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素手繪錦繡,鐵腕定乾坤
翠微並不知道王東升等人已經跟著沈子學前往京城了,兀自沉浸在忙碌當中。
「翠微,我們試過幾次覺得這個方法的確非常可行,非常好。只需選一個東風的就可以發起進攻了。」秦贏卸下身上的道具,說到。
其他一些將領也都卸下道具來,高興的說:「這東西真是過癮。翠微姑娘真是奇才呀。」
「對呀,不僅這點子好,就是翠微選擇的落腳點也是恰到好處。風力大又沒有遮攔。」東方焰在山上住了數天,不得不感嘆翠微雖然沒有到過上山,可是地點的選擇卻是沒的說。
「只是,我們怎麼才能預測哪天會刮東風呢?」翠微卻沒有心思聽大家的稱讚,這個時代沒有天氣預報,根本無法預知天氣。
「呵呵,這個就不用翠微姑娘操心了,王可是觀測天氣的好手。」路將軍對翠微的擔憂完全也不擔心的樣子,笑呵呵的說到。
果然是這樣?翠微轉頭看著秦贏,大眼睛里滿眼的敬佩,秦贏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真是完全想不到。
秦贏淡然的回了翠微一個微笑,說到:「很巧,我觀測明天就回刮東風,所以今晚就要提前上山安置好一切,等明天亥時準時進攻。」
「把東方旬請來,我們再確認一下各自的部署和責任。我們先行進城,後面大批戰車和步兵要密切關注我們的信號。爭取一舉攻下陰陽城。」
等待的是時間緊張而又興奮,翠微這一夜又是忐忑難眠。
「睡不著?」儘管翠微已經很小心的保持平穩的呼吸,但是還是被秦贏發覺了她的失眠。
「恩,有點興奮。」翠微老老實實的承認,又說道:「沒事的,你儘管睡,別耽誤了休息。」
上一世就是再優秀先進的設計都無法讓翠微如此興奮,可是現在她一想到自己親手設計製作的東西能夠幫助秦贏拿下陰陽城,幫他早日實現自己的抱負就感到無比的幸福和小小的興奮。
也許這就是愛情吧,總是不由自主的把愛人的快樂當做自己的快樂,把愛人的事業看做自己的事業。
「明天你好好在軍營等著,冷麵會留下來保護你。」秦贏抬手撫撫翠微的發頂,說道。
「好。」翠微微笑著答道。雖然她很希望能夠心眼目睹秦贏作戰的風采和凱旋的時刻,但是她知道秦贏一定不會答應她的,只好暫時敷衍道。
秦贏看了看翠微在黑夜中熠熠閃亮的眼睛,並沒有在說什麼。
——
終於迎來黎明,山上果然颳起了東風
昨晚太過興奮,以至於翠微還在熟睡,秦贏已經帶領著幾十個高手悄然上了琅琊峰旁邊的據點,剩下的士兵們則早就準備好了一切,身上穿著翠微要求的特殊染制的黃黃綠綠的衣衫,站車上也蒙上同樣色調花紋的麻布,還扔上很多草葉樹枝,果然行蹤隱秘了許多,行走在路樹成蔭的山路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是戰車和軍隊在行進。
「翠微,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迷彩服?」東方焰一抖身上的迷彩長袍,很新鮮的問道。
「對呀,迷彩服和迷彩車。很實用吧?」
「很好,這樣一來我們的行蹤就隱秘多了。再加上這段時間我們故意做出懈怠的假像,陰陽山的很多將領也都有所鬆懈。」東方焰說到。
「這樣當然是最好。不過聽說閆守成也是個很精明的將軍,估計他不會放鬆警惕,我們還是小心為妙。」路將軍也插進話來。
翠微這下知道了大部隊的行動時間,心中也暗自稱讚秦贏心思縝密。但是又心中痒痒,算計著怎麼才能跟著上山去。
大軍吃過午飯便上路,只留下翠微和冷麵還有駐守營地的幾千士兵。
「冷麵,你熱不熱?」翠微站在帳篷門口沒話找話的問道。
「不熱。」冷麵面無表情,聲音卻是聽柔和的。
「翠微,現在大敵當前,我必須保護你周全。我們還是不要離開營地。」冷麵狠心說到。他不能冒險帶翠微離開營地,卻又對翠微熱成這樣心有不忍。
「你回帳篷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去給你端些綠豆湯過來。」冷麵跟在翠微身邊這麼長時間,對她的脾氣也算是很了解了。
翠微見冷麵根本不上自己的圈套,心中也不由著急,輕輕咬一下舌頭。
「嘶——好痛!」翠微心中暗叫,圓圓的大眼睛裡面立刻籠上一圈淚水,在眼眶裡滾來滾去,搖搖欲墜。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都是為我好。早晚被你們人活活把我憋出心病來,那也是我不夠通情達理,不能理解你們的用心良苦,是我自作自受。」翠微故意歪曲心中的想法,說道。
冷麵看著翠微委屈而又泫然欲泣的樣子,心頭一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可還是謹慎的狠心說到:「翠微,你知道不是這樣的,我和老大,我們……」
「好了,不要說了。」翠微失望的轉身掀開帳篷的帘子,嘴角微勾……
「翠微,你怎麼了?」冷麵看到翠微終於不再說什麼,心中雖然覺得委屈了她,可還是鬆了一口氣。
可是翠微突然抬手扶住額頭,身子晃了幾晃,整個人差點撞到架著帳篷的木樁上。連忙伸臂扶住她。
「沒事,就是太熱了有些頭暈。我進去了。」翠微推開冷麵的手臂,任命的走進帳篷。
「等等。」冷麵眼神一沉,在後面喊道,看著翠微乖巧又溫順的樣子,下定決心說到:「好吧,營地出去往北走不遠有一個湖,我帶你過去洗個澡。」
「真的?太好了!」翠微高興的叫起來,迅速回身拿了東西出來。
冷麵看著翠微下笑顏開的也樣子,也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
「你儘管好好遊玩,我就在這裡等你。」冷麵看著翠微高興地樣子,就覺得自己這番冒險是值得的。
翠微俏皮的吐吐舌頭,就自由自在的頂著衣服往湖的另一邊游過去。湖面並不是非常寬闊,翠微的方向感很好,她看出湖的另一岸也完全可以到達營地。
「翠微,你在游嗎?」冷麵聽著翠微的游泳聲有些遠了,便出聲問道。
「在啊,我在玩水上漂浮。你知道嗎冷麵,我的水性可好了,可以堂在水面上睡覺都沒有問題。就這麼仰躺在水面上,看著藍色的天空上悠悠的白雲,感覺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一樣,簡直太愜意了。」翠微游泳的動作不停,語調及其輕鬆的答道。
冷麵抬頭看看天空,果然有一種翠微所說的那種愜意放鬆的感覺。一低頭又看到翠微扔到自己面前的衣服,甚至還有褻衣褻褲在裡面,臉上不由也一熱,目光迅速的從衣服上移開。但是也更加放心的讓翠微自由自在的游泳了,沒有衣服翠微怎麼也走不了的。
想著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翠微此時在湖水中盡情遊樂的樣子,想到她彎彎的大眼睛,微揚的嘴角輕輕微笑,一定是很愉快和高興的。
冷麵不由沉浸在對翠微的回憶中,那從第一次見面到後來的點點滴滴都讓他回味無窮。
翠微看到冷麵不再那麼嚴格的監視自己的行動,便放心大膽的游到對岸,擦乾身子穿好衣服便悄悄的繞進大山裡去,她觀察好了,這裡完全可以到達營地。
冷麵等了很久,等他發現自己已經聽不到翠微游泳的聲音時翠微已經快要到達營地了。她是一路小跑著趕回營地的。攻破陰陽城這樣重要的戰役怎麼可以不親眼目睹呢?
「翠微?」冷麵喊道,沒有人回答。
「翠微!」冷麵的聲音更大了,用上了一份內力,但是仍舊沒有是聲音。
冷麵心中一沉,直覺到自己還是中了翠微的圈套,但是有不好貿然回過頭去,只好說到:「翠微,你藏好我要回頭了。」
可是澄澈的湖水一片平靜,哪裡還有翠微的影子?
冷麵不由大為懊悔自己剛才的疏忽,怎麼可以安陽放鬆警惕?現在說不好到底是翠微主動離開的還是被人擄走的。
雖然以他的功力,完全有能力感知到湖水這篇範圍之內的動靜,可是剛才他腦子裡一直在想著翠微,卻是疏忽了。
不敢怎麼說,還是先搜尋最近的山林。
冷麵不忘快速的收拾好翠微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在方圓幾十里內的山林中搜尋了一遍,可是卻是一無所獲。
他感到從來沒有感到過的恐懼和擔心,施展開自己最快的身形往營地疾馳而去。
這個時候翠微也就快要到達營地了,但是她是小跑終歸還是慢了。況且大太陽在頭頂曬著,她渾身上下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因為大部分的兵力都趕去陰陽山了,營地只剩下幾千人把守。尤其是東方旬的營地,本來東昭國的兵力就少,東方旬又擔心秦贏這番會獨佔陰陽城,所以幾乎請進了所有的兵力,只剩下一千人把守。
東方顏玉正坐在帳篷里用白色繃帶一圈一圈的往胸脯上纏著,把高聳的胸脯綁的平平的。
她好不容易等到紛雜的大隊人馬終於駛出了營地,才悄悄的換上一身提前準備好的灰色士兵衣服。
臉上的脂粉早就洗掉了,東方顏玉又故意拿了東西把臉上和脖子上,手腕上,手上都塗成黑漆漆的顏色,一頭長發挽成一個普通士兵的樣子紮上一塊灰布。
「真丑!」東方顏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哪裡還有平日里自己妖嬈媚人的公主樣子。
但是她只能選擇這樣做。她要報復,報復所有的人!
掀開帳篷的帘子,竟然沒有士兵把守在門口,東方顏玉摸了摸懷中準備好的細軟,悄悄的出去了。
冷麵一路上施展開功夫,正以飛快的速度在翠微身後追來。
可是翠微這時已經到了營地,正掃尋著要找一匹馬過來趕路。
「翠微姑娘,你在找什麼?」看守,馬廄的是士兵也是認識翠微的,這時看到她過來立刻迎上去,問道。
「哦,我找一批好馬。王曾經答應過我讓我自己隨便選一匹。之前都沒有時間,現在正好閑著就過來選一選。」翠微若無其事的說到,「你可以幫我參謀一下呀。」
小兵點點頭,「好的,我一定綁翠微姑娘選一匹最好的馬。跟我來吧。」
翠微無奈只好跟在後面,可是這士兵那一縷笑意總讓她感到有些不對勁,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又說不出來。
倒是這個士兵走在前面,心中暗自佩服王的未卜先知。
昨天秦贏來找過他,告訴他如果翠微過來找馬,一定要想辦法拖住她,一直到冷麵回來才可以。
翠微挑了好幾匹都被士兵各種拒絕,索性牽過一匹就往外走。正要翻身上馬,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跟我回在帳篷。」冷麵看到翠微安然無恙其實心中已經很高興了,但是臉上仍舊是冷冰冰的。
冷米一路上也不言語,只管在前面走。
翠微漆黑的眼珠一轉:「冷麵,不如我們去看看東方顏玉在幹什麼?順便打探一下東方旬為什會帶她來前線,好不好?我發誓,這次絕對沒有想要出走的念頭,只是就這麼呆著實在是太無聊了,你不覺得嗎冷麵?」
冷麵想了想,終歸是在營地當中,便點頭同意了。
東方旬的營地比之路將軍這邊的營地冷清了許多,幾乎看不到士兵的影子。
「看來東方旬為了這次攻打陰陽城還真是拼哪,幾乎把所有的兵力都用上了。就不怕如花似玉的妹妹被我們欺負嗎?」翠微樂呵呵的和冷麵來到了東方旬的帳篷,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繞道後面套間的外面悄悄的探聽一下。
「裡面沒人。」冷麵看著翠微小心翼翼的樣子,說到。
冷麵和親贏一眼是可以聽到人的氣息的。可是東方顏玉沒有在帳篷里回去哪裡呢?
翠微小跑幾步進了東方旬的帳篷,又走進套間,卻看到一張寬大的床上放著一套女人的衣裙,一看就是東方顏玉的。
翠微伸手摸了摸,湊近去輕輕聞了聞,還帶著一股脂粉的香氣,應該是才脫下來不久的衣服。那麼東方顏玉到哪裡去了呢?
翠微環視這個房間,竟然還有梳妝台和化妝的用品,還有一個大大的衣櫃。
她掃過格外寬大的床上一對雙人的枕頭,難道……
打開衣櫃,裡面放著男男女女的衣服,有的是東方顏玉的有的是東方旬的。
「呵呵,果然是這樣。」翠微瞭然的一笑,東方旬的愛好還真是特殊啊。不過想想東方顏玉對秦贏那個痴迷勁兒,翠微認為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幾乎可以肯定是東方旬一廂情願,威逼而成。
所以,東方顏玉大概不會心甘情願的跟在你東方旬身邊一輩子的。那麼現在,很可能東方顏玉已經趁機逃出了營地。
冷麵聽了翠微的分析,也贊同的說,「通往陰陽城的山路有很多條,東方顏玉這番出逃也是極為冒險的。」
「是啊,我們就是現在去追也不一定找的到她。不過,這次怎麼說我們也算是有所收穫,而且,東方顏玉嬌生慣養的,在山林之中,這時候恐怕也是自身難保。」
真實情況是,冷麵和翠微猜的果然沒錯。
東方顏玉一個人徒步進了深山,早就嚇得好魂飛魄散的,走了沒多久又就迷路了,跌跌撞撞的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盲目的向前,也不知道方向是對是錯。
而秦贏等人也在等著夜幕深沉之後發動對陰陽城發動突襲。
「隨進東方旬那邊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大概是要知難而退了。」陰陽城的營地之中,五六個將領圍坐在閆守成兩側正在商議軍事。其中一個將領這樣說到。
「我看未必。東方旬為人姦猾而且手腕一直鐵血非常,性格堅毅,心思陰沉,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棄已經攻打到現在的勝利果實。他按兵不動大概是在想攻城的計策。」立刻有人反駁道。
「我也贊成這個意見。軍營無小事,即使對方現在看似平靜,但是我們卻是時時刻刻不能掉以輕心。」閆守成也贊成的說,又對著剛才第一個發言的年輕將領盯住道:「閆繼軍,你現在獨當一面,今晚你負責守城,一定要盯住自己的士兵不能有絲毫懈怠,嚴密監視周圍的動靜。敵人強攻不成,很肯能採取突襲的計策。」
「是。」閆繼軍是閆守成的弟弟,也不說二十多歲,現在聽到閆守成這樣囑咐當下也畢恭畢敬的應下。心中卻一陣不以為然,又繼續補了一句:「不過我覺得大哥還是多慮了。我陰陽城地勢險要高拔,易守難攻。敵人攻打幾次都是大敗而歸,又怎麼感深夜偷襲?」
閆守成冷了面孔,厲聲訓斥道:「驕兵必敗的道理還要我再教給你嗎?你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輕敵。萬一又任何閃失,我要軍法處置!」
「是大哥,我知錯了。」閆繼軍心中雖然不樂意大哥當著這麼多人不給他面子,但是還是低眉順眼的答道。
「好,去吧。」閆守成說到。
轉眼已是傍晚時分,嬌艷多彩的晚霞使的高居琅琊山上的陰陽城格外幻彩迷人,由於連日的勝利,守成的士兵們也都不由的鬆懈了許多。
再加上閆繼軍治軍不嚴,有的甚至偷偷的喝點小酒助興了。
夜色深沉,從過晌之後就變得更加打起來的東風到了晚上都沒有停歇,反倒刮的更加起勁兒了。
「真他媽的涼快!這樣的天氣就該喝點小酒,吃點肉然後堵上兩把才過癮。」一個守成的士兵說道。
「算了,咱們可沒有那福氣。還是老老實實的守咱們的城吧。」又有人說道。
「就是,今晚能夠喝點小酒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想著賭錢,真是做白日夢。」旁邊也又有人說道。
這些人都有了些酒意,說話也隨便了很多,嘻嘻哈哈的說個不停。兩個時辰過去了,都一個個昏昏沉沉的有了困怠之感,索性趴在城樓上的城牆上的都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他們並不知道就在琅琊山下和山腰的濃密樹林里,已經埋伏了十幾萬大軍,就等著秦贏的信號已發便發動進攻了。
秦贏率領幾十個將領在山上等候了整整一天一夜了,現在亥時將近,東風刮的更加猛烈。
只見他們身邊都有一個兩人高格外寬大的黑色風箏樣的東西,風箏身體下面有專門放置手和腳的架子,此是迎著東風已經被吹得猶如鼓脹的風帆了。
「出發。」秦贏一聲令下,當先架著漆黑的大風箏順著風又加上他功力向後的蹬力發生的反作用力,整個人連同身上的大風箏猶如一隻展翅高飛的黑色大鳥激射出去。
後面諸位將士也都緊隨其後,幾十個人都齊齊的朝著陰陽城飛去。
兩座山頭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很長,風又很大,幾十人順利的降落到陰陽城內。幾十人都是功夫好手。落在地上竟然毫無聲息。
當他們脫下身上的大風箏后才被從下面爬上來的一個小兵發現。
「啊,有人偷襲!快來人啊!」小兵大聲呼喊著,轉身就要下去,卻已經被一隻匕首永遠的封住了喉嚨,倒在地上,瞬間留了一地的鮮血。
守成的士兵們這才如夢方醒,酒氣也頓時散盡了,揮動著手中的兵器就衝過來。
可是秦贏等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這些守成的士兵便是幾十人也難敵他們中的一個,衝上來也只有送死的份兒。
「放信號!」秦贏放到身前的一個士兵,揚聲說到。
他知道一旦閆守成的士兵都啟動起來,便是功夫再高的高手也抵擋不住這麼多士兵潮水一樣的攻擊,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發出信號和打開城門。
秦贏話音才落,一顆紅色閃亮的信號彈已經衝上天空。趁著其他將領還在激戰,閆守成的大批人馬還沒有過來,秦贏;已經飛身落下城牆,打開了城門。
說時遲那時快,東方焰等人看到信號催動大軍也從山腰和山下沖了上來。
閆守成被報警的號角驚醒,立刻翻身坐起,披上鎧甲便走了出來。
閆守成的軍隊也是訓練有素,很快大軍就集合完畢,士氣旺盛的朝外城奔來。
當東方焰的大軍率先衝進城門的時候正好和閆守成的大軍正面對上,一場廝殺立即展開。
從前閆守成的士兵是居高臨下有高山峻岭和高大的城牆作掩護才能取得勝利,現在正面交鋒,卻是和東方焰打了個旗鼓相當。
雙方正打的難捨難分的時候,路將軍和東方旬等埋伏在山腳下的後續部隊也都到了,秦贏這一方的士兵人數猛增,再加上自由城的士兵本就訓練有素,勇猛非常。東方旬的人馬也不甘落後。
閆守成的兵力本就在前面的作戰當中損傷很多,經過陰陽山的這番休整元氣剛剛有所恢復,現在人數相差又如此懸殊,很快就露出了疲態,但是都還在苦苦支撐。
「將軍,將士們快要撐不下去了。」一個將領憂心忡忡的看著閆守成嚴肅非常的臉,說到。「不戰到最後一刻,不戰至最後一人,我們永不棄城!」閆守成一字一句的說到,站起身來,就要親自加入這戰團之中。
「閆將軍。」一聲淡漠而又清冷的年輕聲音從頭頂傳來,閆守成吃驚的發現,一個臉上帶著面具的高大男子彷彿從天而降落在自己面前。
淡然的聲音里似乎含著說不盡的威壓之勢。儘管他身無鎧甲,孤身一人,但是,卻讓閆守成油然而生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這種感覺是他作戰多年從來未曾有過得。
「你是誰?」閆守成沉聲問道。
「我就是這攻城之人。」秦贏不急不緩的說到,垂眸看了一眼城下面廝殺的兩方人馬。
「你是東方旬?不會,我與東方有過一面之緣,你絕對不是他。」閆守成面對眼前這個神秘莫測的男子說到。
「我當然不是東方旬,但是城下有我十萬大軍在作戰。我此番上來只是要和閆將軍談一談陰陽城的事情。」秦贏的聲音保持著一貫的冷靜。
「如果你是想勸我放棄守成,不戰而降那麼你就想錯了。我閆守城就是剩下最後一口氣也要戰鬥到底。」閆守成氣的鬍子只抖,厲聲說道。
「沒想到閆將軍如此自私。」秦贏淡然說道。
「你胡說!將軍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怎麼會是自私之人?」旁邊的將領大聲反駁。
「讓他說,我倒要聽聽我為國作戰,自私在何處?」閆守成說到。
「閆將軍固然可以選擇戰死沙場,既成全了將軍的氣節又擺脫了面對戰敗現實的痛苦。但是,卻因為閆將軍的一意孤行,導致多少士兵戰死。當然士兵戰死沙場也是死得其所。可是陰陽城的百姓有何罪之有,要承受戰敗后的掠奪和屠殺?」秦贏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卻是字字句句敲在閆守成的心上。
「你還敢在這裡口出狂言?如果不是你們挑起戰事,這些士兵百姓怎麼會受此屠戮?你才是掠奪者和罪犯。」閆守成大聲喝道。
「我從來沒有說自己是好人。」秦贏淡淡的說,隔著金屬的面具閆守成似乎也能看到他臉上冷冷地嘲諷的笑容。
「將軍心繫百姓,如果肯答應繳械投降,我可以保證陰陽城的百姓毫髮無傷。」
閆守成沉默了,這個條件的確很誘人。他一個人的生死算不了什麼,他已經儘力也問心無愧,而且……
他看看城樓下自己死傷過半的士兵,知道敗局已定,即使他不答應也只是拖延時間而已,根本無法改變最後的結局,也許這個人的提議還是可以考慮的。
如果自己的一個決定能夠拯救全城的百姓,自己背上棄城投降的罵名又算什麼?
