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何故置我於不理
慕容染月在院子里沒走一會兒也就回了倚月樓。
才上樓,初兒便察覺她的神色有些不對,十有**是因為苗雲了。初兒從竹籃中拿了一件小肚兜,一臉殷勤的湊過去「王妃可是回來了,這是給寧雪公主未出生小寶寶的,王妃覺著還要改樣式么。」
接過小肚兜,左右看看,唇角微微勾起「不用改了,再添些別的花式綉兩個便好。」小肚兜塞回初兒手中,坐在桌邊拿起另一個竹籃也開始做起小衣服。
猜不透慕容染月淡然笑容下掩藏的情緒,初兒只能坐落一旁,默默拿起綉針。
一直到到用午膳時,慕容染月手裡的針線活都沒有停下。
「王妃,綉了許久眼睛該酸了,先用午膳吧。」碧青端著飯菜進了屋子,身後跟著碧念也進來了。
放下綉了一半的小衣服,眉間含著淺淺的笑容「你們也去用膳吧,一會兒再來收拾便可。」
還沒等碧青她們拿起托盤起身,只聽得一陣腳步身。人還未見聲音到時傳來了「王妃,王妃...」是碧蓮的聲音,聽著有些喘。
下意識想到的就是獨孤夜浠回來了。眼角也在不經意間彎起。動作絲毫不拖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慕容染月抬腿往門口去「可是王爺回來了?」
屋子裡其餘三人也齊齊看向剛露臉的碧蓮。倒是碧蓮一臉無措。
見碧蓮憋著嘴的模樣,慕容染月只得尷尬一笑。「何事跑的如此著急?」轉身悠悠坐回桌邊。
身後慕容染月沒看到碧念嗔了碧蓮一眼。害王妃白白激動了一刻,最後還是失落。
碧蓮知道自己莽撞了,咬了咬唇。瞧著慕容染月的面容沒有喜怒,卻也有些自責了。不再多耽擱速速遞出兩張請柬給慕容染月「王妃,這是門口侍衛方才交到奴婢手中的。一張是右相大人三日後過壽的壽貼。還有一張是右相家大公子與李小姐下月十八成婚的喜帖。」
慕容染月接過帖子,雙眉微蹙。若她沒記錯,右相的壽辰可是足足提前了一個月。只是因為與其兒子的婚事相撞么?壽辰的日子可是不變的,為何當初選陳書徹和李凝兒的婚期之時還會與右相的大壽之日重合?究竟是用意?
輕嘆一聲,將請柬放在一邊。怎奈她不喜熱鬧,卻接二連三的出入這種場合。
三日後獨孤夜浠若還沒回王府,右相的壽辰,她獨自一人也是要前往的。
在晚膳時碧青將綠衣弟弟的入學事已經辦妥了,管家也來回稟了綠衣當眾受罰一事。讓碧念問初兒拿了瓶上好的葯給綠衣送去,而慕容染月則是在碧青的陪同下回了司南閣。
站在司南閣門口碧青還是出聲詢問了一遍「王妃,奴婢不能進司南閣,司南閣里也沒個丫鬟伺候您,要不還是先隨奴婢回倚月樓吧。」之前王爺在司南閣,離也隨時待命,可現在不但王爺沒回王府,連離也遲遲未歸,萬一王妃在裡面有個什麼,那她要如何向王爺交代呢。雖說司南閣守衛嚴密,擔心卻總是難免的......
「只是一晚罷了,不妨事的。」給了碧青一個安心的眼神,慕容染月就轉身進了司南閣。
往日來司南閣都是直奔屋子裡去找獨孤夜浠的,始終不曾覺得這院子空蕩。在蟲鳥的鳴唱下,這會兒到時真顯幾分寂靜了。除了司南閣的守衛,估計也只有隱蔽處的暗衛和她了。
晚膳用的早的緣故,時辰不晚,直到現在太陽也未完全落下山去,在天際依然綻放著它最後的光輝。
沿廊而走,進了屋子裡。移步到桌案前落座,雖然手中翻著賬冊,心裡卻是在想旁的事。
右相提前做壽絕大的可能是故意為之,那麼目的又是什麼呢?
右相支持的是獨孤夜浠,最終的目的是不是與獨孤夜浠有關?或者...這本就是獨孤夜浠的意思?
