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代理人（下）

「選定這十個代理人後，在這一月以來，他們十個人，其遵守我們口頭合約的程度，依次如下：風中飄絮，鋼鐵聖騎士，何處是閑人，節操是路人,天下霸圖，何處不留爺，天天要發財，寶寶吃奶，大王巡山，地雷王，轉入他們支付寶帳號的資金，在24小時內的自留比例依次為:2.5%,4%,4.75%,5%,6.85%,9%，15%，20%，35%，45%」在自建場景中，阿土正向凌辰通報著這段時間的統計數據。

「倒不出我所料，還是會有幾個人不僅僅不多拿，還少拿了約定中的分額，大概是處於想要長久維持下去的原因，他們自己也知道可以隨時被替換掉，懂得知足，這很好，至於那幾個，多出約定份額的id，就把他們的帳號去掉吧，將我預備的替補上」凌辰吩咐著。

「好吧，不過那幾個被踢出去的，肯定會先求饒，然後氣急敗壞之下，還會威脅說出去的，很可能引發許多意外」阿土也很了解人性是怎樣的，它提醒道。

「我當然清楚，不過正是要讓他們折騰下，等他們碰得頭破血流的時候，那些守本分的代理人，才會更加守本分，我們想要逐漸地控制住他們，這次就是一個機會」凌辰淡淡地說道。

「好吧，還是你們人類更了解人類自己，我這就弄好，」阿土答應下來。

只是十幾分鐘后，凌辰在遊戲《歐漢—風雲》中的id「為美女而戰」就收到了幾封私信，看署名，正是「天下霸圖」，「何處不留爺」…………等幾人的私信。

不用說，凌辰也猜出了他們要說些什麼，無非是承認錯誤，或者找理由來解釋。

果不其然，這幾人的信件中，都提到自己的理由，希望再給一次機會。

凌辰當然不會給他們第二次機會，這實際上就是考得一個人的本性，第一次就能暴露出來，第二次不過是被約束住而已。

只是簡單地群回了一個不可能的信后，凌辰就等著他們進一步的反應。

二十分鐘后，有三個id再次發來私信，正如凌辰所預料的，威脅他繼續向他們的支付寶帳號匯款，否則就把他這個口頭合同以及洗財的路子公布出去。

「不怕惹麻煩的，就折騰去吧」凌辰只是回了一個簡單的內容。

……………………

一間三室一廳的房子里，一個一臉絡腮鬍子的青年人正咬牙切齒地操作著電腦。

「我又不是不給你衝上，只不過拿這些錢轉個圈再投回來，中間還能增加百分之三十以上，居然連句解釋也不聽，好，不是叫我去折騰嗎，你不是想通過這個遊戲洗—錢么，我非把這個遊戲弄黃不可，看你怎麼洗！」

一邊發泄著無人聽到的狠話，他一邊打開一個個網頁，在上面複製粘貼著早已寫好的內容，然後期待著對方氣急敗壞的樣子。

「知道我的支付寶賬號又怎樣，反正你也沒本事找到我，天下這麼大，我朝哪裡一躲還不行，反正我也撈了幾萬了，不過沒有想到一個簡單的破解驗證碼機器人，居然那麼賺錢，最多的時候，一天就能轉給我五千塊，如果要是讓我弄到那個工具就好了，只要多買幾台電腦全天掛就行，就這樣辦，如果對方想要和解的話，就讓他把這個工具交出來」

這個青年人得意地自言自語，彷彿看到了對方無可奈何，只能妥協的情景。

…………………………

「歐漢—風雲大曝光，有人利用遊戲洗—錢」一封帖子在《歐漢—風雲》官方遊戲論壇上公布了，裡面繪聲繪色地描繪了凌辰和他的商討合作細節，對方用自動打碼機器人掙錢，然後用他的支付寶帳號轉賬，最後充值到遊戲中，再被對方攻擊爆裝備轉移財富，當然那個自動打碼的視頻沒有上傳上去，因為凌辰設定了看完就自動刪除粉碎。