「你此話當真?」閆守成問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秦贏介面道。
「我怎麼相信你?」閆守成再問。
「如果我沒有誠意,閆將軍覺得我有什麼必要主動過來和你談條件?」秦贏也不回答,只是反問道。
閆守成無語。是啊,秦贏是肯定會勝利的一方,大可不必主動來找自己提出這樣的條件。他抬起頭定定的注視著秦贏的眼睛。
這雙眼睛太過冷清和冷漠,沒有一絲溫度,可是卻格外的澄澈純凈,黑白分明。
「好,我信你!」閆守成沉聲說道,「來人,鳴金收兵。我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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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戰而去人之兵,這場攻城的戰鬥因為有了翠微的主意而順利的取得了勝利,東方旬和秦贏步入陰陽城,便立刻發布了不允許擾民的命令。
閆守成的軍隊已經是殘敗不堪,他看著開進來的大軍心中百味雜成。』
正和國的大勢難道真的要去了嗎?西北戰局不穩,導致靜王回軍無望。京城治安岌岌可危,導致京城的禁衛軍也不能給自己提供援助。自己終於在苦苦熬了一個多月之後被迫繳械投降了。
這將是他一生中難以抹去的污點,即使是死也無法謝罪。
「正和國無人啊。如果秦將軍還活著,怎麼輪到這些倭族橫行霸道?」閆守成滄桑的說到,「只是秦將軍一生坦蕩,勇猛,卻死的不明不白,妻離子散。難道這真的是天要亡我正和?我愧對皇上啊!」
閆守成撫摸著身上的鎧甲,他們的兵器早就已經被繳去了,現在兩手空空。
他原本想一死了之,但是他還要看著那個人兌現自己的承諾。不然他死不瞑目。
從亥時便發起的戰役到了黎明時分便已經結束了,兵器和俘虜都各有安置。
秦贏親自去接翠微進程,東方焰,路將軍和東方旬則準備大開慶功宴。
「秦贏,你給我講一講作戰的經過嗎,求求你了。」翠微前來陰陽城的路上一直纏著秦贏不放。
秦贏只是微笑的看著她。他從來不擅長繪聲繪色的描述什麼事情,即使要說也是簡明扼要,簡單明了。
「切,我就說讓我跟著來,你各種不同意。現在看來即使我跟著前來又有什麼危險?」翠微怨聲載道,一路上小嘴也沒有閑著,但是臉上卻一直掛著笑意,她是為秦贏恭喜陰陽城感到由衷的高興。
因為是被秦贏背著,和冷麵三人不到晌午就回到了陰陽城。
看著陰陽城一片戰鬥后的狼藉和蕭條,翠微的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卻油然想起那句元曲:「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光彩的笑臉有些暗淡下來,「秦贏,你們會屠城嗎?」
「我有那麼血腥?」秦贏低頭問道。
「當然沒有。可是東方旬會聽你的?」翠微擔憂的說到。耳邊卻傳來一聲尖叫。
三人抬頭看去,就看到幾個身著東昭國軍服的士兵正在一間農舍麗哈哈大笑,農舍的大門和二門都敞開著,裡面露出他們介個士兵按住一個少婦的猥褻樣子,這少婦一邊尖叫一邊掙扎,她身邊還站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啊,正哭著喊娘。
「畜生!」翠微憤怒的大喊一聲,從秦贏背上跳下來沖了過去。揚手對著幾個士兵就是每人一個巴掌。
這幾個士兵見到衝進來的不過是個小姑娘,而且這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的,漂漂亮亮的,都露出下流的笑容,「怎麼小嬌娘,你也想讓大爺好好疼疼你不成?」
「好啊,那我們就兩個女人一起上,才過癮呢!」
兩個士兵說著下流的話,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失,就忽然僵住了,同時想要低頭去看自己的喉嚨,卻發現根本低不下去,原來他們兩個人的咽喉上都有一道猩紅的深深刀痕,正汩汩的流出血來。
因為這刀傷來得太快,他們一時竟然沒有感覺到疼痛,可是恐懼已經足夠他們在死去之前受盡折磨了。
其他幾個士兵都驚恐的看著門口走進來的秦贏。這些都是小兵,根本沒有見過秦贏,這時只知道面前這個冷酷的男人身手高深莫測,他們都沒有看到他動手,兩個同伴就已經死於非命了。
但是卻還都是色厲內荏的喊道:「你,你不要亂來!我們是東昭國的士兵,你膽敢殺了我們,我們的皇上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秦贏唇角一個森冷的笑容,回頭對翠微問道:「要怎麼處置著些人你才解氣?」
翠微對秦贏這些手段也已經習以為常了。再說了這些沒有人性的畜生就是生剮了他們都不為過。
但是現在只是簡單的殺了著些人並不能起到多少震懾作用,翠微抿抿小嘴,低頭想著。
剩餘的幾個士兵看到眼前這個厲害非常的男人竟然對一個小姑娘唯命是從,又看看翠微圓嘟嘟的笑臉,黑漆漆純凈的大眼睛,頓時覺得自己的命運可能不會有剛才被殺的兩個人那麼慘了。心頭同時一松。
「帶他們去見他們的主子才好。」翠微抬起頭,單純的大眼睛忽閃了兩下,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幾個士兵更是喜形於色,看來這小丫頭果然好對付,自己的小命終於保住了。
冷麵看著幾個人暗自欣喜的臉色,同情的看了他們一眼,看來這幾個人還不知道他們落在翠微的手中只會更慘這個事實。
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了,翠微頓了頓話頭,又說到:「就這麼殺了他們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不是有當中露出那玩意的愛好嗎?那麼我們就讓他們好好的露個夠,讓所有的人都機會來看一看。」
翠微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甜甜的單純的笑容,可是當她的清澈如水的目光輕輕的掃過幾個人的身上是,他們齊齊感到一股涼意骨頭縫裡面滲出來,不寒而慄。
「饒命啊,好漢饒命,姑奶奶饒命啊!」幾個人一看,齊齊無節操的跪下來乞求道,剛才那股子囂張霸道勁兒一點都沒有了。
冷米卻已經上來綁了三人往門外走去。
「姑娘,公子,謝謝你們了。」那少婦摟著懷中的小男孩,連聲道謝,雙膝跪在地上就要磕頭下來。
「嫂子不要這樣。」翠微連忙上前扶住少婦,「戰爭已經過去,從今以後嫂子仍舊可以過平靜的日子,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你們了。」
「真的嗎?」少婦不敢相信翠微說到話,剛才的事情如果不是這一對天神一樣的人物恰好經過,自己恐怕早就慘遭凌辱了。
「真的。」秦贏沒有回身,語調仍舊淡淡卻很篤定。
少婦一愣,跪在地上的她抬頭看著面前挺拔頎長的背影,一席洒脫的黑色衣衫,彷彿真是從天而降的天神一般。尤其是剛才他殺死那兩個壞蛋的時候,她根本沒有看到他動手,如果不是神明怎麼會是這樣呢?
而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不容人靠近的凜然的氣息讓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要相信他的話。
「神仙保佑,神仙保佑!我們陰陽城的百姓有救了!」少婦不住的磕頭說到。
翠微本來還想再勸她,可是聽到少婦這樣喊,心中不由一動。說到:「嫂子有慧根。我們的確是雲遊之人,也是偶然得到神明的提示才來到這裡,不想果然有而是發生。嫂子儘管讓城裡百姓們放心,神明會派人保護你們,為你們做主的。」
翠微的話成功了誤導本就吧秦贏奉若神明的少婦,這下她已經完全肯定眼前這一對金童玉女就是神仙派來在拯救陰陽城的,這下陰陽城的人真的有救了!
「會的,我一會告訴大家的。神明保佑,神明保佑實在是太好了!」少婦念念有詞的說到,知道翠微他們走的遠了還在不住的嘮叨著阿彌陀佛。
秦贏對翠微的話不置可否,但是卻也知道翠微的用意所在。其實心中卻又暗自高興,這丫頭果然和自己想到了一起。
這就是所謂的二人同心了。
當冷麵押著三個正和國的士兵見到東方旬等人的時候,東方旬和路將軍,東方焰已經準備好了酒宴,只等秦贏和翠微回來慶功了。
這次的戰役勝利意義重大,攻破了陰陽山就意味著半個正和國就猶如探囊取物了。
「秦王,你這是幹什麼?」東方旬首先看到冷麵把三個捆成大粽子一樣的三個人推到地上,臉色不由一沉,抬頭問道。
秦贏牽著翠微的手越過大廳做到東方旬旁邊的並列的主位上,平靜的說:「這幾個士兵不守軍令。」
「怎麼回事?」東方旬心中不高興,這些都是自己的士兵,總是不受軍令也應該由自己處置,秦贏這麼做讓自己的面子往哪裡放?
但是還是強忍著怒氣問道。
正和國其他的高級將領也都神色不悅的等著秦贏的回答。
「這個問題東方皇應該審問自己的士兵才對還是東方皇認為你有資格質問我?」秦贏不動聲色的回答,可是卻暗含鋒芒。
東方旬這才感到有些尷尬,自己雖然是一個之皇,但是在秦贏面前果然也是個平起平坐的人而已。雖然這是事實,可是自己畢竟是皇帝,秦贏不過是一方小王,當著自己眾多將領這樣說話,讓東方旬心中大為光火。
可是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接下來的戰事他還需要秦贏大軍的幫助,只好忍下這口氣,轉頭看著自己的士兵,厲聲問道:「你們說,這是怎麼回事?」
下面跪著的三個士兵沒想到抓住自己的人就是自由城至高無上的王——秦贏,那麼坐在他身邊那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就是想出了攻城之計的翠微了?
不由暗中懊惱自己倒霉,怎麼就被這兩個人見到。但是其實在他們心中仍是憤憤不平的。自古以來,勝利之後在城中為所欲為,隨意掠奪都是勝利者的專利,為什麼現在就不行了?還發布希么軍令,這才之前皇上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們不過是找個女人想樂呵樂呵,就被這位秦……秦王捉來了。」其中一個士兵還是試探著辯解一下,畢竟現在自己的皇上在這,總不能漲他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
他的話音才落,周圍坐著的一眾正和國的將領們臉上都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兄弟們都是提著腦袋作戰的,一旦勝利了讓這些士兵嘗嘗甜頭,得點好處那是應該的。就算是皇上發布了君令,也沒有人把這件事當真看待。
就連東方旬的臉色也和緩下來,「我當時什麼事情,原來只是這樣。秦王未免太過較真的。自古成王敗寇,這些失敗者就該人勝利者隨意處置。這件事不如……」
「東方皇認為這是小事?」秦贏還沒有開口說話,翠微就先氣的忍不住了,「便是對待俘虜也有虐待和優待的區別,東方皇這樣縱容士兵為非作歹,豈不是暴君所為?成王敗寇又和普通百姓有什麼關係?自古得民心者的天下,你這樣殘忍暴力,治軍不嚴,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昏君!」
「放肆,你一介平民女子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們的皇上?秦王,讓你的女人不要信口雌黃,小心禍從口出。」翠微的話激怒了正和國的一眾將領,便有一個人站出來憤憤然的威脅翠微。
秦贏朝他透過冰冷的一瞥,不急不緩的說到:「我的女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責?翠微,想說什麼只管痛快的說,總是有天大的禍端有我給你擋著。」
那將領沒想到秦贏這麼護短,甚至不惜得罪自己的盟友。可是又不得不承認,秦贏就是有這個資格是活出這樣狂妄而霸氣的話。
翠微看秦贏一眼,毫不掩飾的露出甜甜的微笑,「謝謝老大!」又示威的對著剛才說話的那正和國將領說到:「我們到底誰沒有資格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如果你能有資格在東方皇身邊平起平坐,再來和我說話。不然就乖乖的閉上你那張不辨是非的嘴巴!」
翠微飛快的瞥了秦贏一眼,尼瑪,又後台就是腰杆子硬,說話底氣足!
那將領被翠微說的臉色鐵青,像是一口氣被憋在嗓子眼出出不來,毫不難受。可是翠微說的也沒錯,論身份而言,是他沒有資格指責翠微才對。
「翠微姑娘不必氣惱,我的部下也不過是為我辯解幾句而已。而且,這個世道便是是強者為王,弱者也不必怨天尤人。弱肉強食從來都是這樣的規則。我勸秦王還是不要有婦人之仁,過於拘泥小節難成大事。」
東方旬看到自己的將領佔了下風,士兵又被秦贏捉住現行,這時是想要扳回一局。這話說出來,自由城的將士們個個都不樂意了,什麼話?婦人之仁?拘泥小節?
「哈哈哈……」一陣清脆的笑聲響起,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著翠微,怎麼笑成這樣?
」笑死我了。」翠微笑了好一陣,才勉強止住笑聲,說到:「呵呵,我還以為東方皇作為一國之君不說是深明大義,高瞻遠矚,最起碼也是明辨是非,治國有方的。今日算是徹底見識了什麼叫目光短淺,是非不分。」
「軍令是東方皇你親自下達不管你的心中對這道命令作何打算,對於你的將士們來講也是皇命如山,他們卻置若罔聞毫不在意的違抗軍令,是東方皇治軍不嚴,自毀威嚴;而東方皇自己明明下了軍令,又對自己部下違抗軍令的行為袒護包庇,一國之君出爾反爾,不能做到言出必果,又怎能取信於天下?長此以往,會導致什麼樣的結局,東方皇想過嗎?你的部下會弄不清你的哪道指令是當真的,哪道指令是敷衍的。輕諾必寡信,東方皇現在包庇自己的部下,得到的將士部下對你的不尊重,失去的是部下對你的信任。現在我們幫東方皇立威立信,卻要是收到你的侮辱,這事情如果染給天下人知道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翠微的話讓自由城的將士們大為解氣,真是把東方旬貶的一無是處,不過,誰讓他剛才對王出言不遜的?現在也是自作自受。
東方旬臉上也是青一陣紅一陣,翠微說的沒錯,一看是他就是抱著隨意的態度下了這道指令,根本就沒有打算染給自己的部下去嚴格遵守。但是這道命令畢竟是聖旨,這些士兵卻公然違抗,的確是抗旨不尊之罪。
可是,總是現實如此,他也不能讓翠微佔了便宜去,當下壓下心中的怒氣,打個哈哈說到:「翠微姑娘果然是伶牙俐齒,不過逞口舌之強從來不是我正和國的作風。朕的部下犯了軍令朕自會處置。來人,把他們帶下去。」
「等等。違抗軍令之罪自然交給東方皇自己處置,但是他們傷害陰陽城百姓之罪卻不能不追究。」秦贏目光一閃,逼視著地上跪著的三個人。
「王說的對。」路將軍介面說道,「和閆守成將軍談判一事是王出面,立下了這樣的條約,如果王不能為陰陽城的百姓一個公道,則會失信於閆將軍和陰陽城的百姓,今後再攻打其他的城池,必然會難上加難,再無談判的可能,我們弟兄也是增加無謂的傷亡。所以,無論哪一方的人破壞了規矩都必須首先給王一個交代才可以。」
東方旬臉色一僵,終歸還是說到:「好,那麼秦王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明正典刑,以儆效尤。」秦贏面沉入水,不容置疑的說到。
東方旬先是一愣,秦贏這是想要殺了這三個士兵了。雖然他內心覺得秦贏這樣做實在是不給他面子,但是現在他還離不開秦贏的幫助,小不忍則亂大謀,也就做出義正言辭的樣子,說到:「就以秦王的裁決為準。來人,把這三個抗旨不尊,為害百姓的人拉下去斬首!」
「饒命啊,皇上饒命!我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求皇上給我們一次立功贖罪的機會!」三個士兵沒想到東方旬真的會任由秦贏處置自己,還親自下達斬首的指令,個個都慌神了,跪在地上一個勁兒求饒。
「你等還敢多言?抗旨不尊已是死罪,更加上殘害百姓,這番朕斷不會輕饒你們。」東方旬一向也是鐵血聞名,現在既然旨意已出,便沒有在更改的道理。況且,翠微的話也讓他分外在意,如果這些士兵都擅自揣摩自己的心思而對自己的命令不作理會,長此以往真的會影響自己的威信。
三個士兵都知道東方旬說一不二,這下更是萬念俱灰。但是奴性使然他們不敢對東方旬有任何怨言,反而對翠微和秦贏怨恨之至。
如果不是這兩個人,自己早就逍遙自在完之後到軍營中大吃慶功宴了。可是現在拚死作戰之後得不到獎賞卻要被處死,一時心中憤恨難平,卻又不敢對秦贏有所微詞只把矛頭都指向了翠微。
反正也是一個死,那麼死之前也要罵個痛快!
