔓延在一種水的世界里。
慕容傾兒從大婚出去的那晚回來,便沉睡在夢鄉中,一直未曾醒來。
三天後,沉睡的慕容傾兒,慢慢的睜開了眼帘,揉了揉發疼的頭腦,看著上方大紅色的帷幔,聽著耳邊淅淅瀝瀝的大雨聲。頭腦中還在迷迷糊糊地,想坐起身,卻發現疼痛的頭,重的抬不起來。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但是天亮了,也就代表影她…
想著想著,她的胸口開始麻痛了起來。酸澀的眼瞳中漸漸出現了滾燙的淚水,洶湧的淚珠順著眼角不停的流下,就如窗外下起的大雨。很快,她脖子下的龍鳳枕頭已被淚水浸濕,屋內傳來輕輕的啜泣聲。
影死了,影為了她死了。她怎麼那麼沒用,救不了她,還害了她。她好恨這個沒用的自己,為什麼學會了醫術還是無法救她。
門口傳來丫鬟急切彙報的聲音,只是在屋內蒙著被子輕輕哭泣的她,沒有聽到。
「王爺,王妃她好像在哭。」丫鬟急切的聲音,輕輕響起。誰人都知王爺有多麼寵愛王妃,聽著她哭的這般傷心,她不能不重視。
丫鬟的話語剛說完,慕容流晨一腳踹開了房門,身子快如鬼魅般,瞬間坐在了床榻邊,將被子下哭的撕心裂肺的的小人兒輕輕的抱在懷中。一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一手攬著她的細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輕柔的嗓音下是濃濃的心疼。「怎麼了?」
這三天來,他對她是寸步不離。沒想到剛走開一會,她就醒來了,還哭的這般傷心。
突然進入了一個溫暖而安心的懷抱,慕容傾兒哭的更是痛徹心扉,趴在他的脖頸上,哽咽的懺悔著。「嗚嗚…晨,影為了我死了,嗚嗚…」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二次感覺到無助,和痛恨自己。第一次是她要嫁給趙軒時,慕容流晨受了重傷,又中了毒昏迷在床。這次是影為了她死,她卻毫無辦法救她。
她是一個感情很深的人,她不像她看的那麼多小說中的女主角那般強大,她的心靈也很脆弱。她是一個人,她不是機器,做不到那麼的冰冷對待。她也不是爹不疼娘不愛,她從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她沒有受過那麼多疼痛,無情的訓練,她做不到真正的心冷無情。
聽著耳邊痛苦的哭泣聲,慕容流晨的心彷彿被萬箭穿心了般疼痛,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慢慢的止住她的哭泣。「沒有,她沒有死。」
脖頸上滴落的滾燙淚珠,真的是灼痛了他的心。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慕容傾兒哭的這般撕心裂肺,第一次是在梓婁國時,他們相見的那一刻。從那次開始,他就發誓再也不讓她那麼的傷心,可是這次他還是沒保護好她,讓她哭了。雖然,錯不在他。
慕容傾兒哭著哭著停頓了下來,從他的脖頸中伸出頭來,美麗的大眼睛中還掛著晶瑩的液體,長如羽毛般柔軟的睫毛上還掛著些細小的淚珠,白皙的臉蛋上還有些淚水。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看了就想抱在懷中愛憐一番。
「晨…你…你說什麼?」略有些沙啞的聲音中,蔓延著濃濃的不信。她知道全天下的人會騙她,慕容流晨都不會,只是她有些不相信。
血殤是沒有解藥的!
見她不哭了,慕容流晨很是愛憐的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輕聲的告訴她。「她沒死,我將她救下來了。只是她體內的血殤毒被控制住了,她現在屬於半死半生之人,只要我們找到血如意,就可以救活她了。」
他知道,影如果死了她會很痛苦的,他怎麼捨得她哭泣或是痛苦呢,所以他盡了全力的去救影。
慕容傾兒萌萌的撲閃了兩下濕潤的大眼睛,萌萌的看著面前的俊美容顏,輕啞的聲音問著。「血如意?」那是什麼東西?