帖子發上去立刻被刪除了，然後發帖玩家的id被封掉了，做這一切的是何少前。

他最初一看這內容，下意識就認為完全是假的，不知道是哪個競爭對手過來黑自己的，所以立刻刪除了帖子，免得影響擴大，封掉發帖人的id，免得對方繼續發帖。

但他畢竟還是有些擔心，那帖子中說的事情是踩雷的，一旦被人舉報，查證屬實，自己的公司也到頭了。

於是他立刻去查那個被封的id「地雷王」，讓他心驚的是，對方確實突然開始充值了，充值的數額很大，一個月下來有六萬多，這個數目印證之下，就不像是單純的黑自己了。

沒有哪個競爭對手會這麼捨得下本錢，如果是僱人發帖子的話，都能有十萬帖了，沒必要送錢給自己。

「難道對方說得細節都是真的，那就有點麻煩了」何少前畢竟不是小孩子，他也是30多歲的人，在互聯網打混超過十年了，那帖子的事情，他也比較了解，這種事情說起來，也沒有太違背法律的地方。

首先，對方證明不了收入來源是完全非法的，那個自動打碼機器人，他們手裡沒有證據，這就是致命傷。轉給他們的收入，可以說就算驗證了是從打碼掙來的，也不能證明收入就是非法。

畢竟沒有立法規定人工打驗證碼就是非法行為，嚴格來說，這相當於一個人不辭辛苦地重複地註冊帳號，可以說不道德，但還上升不到法律的地步。

除非有哪個被頻繁破解驗證碼，受到損害的公司組織自己出頭找證據起訴，證明是該人用這種手段來牟利，才有可能被法院受理，並且立案偵查。否則只是單純某個人折騰，也許會引起某些注意，但沒有實質效果。

何少前想到這，有些放心，但還是比較擔憂，畢竟無風不起浪，有事出來，就代表其中的確有些問題，不是那麼正常。

……………………

「正如你所料，有一個人開始將威脅的話付諸實施了，我們需要馬上採取措施，不能放著不管，」在伺服器自建場景中，阿土提醒著凌辰。

「在找他們之前，我就讓你盡量收集了他們的資料，雖然都不是實名註冊，但總有些蛛絲馬跡，有了他們的支付寶賬號，再找到他們的真實信息更容易了，像這個叫『地雷王』的傢伙，他之前就欠下了不少網路貸款，正在跑路中，他以為自己換個馬甲，躲在電腦後面，就沒人找得到他，真是個貪婪的傻瓜。」凌辰並不擔心，做這些事情之前，他就將預案備好了。

「我明白了，這就將他的ip地址搜出來，定位到他的上網入口，找到現實地址后，發給那些網路催收人，讓他們自己折騰去」阿土很容易理解了凌辰的意思。

……………………

一家網路金融投資公司，老總陳明傑正在大發脾氣。

「上半年財務很不好，風控是怎麼做的，壞賬三百四十萬，還有，現在的人，借了錢就當純利么，一個個不知道要還？」

「老闆，我們也沒辦法，這些人分佈在全國各地，驗證起來實在很困難，所以許多都是簡單驗證下他們上傳的資產證明，就借給他們了，一旦他們逾期，催收組的同事經驗不足，四處催收，人生地不熟，成功率不超過一半，壞賬才這麼多」財務總監小心翼翼地應著。

「繼續給我盯著，還有，向各地的法院起訴他們，別讓他們以為電子合同就是廢紙了」陳明傑很頭痛，在拿了家裡一筆投資后，他看準當前互聯網金融中的一個熱點，網路借款這塊，開始做了起來，他背後有大公司做背景，因此還是積累了不少信譽，不過這網路借款人逾期，卻是他也無法迴避的問題。

「老闆，我建議我們還是和其他公司一樣，只搞本地本省的借款，免得成本太高，這樣老爺子的影響也能發揮出來，法院配合上，也會好很多，」財務總監提了個建議。

「靠，我選互聯網這塊，本來就是想要讓他們看看，不用借他們多少影響力，我也能做出事來，你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陳明傑怒道。

「那也有個辦法，不如先縮減個人貸款這塊，主做企業級別貸款，這樣風險控制起來也容易點」財務總監又說道。

「那也只能這樣了，」陳明傑也有些無奈，幾百萬的壞賬還虧不死他，而且就算全賠了，他背後有大樹，也不用跑路，只是如果發生那樣的結果，他在家中就是名譽掃地了。

「縮減是縮減，之前那些欠賬的傢伙，都給我下力氣盯上了，告訴催收組的，凡是欠賬三個月以上的，催收的一半給他們，別怕惹事，只要別鬧大，給我找！」陳明傑一想那些逾期的老賴，又是氣上頭來，那是在肆無忌憚地刮他的錢，什麼時候，他陳明傑的錢敢被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