「小妖女,我們兄弟提著腦袋作戰不過是玩個娘們就被你這般陷害,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這個……」
「我詛咒你總有一天被男人活活玩死!而且死無葬身之地!你……」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一邊被拖往外面一邊破口大罵。
東方旬卻只是低頭不語,著些人正好為他報了剛才被翠微羞辱之仇。
可惜,這三個人的話都沒有來得及罵完,便完全張不開嘴,只在嗓子里發出痛苦和恐懼的嘶嚎。
而圍觀的所有將士饒是個個身經百戰,在鮮血淋淋的戰場上鍛煉過的,卻都暗自膽戰心驚,死死的繃緊著嘴唇壓抑著心中的恐懼和震驚。
東方旬感覺到不對勁兒,也抬起頭看過去,眉頭也是一皺。
原來三個士兵都同時被一根筷子戳穿了左右兩個腮幫,筷子像是串糖葫蘆一樣,筷子從他們的左腮插進去穿過口腔又從右腮穿出來。
「老大,你是給他們的嘴上一個門閂嗎?」翠微現在已經很習慣秦贏用這種方式來給自己出氣,而且著些人當著小孩子的面就想要強要他們的母親,實在是太沒有人性了。
「冤有頭債有主,哪裡犯得錯就懲罰哪裡。」秦贏看著翠微鎮定的神色,沒有一絲害怕的樣子,也深感欣慰。
「恩,多謝老大替我懲罰這些人。」翠微眨眨眼睛,忽然朝著東方旬問道:「東方皇,秦贏的話你怎麼看?」
「秦王的話當然不錯。他們口出污言穢語辱罵翠微姑娘,理當是受此懲罰。還愣著做什麼,快帶下去斬了!」東方旬當即說到,心中對這幾個士兵更加不滿,臨死之前還要給自己丟人。他現在就希望這件事快點過去,今日大好的心情都要被破壞乾淨了。
「說東方皇英明!所以這些人剛才搶槍民婦,當然是三個地方犯了錯。」翠微看著三個人痛苦欲絕的樣子,毫不憐憫的說到:「那就是他們的腦袋,他們的心和他們的……犯罪根源之處!當然要一一處罰。」
東方旬心中暗驚,原來翠微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呢,只是不知道這丫頭又打什麼鬼主意。
秦贏卻是神色輕鬆,一派一切交給翠微決定的樣子。
翠微一看東方旬已經入了自己的圈套,便大大方方的繼續說下去:「所以我們要把他們犯錯的這三樣東西通通拿下來掛在城頭上示眾,這樣才能彰顯秦王和東方皇的治軍嚴明和言出必果。陰陽城的百姓才能夠真真正正的相信我們的承諾,而全軍上下也能夠明白二位的決心,絕不會在作出有違軍令的事情。你們看如何?」
東方旬簡直要被翠微的驚天言論驚呆了,就是自由城的將領除了東方焰之外也都沒想到翠微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能夠這麼直言不諱的說出這樣的懲罰措施,這就是這幫大老爺們都想不出的法子呀。
面對眾人探尋的目光,翠微確實毫不在意,坦然自若的坐在秦贏身邊。
大家只好又偷偷的看著秦贏。
秦贏彷彿渾然未覺大家的目光,只是淡定的吐出一個字:「好。」
可惜東方旬縱然想要反對,可是剛才自己已經答應了秦贏和翠微,現在絕不能再出爾反爾。三個士兵驚恐的瞪大眼睛,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就這樣被帶了下去。
經過這個事情,無論是正和國還是自由城的將領都深刻的認識到了一點,那就是翠微絕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單純無害,實則是個手段果辣的腹黑。
還有一點就是千萬不能得罪翠微一根汗毛,不然將會死的很慘,因為秦贏寵翠微已經到了完全沒有原則的程度。
沒過多久,陰陽城的城樓上就懸挂了三顆人頭,三顆心臟和三個男人的那個東西。陰陽城的百姓這時也都敢於出來圍觀了,看著上面這三樣東西,場面過於血腥和污穢,讓一些女人都不敢直視。
「這三個人是怎麼回事呀,一定是犯了很嚴重的軍法吧?」
「大概是的。可是咱們只聽說過刮屍體或人頭示眾的,今天怎麼把那玩意兒也掛出來了?」
面對八卦,人們總是樂此不疲。
「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剛才想要欺負梁家嫂子那幾個人。這麼快就被捉住了掛在這。真是報應的好快!」幾個小媳婦湊在一起,小聲的議論著。
「真的?」旁邊越來越多的人聚攏過來,圍著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詢問。
「可不是,不信你問問梁嫂子。」說話的媳婦把身後的少婦推出來。
梁氏低著頭,雖然自己沒有被怎麼樣,但是終歸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一開始並不願意出來。不過最後還是站了出來。
「是,這幾個人想要欺負我,被兩個神仙救了。這些人被弄成這樣也是神仙給他們的懲罰呢。」
「你說什麼?神仙的懲罰?到底是怎麼回事,快給大家說說。」人們的好奇之心更重了,紛紛問道。
梁氏咬咬牙也就繼續說了剛才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
「那兩個人長得真是精通玉女一樣的。我就沒有見過這麼俊俏的人物。而且那個男的我根本沒有看到他動手就殺了兩個壞蛋,那個女孩自己也說了他們是受了神明的指引來解救我的,所以肯定是神仙沒錯了。」
「哦,那我們還真的是有救了。」人們紛紛點頭稱是。
這一番舉動終歸是起到了殺一儆百和安撫民心的作用。大家都知道了攻入自由城的軍隊不會傷害他們這些平常的百姓,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也更加期待神明能夠派下使者來拯救更多的百姓。
——
慶功宴過後,東方旬和秦贏雙方的人馬各自紮下了營地,收拾戰場,俘虜和兵器。
傍晚時分,東方旬坐在新的大營當中,剛才由於三個士兵引起的不愉快也漸漸淡淡了,他看著眼前的正和國地圖,完全沉浸在自己拓展疆土的宏偉藍圖當中。
正和國似乎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到時候,他可要好好的和玉兒……
「皇上!啟稟皇上!」忽然賬外傳來急切的稟告聲。東方旬聽出是他派去接東方顏玉的將領,立刻說道,「進來,有什麼事?」
「皇上,公主殿下……不在營地。」說著便呈上那件東方顏玉臨時換下的衣裙,「公主殿下應該是換上了士兵的衣服自己出走了。」
東方旬接過他遞上來的衣服,眼睛腫一片暗沉。
走了?她能走到哪裡去?為什麼要獨自一人離開?
「找,給我好好的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東方旬突然厲聲吩咐道。
「是!」那將領立刻領命下去,離開了。
此時翠微也在對秦贏說這件事。
「是這樣?」秦贏問道。
「當然是這樣。我不會猜錯的。所以東方顏玉一定是恨透了東方旬。但是以她對你的痴迷程度和以往鍥而不捨的態度,如果不是對你也極度失望了,她是不會捨得離開的。所以我認為,這次東方顏玉離開肯定是報了極大的目的。不會是簡單的逃避東方旬而已。」翠微有條不紊的分析道。
秦贏也思忖了一下:「你說的有道理。那麼她此行的目的就只有一個……」
「慕容珞。」
「慕容珞?」
秦贏和翠微兩個人同時說道,然後相視一笑。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真是太過美妙。
「算了,先不說她了,我們去看看閆將軍?」翠微提議道,反正東方旬肯定比自己和秦贏關心東方顏玉的下落,就讓他自己去找吧。而且,東方顏玉這樣從小養尊處優的公主能不能單獨走出大山,見到慕容珞還是個未知數。
「我正有此意。如果能過說服閆將軍為我們所用是最好不過了。」秦贏說到。
「你打算以真面目見他?」翠微問道。
「對。」秦贏當先走了出去。
但是當兩人見到閆守成的時候卻只是見到了一具屍體。一柄小巧的匕首割破了他的喉嚨,一看便知是自刎而死。
翠微不禁動容,「真是個剛烈忠貞之士。」
秦贏看了閆守成的屍體一會兒,沉聲說道,「厚葬閆將軍。」
在陰陽城逗留了幾天,東方旬和秦贏各自留下自己的一部分人馬把守陰陽城,便又向正和國的都城出發了。
秦贏和翠微卻沒有跟著大部隊出行,而是和東方焰,路將軍辭行告別。
「秦贏,京城危機重重,比之前線並不安全,你一定要小心。」東方焰叮囑道。
秦贏點點頭,「放心。走了。」說完便把翠微抱在身前,一拉韁繩就要離開。
「等等!」東方焰忽然低聲說道,「翠微,我可不可以問你點事情?」
「什麼,東方大哥儘管問。」翠微第一次見到東方焰這樣欲言又止可是又分明急切激動的樣子。
東方焰走過來,靠近翠微的馬車,低聲問道,「採薇……她好不好?」
翠微一愣,果然東方焰和二姐暗生情愫了。不過二姐臉被燒毀了,不知道東方焰還會不會對她一如既往。
索性實話實說:「二姐她很不好。我家棉田著火,二姐的臉被燒傷了,右臉毀了容,恐怕不能恢復了。」
東方焰心中一痛,採薇竟然遭受到這樣的折磨。且不說漂亮的臉龐對女孩子來講是多麼重要,但是被生生的燙上,就要經受巨大的疼痛和痛苦吧?
東方焰濃眉緊蹙,雙掌死死的握在一起,沉聲問道:「是誰幹的?」
「還沒有查清楚。」翠微不動聲色的看著東方焰。
東方焰的大手握緊又張開,最後還是說道:「翠微,你回去告訴採薇,讓她等著我,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放棄她。」
翠微心中暗自替採薇感到高興,也動容道:「東方大哥,你不嫌棄二姐臉上的疤痕?」
東方焰苦澀的一笑,「我只擔心她的傷勢和她受的苦。你大可以告訴採薇,她臉上有了疤,沒人要了,就只能委屈她嫁給我這個滿臉疤痕的人了。」
「東方大哥放心,你的話我一定幫你傳到。二姐有你這樣的人等著也是有福了。」翠微重重的點點頭,說到。
——
翠微和秦贏這次是急於趕路,他們到達京城的時候,慕容珞也收到了來自閆守成的加急軍報,裡面明確的寫出了自己主動投降,陰陽城失守的事實。
同時遠在西北的慕容宸也收到了慕容珞發給他的信函。裡面寫到慕容珞打算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啟用秦贏,也催促他加緊戰事,早點班師回朝以支援閆守成。
「靜王,父皇竟然想要啟用秦贏,你怎麼看?」慕容珞收起信件,問道。
靜王沉思了一下。說到:「我認為倒是未嘗不可。現在我們被拖在這裡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回京城支援。秦贏畢竟是秦將軍的後人,虎父無犬子,試一試說不定可以收到奇效。」
「我覺得不妥。」慕容宸搖搖頭,「秦贏在外長大,或許根本不懂得兵法,況且他已經病入膏肓,將死之人說不定只會給我們的戰事帶來不好的影響。」
作戰講究氣勢,慕容宸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靜王還是覺得試一試也未嘗不可。
「太子殿下,師古焊求見。」正在這時,外面有士兵大聲稟告。
靜王臉色微沉,自從師古焊醒了養好傷之後,他們也知道了師古焊的真實身份,就一直吧師古焊留在營地。以備必要的時候能夠派上用處。
可是,最近他發現慕容宸和師古焊之間的關係好像走的頗為密切,似乎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讓他進來。」慕容宸說到,順手把信件放到桌上。
「拜見太子殿下,靜王殿下。」師古焊現在人在屋檐下,見風使舵的本事是的很是純熟,一進入大帳立刻翻身跪拜請安。
「師古焊,你到我軍機大營來有什麼事?」靜王毫不客氣的問道。
「這個,我自然是有事情需要單獨向太子殿下稟告。」師古焊有恃無恐的說到。
「靜王,今天你先一個人去監督操練吧,又過一會兒就過去。」慕容宸轉頭對靜王說到。明顯是把靜王趕出去。
靜王無奈,也只好出去了。好在慕容宸這些年的表現一直很優秀睿智,靜王還是相信他能夠明辨是非的。也就當先出去了。
看著靜王出了帳篷,師古焊立刻咧開嘴笑了,湊到慕容宸面前說到:「太子殿下,秋霞那小騷貨又準備了新鮮的花樣等您今晚過去呢。」
「今晚沒有心情,讓她等著吧。」慕容成有些煩躁的說到。無論如何,他是絕對反對啟用秦贏的。
秦贏曾經讓他出盡了洋相,而且至今手裡還攥著他的小辮子,慕容宸巴不得秦贏現在就一命嗚呼了才解氣。
師古焊看看慕容宸的臉色,果然是有心事的樣子,心中一動,問道:「敢問太子殿下是為什麼事情費神,能不能告訴我?如果是師古丹那邊的事情說不定我還能幫上點忙。」
「哼,縱然是師古丹那邊的事情你又能幫上什麼忙?戰事僵持了這麼久,我們一直被師古丹牽著鼻子走,也沒見你這個王爺起到什麼作用。你連自己活著大的事情都不敢讓師古丹知道,還能做什麼?」慕容宸冷哼一聲,譏諷的說到。
他心中正煩躁,這時候更是把一肚子的怒火發泄到師古焊身上。
師古焊心中暗惱,可是臉上卻是討好的笑容,「嘿嘿,太子殿下說的是。可是我還是有點用的,是不是太子殿下。再說了,退一萬步講,我就是什麼忙都幫不上,太子殿下把心事說出來也好過在心裡悶著。」
慕容宸煩就煩在雖然他不想秦贏,但是靜王卻並不反對,而且父皇也有無可奈何的意思。更可惡的是啟用秦贏的主意還是以柳丞相為首的群臣共同舉薦的人選,也就是說到了緊急關頭,秦贏被啟用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根本不是他一個人的反對就能夠阻止的。
而他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談心的人。
聽到師古焊這麼說,也就嘆了口氣坐下來,「跟你說了也無妨。」讓后就把心上的內容對師古焊說了一遍,又把心中的鬱悶之氣好好傾倒了一番。
師古焊的臉色已經變得蠟黃,往日諂媚的眼神現在也充滿了仇恨和恐懼。
慕容宸看到師古焊一反常態的樣子,不由問道:「師古焊,你是怎麼了?就算是你對我忠心耿耿,也沒有必要反應這麼大吧?」
師古焊這才如夢方醒,「咕咚」一聲跪在地上,「太子殿下,你千萬不要讓皇上啟用秦贏,一旦啟用你們慕容家的江山可就岌岌可危了。」
慕容宸大驚,還沒等他問出口,師古焊就繼續說道。
「太子殿下以為我身上的上是誰刺的?就是秦贏!之前我只以為他和師古丹是好朋友才會幫著丹對付正和國,現在看來,這極有可能是秦贏的一個龐大的計策。」
「你說什麼?秦贏為什麼嘛要刺傷你?他倒你們的領地做什麼?又和師古丹有什麼關係?」慕容宸馬上意識到這裡面的事情大不簡單,立刻追問道。
師古焊也不怠慢,從頭到尾把秦贏和師古丹的交情,到秦贏和師古丹會面,又把秦贏怎樣刺傷自己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所以太子殿下,你千萬要告知你的父皇,不要啟用秦贏啊。他圖謀的可是你正和國的江山啊。」
慕容宸沉默的坐在一邊,慢慢的梳理著師古焊的這些話,很快一個完整的猜想就在他頭腦單中成型了。
「來人,馬上把靜王請回來,就說本宮有要事同他相商。」慕容宸吩咐道。
很快靜王就回來了,他納悶的走進帳篷。
「太子殿下有什麼事?」
「靜王請坐。」慕容宸讓靜王坐下,才把剛才師古焊的一番經歷說了一遍。
「所以,我判斷今天正和國的腹背受敵的局面完全是秦贏一手策劃,這時他精心布置的一個局。目的當然就是圖謀我正和國的江山。」慕容宸看了一眼皺眉沉思,面色嚴肅的靜王,滔滔不絕的說到:「他先是和東方旬達成協議,所以東方旬才會假意和我們結盟,使我們放鬆警惕,然後突然發起攻擊。你看,東方旬發起攻擊的時候恰恰使我們到達這裡的第二天。所以,師古丹發動戰爭也是秦贏的授意,因為秦贏對他有恩,師古丹為了秦贏這樣做是極有可能的。」
「當我們被師古丹拖住的時候,東方旬的大軍就能夠長驅直入進攻我東南沿海地區,而我們也因為回軍乏力不能給予閆守成以兵力上的援助,這就形成了雙方掣肘的局面。而且,父皇信中還提到就在他單算動用經成都餓是守備軍支援閆守成是,京城忽然來了大批的盜匪四處作案,最後使他不得不打消了動用京城守備軍的念頭。」
「太子殿下懷疑,那些盜匪也是秦贏操控的?」靜王介面說道。
「對。我們現在統一起來想一想,這一切事情看似各自為政,其實當中在時間上卻有著令人驚嘆的巧合契機。靜王你不覺得除了用秦贏解釋這一切,還有什麼原因能夠說明師古丹為什麼突然襲擊我們,東方旬怎麼會突然來訪病出爾反爾的攻打正和?京城的治安多年來也算是比較穩定,為什麼就在這種關鍵時刻t突然出現很對盜匪?」慕容宸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靜王也陷入了沉思,慕容宸的推理的確可以解釋為什麼許多的事情解熱連三的發生,而且發生的時間點都那麼契合,讓他們完全不能互相照應。如果不是有人故意為之真的沒有更好的理由可以解釋了。
可是,秦贏真的有這麼大的能量嗎?就算他對師古丹有恩,可以讓師古丹幫他。但是東方旬為什麼會聽秦贏的話呢,秦贏對他能有什麼幫助?更不要說那些京城盜匪了,秦贏怎麼會和那麼對盜匪有關係呢。
那日在皇宮酒宴上看到秦贏固然武功高強,自己望塵莫及,但是樣子斯文淡薄沒有一絲匪氣,他真的想象不出來秦贏怎樣和這些悍匪打交道,並且讓他們對他唯命是從。
「可是太子殿下,秦贏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要知道他的父親和皇上是結義兄弟。他父親死後皇上對他秦家更是皇恩浩蕩,蔭及子孫好後代。他沒有理由這樣做啊。」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正和國的安危容不得有絲毫放鬆。何況,世上有的是恩將仇報,野心勃勃的人。也許秦贏就是其中之一。本宮必須馬上發送信函給父皇,把事情說清楚,父皇自會有正確的判斷。」
「現在也只好如此了。」靜王也同意慕容宸的話,畢竟事關正和國的命運,誰都不能輕易冒險。
兩個人達成一致意見,慕容宸馬上命人三百里加急要把信件以最快的速度送往慕容路手中。
