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警告

第二天清晨，太陽的光芒還沒有完全照進窗戶。

「不好了，不好了！」

蕭曉急忙起身下床，來到廊檐下。只見了塵正面色死灰般跑進院中，嘴裡大聲喊著。大概是他的喊聲過於驚恐的緣故，就連後院的慧能也急忙趕了過來。

蕭曉環顧一下四周，了空、了緣都在，慧賢的房門虛掩著，卻不見他出來，看來人已經走了才對。

「了塵，到底出什麼事啦？」慧能在院中站穩，便開口詢問。

了塵也不答話，伸手指了指廟門。

「慧能大師，我看了塵小師父一定是嚇壞了，」蕭曉見了塵此番舉動，替他把話說出來，「我看，大家還是先出去看看吧。」

「對呀，師父，貧僧看了塵也說不出什麼話了。咱們還是親自出去看看呢。」礙於師父在場，了空只得徵求師父意見，卻不敢妄動。

「那還不趕快出去看看。」有了慧能的許可，幾人快步來到廟門口。

見到廟門前空地上的情形，就連蕭曉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廟門前原本就不大的空地已經被染成紅色，就像夕陽灑下的餘暉般鮮艷。緊接著一股難聞的血腥氣味撲鼻而來。

眾人站在廟門前的台階上，全都停下腳步，因為最後一級台階之下全部被鮮血淹沒，根本無處下腳。空地正中，立著一副十字架，架子上困著一個人，由於滿身血跡，根本看不清面目。難道這滿地鮮血就是從此人身體里流出來的？這個念頭剛在蕭曉腦海里閃過，他就覺得自己的頭都好像要被炸開一般。

「阿彌陀佛，」慧能口念佛號，雙手合十。

其他3個徒弟也都雙手合十，就好像在為十字架上的人超度一般。

「慧能大師。」一聲輕喚由空地對面傳來，「這個人，慧能大師應該認得吧？」

柳生杏子，蕭曉的耳力何等機敏，還沒等說話之人現身，他就已經猜到是誰。十字架上這個人到底是誰？她此番回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阿彌陀佛，柳生小姐既然來了，何不現身說話？」慧能雖然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懾，可他畢竟是主事之人，哪會像其他人那般沒有定性。

「這般血腥的場面，我是不忍看到，所以還是不現身為好。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和大師的談話，您說對嗎？」柳生杏子的聲音明顯帶有憐憫的意思，可她的話說出來卻又是那麼的冰冷。

「有什麼話，能否等老衲命人將此人放下再說。」

「什麼時候把她放下，對於她來說都已經毫無意義。一個死人是不會在意自己死後的事情的。」柳生杏子的聲音越發冰冷起來。

人已經死了？蕭曉又一次仔細觀察一番十字架上的人，從她腦袋低垂下來的樣子判斷，倒真的如柳生杏子所說。

「不知眼前這副場景，是否和柳生小姐有關呢？」蕭曉的話可不像慧能那麼客氣。

「這只是個小小的警告，希望慧能大師好好想想，我想如果把十字架上的人換成小凌姑娘，您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鎮定呢？」

「柳生杏子，你不要拿無辜的人來要挾師父，我們是不會屈服的！」說話之人竟然是了緣，從他那副正義凜然的態度還真很難和平時的沉默寡言聯繫在一起。

「這位小師父，看樣子是忘記前幾天的遭遇了吧，如果不是你師父救了你，恐怕今天十字架上的人就是你了吧？」

「你不會把了凈師弟綁在十字架上了吧？」了緣問話的聲音盡顯恐懼。

「怎麼會呢，」柳生杏子此番開言，語調中滿是得意之色，「他是我的籌碼，我怎麼捨得這麼快就把他犧牲出來呢。」

「妖女，你連現身出來都不敢，還在那兒瞎白話什麼？」

「出家人不打妄語，小師父要記得場合還有自己的身份哦。」柳生杏子聲音有些遠離的感覺，「慧能大師，考慮清楚再做決定吧。」

樹林中又恢復平靜。

「師父，咱們還是先把人放下來再說吧。」許久沒有說話的了空這時提醒道。

「阿彌陀佛，」慧能依舊雙手合十，「你們快去後院找些草木灰燼過來，把地面的血跡掩蓋。」

「是。」3人答應著，離開。

「五爺爺，您認得架子上的人嗎？」

「她就是送小凌來的人。」說完慧能閉上雙眼，儘可能平復自己的情緒。

聞聽慧能的回答，蕭曉心裡也咯噔一下子，送小凌來的人，五爺爺曾經說過那老婦人是他的妹妹，從輩分上論，她就應該是自己的奶奶級別才對。不過從面相來看，這位奶奶並非善類，再加上剛才柳生杏子的話，蕭曉倒覺得她有一種死有餘辜的感覺。

「師父，你沒事吧？」3個徒弟拿了灰燼過來，看見慧能如此表現，了空首先關切地問。

「我沒事。」慧能睜開眼睛，「你們趕快忙去吧。」

確定師父沒事，3個徒弟便忙活起來。不大工夫，人已經被放了下來，就像柳生杏子說的那樣，她早已經斷氣。

「師父，這個女人好像來過我們寺里吧？」了塵仔細打量著屍體，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是啊，師父，貧僧也覺得有點眼熟。就是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了空聽了塵這麼一說，也開口附和。

「就是送小凌姑娘來的老婦人。」怎麼能讓五爺爺再提起傷心事，蕭曉趕忙攔住二人的話題，「你們還是快些把她掩埋了吧。」

「就這麼埋了，是不是太草率了。」了空若有所思地說。

「難道你還要等公安局來調查不成。」了緣慌忙中，緊張地說。

「了緣小師父說的有道理，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有些匪夷所思，我想除了小凌姑娘，也不會再有人來尋找這位婦人。您覺得呢，慧能大師。」

「阿彌陀佛。」慧能再次雙手合十，「女施主死於非命，還是早些入土為安的好。」

經得師父的同意，3人把屍體抬到後山掩埋。除了廟門口新鋪的草木灰燼外，整個寺廟又恢復往日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