看著她眼中已沒有了愧疚,已沒有了哭泣,他總算放心了。手指輕輕的擦拭著她臉頰的淚水,解釋著給她聽。「血如意能讓人起死回生,可以救回影。」
只是血如意是傳說中的寶物,不知道存不存在。
一聽血如意可以救回影,慕容傾兒頓時坐如針氈,急切的問道。「那血如意在哪呢?」
聽著她的問話,慕容流晨漸漸的垂下了眼帘,長長的睫毛遮蓋住已經黯淡下來的神情,但是他不能騙她。抬頭看著慕容傾兒期待的目光,心中是滿滿的不忍。「我已經派人去尋血如意的下落了。」
見慕容流晨這般沒有信心的表情,慕容傾兒輕輕一笑,笑容中滿是柔情。柔軟的小手撫摸在他完美無雙的俊臉上,像是安慰似得說道。「沒事的,只要有希望就好。」看著他這樣的模樣,她知道他怕她難過,也已經儘力了。能使人起死回生的東西,那是多麼的珍貴,這等寶物找不著也算正常的。不過,只要有希望,她就一定會努力尋找。她絕對不會讓影那樣死去,她要影跟北冥活的好好的。
「呵…」慕容流晨好笑的笑了聲。明明是他來安慰她的,怎麼變成她安慰他了。他還真怕慕容傾兒接受不了這種事實,他倒是忘記了,他的女人不是尋常女子。
見他笑了,慕容傾兒也放心了,輕輕的依偎在他的懷中,雙眼流露著耀眼的流光,懶懶說道:「嗯…晨,我想去看影。」只要能有救影的希望,她就放心了。即使是傳說中的東西,那麼只要是傳說,就一定會有根據。
慕容流晨輕輕的摟著她,低頭打趣的說著:「北冥現在陪著她的,你確定要去?」他可是知道,他的女人表面上不想管北冥與影的事情,但是心中是巴不得他倆早點在一起的好。現在他們兩是在一起了,她可不會去打攪他們。
慕容傾兒當場猛地搖頭,影現在在昏迷中,讓北冥多陪陪他可能對她的病情比較好。比較心愛之人在身邊,她活下去的意志力會比較強。
看她安靜下來了,慕容流晨低頭看著懷中的女人,輕聲問道:「昨晚發生什麼事了。」他派人去舊王府去查,卻發現他從未用過的密室中,滿是碎肉與鮮血。
昨天回來時,為她洗澡時也發現她的霞披上滿是鮮血,當時嚇壞他了,還好她並沒有受傷。
慕容傾兒抬頭看向上方精緻的俊顏,朝他懷中拱了拱,張口說起昨晚所有的事情。
*
聽慕容傾兒說完后,慕容流晨的眼中團結著一團化不開的沉思,緊抿著性感的薄唇,思考了好一會。他沒想到影竟然是白昭的手下,雖然他早就知道影可能是誰派來在他身邊的卧底,但是他一直沒想過是白昭的。而且,他說小妖精是月女,為何他從未聽說過哪裡傳說過,或是議論過。
關於一千年一次的月女傳說,他聽過。但是在他從小到大那麼多的時間中,從未有人傳過月女這事。因為月女一旦降生,天下蒼生即可混亂。畢竟得月女者得天下,誰不想成為天下霸主呢。
低頭看著也在想著什麼的女人,他突然明白了,也堅信她就是月女。怪不得他的女人練武有這等天賦,聰明也不尋常。過目不忘的智力,一萬人中也很難有一個。就說練武,他的武功正常人至少得花個三四十年才能練就他這等不凡,而她卻只花了一個月。他的練武天賦就已經夠讓人驚嘆的,可她卻比他還讓人嘆為觀止。現在才明白是為何。
只是,月女這一事傳出,他們以後的日子可就不會這般平靜了。還好並未有人知道,只是那個神秘人…
收起沉思看著懷中的女人,卻見她在發著呆,眼神眺望遠方,一副遊離的模樣。
「怎麼了?」頭上方傳來慕容流晨溫潤的嗓音。