當天晚上,慕容宸終於找到了不能任用秦贏的理由,而且自以為破解了秦贏的計策,心情大好,就和師古焊一道去找秋霞。
雖然這個小騷貨長得只是平平,但是邊境上缺少女人,她又是格外的擅長男女之事,花樣百出。
而慕容宸在京城才初嘗人事就被派到這邊境上做苦行曾,食髓知味之後的他年輕氣盛,根本無法抵擋秋霞經驗豐富的女人。所以自從秋霞再次被師古焊發現帶回大營之後,就成了慕容宸的專屬享樂工具。
「小騷貨,今天有什麼新花樣?」慕容宸的心情很好,一進帳篷就樂呵呵的問道。
「太子殿下想不想多幾個人一起玩兒?」秋霞一身透明的紗裙,嗲聲嗲氣的說到,一隻手已經向慕容宸摸過來。
「要怎麼玩兒,你還能給我找來其他女人不成?」慕容宸也是心潮蕩漾,想起在自己寢宮和兩個宮女的情景,心中一陣燥熱。
「喲,奴婢可沒有這個能耐。奴婢是指太子殿下,奴婢和師古焊,我們三個人。那才是真的好玩兒呢……」秋霞嬌滴滴的說,一隻眼睛瞟向站在慕容宸身後的師古焊。
慕容宸沒想到秋霞指的竟然是這個,雖然他隱隱的有些不屑於和師古焊這樣的俘虜共同使用同一個女人,但是心中又被這種新鮮的方式吸引著,躍躍欲試。
終歸還是一咬牙說到:「好,既然你不怕死,那就來吧。」
——
正和國都城,皇宮之內,慕容珞把手中的的信件啪的往桌上一拍,眉頭緊鎖。
沒想到陰陽城還是被攻破了,而且只在一夜之間,沒有任何徵兆就被攻破了。也就意味著從陰陽城到京城的路途當中再沒有重要的關口可以阻擋東方旬的腳步。
「東方旬!東方旬!他到底有什麼高人相助竟然能夠攻破陰陽城?東昭過不過彈丸之地,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兵力?真是豈有此理!」
柳丞相等人站在大殿之上,看著皇座上勃然大怒的慕容珞,也是一陣沉重的嘆息。
「皇上,事已至此,您是否要考慮臣的建議,啟用秦將軍的兒子秦贏?」柳丞相走出人群,再次提議道。
「臣也有此意。現在情況危急,靜王和太子殿下即使現在返回來恐怕也是遠水難解近渴。為今之計,啟用秦贏或可振奮士氣,震懾敵軍。」周侍郎也從旁附議。
其他諸臣紛紛表示贊同,因為現在而言,正和國好像是一直人人宰割的肥肉。司馬當做活螞蟻,起用秦贏或許還能夠有所轉機。即使沒有轉機,至少也不會使情況變得更糟。
慕容珞環視一圈皇座下的群臣,心中深感無奈。從他本心當中當然是不願意起用秦贏的,但是現在總忘所歸,如果自己堅持不任用秦贏恐怕會引人懷疑。只好拜拜說道:「此事朕要好好考慮一下。事關正和國的安危,不可草率決定。」
退潮自后,慕容宸便一個人回了御書房,不接見任何大臣。坐在御書房的大椅子上凝神苦向。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慕容珞才從御書房的大椅子上站起身來,說到,「揚風,傳柳丞相覲見。」
柳丞相很快就到了,「臣叩見皇上。」
「平身吧。柳丞相,朕考慮了很久,權衡利弊,決定採納你的建議,啟用秦贏。你擬旨吧。」
「是。」柳丞相答應一聲,親自操筆擬寫了聖旨出來。
「只是不知道秦贏現在的行蹤。楊公公,你親自送往將軍府,讓秦薄義一有秦贏的行蹤立刻告訴他進宮來。」
慕容珞吩咐一聲,疲累的做回椅子。
如果不是前些時日他派去徑口村打探的人回報,翠微的家人也證實了秦贏病入膏肓的消息,再加上沈青和風邪的共同診斷結果,他是絕對不會讓秦贏手握兵權的。
只是現在既然他沒有多久可以活了,就姑且讓他秦家人再給自己賣賣力氣好了。
而且,現在的局勢,閆守成的軍隊全軍覆沒,雖然沒有全部戰死,但是也都被俘虜了,正和國在外的駐紮兵力不足七萬,都集合在一起也不能夠抵擋東方旬的二十萬大軍。這點兵權交到秦贏手中也是微乎其微。如果他作戰失敗,自己正好可以唯他是問;如果他作戰勝利,成功驅逐了東方旬,那麼他也自有辦法讓秦贏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這個世上消失,就像他當初對待秦薄天一樣。
因而,慕容宸的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對慕容珞來說其實有些多餘,因為他一開始就存了過河拆橋的打算,啟用秦贏也不過是利用他罷了。
卻說楊公公一路匆匆趕往將軍府,卻沒喲想到秦贏竟然就在將軍府中。
「聖旨到,秦贏接旨——」他一進秦府的大門就尖著嗓子喊道。
秦薄義父子,連同女眷僕人都紛紛跪下來接旨。
「吾皇萬歲萬萬歲!」秦薄義高呼,拜倒下去。
楊公公宣讀了旨意,讓后把聖旨交到秦薄義手中,叮囑道:「秦將軍,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秦家報答皇恩的時候到了。這道聖旨你好好保存,皇上交代了,一旦見到秦贏立刻交給他,讓他進宮面聖。」
「楊公公,秦贏他就在府中,你要不要親自過去看看?」秦薄義陪著笑臉,小心翼翼的說帶。
「就在府中?帶我去見他。」楊公公一聽不樂意了,這個秦贏未免太過放肆,既然就在府中卻不出來跪地接旨,甚至連面都不露一個,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不把皇上放在眼裡呀!
秦薄義暗中一笑,屁顛屁顛的在前面引路帶著楊公公往青遠而去。
秦贏才回來一天,可是已經讓他們一家人忐忑不安了。誰知道這個閻王爺會突發奇想搞出什麼幺蛾子?尤其是翠微那個鬼靈精怪的死丫頭還跟在他身邊,就更加讓人心中不安了。
況且只要秦贏一回來,雖然只是在青園住著,但是就是讓秦薄義產生一種由主子直接變為奴才的感覺。所以,如果今天楊公公能夠因為秦贏的大不敬之罪而帶他入宮受罰才是最好不過的了。
而秦少東更是巴不得把秦贏和翠微一網打盡。自從昨天他們二人回來,他就忐忑不安,時時刻刻擔心自己和王劉氏火燒翠微棉田的事情會被翠微發覺,想想就擔驚受怕,一夜都沒有睡好。
現在這可是大好時機呀,也就欣喜的跟在後面往青園來看熱鬧。
哼,秦贏就是再狂妄,也終歸大不過皇上去。今天倒要好好看看他吃癟的樣子。
不多時青園已經在他們眼前了。
秦贏和翠微正對坐在青園花園的石凳上下棋,翠微是完全沒有發覺有人過來。而秦贏雖然早就聽到有腳步聲,卻仍舊端坐如常,平靜的像是壓根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好,我贏了!」翠微高興的叫了一聲,笑嘻嘻的把秦贏的白子盡數收入自己的棋盒之中,「承讓承認。」
秦贏只是輕輕的拂過棋盤,這盤棋翠微已經悔棋無數,可是秦贏卻是樂此不疲的陪著她。
「少爺!宮裡面的楊公公來了。」秦薄義遠遠的喊道。
看到秦贏仍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頭都沒有回一下,心中更加高興起來。又喊道:「公子,你快些過來見過楊公公。他可是皇上身邊的人,特意給你送聖旨來的。」
可是秦贏仍舊紋絲不動。
楊公公也更加氣惱了,自己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就是當朝的柳丞相也要對自己禮敬有加。可是現在這個窮小子卻對自己的到來置若罔聞,真是太放肆了!
但是他還是忍住火氣走過來,對著秦贏恭恭敬敬的地上聖旨,「秦公子,這是皇上的聖旨。而且皇上要我轉告您,請您立刻進宮面聖,不得有誤。」
秦贏接過聖旨,甚至都不打開就隨意的放在一邊,客客氣氣的說到,「煩勞楊公公回去稟告皇上,秦重病在身,行動不便。將死之人就不去給他添晦氣了。」
得,人家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楊公公的一腔子火氣倒是消失殆盡了。
「秦公子,我勸你還是看看這聖旨裡面寫的是什麼再做決定。雖然我是個太監,但是也知道萬事以國事為重。」
秦贏卻仍舊興緻缺缺,瞟都懶得瞟一眼那聖旨。
楊公公這時候就有些著急了,明明秦贏就在這,如果自己不能把他請進皇宮裡去,皇上一定會責怪自己辦事不利的。
只好又放低了姿態繼續勸道:「皇上決定任用秦公子為大將軍掌管兵權。這是件好事啊,您的父親秦將軍一聲戎馬,立功無數,現在正是您光宗耀祖的時候,我想就是秦老將軍地下有之也會為您感到高興的。」
「我一個將死之人還何談立功?不過既然楊公公提到家父,我還要感謝您的這番肺腑之言。但是,秦贏今日的確是體力不支,恐怕見到皇上也會失禮,還請楊公公回去帶秦贏回稟皇上,不是秦贏不肯衛國保家,實是力不從心。」
秦贏說完拉著翠微的手走進房間,隨手把門關上,只剩下楊公公等人獃獃的立在石桌旁,還有被風吹動的那一卷聖旨。
「不像話,實在是太不像話了!」秦薄義在旁邊憤憤然的說到,「這小子真是不識抬舉,皇上有心重用他,他竟然還推三阻四。懇請楊公公向皇上稟告我等的心意,就說作為秦家的長輩,秦贏這般狂妄無禮,懇請皇上嚴懲與他!」
楊公公是什麼人,早就看透了這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見到秦薄義這番義正言辭的說辭,只是嘲諷的一笑,道:「雜家勸秦將軍還是收回剛才所說的話。現在是皇上都要請秦贏出山,你卻想著要治他的罪,真是拎不清輕重。況且,你仰仗著秦老將軍的功勞坐吃山空也有二十年了,現在如果秦贏肯出征打仗,才是給秦府立下新的攻擊,秦府才能長盛不衰。不然秦將軍認為,一本功勞簿可以世世代代吃下去?」說完便拂袖而去。
「楊公公,楊公公!」秦薄義一路小跑著追上去,低聲下氣的說到,「楊公公教訓的是,秦某魯莽了,還懇請公公不要再皇上面前提起才好。」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塞進煙公公的袖口裡。
「算了,你也是無心之過。雜家會幫你的。」楊公公只當做沒有看見什麼,徑直出了秦府。
秦薄義反覆的想著楊公公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讓秦贏出去賣命打仗,自己一家人就在京城享受他掙來的榮華富貴這可是難得的好事啊。
看來,還是要勸勸秦贏答應此事才行。想到這,秦薄義眼中透出一樣的亮光。
這邊楊公公無功而返,只好對慕容珞實話實說。
「秦贏就在秦府中?他不肯答應出兵打仗?」慕容珞心裡著實的放了點心,秦贏這樣恰好證明了他的確病入膏肓,沒有了一點鬥志。
可是越是這樣,慕容珞越發想讓秦贏出來帶兵了。因為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後顧之憂。秦贏如果真有本事,把東方旬趕出正和國后不用自己動手,或許他就一命嗚呼了,自己再厚葬與他,又可以收到當年秦薄天死後的效果,百姓會更加認為自己用人有方而且禮行仁道。
就是退一萬步講,自己手中不是還有翠微這張王牌嗎?只要把翠微捏在手裡,不愁秦贏不老老實實的。
這個是一箭雙鵰的好事。
慕容珞越想越興奮,看看天色尚早,便說道:「柳丞相,隨我走一趟秦府。」
秦薄義萬萬沒有想到,剛剛送走了楊公公,皇上竟然親自駕到,忙不迭的出門跪在門外恭迎。心想,這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看來楊公公說的沒錯,只有讓秦贏立下新的功勞,秦府才可能長久不衰。
儘管秦薄義因為慕容珞的到來受寵若驚,但是秦贏卻早就料到慕容珞會親自前來。
「贏,這身衣服是你母親曾經穿過的?」翠微穿著一身樣式極為簡單的白色衣裙,朝著秦贏問道。
秦贏的目光在翠微身上流連了幾遍。母親的這身衣服穿在翠微身上稍顯的大了,裙擺和袖子都長出來。但是翠微身上這種靈動自信的神采卻和母親像極了。
「對,自從父親去世,母親最喜歡的就是白色。」秦贏點點頭。
翠微心頭一軟,心裏面還有很多話想問卻終歸忍住了,那想必是秦贏最隱秘的心事吧,如果一碰就痛,那麼就讓她迴避好了。
「我穿上有沒有你母親的氣質?」翠微歪頭問道。
「確實有七八分神似。」秦贏看著翠微點頭說道。
「那一會兒慕容珞來了,我就穿這身衣服嚇唬嚇唬他。」翠微眼睛亮閃閃的說。
秦贏這一招以退為如果奏效的話,慕容珞一定會親自前來,翠微覺得他來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心眼兒。」秦贏難得輕鬆的拍一下翠微的發頂,這丫頭冰雪聰明,果然又和自己想到一起了。
兩個人正說著,楊公公的傳報聲就已經傳過來了。
慕容珞在秦薄義的帶領下一路來到青園。
看到熟悉的青園二字,不由身子一晃,心沒來由的噗噗直跳。
「皇上駕到,秦贏接駕——」楊公公高聲喊道。
但是房間裡面卻沒有一點動靜,也不見有人出來。
楊公公還要再喊,卻被慕容珞攔住了,「好了,朕親自過去。」
「皇上,使不得呀。」秦薄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為了正和國的安危,為了正和國百姓安居樂業,朕又有什麼放不下的。秦愛卿,你平身吧。」慕容珞冠冕堂皇的說到。
翠微嬌俏的一笑,「來的很快呀。贏,你過去躺在床上啊,我有好玩的主意。」
秦贏就知道翠微心中打的什麼主意,也不戳破他,反倒很配合的躺倒床上,翠微給他蓋上夾被,背對著門口坐著,從門口看過來只是看到她纖細的背影,烏黑如瀑的及腰秀髮,這樣安安靜靜的坐著更加肖似青木的樣子。
「皇上請進。」楊公公推開房間的門,彎腰伸出手臂,慕容珞伸手搭在楊公公的胳膊上,邁腳走進來。
抬頭看過來,心頭一抖,差點叫出「青木」二字。
坐在床邊的女子就在這時緩緩回過頭來,露出一張燦若春陽的小臉,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慕容珞。
慕容珞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面前這張燦爛自信的臉和少女時的青木果然有幾分相似。
可是,慕容珞的心中悠然生出一種傷感,後來的青木臉上再也沒有這樣燦爛的笑容了。
翠微回頭見到慕容珞,頓時拉下臉來,顯出一副愁苦的樣子,眨眨大眼睛,「皇上恕罪,秦贏身體不舒服不能起來見駕。不過皇上的臉色也不太好,難道也身體抱恙?」
慕容珞看著翠微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化,凄苦的樣子頓時又像極了青木每每看著時是那哀怨仇恨的樣子。
整個人一時間有些恍惚,彷彿有什麼東西猝然擊中了他的心臟。
「皇上,皇上……」楊公公看著慕容珞的樣子,小聲的喊道。
慕容珞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立刻掩飾的咳嗽了兩聲。
可是翠微卻並沒有打算放過他,仍舊幽幽的問道:「皇上對這個院子是否記憶深刻,這裡面曾經住著您最要好的兩個人。現在觸景生情,皇上想到了什麼?這個院子陰鬱之氣很重,我勸皇上還是快點離開的好。」
翠微的聲音緩慢而低沉,配上慕容珞最熟悉的一身青木的白衣,外面雖然炎熱,房間里卻透著一股陰涼,慕容珞整個後背都覺得陰森森的,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放肆,你竟敢這樣對皇上說話,真是沒規沒距,無法無天!我們秦家……」秦薄義這時急於在慕容珞面前表現,馬上開口罵道。
「你們秦家與我們何干?你又有什麼權利在這裡吆五喝六?在這個府邸,這個園子,誰是主子誰是奴才,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清楚在說話,不然小心再也沒有機會呆在這裡!」翠微漆黑的眸子射向秦薄義,聲音雖不高,卻是斬釘截鐵,透著說不出的威嚴。
「你,你……」秦薄義從來沒有和翠微正面交鋒,一時一位一個小丫頭仰仗著有秦贏寵溺就該胡言亂語,自己只要三言兩語就能把她唬住,沒想到竟然被人家一針見血的戳到了痛處,結結巴巴的抬了抬胳膊,張口結舌了一會兒才緩過一口氣來,立時跪在地上:「求皇上給臣做主。臣在秦府二十多年兢兢業業守著這份家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天竟然被這個小丫頭騎到頭上欺負!」
慕容珞本來就是心神不寧,現在越發覺得秦薄義聒噪的很,而且他聽到翠微這樣說,立刻想到秦贏的不痛快大概是源於秦府多年來被秦薄義霸佔,鳩佔鵲巢誰都不會高興的,這時倒是討好秦贏的大好時機。反正這個秦府過一年半載,秦贏死了正好可以閑置起來,真正的讓它名存實亡,也了卻自己的一塊心病。
當下板起臉說道:「翠微說的有道理,秦贏既然回來了,你的去留和身份自然就由他說了算。翠微是秦贏的未婚妻,自然也是秦府未來的女主人,她訓斥你幾句也是應該的。」
秦薄義大驚失色,本來想要討好慕容珞的沒想到弄巧成拙,反倒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皇上,皇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可是他我了半天才發現自己實在是沒有任何理由反駁剛才翠微的話,他才發現,雖然自己在這個秦府住了二十年,享盡了榮華富貴,受百官尊重,但其實自己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將軍,更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一切都不過時自己想象的而已。
他失魂落魄的站起來,又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如一隻喪家犬般惶惑的等著最後的裁決。
秦贏卻只是躺在床上,一直一言不發,彷彿昏過去一般。
「秦贏,聽朕口諭,今後你仍是秦府的主人,從今天起賜封大將軍之職,只要你肯答應帶兵出征,明日朕便頒布旨意昭告天下你繼任大將軍一職。至於秦薄義的去留那是你的家事,隨你處置即可。」
秦薄義的心徹底涼了,自己這時候可真是什麼都沒有了。難道真的要回到那個小村子里重新耕地種田過苦日子?