一下間她也想不出什麼,再想深入琢磨,腦袋便生疼的很,秀眉不禁蹙攏,手肘抵著桌子狠狠揉了揉額,閉著雙目緩了緩才覺著好些。
恍然間!唇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呵。莫不是如此?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房門再次被推開,隨著一個白色身影落入屋子裡,才知道外面已經月上柳梢頭了。
進來的人似乎並不意外屋裡有人。動作步子反倒是格外小心了些,唯怕驚了趴在桌案上睡著了的慕容染月,聞呼吸聲也平穩的很,不覺的勾勒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白影繼而往慕容染月那邊走去,卻沒有在她身邊多停留而是朝一側的牆邊走去。捲起牆上的畫,牆面有一小塊是凹進去的,空間不大,就是一塊腰牌大小,裡面放著一塊金子打造的牌子。
牌子落入衣袖裡,袖子輕輕一擺,畫軸如初一般掛在牆上,絲毫看不出其背後的錦繡暗藏。
輕邁著腳步移至門口,準備拉開門的手頓了頓,半晌轉身回到慕容染月的身側停下。
看著她沉睡的面容,眉間卻不得舒展。
衣袂下,他的手不住一顫,面具下一雙如星宿般的雙目亦是閃了神。
這丫頭在想什麼?都睡著了眉頭還蹙著。
伸手,纖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眉心,試著撫平蹙著的眉頭,為她撥開幾縷青絲。內心的牽挂讓他的手久久不能收回,小心翼翼的拂過她的臉頰。
察覺趴在桌案上的人有些異動,運起內力,腳下瞬間一輕,整個人往樑上飛去。
「阡陌~」慕容染月幾乎從座椅上彈起。餘音絕,回應她的卻是空蕩蕩的寂寞無聲。
她是又做夢了?以為他回來了。
蒼然一笑!眉角微挑!嗅到空氣中尚未散盡的氣息,是熟悉的味道。
抑制不住的笑顏,眼眶中有些微涼。
「夜浠...是你嗎...」
她只在唇間自語喃喃,樑上的人卻是聽得清晰無比。
冰涼的面具下,他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由心而生的喜悅。
尚未等他回神,慕容染月已經拎起裙擺轉身衝出了屋子。在院子里看到的只是月光的鋪蓋和蟲歌凄凄。
阡陌...「夜浠...」何時,她的臉頰上已經流淌了淚兩行。夾雜著一抹歡喜的笑容!是激動,亦有慌亂...
「夜浠...是你...是你回來了嗎...」
冷月懸空,卻無人回應她一聲:是。
「夜浠...你沒有走對不對。我知道...你還在這...我能感覺到...」在偌大的院子里,轉了一圈,始終沒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入眼帘...
可是...
那麼清晰的氣息,只屬於他的氣息...真實的飄蕩在空氣中...
自嘲似得說道「我知道...你還是不願意聽我解釋...」腳下不禁有些不穩。
「明明都回來了,為何還不願意出來見我。」語氣里,夾雜了一絲無奈。慕容染月話音剛落,只聽得空中一聲雷電霹靂震耳欲聾。
方才高掛的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躲藏了起來。隨巨響而來的是一場傾盆大雨。
大雨傾覆而下,雨滴錯落無章,重重的打在她的臉上,身上...
然,刺疼感在她的臉上絲毫看不到...
她,彷彿失去了知覺一般,只是靜靜地站在雨中。
唇微微張合,卻沒有發出聲音,也許是被雨聲蓋了過去「阡陌...數日不歸,你怎忍置我於不理...」
嘭!
一聲悶響!在雨水的嘈雜聲中格外不和諧。
是慕容染月昏迷在了雨中......
司南閣院子門口有侍衛看守,除非獨孤夜浠准許,否則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何況暗處又有重重暗衛包圍,想要進司南閣的幾率小的幾乎不可能。
然,萬事總有例外。比如月風歌!
司南閣的屋頂上,呈現著另一番景象。
一個紅色的身影落下,與五六個藏身在暗處的暗影在交手。
著紅衫的人,經憑著手中的一把摺扇也明顯佔上風。啪的一聲收攏摺扇,手拿摺扇借著腕力一推,五六個暗影連連後退了三步。
擺脫了暗影。那抹紅色正欲飛身而下,然,另一個手持長劍身著黑色錦衣的人攔住了他的前行。
「王爺有令,不許月風歌靠近王妃半步。」話音剛落,從暗處一下子又多了十幾個暗衛出現,團團將那個紅色身影包圍。
本是紅衣魅,與黑髮半垂腰的不羈,此刻被雨水打落,襯著他的笑容,卻更顯了幾分妖孽「你沒看到染月昏迷了嗎?你有這些功夫在這阻攔本公子,為何不先把染月送回屋裡去?」
月風歌見離沒有下一個動作,眼神移向了昏迷的慕容染月,心下揪了一把,身子微側,正準備抬步,胸口便被一把出鞘的劍抵住了。「別動。」
「本公子看著獨孤夜浠進了屋,一直沒有再出來。現在染月不知什麼原因昏倒,躺在大雨中,他卻不管不顧也就罷了,又有何資格不讓本公子接近染月?......離...獨孤夜浠看不出來,可本公子看得出。你的心,捨得嗎?」月風歌定定的看著離。
捨得嗎?
離握著劍的手,不由的垂下了。
他也不知道王爺是怎麼想的。明明在屋子裡,為何遲遲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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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終於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