慕容傾兒眨了下發獃的眸子,坐起身看向面前的俊男,垂了會眼帘像是在思考什麼,過了會才開口說道。「晨,我恢復了一大半的記憶。當初的慕容傾兒跟你走是她從白昭那裡逃出來的,而且…」說道這,慕容傾兒垂下了眼帘,眼中若有所思的的神情很是複雜。
「而且什麼?」
「而且她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歡你。所以她才會纏著你不放。」慕容傾兒撅著小嘴,很是不滿的語氣。只是語中是明顯的吃醋。她沒想到,本尊第一眼見到晨時就非他不嫁了,才十一歲的小女孩就有這麼堅定的想法。若不是她現在腦中有這些記憶,她都不敢相信。
看著慕容傾兒吃醋的可愛表情,慕容流晨寵溺的親了下她的臉頰,有些自戀的說起。「呵呵,這說明你男人有魅力。」
「哼,專門給我勾引情敵。」慕容傾兒冷哼一聲,不去看他。
影能活下來,還有希望,她就放心了。所以她的愧疚,心疼都煙消雲散了。
慕容流晨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秀髮,開口問道。「那麼她在宮中呢?」
慕容傾兒思考了會,繼續說著:「她在宮中也是裝的,之前的慕容雪兒,每次欺負她之後都會有好幾次受傷吧?」
慕容流晨沉思了會,點了點頭。在宮中的慕容雪兒,有好幾次都莫名其妙的受傷了,但是他也沒有去管,畢竟那都是『意外』。只是現在想想,確實是不對勁。
「那麼那次跳湖自殺呢?」慕容流晨繼續問著。關於那次慕容雪兒回宮,據說是欺負了她,然後她一氣之下跳河自殺。也是因為那次跳河自殺,才會有現在的慕容傾兒所在。
「她那次根本不是跳湖自殺,宮中的那條湖是連接到宮外的,她就是借著這樣一個機會,想到宮外去。當時她確實是失去了關於白昭的那部分記憶,但是她的懦弱,膽小都是裝的。」
慕容流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總覺得她不太對勁,但是都沒有去在意。
「晨,我睡了幾天了?」慕容傾兒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疑惑的問道。她還是覺得頭很重,很痛。而且她也覺得她睡了好久。
這期間,她明顯的感覺到她被灌下了苦不拉幾的湯藥,然後又被人將口腔中的苦澀舔去。清新的氣息,充斥她的口腔,那是慕容流晨獨一無二的氣息。
「三天了,我真怕你醒不來。」慕容流晨有些嘆息般的說起,伸手將慕容傾兒緊緊的摟入懷中。
這三天來,皇宮的御醫基本上都被他叫來了,每個都說一樣的話,說王妃沒事,吃點葯就好。可是這一睡就是三天,真的是嚇壞他了。
皇宮中的御醫,面對慕容流晨那冰冷的臉龐,不怒自威的氣勢。個個見了他都嚇得雙腿發顫,冷汗淋漓。每次來晨王府,都覺得走進了地獄,陰森恐怖。走出晨王府,就像是許久未見到光明,心中很是激動。現在慕容傾兒醒了,他們久懸不放的心,總算可以安心放下了。
慕容傾兒輕輕的笑了聲,雙眼很是認真的看著的星眸,像是起誓般說起。「我怎麼捨得不要晨,一直沉睡呢?」
見她這般認真而柔情的模樣,他輕輕的俯下身,吻了她有些蒼白的唇瓣。很輕,很柔,很纏很綿。
一吻過後,將她摟入懷中,下巴靠在她的脖頸處,灼燙的呼吸聲在她的耳邊忽熱忽冷。性感迷人的嗓音,在她的耳邊很是曖昧的響起。「別忘記,你還欠我一個洞房。」
「呵呵,我們的洞房不是早就過了嗎?」慕容傾兒打趣的說道。她當然知道欠他一個洞房,他不也是嗎?