不,他絕不想再回去!
「秦贏,你倒是說句話呀!我再怎麼說不是將軍了也是你的親叔叔呀,你難道真的要聽這個丫頭的話把我從秦府趕出去不成?這讓你爹在九泉之下怎麼能夠安寧?」秦薄義盡量的找了這麼一個理由出來。
「翠微,你是這裡的女主人,家裡的事情你做主便是。」秦贏終於開口了,只是躺在床上仍舊沒有起來,根本不理會這裡還站著一個皇上。
「那我就自己做主了。」翠微唇角一勾,斜了秦薄義一眼。
這個男人還敢提自己是秦贏的叔叔?如果不是他秦贏怎麼會那麼小就流落在外,受盡磨難?如果不是他,秦贏怎麼會那麼小就被下了寒症之葯,經受治療之苦?
在秦贏幼小無助的時候他不僅沒有給予秦贏安慰和溫暖,還落井下石,摧殘他迫害他,這樣的人就是讓他死一萬次都不足以消除翠微心中的恨。
可是翠微暫時還不想讓他死,養尊處優慣了的人讓他從高處摔下來的痛苦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既然是秦家的人那就留下來好了。」翠微故意輕鬆地說到。
秦薄義心中大喜,翠微的聲音又悠悠的傳過來,「以後掏茅廁的工作就交給你了,至於你的妻子兒女和妾事們等稍後我在做安排。」
秦薄義高興到一半,現在一口鮮血差點吐了出來,臉色鐵青,心中卻在不停的盤算,看來這個秦府是呆不下去了,自己你還不如早作打算,卷了財物今早離開的好。
翠微說著站起身來,悠閑的踱步過去,朝著楊公公說到:「現在我要查一下秦府的賬冊,煩勞秦老爺帶路,而且也要煩勞這位公公跟我走一趟,以免秦府上下的僕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或者欺我年幼單純,不配合我的工作。」
又轉頭對慕容珞說,:「翠微還想借皇上的幾個侍衛一用,把秦薄義妻妾兒女都集中到一起,在我查清賬目之前任何人不準擅自離開。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這話一出,秦薄義已經是面如死灰,原來這丫頭早就打算好了一切,自己想要暗度陳倉的主意看來也要泡湯了。
那麼對的金銀珠寶,數不清的銀票古玩,就這麼落到翠微手中,自己連個邊兒都沾不著了!他覺得這時候整個天都是昏暗的,剛才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將軍,有著數不清的財富,一眨眼的功夫就什麼都沒有了!
慕容珞此時心中卻是另有一番滋味。
他雖然早就知道翠微有過人的才華,卻沒有想到她除了那些才華之外竟然還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一會功夫就讓秦薄義幾次上天入地,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上。看來自己還真得重新認識這個丫頭才是。
不過,他還是很慈祥的點點頭,「外面的侍衛你自己儘管去挑,有朕的命令和楊公公在,他們都會聽你差遣的。」
「那就多謝皇上了!」翠微隨口一說,便和楊公公出了門。秦薄義已經渾身癱軟,只有讓兩個侍衛架著才能跟在翠微身邊,一路指引著她前往賬房去了。
翠微挑選出來的幾個侍衛也都分頭行動,把秦薄義的妻妾和秦少東都集中到一個大廳當中,不允許任何人離開。
秦氏和秦少東等人莫名其妙的被皇家的侍衛帶到大廳,看著面色嚴肅的侍衛們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多問。
「東兒,你過去問問這時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咱們家裡怎麼來了這麼多皇上的侍衛?把我們都叫到這兒來幹什麼呀?」秦氏有些擔心的小聲和秦少東說。
「娘,你不用這麼擔心。剛剛楊公公才來宣讀聖旨,父親現在又正陪著皇上呢,說不定是有什麼好事要宣布也說不定呢。咱們還是不要多問,以免惹惱了他們,皇上身邊的人可都是得罪不得的。」秦少東倒是很輕鬆,一點也不擔心什麼。
「哦,你這樣說我就放心多了。」秦氏也放心下來,朝秦薄義的幾個小妾送過去鎮定的眼神,轉念又想到什麼,「東兒,我們怎麼說也是秦府的主人,你還是去招呼一下這幾個人,拉攏拉攏關係對你也有好處不是?」
秦少東想想也是,便笑著想要走過去。
「站住!呆在那別動!」一個侍衛見他要離開的樣子,厲聲喝止。
秦少東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是也沒有多想,只是停下步子說到:「好,好,我不動就是。幾位站得累了,不如我命丫鬟過來給幾位看茶,解解暑氣?」
哪知道幾個侍衛見秦少東不再動彈便轉過頭去,對他刻意的討好根本不理不睬。」
秦少東自討沒趣,心中雖然不高興卻忍著沒有發作出來。
房間里靜悄悄的沒有人再敢出聲,就一直這麼呆著。
——
「秦贏,這裡就剩下我們兩個了,還是談談你繼任大將軍的事情。大丈夫當志存高遠,以保家衛國為己任。你雖然身患絕症,但是我想你的父親也希望你在有生之年能夠建功立業,重振將軍府的威名。」慕容珞也不追究秦贏的怠慢,自顧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循循善誘。
秦贏不語。
「人生苦短,但是死有輕重。你這樣碌碌無名的死去倒不如死的轟轟烈烈。你看你的父親,雖然英年早逝,但是無論實在朕的心中還是在全正和國的百姓心中,哪個不是對他尊崇備至?這樣的一生朕覺得勝過很多人百歲而終。」
……仍舊沒有好回應。
慕容珞的心中開始氣惱,煩躁,秦贏真是太不識抬舉了,自己一國之君如此低聲下氣了,他竟然連話都不說一句。
「秦贏,你到底怎眼剛才肯答應朕的要求?」他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如今陰陽城已破,京城的最後一道屏障都沒有了,皇上憑什麼以為我能夠扭轉乾坤?或者皇上可以告訴秦贏你還有多少人馬供我驅使?」
慕容珞一愣,秦贏不開口則罷,一開口便句句鋒芒畢露,一針見血的道破了正和國的薄弱之處。不由有些尷尬:「現在,正和國兵力不多,只剩下十萬兵力可用。不過如果再加上京城守備軍,也可以有十八萬人,足夠和東方旬的兵力抗衡了。朕之所以希望你做出征的大將軍,是因為朕相信虎父無犬子,你一定能夠和你父親一樣掃平敵寇,保我正和國周全。想當年,大哥帶兵抵禦正和國的侵略也只是用了十天的時間就把對方打的落花流水,你也一定可以的。」
「皇上不對秦贏實言相告卻希望秦贏以死效力嗎?秦贏將死之人,總是國破家亡又能怎樣?反正我也是看不到的了。」秦贏冷笑一聲,說道。
秦贏竟然察覺到自己說謊?慕容珞吃驚的盯著床上躺著的這個臉色白皙,看似格外羸弱的青年,心中說不清是該高興還是該害怕。
「你說的極是。朕是謊報了兵力。現在正和國可用的兵力只有七萬餘人,極是加上京城守備軍也不過十多萬而已。所以正和國現在岌岌可危,朕才會希望你能夠克服自己的病情,拯救正和國的百姓於水火之中。」
秦贏坐起身來起床下地,坐在慕容珞對面,直視著他:「如果讓我出征那就一切聽從我的指揮,否則正和國覆滅的命運再難改變。」
「好,你說來聽聽。」慕容珞一聽秦贏的口氣有鬆動的意思,也立刻說道。但是心中卻極為警惕起來。
「如今敵強我弱,雙方兵力相差太過懸殊,所以為今之計最重要的是馬上到各自徵集兵力,越快越好,起碼在人數上超過東方旬才可以振奮士氣。」秦贏面色平靜。
慕容珞看了秦贏一眼,見他一臉坦蕩平靜的神色,沒有任何躲躲閃閃的樣子,心中也暗中盤算。
秦贏的提議固然有道理,可是他本來打算的只是不讓秦贏掌握太多的兵力,一旦徵集了大批的士兵,那無疑就增強了秦贏的勢力。而且如果這些新兵都有秦贏親自選拔和訓練出來自然會以秦贏馬首是瞻,將來肯定要失控的。
「皇上既然不信任秦贏便請回去,不送。」秦贏站起身負手而立背對著慕容珞,毫不猶豫的說到。
慕容珞遲疑了一下,未來不可控制的局面讓他感到恐慌,可是東方旬的大軍已經來勢洶洶,如果再不想辦法正和國的危機就更為切近。
他看看秦贏的清瘦高挑的背影,暗自咬咬牙,反正也是個活不過半年的人,自己又擔心些什麼呢?哼哼,等他訓練好了人馬,自己正好可以坐享其成,倒也不錯。
」賢侄何出此言?既然朕打算任用你,當然是完全信任的。明日朕會在早朝上宣布此事。軍情緊急,你也早做準備,明日便走馬上任。」
「好。」秦贏的臉上仍舊看不到一絲情緒的波動,彷彿慕容珞是否任用他完全無所謂。這倒讓慕容珞的心更加安穩了一些。
「你打算到哪裡徵兵?需要朕派什麼人來協助你?」慕容路當然還是要拍親信監督秦贏的。
秦贏假裝不知,反倒和慕容路詳細的商議起徵兵的具體事宜,慕容珞的心這才徹底的放了下來。卻沒有發覺秦贏眼中一掠而過的冷酷精芒。
「朕看這樣是甚好。賢侄果然沒有讓朕失望,有乃父風範啊。」慕容珞滿意的站起身來,聽著秦贏的徵兵方案讓他感到的確在短時間內就可以徵集大批的士兵,再由秦贏親自操練,大概可以和東方旬的軍隊抗衡一下了。
「皇上的氣色比剛才好多了,大概是秦將軍和秦夫人對皇上感情深厚,也希望皇上你多來這裡坐坐呢。」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時辰了,翠微已經回來,一見到慕容珞臉上輕鬆地樣子就知道秦贏的計策又成功了一半了,心中也暗自高興,可是看到慕容珞高興的樣子心中就是格外的不爽,忍不住噁心他兩句。
果然,翠微的話成功的讓慕容珞本來極好的心情驟降,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
「皇上,您在這裡有沒有感到秦將軍和夫人時刻都在注視著您呀。您一定是很久沒有到這裡來了,這番來此,說不定秦將軍和夫人會一起跟你回皇宮呆上一段,等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也許會出現陪您說說話呢。」翠微看著慕容珞臉上僵硬又面前過得笑容,又成功的補上一刀。
很好,慕容珞的臉色頓時呈現青白色,急匆匆含混的應道:「朕要回宮了,秦贏記得明天來早朝。」
看著慕容珞匆匆離去的身影消失在婉轉的小路盡頭,忍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轉過頭看著秦贏:「贏,你有沒有看到慕容珞嚇得那個樣子。哼,今晚他恐怕是睡不好了。虧心事做多了的人就是該讓他時刻受到心靈的責罰!」
「知道你聰明。」秦贏也走過來,拉過翠微坐在自己腿上,「真的去查看賬冊了?」
「當然,我現在可是秦府的女主人了,家裡的所有賬目當然要清清楚楚,完完整整的收回來,不然豈不是便宜了秦薄義一家子?」
「累不累?」
「就那麼一點賬目怎麼會累著我?」翠微仰頭一笑,大眼睛亮晶晶的,「可是,秦薄義這些年真的是積攢了大量的財富,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這次他一定是要疼掉心了。」
接著翠微如數家珍的說到:「在錢莊的銀票就有黃金八百萬兩,金磚八千塊,白銀六千萬兩,在京城又有商鋪二十處,在城外的有良田千頃,足有整整一個清水縣城那樣大。另有大的宅院十處。在他和那些女人們的院子里還搜出各種細軟珠寶,古玩等等我估計也大概價值不菲。這些加起來我看比一個正和國的國庫都不少了。這次我們是賺大了。」
秦贏從未查過秦薄義的財產,經過翠微這麼一算也略感吃驚。但是他現在關注的倒不是這個,而是問道:「如此巨額的數量,你一個時辰就查完了?」
「對呀,本姑娘才智過人,這些也不過是小意思。這些財產可都是秦薄義躺在老將軍的功勞簿上騙來的,今天收回來讓他嘗嘗絕望的滋味。」
「哦——不過我還真是有點累了,秦薄義和他的那些女人都交給冷麵去處理了。你是沒有看到當時的精彩場面。我對秦薄義的那些小妾說,如果願意留下跟著秦薄義掏茅廁的秦府一定會給她口飯吃,不願意的就賣到妓院去,你猜怎麼樣?秦薄義是個小妾沒有一個願意留下來跟著他的,哈哈。」
「至於秦少東,既然他和火燒棉田的事情有瓜葛,那就更加不能輕易放過,等我休息一下在來虐他。」翠微靠在秦贏身上,其實還真是有些累了。
「姑娘,各院的管事都到了,不知道你今後有什麼吩咐?」這時,秦府管家秦富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恭恭敬敬的沒有一點敷衍的意思。
翠微不情願的從秦贏身上起來,低聲說道:「贏,我先不打算動這些人,畢竟我們要做的事情並不在此。但是卻要儘快找一個人來監控他們,所以我想著把小莫和太師傅接到京城來,一方面可以互相照應,一方面我也真的想那小傢伙的。另外,小梧和小莫也可以到秦府來住了,我們自己的商鋪還可以騰出一間來的給小梧專門用來設計製作衣服,省的總是麻煩魏嫂子。」
「你做主就好。」秦贏說到。
「就知道你會答應。我已經讓冷麵想辦法通知他們了,過個十天八日的大概就可以到了。」翠微拍拍秦贏的大手,抬腳走了出去。
「秦薄義陷害主子,多行不義,今日我留給他一份吃飯的差事已是仁至義盡。但是各位都是當差的,我自然不會遷怒到你們身上。你們也看到了,皇上親自前來,你們的少主人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正和國大將軍,不再是徒有虛名的閑職。所以只要你們好好乾,忠心不二,自然有你們的好處。但是……」翠微緩緩地掃過每個人的臉,說到:「別怪本姑娘不留情面。」
「是是,姑娘青放心,我們一定會忠心耿耿的。」秦富源為首的諸位分院管家急忙表態。
他們可不敢造次,剛才不過是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們就已經見識了翠微的精明。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那個賬房先生能過在一個時辰之內過目那麼多賬冊,而且一筆一筆,小到一兩銀子的偏差都能夠看得出來的。
想想跟著秦薄義有時候還能偷懶揩油,現在卻是連想都不敢想了。
再加上有楊公公在旁邊,又有皇上的貼身侍衛聽令與翠微,誰還敢造次?再加上秦贏馬上就是大將軍了,帶領千軍萬馬呀,誰不想著好好表現表現,得到新主人的重視提拔?
「好,秦府的事情當然還是要仰仗各位的努力,我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一個整體,只有主僕一心秦府才能興旺。秦管家,今日你便擺下酒席,大家盡情的喝一杯,銀兩從賬冊上出,明日你過來報賬就好。」翠微又軟硬兼施的抬高了他們一番,果然這些都摩拳擦掌的準備大幹一番了。
第二天,秦贏早朝,他出任大將軍的消息已經宣布,京城百官乃至百姓都信心倍增。秦贏也開始忙碌起來,徵集士兵,操練陣營,每天早出晚歸。
而翠微則忙於處理秦府龐大的事務,爭取早日把個個方面都步入正軌。
一連五天過去了,太師傅,莫凌,小梧和小莫也都住到秦府中來,慢慢的一切也都水到渠成,被翠微梳理的有條不紊了。
秦府上上下下的制度翠微也都按照現代公司的管理規範做了科學的改變,整個秦府都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時候,秦府上下都對翠微佩服的五體投地,奉若神明了。便是從前有一點欺她年輕的心思也都打消了。
——
到目前為止,王東升一家三人已經在沈家住了半月了,慢慢的適應了沈府的生活,和沈家老老小小的家人也都相處個非常融洽。
尤其是沈老太太對採薇更是寵愛的不得了。每天都要沈子學研究去除疤痕的妙藥,而且讓採薇住到自己的院子里,每天教給她識字看書。這個聰慧懂事又自強自立的重孫女真是讓老太太喜歡到心坎里了。
而秦贏就任大將軍的事情已經舉國皆知,住在京城的他們更是早就知道了。
「東升,你說的秦贏是不是就是咱們這個新任的大將軍?」就連沈老太太也忍不住開口向王東升詢問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還是不大可能吧。那個怎麼會是大將軍呢?再說了就是真的是大將軍,活不過半年,翠微跟著他也是受罪而已。」王東升還真不覺得此秦贏就是彼秦贏。
採薇坐在一旁卻不言語,她總覺得秦贏和翠微是在做什麼大事,而且就在那個算命的老頭從自己家裡離開不久秦贏就被任用為大將軍,這裡面難道有什麼關係?
