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寶貝看你幾回能打中
江如許苦澀一笑,手指在那片痕迹處慢慢摩挲。
兩年了,白屹東的襯衣換了幾茬,這件居然還在。
她想應該是酒精作祟,不過是一件舊衣服,居然勾出了眼淚。
白屹東走到門口,正看到江如許窈窕的身形,矗立在一堆五光十色的衣服間。就像在潑墨重彩里,曲折地伸出了一支嫩蓮。清淡、柔弱,讓人移不開眼。
當聽到管家說,江如許在幫自己理衣櫃,他只覺得好氣又好笑。
現在知道怕了,早幹嘛去了?
他推開管家遞來的毛巾,輕悄悄地上樓。默然望了會兒,他終於回過神來,叫道:「江如許。」
如許像被火瞬間撩到,迅速丟了襯衣,警惕地回身看他。可就算她動作再快,白屹東還是在第一時間裡,看到她眼角的淚痕。
和那一閃而過的溫柔。
他的心,突然就軟得一塌糊塗。
「如許。」他黯啞地叫道:「過來。」
江如許不動。
「過來。」白屹東提高聲音,深邃的眼眸波瀾翻湧:「我們談談,好么?」
江如許慢慢攥緊手心,許久后,悶聲道:「可我不想談。我什麼都不想和你談。」
白屹東定定地望著她,慢慢眯起眼。江如許向後退了退,準備迎接他的怒氣。但他只是低嘆道:「好,那你幫我……擦下頭髮吧。」
如許一愣,這才發覺他頭上、肩上全濕了,大概是進門的時候淋的。
白屹東眼神看著她,手卻熟練地從抽屜里拿出一方手帕,向她走去。
「別怕,我沒想幹什麼。你現在不願和我談,也沒關係,反正下周起,我要出差一周。正好用這段時間,大家冷靜一下。昨晚你問我,是不是真喜歡你?你真不知道嗎?」
他把手帕強塞進如許手裡,低下頭,露出脖頸:「如許,幫我擦一下。很不舒服。」
江如許怔怔得站著,看白屹東一直彎著腰,一動不動。她僵直地捏住手帕,掙扎了許久,才慢慢地伸到他頭上。
那頭髮黝黑、粗硬,按下去又迅速彈回,像極了某人的壞脾氣。水珠隔著布一點點滲上來,有什麼東西,也無聲無息得在房裡瀰漫開。
白屹東愜意地輕嘆一聲,突然抬起頭,一把抱住江如許。還沒等她驚呼出聲,嘴唇已經被狠狠咬住,接著他的舌頭也撞了進來,熟稔地在她口中吮吸翻攪。
他臉上濕漉漉的水氣,熱騰騰地衝到如許臉上。還有那順勢而下的右手,從如許的脖頸、背部一路溫柔地撫下來,像是要以指為筆,細細勾畫出她的每條曲線。然後,直奔她的敏感地,深一指、淺一指地挑弄。
如許喘著氣,徒勞地掙扎著。她知道自己越掙扎,就會讓白屹東越興奮,但她忍不住。她恨他。
「嘶……」白屹東嘴角被狠狠咬了口,他用舌頭舔了下,低笑:「寶貝,原來你好這一口。其實這事兒也沒什麼難的,只是我有點……捨不得。」
他的眸色更深,左手按住如許的肩,右手一抄,把她結結實實得抱起來。如許憤怒地扭動、踢腿,一隻鞋「咚」得一聲,正砸在門上。
「白屹東,你放開我,聽見沒……」她憤然大吼:「你再胡來,我明天就和你離婚!!我不和你過了……」
咚」得一聲,如許被狠狠得丟到床上。還沒等她緩過氣,胸口已經被一隻強健的胳膊壓住,白屹東似笑非笑的臉近在咫尺,聲音里也彷彿帶著寒霜:「江如許,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不聽話,是吧。好,那就按你喜歡的法子來。」
他的手臂一使勁,如許立刻痛得大叫起來。但白屹東毫不動容,只是繼續冷冰冰得看著她。
如許被他盯得全身發毛,第一次發現,原來白屹東真正動怒時,是如此可怕。
幾乎用眼神就能活生生碾碎她。
突然,那痛楚消失了,然後一片溫暖的柔軟之物,貼在她的眼瞼上,慢慢摩挲。
「哎,剛才不是挺能么?稍微嚇唬一下,就哭了?」白屹東戲謔得笑了:「好了,好了,多大的事啊,還要離婚?那事兒只當沒發生過,從今兒起,我倆好好過日子,成不?怎麼還哭啊,真有這麼疼么,我也沒使多大勁啊?」
那你還想使多大勁?
江如許憤怒得一巴掌扇過去。白屹東利落地向後一閃,抬起另一邊臉,嘻嘻笑道:「來,寶貝,朝這兒打。看你幾回才能打中。」
「你……」江如許氣得肺都快炸了,淚在眼眶裡不停打轉:「白屹東,你混蛋!你就是欺負人的大混蛋!」
「唉,哪有啊?」白屹東被她哭得魂不守舍,把額頭貼在她唇邊,慢慢廝磨:「好了,好了,別哭了。那我現在不動,讓你隨便打,成么?」他認命地把頭埋進那兩團柔軟的山峰間,低聲喟嘆:「如許,其實我特不想承認:每回你一哭,我就心肝疼。我不會放你走的,除此之外,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白屹東說完,橫下心等著被江如許還擊。但等了會兒,只聽到她越來越痛苦的喘氣。
「如許,如許你怎麼了?如許!!」
「嘔……」江如許緊抓著他的手臂,吐了起來。
折騰了好一會兒,如許終於昏昏沉沉地睡了。雖然,睡前,她還迷糊得堅持要回自己的房裡,但白屹東顯然沒當回事。
此刻,他正靠在床頭的軟椅上,靜靜得看著:江如許有一個光潔、飽滿的額頭,眉眼清秀、耳珠圓潤,照老話講,這樣的女人能旺夫。
只可惜他現在,幾乎什麼都有。唯一沒的,也不指望她能拿回來。
「哎,你可真行。」白屹東把她伸出來的手,輕輕塞回被子:「早不吐、晚不吐,我剛掏心窩子呢,就被你吐一身。我說的……有這麼噁心么?」
頓了頓,他又笑:「其實現在想想,是挺噁心的。所以,我倆都該靜一靜。有些事,一輩子錯一回就夠了。」
我已經受過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