「那不算,等你病好了,我們再算。」性感的磁性音,彷彿是輕輕撥弄的弦,撩撥著她的心性。
趴在他懷中的慕容傾兒,臉上緋紅了起來,有些害羞的嘟囔著。「無恥。」這倆字說的又沒底氣,又有些無奈。
「呵呵。」慕容流晨爽朗的笑了聲,不打算反駁。
「對了,你那天晚上是如何找到我的?」慕容傾兒從他懷中抬起頭來,雙眼中閃爍著狐疑的光芒。她對這件事挺好奇的。
「新婚當晚,我在你身上下了追蹤香。」
慕容傾兒撇了撇小嘴,一副她早就知道了的模樣。「我就知道是這樣。」
「呵呵。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輕輕啄了下她的小唇,問道。
「嗯…就是頭還有些疼,我餓了。」慕容傾兒仰著頭,撅著小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這三天一定沒有好好的吃過飯,不然肚子里為何空空如也。
「那我們起床去吃飯。」說著,慕容流晨便拿起一邊她的衣服,細心溫柔的為她穿上。
她的打扮,還跟從前不相上下,沒有多大的變化,即使是嫁人了,也並未把秀髮盤起來,因為她覺得不舒服。還是插一個玉簪,舒服的多。
當一切都為她整理好了后,卻見管家來報。「王爺,太子來訪,說要見王妃。」
「不見。」慕容流晨當場否決了,他的寶貝才剛醒來,不該見的男人,少見的好。
「別,讓他等會,我一會就去。」慕容傾兒急忙留下要下去的管家。慕容云然前來,想必是知道是誰誣賴她殺了皇后一事。雖然皇后的死跟她脫不了關係,但是皇后確實不是她殺的。
管家猶豫的看了會慕容流晨,見他只是板著個俊臉,也沒有別的表情,急忙點頭應道。「是,王妃。」
待管家走後,慕容傾兒撲到慕容流晨的懷中,在他的懷中蹭啊蹭,跟一個小貓咪般乖巧的討好著他。「晨,你什麼時候知道關於太子的事的?」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一定知道在宮中她與慕容云然發生的一些事。
慕容流晨一把將懷中討好他的女人抱在了懷中,有些酸酸的口氣說道。「發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竟然抱了他的女人,他當然不會給他一張好臉色看。
「嘿嘿,晨,我好愛你哦。」慕容傾兒乾笑兩聲,在他的脖頸處蹭啊蹭,企圖熄滅他的醋火。
慕容流晨看了懷中討好他的女人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抱著她出了房門。
慕容傾兒乖乖的依偎在他懷中,看著漫天漂泊的大雨,霧茫茫的天氣。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麼事了。
三天來的大雨,將王府大院中聚集了許多雨水,再這樣下去,馬上就水漫晨王府了。
兩人來到大廳,卻見慕容云然已等候多時了。
慕容云然見慕容流晨抱著慕容傾兒出現,知道這幾日慕容傾兒生了場大病,對此心中也是有所了解的。
站起身,對慕容流晨恭敬的喊了聲。「皇叔。」
慕容流晨看都沒看慕容云然一眼,抱著懷中的女人走向首座。
慕容云然尷尬的摸了摸鼻樑,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他是太子,按里說,他應該坐在首座,但是在慕容流晨這裡,他太子的身份也沒有晨王的身份高。
慕容流晨抱著慕容傾兒,讓她在懷中呆了個好的位置,看了眼一旁的慕容云然,扔出來一句冰涼涼的話語。「有什麼話快說。」意思很明顯,說完趕緊走人。
慕容云然看了眼慕容流晨懷中的慕容傾兒,只見她點了點頭。意思也很明顯,皇叔什麼都知道了。
「咳,那個傾兒。」慕容云然剛喊了慕容傾兒的名字,便收到一記冷眼,然後趕緊改口。「皇嫂,那個誣賴你的人我已經抓到了,他是聽趙國太子的人。」
「趙軒?」慕容傾兒疑惑的出了聲。是他?
