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家

董曉蘭今天起的很早，一早便忙裡忙外的收拾，太陽一出來就將家裡的被子都拿出來曬。

今天是端午，過節，弟弟曉海第一次帶女朋友回家，以前家裡困難，耽誤弟弟女朋友都不好找，這兩年條件逐漸好點了，曉海第一次帶女朋友回家，是大事。

更主要是兒子昨天打電話回來說今天回來過節，順便將女兒也從市裡接回來。

又是兩年多沒見兒子了，不知道是胖了還是瘦了？

兒子自小就爭氣，又懂事，上大學也沒向家裡要過一分錢，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少苦，想到這些董曉蘭眼睛就有點發紅。

這麼多年家裡一直有點困難，但是自從兒子畢業以後，第一年就往家裡寄了幾萬塊錢，去年弟弟工作也穩定了，家裡的條件逐漸在轉好，按現在這樣子，再熬個一兩年，自己家就算真的熬過來了，那時弟弟也結婚生子，董家也算有后了，如果兒子也能找個老婆，再給自己生個大孫子，那就太幸福了。

想到以後的好日子，董曉蘭有些微微出神。

「我說你在這發哪門子呆啊？小義他們來了沒？曉海的女朋友接來了沒？」剛殺完雞的董軍看自己老婆站那裡發獃。

董軍今天也是起了個大早，先到鎮上去買了些菜，剛殺了兩隻雞，臘肉、臘腸、干筍什麼的也都泡好，雖然家裡困難，但是過節整一桌菜的能力還是有的，況且今天兒子女兒都回來，妻弟也是第一次帶女朋友上門，不能太寒酸了。

「你還問？這都快10點了，一個都沒來，按理說小義他們應該早到了啊，你趕緊給我去看看。」回過神的董曉蘭立刻發號施令。

「看什麼看，都多大了，還能丟了。我得趕緊去準備菜了，晚了就不好了。」董軍伸脖子往門外使勁瞧了瞧，沒發現什麼人影，便轉身進了廚房。

在華夏有個很奇怪的現象，在家裡一般都是女人做飯，但是一到節日或是有重要客人要來，又都會變成男人掌廚。

「這個死老頭子，一點都不關心兒女，還做飯？要是都不回來，我看你做給誰吃。我自己去看看，這都幾點了，怎麼還不來。」還不到50歲的董軍直接變成了「死老頭子」。

嘴裡念叨著，走出大門，董曉蘭愣住了。

站在門口的男子，可不正是正式自己想了兩年多的兒子，高了，白了，還好，沒有瘦。

「媽！」走到門口，正準備進門的董義，看到母親急匆匆地出來，也愣住了。

兩年多不見，母親的變化並不是很大，氣色也尚好，只是董義敏銳地發現，只有40多歲的母親，頭髮里已多了許多白髮。

「我回來了，媽！」

「回來了好，回來了好。」擦了擦眼角，董曉蘭上前準備接過董義的行李箱。

「小雪這是怎麼了？怎麼還要你背著！」

「小雪有點累，睡著了。沒事，媽，我自己來，箱子不重。」

「小雪這孩子，這都多大了。死老頭子你趕緊給我出來，兒子他們回來了。」看董義不要自己幫忙，董曉蘭趕緊叫董義的父親。

「來了，來了！」系著圍裙，拿著菜刀，董軍也跑了出來。

看到董軍的樣子，董義笑了，父親也還很精神，只是眼睛有些眯了，眼角有些皺了，鬢角也都白了。

「爸，我回來了。」

「回來好，回來好，趕緊跟你媽進屋休息會，我去給你們做菜。」董軍轉身跑回了廚房，只是右手的菜刀有些抖，而且連睡著的董雪也沒注意。

「這死老頭子，看你回來，這是樂壞了，連寶貝女兒也不關心了。」看著匆匆跑出來，又匆匆跑進廚房的董軍，董曉蘭笑罵了一句，帶著董義進了屋。

進了屋，接過董義的行李箱，董曉蘭趕緊給兒子倒水，拿水果，這都是董軍早上特意買回來的。

「媽，您休息下，別忙了。我先把小雪放好。」進到卧室，將董雪放倒床上，蓋好被子，看小姑娘臉色很紅潤，看來那個營養液和養神丹的效果還蠻好。

房間很乾凈，看來母親和妹妹經常打掃，一個老鏡框里放滿了自己和妹妹的照片。

上下兩張床，記得是很小時父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給自己和妹妹親手做的。

書桌上放滿了中學教科書，還有幾個毛絨玩具，看著這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房間，董義默默地說了句「家，我回來了。」

家，很平靜

回家，很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