這樣考慮的話,現在的大將軍呢還真有很大可能就是秦贏。
晚飯過後,採薇一個人早早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採薇呀,想什麼呢?」吃過晚飯,沈老太太又來到採薇的房間,正看到採薇托著腮沉思,秀氣的眉毛輕輕的皺著,以為她在為臉上的疤痕傷神,走過來問道。
「太祖母,你怎麼來了,這麼晚了怎麼不早點休息?」採薇連忙站起來,扶沈老太太坐下。
「人老了睡不著。倒是你這丫頭怎麼也還沒有睡?」
「太祖母,我聽說秦大將軍就是秦薄天將軍的兒子,其實特別想見一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機會見上他一面。」採薇直截了當的說到。她想的是如果能夠到秦府去一趟,說不定能見到翠微。
可是她的話停在沈老太太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個意思了。她看著採薇,心中暗想,難道這丫頭中意年輕的秦將軍了?可是採薇這臉……
不過孩子能有這個心思就說明心裡還是有念想的,自己可不能打擊她,想到這,沈老太太便小聲問道:「丫頭,你實話跟太祖母說,是不是喜歡秦將軍?女孩子喜歡英雄可是很正常的事情,沒什麼好害羞的。」
「太祖母,你說什麼呀。」採薇羞得臉蛋都泛起紅暈,「我不過是想要見識一下將軍府的樣子。我們是行醫的,我就想著將軍府裡面和我們肯定是不一樣的。」
「哦,原來是這樣。」沈老太太點點頭,寵溺的摸摸採薇的頭,「你既然想去看,明天太祖母就遞帖子過去,擇日去將軍府看一看好不好?」
「真的?太祖母你太寵著採薇了。讓採薇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採薇欣喜的說到。
「有什麼不好意思?我身邊就你這麼一個孫女,太祖母喜歡都喜歡不過來呢。」沈老太太笑著說。
第二天,翠微果然收到了沈家遞過來的帖子,帖子上寫著的還是秦氏的名諱,顯然沈府的人並不知道秦薄義一家的事情。那麼他們怎麼會突然給將軍府遞帖子過來?
翠微打開帖子,上面寫著沈老太太想要過來將軍府的事情,難道是……翠微的心一陣激動。
「告訴你家老太太,她要是什麼時候來秦府隨時歡迎。」翠微合上帖子,對來送帖子的家丁說到。
家丁看了看翠微,神色大方,說話從容,這樣的氣度看著可不像是秦府的丫頭倒像是主子。也就放心把帖子交給他便回去沈府。
「你說接帖子的是個年輕的姑娘?長得什麼樣子?」採薇聽了家丁的話,興奮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語氣。
「對,是個姑娘。長得俊俏的很,看著人小,可是說話辦事卻像個主子模樣。就是她說隨時歡迎老太太過去將軍府的。」家丁答道。
「老太太,我們可不可以現在就過去?」採薇真的一刻鐘都等不了了。
「好,現在就去。」老太太看著採薇急不可耐的樣子也含笑答應下來,說著就動身去了將軍府。
翠微也是一直心神不定。採薇會什麼時候過來?看樣子他們在沈府住的非常舒心,沈家老太太一定非常寵愛她、這一切真讓翠微感到高興。
「姑娘,沈老太太到了。」正在這時,外面家丁已經進來通報了。
翠微連忙整理了一下衣裙迎了出去。
「老太太來了?快請進來坐。」翠微走過去親手扶住老太太,進了堂屋。採薇跟在老太太身後,看著果然是翠微,眼淚頓時差點流出來,可是見到翠微並沒有主動和自己打招呼也就忍住了。
「這位姑娘是……」沈老太太一眼看見翠微就喜歡上她了,笑呵呵的拉著翠微的手上下端詳著。
「老太太,我是秦將軍的未婚妻。」翠微答道,悄悄的對採薇使了個眼色。
「原來是秦少夫人,老沈失禮了。」沈老太太就要站起來施禮,卻被翠微一把攔住了,「老太太,這可使不得。」
沈老太太又笑著端詳著翠微,忽然發現這姑娘和採薇怎麼有幾分相似,仔細的看了看,真是越看越像,不禁有些奇怪。
翠微這時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便開口說道:「老太太在這裡等一下,我進去給親手給你沏一壺好茶過來。」
「秦少夫人等等。不知道府上哪裡有……我想要方便一下。」採薇小聲說道。
「哦,我帶姐姐過去吧。」翠微立刻介面說道,說著便當先走了出去。
採薇也跟在後面出去了。
走得遠了,翠微才回過身來挽住採薇的胳膊,「二姐,你們在沈府過得怎麼樣?爹娘都好不好?」
「我們都挺好的,老太太和沈家的人都很好,把我們當一家人看待。你不用擔心我們的。倒是你自己……」採薇便把算命的先生在家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對翠微說了一遍。
「二姐,你做的很好,這次多虧了你秦贏才能當上將軍。不過這件事情永遠都要對被人提起。也不要讓沈家的人對外界提到認親的事情。我們自己過得好就行了,沒必要讓別人知道。便是井口村的任何居民,包括小叔和小嬸子也不要對他們提起。你一定要記住。」翠微拍拍採薇的手,讚賞的說,又仔細的盯住她道。
「我們來的急,村裡沒有人知道我們來了京城,就連高大哥和李大娘都不知道。京城這邊,本來太祖母是要擺酒席慶賀一下的,可是後來想著還是等找到你在擺酒宴就一直拖著了,現在看來都是正好了。」採薇看著翠微鄭重的樣子,連忙說道。
「這樣最好了,二姐,永遠都不要讓別人知道你們來自井口村,更加不要讓別人知道你們和我的關係,不然會給你找來殺身之禍的。」
「翠微,到底是怎麼回事呀,你和秦贏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採薇一聽擔心的問道。
「沒事的二姐。我們能保護好自己。只要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對了不說這個了,東方大哥讓我問候你呢!」翠微岔開話題。
「東方大哥,他在哪?好不好?」採薇一聽到東方焰的消息就忍不住一連串的問道。
「他很好,很惦記你。他讓我轉告你,讓你等著他。」
「我現在這個樣子還等著他做什麼?等你見到他就告訴他別再等我了,我……我配不上他。」採薇神色暗淡的說到。
翠微一笑,「東方大哥可不這麼想,他說了你必須等著他,因為現在這樣的你才讓他覺得你們很般配。你忘了,東方大哥臉上的疤痕可是很可怕的。」
「他臉上的疤才不嚇人,翠微你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小了?」採薇不由自主的維護東方焰。
翠微更加笑了:「你看看還說自己不等人家呢,我才說了什麼二姐就這麼著急著維護東方大哥?要我看,你們現在還真是蠻配的。東方大哥的疤在左臉,你的傷在右臉,不是正好?二姐我並不是故意取笑你們。只是我認為,美好的愛情從來和外貌沒有關係,你說呢?東方大哥在滿臉是疤的時候你就喜歡他了對嗎?人心相通,他能夠這樣說就說明他喜歡的不止是你的外面,你應該高興並且大膽的去接受才對!」
採薇聽了翠微的話,半晌沒有說話,最後還是重重的點點頭,「我會試一試的。」
「這才好嘛。」
「可是你自己可要事事小心,秦贏也是一樣。既然撿到你我也就放心多了。我打算過幾天就會井口村去。棉花都已經成熟了,我要回去把紡織廠興辦起來,把雲棉織出來。」
「棉花都已經熟了?」翠微這才想起現在已經是夏末,棉花的確該成熟了。想了想說道,「二姐,你先回去。我把這邊的事情簡單呢處理一下也回去的。到時候我們姐妹兩個在大幹一番。」
「太好了,那我先回去等你。」採薇高興的說到。
姐妹兩個一路走一路回了大廳。
「秦少夫人,我怎麼覺得你和我家採薇有幾分相似呢?」沈老太太終於忍不住問道。想到新任的大將軍秦贏她就忍不住有一絲懷疑。
「是嗎?也許是吧。不過天下長相相似的人很對,我們有幾分相似也不足為奇啊。不過我出身海邊,能和您的孫女長相相似,倒還真是緣分呢。」翠微神色自然的說到。
「呵呵,秦少夫人說的極是。」沈老太太一聽翠微出身沿海,也就沒有再過多的追問,又聊了一陣,才起身告辭。
當晚秦贏很晚才回來。
「秦贏。」翠微迎上去,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在一起呆會了。不是秦贏忙就是翠微忙,今天翠微是特意等著秦贏回來的。
「還沒有睡?」秦贏脫下長衫,翠微已經遞過來一杯熱茶。
「恩,等你回來呢。我們都好幾天沒有好好說會兒話了。」翠微接過秦贏的長衫,說到。
「想我了?」秦贏把翠微攬入懷裡,輕輕吻著她柔軟的發頂,真的好幾天沒有好好聞一聞翠微身上的氣息了。
「嗯,很想。你呢,有沒有想我?」翠微把頭放在秦贏的肩上,軟軟的問道。
翠微很少這麼溫順的,到讓秦贏生出幾分意外。
「今天這麼乖?」
翠微在秦贏肩膀上蹭了蹭,「秦贏,過幾天我要回井口村去了。棉花都熟了,我必須回去。可是我又捨不得你怎麼辦?」
「但是你已經決定了。」秦贏抬手撫摸著翠微的長發,緩緩說到。
秦贏的感情是深沉而漫長的,當翠微這樣直白的吧表達自己的不舍時,秦贏只是在幫她拜託心中的糾結。
其實面對秦贏這樣的平靜的態度,翠微心中是有些怨氣的,難道自己要走了這個傢伙都不能說些甜蜜的情話嗎?比如我也捨不得你之類的話。
不過,秦贏說的也對,自己已經做了決定了。
「清魂已經把自由城的三十萬大軍都以徵兵的名義送到了京城。後天我就要出征了。」秦贏又說道。
「什麼?這麼快?!」翠微心頭一陣空落落的。秦贏就要出征了,自己卻在這個時候必須回去井口村,這讓她的心好像被兩股力氣拉拽著。真的想要跟著秦贏一起去,不要分開。
「擔心我?」秦贏看著翠微沉默下來,小臉上呈現出以往很少出現的鄭重,柔聲問道。
秦贏很溫柔而帶著磁性的男低音讓翠微的鼻子一酸,這個傢伙幹嘛要這樣說話,弄得人家眼淚都要下來了,反倒更加說不出話來,只怕一出生就被秦贏發現自己就要哭了的事實。
「我知道你擔心我正如我擔心你是一樣的。別怕,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我不會有事,也不會讓你有事。」秦贏的話很自信更很霸道,但是他的聲調卻仍舊是那麼溫柔。
翠微狠狠的點點頭,悄悄在秦贏的胸前曾去眼角的淚水。
「秦贏,我讓小莫和鐵生個給你做了一套鈦金的鎧甲,輕薄又堅固,還有一輛鈦金做的馬車,雖然小了點但是卻跑得又快又穩,而且不怕火燒和刀槍箭雨。雖然在戰場上我們的兵力佔了絕大多數,可是戰場隨時都有變故,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翠微穩定了一下自己情緒就,還是忍不住叮囑道。、
「一定。鎧甲我留下,馬車你用。」秦贏點點頭。
「可是……」
「聽話。」秦贏攔住翠微的話,唇已經是深深的吻了上去。
「明天你走的時候記得叫醒我。」翠微被秦贏吻的有些發暈,還是斷斷續續的說到。換來的卻是秦贏更深入纏綿的吻。
這一夜,兩個人纏綿而又熱烈,翠微也格外的主動。這種難捨難分的糾纏就翠微竟然生出幾分訣別的意味。
「秦贏,如果……如果你想,我不會拒絕。」翠微躺在秦贏好懷中,羞澀的說到。
秦贏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孩,嬌艷的小臉上一片紅暈,彷彿鮮艷的桃花的花蕊深處那一抹顏色,平日閃亮的大眼睛此事彷彿籠著一層薄薄的水汽,煙色氤氳,粉潤的小嘴有些微微的腫脹了,帶著水潤的光澤,微微張著呼吸有些急促。水藍色的衣衫下曲線略顯分明身子緊張的綳著,衣衫不整的裙擺盡頭一雙小巧玲瓏的白皙腳丫漏出來,圓潤的腳豆像一顆顆溫潤的珍珠,整齊光潔的指甲像一枚枚小小的貝殼。
周身上下都偷著一種說不出清純也嫵媚交織的氣息,讓秦贏的身體里登時熱了起來,白皙的臉上終於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如此美好的人對自己發出主動的邀請,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吧?
秦贏青黑的眸子一黯,袖長的大手撫上翠微嬌嫩發燙的臉頰,俯下頭,唇印在翠微的額頭,開始輕柔的一點點向下吻著。
她光潔的前額,秀氣的長眉,濃密的睫毛,挺巧的鼻子,小巧柔軟的雙唇,無一不讓他流連忘返,令他想要攻城略地,一路馳騁。
翠微閉上眼睛,默默的承受著秦贏溫柔的唇的碰觸,一顆心卻跳的好像打雷一樣,真箇人緊張的無以復加,緊張之中卻又含著幾分期待,幾分幸福,幾分感動。
就在今晚,自己就要將這個十六歲的身體和這顆二十六的心完完全全的交付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翠微甚至覺得這一切美好的幾近奇幻了。
可是,秦贏的唇只是來迴流連著,並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翠微感覺到他的灼熱,知道他一定忍得很痛苦。
「贏,我可以的。」她輕輕的說到,一張臉卻已經紅的快要滴血了。
「翠微,我不會委屈你,所以我也可以。」秦贏把頭埋在翠微的頸窩中,聲音微微有些低啞:「別動,我就可以。」
翠微知道秦贏是在告訴自己他可以忍,知道秦贏是捨不得自己,這份尊重和呵護讓她一顆心都要化成水了。一個男人寧可自己忍的如此辛苦,也怕傷害自己,翠微忽然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
一隻小手慢慢的朝下伸了過去……
瘋狂的一個晚上,翠微睡著的時候已經精疲力盡了。晨曦微露,秦贏已經整裝待發。
他回身,床上的女孩睡得正香,他不仁叫醒她,他的目光靜靜的劃過女孩兒粉嫩圓潤的臉龐,纖細秀氣的頸子,然後是她柔軟熱烈的小手。
想起昨晚的瘋狂,秦贏俯身下去輕輕吻了她柔軟的芳唇和滑膩的小手,才起身離開了。
「秦贏!」翠微翻身坐起,身邊已經沒有了秦贏的影子,窗外陽光明亮。
她懊惱的一拍自己的腦門,手上似乎還殘留著秦贏的氣息,翠微的臉不禁一熱。自己做完竟然會主動地做出那樣的事來。
她起身下床,卻發現桌上放著一個木匣,立刻走過去打開,裡面是一張人皮面具和一封信。
翠微打開信紙,上面是秦贏剛勁有力的字跡:「去井口村帶上人皮面具。冷麵會保護你。按吃吃藥,保重身體。」
寥寥數語,是秦贏一貫惜言如金的風格。但是翠微卻已經感到秦贏太多太多的關心和愛意。她拿起盒子裡面的人皮面具帶上,頓時笑了竟然是一張瘦巴巴,黑黝黝的臉。
翠微把面具放好,把秦贏的信又從頭到尾看了幾遍,伸指彈在信紙上,「討厭,把我弄得那麼丑,你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
秦贏走了,第二天翠微也很快收拾行李和冷麵趕著自己設計的鈦金馬車趕往井口村,當然還要帶上小莫,製作更多的機器可離不開他。由於走得早馬車又快,倒是比採薇先到了。
兩天後,採薇還回到家中,卻發現一個黑瘦的丫頭已經等在裡面了。
「二姐,你總算是回來了。」翠微開口說道。
「翠微?」果然是翠微的聲音,採薇吃驚的喊道。突然有哈哈的笑起來,「你怎麼弄成這樣的?」
「還不是秦贏!」翠微嘟起嘴,姐妹兩個聊了好半天,才一起去棉田。
燕子和韓耕正帶著村裡人摘棉花,遠遠的看到採薇和一個黑瘦的丫頭過來都紛紛的圍上來。
「採薇,你說走就走,到底是去幹什麼?這棉花都摘了好幾茬了,你快去那邊看看吧。」燕子擠出人群,對採薇說到。
「哦,我和爹娘去了鎮上舅舅家有點事。真是我妗子家遠方的侄女翠花,以後就和大家一起幹活了。」採薇一扯翠微的手,便往蓋好的二層廠房走去。
翠微聽著採薇的一聲翠花,差點沒有當場昏厥。我的二姐,你真是奇才呀,連翠花這個穿越的名字你都能想得出來。
進了廠房,果然看到成堆的棉花高高的堆在一個個的房間里,整整好幾間都被填滿了
「太棒了採薇,我們今天就可以開始了。摘棉花的事情都交給男人們去做,女人們當中凡是會紡線織布的都可以來應聘我們的工作,只要技術好都可以留下來趕回領取工錢,多勞多得。」翠微覺得自己的心有些興奮起來了,高興的說到。
「採薇你妗子這個遠方的侄女說起話來和翠微又幾分像呢,看著倒真讓人喜歡。」如意在旁邊說到。
原來翠微雖然故意改變了聲音,說話的口氣還是沒有改過來。
「是啊,翠花和翠微兩個人可要好呢,就連說話的口氣都這麼想。而且翠花也是一樣的能幹,所以我才叫她過來幫忙的。好了,如意嫂子,還有各位嬸子大娘,嫂子姐妹們,有會紡線織布的都過來在我里報一下名,今天下午我們可就要開始了。」採薇連忙解釋說。
大家一聽可以做工賺錢,都興奮的把翠微和翠花有什麼不同扔到一邊去了。紛紛涌過來到採薇這裡來報名。
不久全村除了老人和小孩之外幾乎所有的女性都來報名了。也是,在古代的鄉下誰家的女兒還不會紡線織布的?