「嗯。」慕容云然點了點頭,對此很是肯定。那個人,他用了好幾個酷刑,將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他才開口說實話。
「呵…如果是他就解釋的通了。」慕容傾兒冷笑了聲,抬頭看向上方的俊顏,只見慕容流晨一張俊顏上滿是冷酷無情。
當時處決皇后時,趙軒也在皇宮中。他那人對什麼時都多疑,皇宮中的風吹草動,他肯定都觀察的仔仔細細。所以他知道那日的事情,一點都不好奇。只是他這樣做的目的,恐怕不止是借慕容云然的手除掉她。他應該明白,慕容云然若是聰明一點,就不會對她下手,只會在暗地中對她做些什麼。所以他這樣做的最大目的,應該是讓他破壞他們的大婚。只是他絕對沒想到的是,慕容云然提前幡然醒悟,甚至是親自去查是誰讓他這樣做的。
慕容流晨板著一張俊臉,深邃的眸子中閃爍著凌冽的寒光。他還是對他的女人有想法是嗎?他會讓他明白喜歡上他的女人,要付出什麼代價。
慕容云然聽她這般說,眼中若有所思的閃爍著明了的光芒。皇嫂本來是她的太子妃,現在嫁給了皇叔,他當然心有不甘。何況在皇嫂並不美的時候,他就已經看上她了,別說現在變得這般傾國傾城了。天下男人,能抵住誘惑的想必沒有吧?只是,她的心裡除了皇叔,再也不會有別人。
不知為何,他這樣想,竟覺得心中蔓延著無限的苦澀。
突然間,他感覺到面前一陣陰風刮過,抬起頭時,便見到慕容流晨抱著懷中的女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這股陰風,當然是因為慕容流晨發覺他的想法,給他個警告而已。情敵對情敵,當然只需一個表情,一個眼神便能看出來。
膳廳內,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山珍海味。慕容傾兒乖乖的呆在慕容流晨的懷中享受美食,看他那黑黑的表情,就知道她要乖點。雖然她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但一定是因她而起的,看她多有自知之明。
其實也不是她有自知之明,是因為這個時間上,除了關於她的事,能讓慕容流晨那溫柔儒雅的表情改變,再也沒有什麼能讓他在意的。
慕容流晨看著懷中十分享受的女人,輕輕的嘆了口氣。她好像是一點事都沒發覺,繼續吃她的,喝她的。不過這樣也好,她不會多想,他也就不擔心。只是她老是吸引一些蒼蠅,這一點讓他很不爽。
當慕容傾兒吃好飯後,看著丫鬟端來一碗葯,那細細的柳眉,瞬間皺了起來,聞著碗中的藥味,一張俏臉頓時糾結成了一團包子樣。
頓時扭身抱著慕容流晨的脖頸,趴在他的胸口處,死活不肯出來。「我不要喝,我不要喝。」撒嬌,撒潑的語氣,顯而易見。
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麼?就是喝中藥。現代的葯是一粒一粒的她吃了都想吐,何況還是這種直接熬成黑呼呼的湯呢。
看著懷中女人死活不肯出來的樣子,慕容流晨無奈拍了拍她的後背,跟哄小孩似得。「乖,喝完這個頭就不痛了。」
可慕容傾兒堅決不從他胸口出來,倔強的說道:「我寧願頭疼也不要喝。」說著,又緊了緊抱著慕容流晨的脖頸。中藥就是她的天敵,她堅決不喝天敵。
慕容流晨沒辦法,可是又不能讓她一直病著。天大地大,她的身體最大。伸手點了她的穴道,將她從懷中拉了出來。
慕容傾兒僵硬著身子,雙眼噴火的看著面前的俊男。如果可以,她真想喊救命。可惜,她連音都發不出來了。
只見慕容流晨端起一邊黑呼呼的中藥,自己喝了一口,俯身吻上她的唇瓣,將葯渡到她香甜的口中。
苦澀的藥水進入口中,慕容傾兒那張美麗的臉蛋,頓時皺成了一團,可是慕容流晨的手指,在她的喉嚨下輕輕刮著,讓她咽下去。
那雙雙清澈動人的眸子,噴著小火苗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一副想將他焚燒殆盡的模樣。好苦好苦。
看著慕容傾兒這般怒氣哄哄的模樣,他也很心疼。可是不讓她吃藥,看著她生病,他會更心疼。
「乖,喝完就好了。」慕容流晨跟哄著個小孩似得,心疼的說著。然後舔去她口中的苦澀,之後再喂她。
就這樣,等一碗葯喂完,慕容傾兒已經被苦的雙眼冒著火龍般的火苗,有種將全天下給燒毀的意思。
慕容流晨俯身將她口中的苦澀舔去,伸手往她口中塞了個糖果,這才點開了禁錮她的穴道。
禁錮消失,慕容傾兒可算抓狂了。雙手抓著慕容流晨胸前的衣袍,然後張口咬住他冰涼的嘴唇,輕輕的啃咬報仇。但是又不捨得太用力,最後只能無奈的趴在他的懷中,獨自生悶氣。
「我要去看影。」慕容傾兒悶悶不樂的嘟囔著。
慕容流晨優雅的笑了聲,輕輕的摩擦著她的唇瓣,溫潤如玉的嗓音下是滿滿的寵溺。「好。」然後抱著她去看影。
當兩人來到影的房間時,就是這樣的一幕。
北冥坐在床邊,手握著影的手,就那樣默默的看著她,好似要將她印在腦中。
而影,就如一個睡美人般,安寧的睡顏沒有任何錶情。只有那忽淺忽重的呼吸聲,才算是證明了她還活著。
這一幕很美好,美好到能令人落淚。只是可惜了,這是影最希望的場景,她卻醒不來。
北冥發覺到動靜,扭頭看向來的兩人。平時有活力的嗓音,此時已變得冷清。「你們來了。」
「影她怎麼樣?」慕容傾兒伸長了脖子,想看看床上的影怎樣了。可是只能看到她安寧的睡顏,其他沒什麼特別的。也就是臉色有些蒼白,畢竟她受了一掌。
北冥的目光再次移到影的容顏上,輕聲的喃呢著,只是喃呢聲下滿是無盡憂傷。「還能怎樣?也就這樣了。」
慕容傾兒很識趣的閉上了嘴,影是為了她才變成這樣的。眼光中流露些濃濃歉意,慕容流晨當然知道她的想法,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下,讓她不要多想。
慕容傾兒當然明白慕容流晨的意思,對他釋放一抹絢麗的微笑,點了點頭。扭頭看著北冥這副憂傷的模樣,開口安慰著他。「我一定會幫影找到血如意的。」既然是影替她受的罪,她一定要尋到血如意。
北冥點了點頭,靜靜的看著沉睡的影,再沒有多餘的話。似乎,影睡了,他的活力,玩趣的興緻,也睡了。
慕容傾兒與慕容流晨兩人,見北冥這副模樣,誰都沒有多說,默默的退了出去。再者,慕容傾兒的病還沒好,還有些發燒,是不適合多走動的。
兩天後,去尋血如意的人回來了。
此時,慕容傾兒跟慕容流晨正在用膳,慕容傾兒的病已經好了,並且死活都不肯再吃藥。還揚言說道:我以後再也不要生病了。
聽此話,慕容流晨在一邊點頭贊同。她病了,他還得到處追著讓她吃藥。
就說前天吧,慕容傾兒學聰明了,看到丫鬟端來的葯,拔腿就跑。慕容流晨還未反應過來呢,她人已經消失不見了。被找到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時,葯都已經涼了。
他們的面前,跪了一個侍衛,侍衛的聲音彷彿是機器一般,僵硬的彙報著。「王爺,關於血如意有消息了。」
一聽血如意,在一旁乖乖吃飯的慕容傾兒,不淡定了,一副期盼的模樣,激動的看著跪在他們跟前的侍衛。「在哪?血如意在哪?」急切的聲音,非常的激動。
有血如意的消息,就代表影有救了。
侍衛沒有任何錶情,連抬頭看一下這個出聲的王妃都沒有,繼續回答。「血如意在一個名叫歐陽尚謙的人手中。」
「是他?」慕容流晨的嗓音,驚愕的響起。
慕容傾兒扭頭,不解的看著身旁的俊顏。歐陽尚謙很出名嗎?怎麼晨露出了這等沉思的表情?要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人能讓冷靜自若的晨王,出現這等驚愕與沉重的表情。
慕容流晨看了眼身邊的女人,臉上掛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看來,他們要前往趙國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