「好了,名字我們都記下了,吃過午飯大家還到這裡來,我們要看看大家紡線織布的技術怎麼樣。」翠微站在採薇身邊,數了數,竟然有一百人報名,還真是不少。
大家這才回去接著摘棉花,中午回家個個臉上都帶著喜氣。
「唉,你說說這麼長時間也見不著翠微了,不知道那丫頭到哪去了。不過總算是這棉花熟了,咱們又有地方可以賺點銀子貼補家用了。」李嬸子說到。
「哎喲喲,我倒是覺得呀這回的活可不是賺點銀子的事情。你們看看,那麼多的棉花還有得摘呢。就是咱們天天紡線織布,也可以幹上很長一段時間了。」旁邊一個年輕的媳婦說到。
「說的也是,要說翠微可真是咱們全村人的福星啊。」李嬸子笑呵呵的點頭說道。
大家說說笑笑的回家,吃過午飯女人們都來到工廠應聘,而各家的男人則開始到棉田摘棉花,這樣一來,各家就有兩個人可以賺錢了。村民們心裡的高興勁而就別提了。
「不行,這樣的先根本不能織出好的雲棉。」翠微走過一個正在紡線的女孩身邊,看著她紡的線粗細不均,立刻說道。
再往前走,又經過了幾個人,一個中年的女人緊張的看了翠微一眼,「翠花顧念,我紡的也不是很好,可是求你能不能留下我呀,我家裡急等著錢用呢。」
翠微一看原來是西頭的胖嫂子,低頭看看她紡的線,的確是拿不出手來,只要搖搖頭,「胖嫂,不是我不留你。這樣的棉線織不出好的雲棉,我們的產品沒有人要,我就沒有工錢支付給你們的。」
胖嫂沮喪的垂下頭。
翠微逐個檢驗了每一個人紡線的技術,就淘汰了二十人下去。
「大家別灰心,我們的工廠是需要很對工人的。大家可以回家去好好練習,等技術好了我們還是會接收你們的。」翠微看著大家都神色沮喪的樣子,也開口說道。
「好,我們這就回去好好練。」被淘汰的人聽翠微這麼說才又高興起來。
剩下的八十多人最起碼是可以紡線的。翠微又從中挑選出五十多個織布好手出來,各自進行了分工。
「這幾天天氣好,我們把摘下來的棉花晒乾了就可以開工了。如意嫂子你帶上幾個人明天過來幫忙曬棉花好嗎?」翠微問道。
「沒問題。明天我們一早就過來。」如意笑呵呵的應下了。
忙活了整整一天,翠微和採薇晚上躺在床上,互相看著對方都笑起來。
」翠微,你白天帶著那個什麼面具的熱不熱啊?我想想都覺得很不舒服。」採薇問道。
翠微摸摸自己摘掉人皮面具的臉,「面具是秦贏特意幫我準備的,很薄,戴上一天也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可是,還是摘掉用自己的臉比較舒服。哈哈。二姐你想過沒有,將來有一天你和東方大哥也可以向我倆現在這樣躺在床上,一邊看星星一邊聊天,想聊到多晚都可以。」
採薇臉上一紅,但是卻沒有反駁翠微,輕輕的「恩」了一聲。
兩姐妹在悠閑的聊天,小莫卻在李大伯家和雇來的幾個木匠連夜趕製翠微新近設計的先進的織布機和很大型的放線機器。
等這個大型的紡線機器製作出來紡線的人數就可以減少多一半。因為這個機器使利用水力來推動的,只需要三四個人在旁邊看著,然後紡棉花搭線就可以了。
緊鑼密鼓的準備工作終於結束了,紡織廠正是開工,高縣令特意送了牌匾過里,上面赫然寫著「錦繡紡織廠」五個大字。
這時翠微自己去的名字,雖然聽上去是俗氣了一些,可是卻符合大眾的審美,而且也寄託了她美好的理想在裡面。
錦繡紡織廠正是開工,小莫,韓耕和秦贏的兄弟們放了好對的炮竹,震天的響著,三村五里都知道井口村建了一個紡織廠,人人都羨慕的不得了。
轉眼和秦贏分開已經六天了,冷麵也沒有哦收到秦贏的什麼消息,翠微白天雖然忙碌,但是晚上卻忍不住擔心秦贏。
而此時的秦贏已經出了京城,經過了京城外的兩個城池駐紮下來。
東方旬自從攻破了陰陽城便是勢如破竹,一路攻城略地,一連掃清了三座城池。不斷的戰報傳到京城慕容珞的面前,把慕容珞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這個秦贏是怎麼回事,行軍怎麼這麼緩慢,整整六天了我聽說他走走歇歇,才走了兩座城,這樣東方旬就要打到京城來了。」
群臣默然,大家對秦贏都寄託著很大的希望,但是秦贏最近的行動的確有些緩慢。
又是兩天過去了,不僅慕容珞產生了懷疑和不安,就連東方旬也開始惶惶不安起來。因為東方焰和路將軍的作戰不再像過去那樣積極和賣力,而總是慢吞吞的縮在後面。因為沒有了他們的積極配合,東方旬前進的腳步可是非常緩慢,這讓他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了。
「皇上,最近自由城的軍隊似乎又不太對勁兒。」東方旬的部下也開始察覺到了。
「對,他們到底有什麼打算?這個我們必須好好查探一下。你今晚就帶上三個好手出去打探一下敵情,雖然秦贏說過他只要錢財不要領地,但是他現在是正和國的大將軍了,雖然行軍緩慢和我們沒有正面對上,可我們還是小心為好,總不能讓秦贏牽著我們的鼻子走。」東方旬低聲說道。
那部下立刻便領命下去。
東方焰和路將軍此時也正在籌劃著三日後實施他們的原定計劃。
「王已經安營扎在,不再前進。按照計劃再過三日,等東方旬的軍隊戰的沒了鬥志,而且心神俱疲的時候,我們再提議發動攻城,然後突然倒戈把東方旬生擒之後,一舉殲滅他的軍隊。王的計策真是絕妙。」路將軍說到。
「更妙的還在後面。我這幾日派了我們的人潛入前面幾座城池做了點小動作,不久你就知道王的高明之處其實不僅在於行軍作戰更在於攻心。」東方焰喝下一口熱茶,神秘的笑道。
「王有新任務交給你?東方兄,你這是存心要撓我的心哪。透個頭出來又不告訴我真相。」
「過幾天你自然就知道了。不僅是我在做,其他人也在做。時機一到,正和國舉國上下都會輿論大起,你就等著看好戲就行。」東方焰也不理會路將軍怒目而視的眼神,悠閑的自顧喝茶。
接下來的兩天,正和國從京城到各個省,縣,小到村落都接二連三的發生了奇怪的事情,還有一個消息甚囂塵上,那就是當年秦大將軍的死是慕容珞一手精心策劃的,只是因為秦將軍功勞太大,威信過高,引起了他的才會造次大難。
正和國舉國上下都在議論紛紛,已經是滿國風雨。
「報告皇上,東街魚市上所有的魚肚子里都被發現有紙條,上面都寫著,寫著……」貼身侍衛跪在慕容珞面前遲遲疑疑的不敢說話。
「說i,寫著什麼?」慕容珞這幾天被京城接二連三出現的奇怪事情弄得一個頭兩個大。昨天是半夜裡聽到有狐仙的聲音,說什麼:「慕容沒,秦王興,正和泰,國民寧。」
他甚至派了鬼屍去查探造謠的人是誰都沒有發現。這然慕容珞自己都覺得有幾分真實了。
今天又是魚肚子發現了紙條。
「紙條上寫著『慕容……』」
「好了,退下吧。」慕容珞一聽立刻喝止住侍衛的話,臉色鐵青的坐在椅子上。
「皇上,老臣認為此事蹊蹺。全國各地都有上報。又半夜狐仙發聲的,有自己的白紙上突然出現字跡的,還有從天而降銅錢,銅錢上刻著字跡的……五花八門,但是上面所寫都是這樣的字。您說會不會是有人故弄玄虛?」柳丞相在一旁說到。
「必然是有人故弄玄虛!」慕容珞站起來,極為肯定的說到,「柳丞相,你現在就頒布朕的法令,任何人不準議論和傳播此事,膽敢有所違抗,不論身份高低,職業如何,統統格殺勿論!」
柳丞相心頭一驚,皇上這是要封鎖百姓的言論啊,」皇上三思啊,這個法令一旦頒布必然引起血雨腥風,大肆屠殺,受苦受難的還是百姓啊。現在本就人心惶惶,我們這樣做恐怕更會失了民心。」
「柳丞相此言差矣,難道我們就任憑那些愚蠢的百姓收到謠言的蠱惑,在街頭巷尾,茶餘飯後議論我們英明的皇上嗎?他們沒有那個資格!我贊成皇上的旨意。」周侍郎卻在一邊開口了。
這些年,柳丞相一直壓他一頭,即便是自己的女兒周甄兒做了准太子妃都不能壓下柳丞相的風頭,這次終於可以參他一本了。
「周侍郎,你知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柳丞相說到。
「好了不要吵了!朕主意已定,既然柳丞相不肯擬旨,那就請周侍郎來擬旨好了!」慕容珞喝道。正在這時,又有侍衛來報:「皇上,有漁民在河裡剛剛打上來的鮮魚肚子里也發現了那樣的字條,現在百姓都圍在那裡議論個不停。」
「柳丞相你聽到了?朕如果不採取措施,正和國就要毀在這些言論當中!周侍郎,擬旨!」慕容珞厲聲說道。
「皇上,您不能這樣做!這樣做只會讓正和國上下草木皆兵,更加動蕩不安。我們現在應該懷柔位上,安定民心,而不是暴力鎮壓呀。皇上一向慈悲為懷,仁愛道德,這樣一來天下人會怎麼評論皇上您?」柳丞相撲通跪在地上,大聲反駁。
「柳丞相,我看你也是年紀大了,也該回家想想清福了。」慕容珞強自壓下心頭的怒火,陰陰的說到。
柳丞相一愣,垂頭想了片刻,伸手摘下了頭上的官帽,走了出去。
「皇上,這裡還有一封信,是太子從西北邊境送過來的。」侍衛看著柳丞相走了出去,眼神暗淡的一下,又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
慕容珞打開慕容宸的信,本來鐵青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把手中的信紙扔到地上,厲聲喊道:
「可惡的秦贏,竟然把朕玩弄於股掌之上!」
周侍郎拿起信看了一遍,頓時面如死灰。
「皇上,皇上,我們該怎麼辦?秦贏帶著整整四十萬大軍啊……萬一他現在就倒戈,咱們豈不是,豈不是……」周侍郎斷斷續續的說到。
御書房裡一片死寂,慕容珞頹喪的坐下來,「先把這道聖旨頒布下去,傳達各地官府,凡是議論此事的人都視為秦贏的同黨,格殺勿論!快馬送信給太子,讓他即可班師回朝護駕,京城守備軍從今天開始全城戒備!全國範圍內徵集兵力,不管老幼病殘,是男丁就給我征來!」
眾人退下,慕容珞才叫來了鬼屍:「能否抓到翠微關係到我正和國的興亡,鬼屍,這件事就拜託給你了。」慕容珞說著緊緊的握了握鬼屍的手。
這麼多年來,鬼屍從來和慕容珞有過這麼親昵的動作,這時候簡直是受寵若驚,重重的點點頭,「你放心。」
第三天一大早,東方旬就收到了探子的回報。
正和國上下已經人心惶惶,官府到處大肆屠殺百姓,可是卻難以控制靈異的事情不但發生。慕容珞竟然又開始徵集士兵,眼看著是要在防備秦贏。
也許我也該對秦贏有所防備了。東方旬暗暗的想。他突然感到所有這些事情放在一起都指向了一件事,那就是秦贏圖謀的可不是什麼錢財,而是整個正和國!
也許還包括東昭國!
東方旬想著只感到一股冷森森的氣息在背後蔓延,秦贏的心機深不可測,東方旬在這個局裡面已經感到無法控制。
當晚,東方旬安排好了一切事宜,便喬裝改扮秘密帶了三千精兵偷偷的潛出營地藏匿起來,決定觀察一下東方焰和路將軍的行動,如果沒有異常再放心的返回,一旦有什麼動靜,最起碼自己還能保的一條命在。
然而,就在他抱著試探的心理藏匿在遠處時,營地便火把閃動,鼾聲震天,東方焰和路將軍的大軍如潮水般的襲擊了他的大營。
一時間殺聲震天,鬼哭狼嚎。
東方旬看了好久,終於帶著三千精兵悄然離開了,卻是悄然直奔正和國京城方向,現在他滿腔怒火,如果能和慕容珞合作,說不定兩國聯手還能扳回一局。
儘管東方旬已經提前告知部下東方焰等人可能會偷襲,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原來就在當晚,所以東方旬的八萬精兵全軍覆沒,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第二天,東方焰等人收拾了戰場,照舊封鎖了消息,所以外界並沒有人知道昨晚這裡發生了一場戰鬥,而東昭國的兵力已經殘留無幾。
「可惜讓東方旬跑了,看來這小子也是個有心計的。」東方焰查看了戰場,對路將軍說到。
「是啊,只怕會成為什麼後患,此事我已經送消息給王了。」路將軍也點頭贊同。
收到路將軍的消息,秦贏放下手中的紙條,轉頭淡淡的吩咐道:「清魂,帶三千兵力馬上趕往井口村暗中保護翠微。」
接著又吩咐副官:「馬上召集自由城所有將領,十天之內加緊操練,十天後進攻正和國京城,慕容珞想必也等的急了。」
副官答應一聲便出去傳令。但是心中卻和奇怪秦贏為什麼不今天就趁勝追擊?
其實秦贏這樣決定當然是有他的打算。
慕容珞心在大興殺戮,而且四處徵集士兵,上至七旬老人,下至十來歲的孩子都在徵收之列,已經引起了正和國百姓強烈的對抗情緒,那麼就讓這種情緒在好好醞釀一下好了。
不過,秦贏還有另外的安排。
前後一段時間鬧得京城惶惶不安的雇傭兵們現在都化身就是主,每當有官兵殺害百姓和徵集老弱男丁的時候他們就會突然出現,救下這些人之後便飛身而去,不留蹤影。
可是在他們離去之後,地上都會留下一片燃燒后的灰燼,整整齊齊的八個字:慕容沒,秦王興。
十天過後,正和國已經是血雨腥風,人心惶惶。百姓們開始把正和國的官府士兵看做牛鬼蛇神一般躲避,卻又盼著秦王的救兵能夠早點降臨。
這種氣氛甚至蔓延到了朝堂之上,百官分成了兩派,一邊主張善待百姓,以養民心,為柳丞相的辭官而憂心忡忡;一邊則是以周侍郎為首,堅決維護慕容珞的政策。
而慕容珞的一意孤行也讓那些柳丞相一脈心灰意冷。再加上慕容珞殺害秦將軍的言論,他們也開始人人自危,伴君如伴虎,就連秦大將軍那樣功名顯赫,皇上的結拜兄弟都能夠被他痛下殺手,何況自己?
——
井口村,翠微終於得到了秦贏的消息,一切順利,清魂會回去保護你。珍重。
仍舊片言隻語。但是從全國沸沸揚揚的言論來看,秦贏的計策已經在按部就班的實施。尤其是身在生活的底層,翠微更加感受到了慕容珞終於露出了他陰險殘暴的本性,百姓已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好在有了雇傭兵們的保護,井口村還算是安全,他們也能夠安心的紡線織布。
短短半個多月,已經織出了大量的雲棉源源不斷的運往京城。
京城的富貴官宦家的夫人小姐們似乎並沒有感到危險的迫近,照樣吃喝玩樂,訂單源源不斷的從小梧和黃師傅那裡發回來。
黃金白銀也嘩嘩的溜進翠微的腰包。
十天後,慕容宸已經趕到了正和國中部地區,距離京城還有是座城池的距離。一路上所見所聞極不樂觀,他開始擔心等自己到達京城的時候秦贏已經攻進京城了。
「靜王,甘冽地區也算是群山起伏,高俊險拔,我想不如我們現在這裡安營紮寨,再做進一步大打算。現在我們雖然也有十萬精兵,可是和秦贏的兵力比起來實在太過懸殊,貿然去京城只怕難逃厄運。」
「也好。」靜王憂心忡忡的說到,「與其做沒有把握的戰鬥,倒不如藉助這裡的有利地勢休養生息。只是皇上的安危不知如何。」
慕容宸嘆了口氣,兩人均是沉默下來。
靜王看看慕容宸,欲言又止。這一路上他聽聞眼見的事實讓他極為不滿,可是慕容宸卻根本不以為然。他可是覺得自己要對這個往日里溫潤如玉,謙和大度的太子殿下重新認識了。
遠在京城,十天之期已到,秦贏率領大軍,只在一日之內便攻破了京城的守備軍,打入了皇城。
慕容珞驚惶不安,也顧不得什麼皇后兒女,喬裝打扮在侍衛的護送下就想要逃出城去。
無奈,城門已經被秦贏的軍隊控制了,根本不允許任何人出入,便是一隻蒼蠅都別想飛出去。
慕容珞躲在隱秘處看著城門口來回巡邏的士兵,一陣萬念俱灰。慕容宸怎麼還沒有感到?
「慕容皇?」就在他絕望的時候,突然聽到也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頓時一陣心驚,回過頭去,竟然看到的是東方旬的臉。
「慕容皇現在真像是一隻喪家犬,躲在這裡是想要司機出城嗎?」東方旬壓低聲音,警惕的望望城門。他沒想到慕容珞這麼簡單就被秦贏趕下了皇座。
「哼,我的今日恐怕就是東方皇的明天吧?你以為秦贏會放過東昭國?」慕容珞冷笑一聲。
東方旬眉色一沉,慕容珞恰恰戳到了他的痛處,「慕容皇想要逃出城去?我或許可以幫你。」
慕容珞看看東方旬,才發現東方旬其實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身上的衣服都已經髒了,似乎也看透了什麼,「東方皇如果能助我出城找到晨兒,我們兩國可以聯手對付秦贏,不愁扳不倒他!」
「好!」兩人一拍即合。
東方旬手下有三千精兵,慕容珞這邊也有兩千,守城的也不過幾千,應該可以一戰。
半個時辰之後,兩個人已經帶著各自的親兵飛馳在出城的路上。
「瓮中之鱉,就讓他們再掙扎些時日。」秦贏聽到士兵來報,神色卻是出奇的平靜。現在大半個正和國已經盡收囊中,但是這戰績來的太快,雖然有了前期的輿論做鋪墊,但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做好民心的安撫工作和京城經濟的恢復。至於慕容珞已是喪家之犬,讓他好好嘗嘗失去親人國家,惶惶不可終日的滋味吧。
而且,他殘害金蘭,殘害忠臣的真相還要讓他自己親口昭告天下
慕容珞昭告天下,遷都甘冽,要聲討篡權的大將軍秦贏。但是甘冽一代西北地區的百姓卻是水深火熱,不僅要繳納很高的賦稅,男丁統統被徵集到軍營充軍。
東方旬本想會東昭國再捲土重來,沒想到秦贏卻把所有的關卡都封鎖了,他想要出海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京城秦贏並未急於稱帝,而是定下心來制定各種新的利民政策,縱然原來那些正和國的官員在柳丞相的帶領之下統統辭官,但是卻並沒有影響正和國秦贏統治下的中部和東部地區百姓的和樂。
翠微也摘掉了人皮面具,紡織廠已經步入了正軌,還在不斷的擴大採薇一個人足可以獨當一面了,翠微才和冷麵清魂一起回到了京城。
轉眼兩個人已經分開一個多月了,翠微回到將軍府,秦贏卻並不在。翠微在房間里坐下,茶杯是冷的,被褥疊的整整齊齊,窗台上裸著一層薄薄的灰塵。
「姑娘,你叫我?」秦管家在門外喊道。
「管家,少主人每天都回來睡嗎?」翠微問道,「這房間冷清的過分,而且沒有一點人氣,連窗台上都落滿了灰塵,你們就是這麼照顧主子的?」
秦管家立刻解釋道:「姑娘誤會我們了。不是我們不盡職盡責,實在是主人他,他不允許丫鬟進來打掃照顧,便是中年的媽媽也不能進來的。」
原來是這樣。翠微的心頓時被什麼東西填的滿滿的,秦贏這傢伙實在也太固執了,就算是對自己忠貞不二也用不著杜絕所有的女性吧?
可是想是這麼想,秦贏這樣做還是讓翠微覺得心裡無比的甜蜜。
「姑娘回來了倒是正好。你也該勸勸主人,每天白天在外奔波一整天,晚上回來的很晚不說,還要連夜查看公文和各地的奏表。我看著他每天晚上幾乎都是到了將近黎明才睡一會兒就又起來了。有時候我送了夜宵過去,第二天來看仍然是沒有動過一下。這樣下去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了。」
翠微秀氣的眉頭一皺,「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管家的話讓翠微非常生氣,是的,是非常生氣!
她挽起袖子,把這房間的被褥拆洗一邊,然後又里裡外外擦拭的一塵不染,然後便叫上冷麵清魂出去找秦贏去了。
一邊在路上走著,翠微心中一邊想著秦贏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心中滿是期待的忐忑,興奮和想要興師問罪的氣惱。
不在家裡等著自己回來。好,國事為重。可是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確實無論如何也要好好和他理論一下。
走進了皇宮的大殿,往日金碧輝煌的大殿今天更顯出肅穆嚴謹的氣氛。一眾正和國原來的舊臣和自由城大高級將領分列兩排相對站著。秦贏則坐在皇位之上,仍舊一身黑色的緊身長衫,人似乎更加清瘦了一些,只是眼神卻是更加冷清寂然,看著下面站著的兩派大臣。
「秦王,南方發生了秋旱,本該播種的水稻都無法下種了。」柳丞相站在本隊列的最前面,一身正和國的朝服,眉頭緊鎖。
「王,正和國的國庫我都查看過了,竟然已經空虛到空空如也的程度,就算是現在我們想要開國庫賑災恐怕都拿不出銀兩來。」自由城的一位大臣說道。
一時間大廳中更加沉默了。
「賑災救濟不必擔心,自由城的庫存豐厚,將軍府也可以拿出足夠的音量。而且我們可以減免南方玉河流域的賦稅。但是現在最緊要的不是這些而是怎樣才能解決旱災帶來的民生問題。天有不測風雲,我們的農業雖然要靠風調雨順,但是也必須想一些具體的措施來應對諸如洪澇或者是旱災之類。」秦贏緩緩說道,大廳上響著他略顯淡漠的聲音,卻讓在場的人格外的安心。
柳丞相和身後的諸臣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本來是辭官不做的,但是現在南方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們特意穿上正和國的就朝服來覲見秦贏,讓他想辦法解決問題。
可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慕容珞統治下國庫已經空虛到了一無所有的程度,而秦贏卻願意拿出自己將軍府和自由城的積蓄來救濟南方的災民。
這份氣度和胸襟確實讓他們不得不敬佩折服。
「只要秦王能夠救南方百姓於水火之中,並且想出解決旱澇災害的百年大計,我們從此便心甘情願的中心輔佐秦王為帝,絕無二心!」柳丞相轉過身,朗聲說道。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翠微這時從後面走出來,故意看也不看坐在皇座上的秦贏。
秦贏看著翠微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一聲青黑的眸子也緩緩升起一絲笑意,玩味的看著女孩故意對自己不理不睬的樣子,猜測這丫頭大概又在和自己動什麼心眼兒。
翠微直接從高台上先來走到柳丞相面前,面帶微笑的說到:「柳爺爺,我有辦法解決南方的旱災問題,也有辦法製造出減輕災害影響的工具,但是您說過的話可能返回喲。」
柳丞相看著面前這個身材嬌小卻脊背挺直的姑娘,淡淡的微笑中張揚著自信的風采,可不正是翠微嗎?
「翠微姑娘放心,老夫言而有信。」
「那就立下軍令狀。」翠微莞爾一笑。雙方立下軍令狀,按上手印,柳丞相併不多逗留便告辭離開了。
秦贏長眉微挑,平靜的對翠微說到:「過來。」
翠微卻是站著一動不動。氣氛似乎有點不太正常。
「王,我們也告退了。」自由城的各位將領這時候都面容抽搐著退出大殿,生怕再過待一會兒就會笑出聲來。
王面對翠微姑娘的態度真是不敢恭維,哪裡有絲毫王的威嚴?
秦贏見眾人都退下去了才,秦贏看著翠微一臉怒氣的樣子,無聲的走下來忽然就吻住了那張日思夜想的櫻唇。
偌大的大廳空曠無人,寂寂無聲,兩個人激烈的心跳聲和急促的呼吸聲輕輕的回蕩在空蕩蕩的大廳里,默默的訴說著彼此的牽挂和思念。
累積的沉默的思念一旦被點燃便無法停歇下來。直到翠微被吻的幾乎要昏厥過去,衣衫已經散亂,臉蛋兒上染滿了紅暈,秦贏才漸漸停下來,輕輕的啄著她被吻的腫脹而水艷的櫻唇。
翠微的腦子裡一片混沌,完全沒有了自己的思維,至於剛才的氣惱也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一顆心只剩下對秦贏的疼惜。
金戈鐵馬或許是秦贏駕輕就熟的事情,運籌帷幄對他也是輕而易舉。但是現在一個國家千瘡百孔,都是慕容珞遺留下來的各種弊端;柳丞相等一眾老臣又不願歸順;這樣複雜的人心
和關係是秦贏這樣冷清而寂寞的人並不喜歡的吧?
「以後再不好好吃飯就再也不理你了!」翠微一開口才發覺自己的聲音軟綿綿的一點生氣的力道都沒有。
秦贏看著女孩眼中熟悉的疼惜之色,翠微似乎也瘦了一些,這段時間想必也異常辛苦吧。
「一定要去?」秦贏的唇輕輕摩挲著翠微的發頂,問道。
「恩,沒有人比我更合適。明天吧,災情刻不容緩,時間就是生命呀。」雖然才見面就又要分開翠微也是百般不舍,可是她願意為了秦贏承擔這一切,包括分離和思念。可是女孩的心中總還是希望愛人能夠挽留自己,訴說一下難捨難分的情話吧。
即使他挽留她也知道自己必須要去。可是秦贏就這麼直接的問出來,眉宇之間除了一縷溫柔之色既沒有久別重逢的驚喜也沒有因為自己明天就要離開神色有絲毫變化,不由小嘴微微的撇了撇。
雖然她自認為自己公私分明,理智果斷,但是現在還是忍不住心中悶悶的,有一點點的委屈。
她忽然想如果自己跟秦贏說自己不想去了,秦贏會怎麼說?大概會答應吧?可是她又不得不去呀,在這個落後的時代要挑戰自己的腦洞也蠻有趣的,更何況,這一次的成敗事關重大。
這種小小的糾結在翠微心中一直持續到晚飯過後。兩人躺在床上,緊挨的雙手互相交握著,面對面的側身躺著。
「翠微,你十六歲了。」秦贏忽然說道。
「對,怎麼了?」翠微還是悶悶的回答。
「沒什麼。明天我送你。」秦贏幽黑的眼眸幽深難辨,嘴角似乎有一絲隱藏的笑意。
「神秘兮兮的打什麼鬼主意?」不得不說聰慧如翠微在有些時候真是有點神經大條,愣愣的說到。忽然又勾住秦贏的脖子,狠狠的說到:「我這次去南方最少也要兩個月才能回來,這段時間你不能只想著那些什麼國家大事,必須每天想我,記住沒?」
話音才落,秦贏已經覆上了她的櫻唇,接著整個高大的身軀便溫柔的翻身上來。剛剛見面的欣喜還沒有來得及品嘗,便被離別沖淡了但是感卻因為離別而更加熾熱濃烈。
秦贏反反覆復的吻著,抑不住想要在女孩身上索求無度,卻偏偏想要在最美好的時刻採擷她,只能一再壓制自己,忍受著身體上的折磨。
但是,第二天她還是獨自和冷麵出發了。
「翠微,你別怪老大。」冷麵趕著馬車,車廂里的翠微似乎有些沉默,思忖了一下繼續說道:「昨晚我和程將軍談話,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正和國制度的弊端已經非常明顯,諸如賦稅,應徵還有各地商鋪,京城的治安,人才的任用和選拔都存在很大的弊端,更多的官員搜刮民財作威作福的現象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的程度。老大也是身不由己。」
「今早老大是要親自送你的,可是柳丞相又來找他說是有緊急的事情,京城的富商們也集體上書說是老大的政策降低了他們的利潤……」
「冷麵,」翠微說到,「我知道。我只是有點……想他而已。」
冷麵一愣,也不再說話,手中的鞭子一揚,駿馬四蹄蹬開,一路飛奔而去。
到了南方,翠微沒有想到,雨水豐沛的南方竟然會旱到這種程度,已經整整兩個月沒有下雨了,水田都乾的有了裂縫。
眼看著新一季的水稻播種無望,農民們的溫飽都快要成為問題了。可是翠微這次帶來了大量的銀兩和減稅的政策,也足夠這裡的百姓振作許多了。
翠微到達這裡也算是欽差的職位了,她只有先到知府去報道,交代了相關的事宜。好在知府大人還是個清正廉明的好官,聽到翠微是來賑災和救災的,也立刻行動起來,派了官差協助翠微。
翠微卻並沒有再在官府住下,而是住到了農戶家中。幾天下來,就和村裡的村民都熟識了。
這天傍晚忙完一天的工作,翠微又坐在村口和大傢伙閑聊。
「翠微姑娘,你可真是菩薩派來就我們的。不然村裡哪裡還能再吃上米飯?」一個老婆婆笑眯眯的看著翠微,一臉的感激。
「奶奶,你可不要這麼說。我可不是菩薩派來的。是秦王派我來的。大家要謝就謝秦王好了。而且這些救濟的銀子可不是慕容珞國庫里的銀子,都是秦王將軍府自己出的。減免賦稅的政策也是秦贏體恤大家的生活艱難才做的決定。」翠微不動聲色的說到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哦,秦王!前一點時間不是到處流傳著『慕容沒,秦王興,正和泰,國民寧。』這可不就是應驗了嗎?要是放在從前,朝廷徵稅還嫌不夠,怎麼會免稅?」
翠微聽了眾人的話也點點頭,「對呀,所以我們才應該好好感謝秦王才對。」
大家也都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又坐了一會兒,大家都紛紛回家睡覺去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翠微房間的燈卻一直亮著,她纖細的身影投射在窗紗上,是她正在設計圖紙。
半個月過去了,翠微的努力這終於見到了成效。因為有了巨大的水車可以把山上的山泉水引下來,乾涸的稻田重新又插上了綠油油的稻苗,雖然瘦瘦弱弱的,但是總算是有了希望和盼頭。
但是翠微的目的遠不止於此。高高的艷陽天下,她纖細嬌小的身子混雜在一群魁梧結實,胳膊黝黑的庄稼人當中,正抬手朝著遠處揮動著胳膊在說著什麼。
「翠微,這麼長的運河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挖好啊。而且,挖了運河以後真的能夠旱澇保收嗎?」一個年輕的男子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問道。
翠微綻開笑榮,本來白皙的皮膚也黑了不少,但是大眼睛卻是更加黑亮了,「怎麼,發愁了?」
「這倒不是,就是覺得這麼長的運河咱們還不得挖個一兩年才行?」小夥子撓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了。
「放心吧,明天就回運來兩個大機器,有了他們的幫助我們挖河的速度就可以加快幾倍,兩個月時間差不多就可以挖好了。」翠微說到:「運河挖好以後雖然並不能做到旱澇保豐收,但是起碼今後在遇到這樣的大旱或者是大澇,大家就不必流離失所,擔心溫飽了。而且不止我們這一代受益,將來世世代代都會受益。經過許多年後,我們的後代再看到這運河,就會想到也許自己的祖輩就曾經參與過挖河的行動,他們會為我們感到驕傲的。」
翠微的話讓小夥子們都精神大振,幹勁兒也都更足了。
」不過這個都是翠微的功勞,我們大夥商量著等明年收成好了,大家手裡存點銀子就給你蓋座廟,讓後代的人也永遠記得你的功德。」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千萬不要!」翠微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又為這些村民的淳樸而感動。「我又不是什麼神仙偉人,里什麼廟?再說了蓋廟的銀子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哪怕把自己家的房子修葺一下也好啊。這件事我可不同意啊,如果大家蓋了以後我可不能再來了。」
大家都一愣,接著便暗暗的更加敬佩翠微了。
轉眼,已是秋高氣爽,十月天氣,一早一晚即使在南方也有些微涼了。
翠微的努力也卓見成效。
輕輕的稻子已經長得不矮了,清澈的運河像一條玉帶蜿蜒著。更重要的是,秦王的聲望和威信在江南地區徹底堅固的豎立起來,百姓們沒有一個不對秦王感恩戴德。
可是離別的日子也終於到了,這天一大早,通往京城的驛道口就站滿了為翠微送行的百姓。很多都是從百里之外趕過來的。
「翠微姑娘,你明年可一定要再來啊,到時候我們的日子好過了,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你。」
「是啊,今年實在是太窮了,要是風調雨順的時候,魚啊,蝦啊還有白米飯啊,都是多的吃不完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掙著和翠微說話,翠微看著這些熱情的村民真是依依不捨可是又歸心似箭。
「大家都回吧,翠微姑娘還要趕路呢。」知府大人看大家都圍著翠微,只好出面解圍,大家這才給翠微讓出路來。
翠微和大家道了別。看著翠微的馬車越來越遠了,知府大人的臉上始終一片深沉之色。本來他也是柳丞相一派,誓要做正和國的忠臣,但是翠微的到來改變了他的認識,一個英明而心繫百姓的君王才是為官者和天下百姓真正需要的。
他早就給柳丞相寫了書信,希望他也能儘快形同,投奔明主吧。
不過京城好像是傳來了消息,這位翠微姑娘竟然是當今未來的皇后,現在皇後娘娘起駕回宮竟然只有一個人隨從。知府大人想了想,還是拍了一隊人馬隨後跟了上去。
……
返回京城的消息翠微故意沒有告訴秦贏,她是想要給他一個驚喜。整整兩個人沒有見面了,這次的分離似乎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讓她備嘗思念的煎熬。但是也只是在偶爾的閑暇她才會有時間。
自從到了南方她就完全投入了一種類似過去開發產品時的生活狀態。
忙碌,一天到晚的考察,跋山涉水的上高山,看地形;夜晚便埋首在桌案前,微弱的蠟燭下一張有一張的畫著圖紙。
沒有電,沒有工具,為翠微的設計製造了莫大的難題。
可是翠微在這裡卻是激情澎湃,如魚得水。她重新找到了過去研究衝動和樂趣,完完全全的沉浸在專業的設計之中,幾乎沒有更多的時間來想秦贏了。
可是每當她從桌案上抬起頭來你,都清晰的知道自己這樣拼的動力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秦贏。
她知道秦贏一定更加忙碌,所有的民情民意,政策回饋都通過層層篩選送到秦贏面前,等著他修訂,決策或者改進。
內有柳丞相這些大臣的袖手旁觀和監督,外有慕容珞的虎視眈眈,秦贏需要時時刻刻都保持高度的清醒,鎮定和高瞻遠矚。
想到自己和秦贏在為同一個目標同時努力著,翠微就覺得連個月的時間真的沒有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反倒讓他們的心更近了。
越來越接近京城了,一路上漸漸熟悉的風景讓翠微安定了許多。只是越往前走越是心跳如雷,一聲聲清晰的昭告著對秦贏的思念。
此時的京城依然是一片欣欣向榮,秦贏以鐵血英明之勢掃清了朝廷內部陳舊腐朽的制度和官員,在個個領域建立更新更合理的政策。
富商們有了更多賺錢的機會,但是生意間的來往卻更加正規和條理化。平民百姓的利益也得到了最大化的保護,不會再因為無權無勢而備受欺凌。各地的人才開始紛紛湧向京城,渴望得到重用和施展才華。
即使翠微還沒有回來,她在南方的一切作為也都傳到了京城。
超大的水車解決了水田無水灌溉的問題。用那種怪物一樣的有著大爪子的機器兩個月就挖出了一條疏通玉河水的運河,既可用於灌溉又可防澇。不得不說這一切都像是奇迹一般。
就在翠微離開南方返回京城的第一天,秦贏的朝堂上多了柳丞相和一眾清明的官員。
「秦王,老臣願意歸順並未您效力。但是自古以來名不正則言不順,老臣懇請秦王登基為皇,確立國號。」柳丞相洪亮的聲音響徹大殿。他之前就收到了江南知府的來信,又看到翠微在江南的種種努力和成果,秦贏又不惜拿出將軍府的銀兩救濟災民,這些讓他也終於放棄了愚忠的心思,轉而擁護秦贏了。
「臣等附議!」他身後的大臣包括自由城的將領們都紛紛拜倒在地,齊聲高呼。
秦贏漆黑的眸子深沉寂然,平靜的臉上透著威嚴之色,已經隱隱有了九五之尊的氣勢。但是他並沒有同意柳丞相的提議。
「此事,稍後再議。」
「秦王,登基稱帝是一國大事,不能一拖再拖啊。」柳丞相一旦決定擁戴秦贏,便迫不及待要著手辦理。
「柳丞相不覺得我身邊缺少一個人嗎?」秦贏緩緩說道,臉上難得的在眾人面前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清沉的目光望向前方,翠微,等你回來就要真真正正的做我的女人了!
柳丞相和百官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秦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他是要等翠微回來一併辦理登基大典和大婚呀。
這可真是雙喜臨門,普天同慶的大事啊。消息一出,京城上下民眾都自發的組織起來,家家張燈結綵,準備著迎著秦王和他未來皇后的喜慶之日。
將軍府上上下下更是喜氣洋洋。小梧,黃師傅,魏芙,柳眉等人自發包攬了大婚的裝飾準備工作,翠微還沒有回來,可是整個將軍府乃至整個京城都已經喜氣洋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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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親親們不要打我。拼死拼活五萬字,竟然沒有寫到結局。也是醉了。但是已經和編輯報告說大結局,只好上傳了大結局的題目和把文的狀態改成完結。為了彌補過錯,墨也是拼了。從後天開始,也就是周一,墨會恢復萬更,預計三天就會是真正的大結局了,不會讓親們等很久的。大婚神馬的都會出現,嘿嘿,想想自己都覺得好蕩漾哦!
獎勵政策不變,從今天上傳就開始了,連續三天哦,中獎的親我會在文下面的評論里發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