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自古凡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聽他這般說,瞳歌原還想關心一下此事後續發展,又覺著以黑面渣男的智謀手段,定會處理得穩妥。便也作罷。
瘟疫,水患……
既然都不想她再深/入插手,而她想要的酬勞已經到手,就暫且撇開不管了燔。
接下來,元小妾——
她雖答應過御凌墨不追究前事,她可沒答應他,不算計她窠!
回了緋櫻閣,羽卿華還待在她的屋子,尚未入睡。
「你幹嘛不回自個房間?」瞳歌瞟了眼躺在她榻上看書的羽卿華,蹙眉問。
羽卿華手裡的書蓋上眼睛,任性的說:「沒瞳瞳在,哪都不想去。」
瞳歌眼神抽了抽。
盯了她好一瞬,拿開她臉上的書。這貨立馬將手臂橫覆眼睛,拒絕她眸光的探究。
瞳歌扶額,敗下陣來,「想睡就挪進去一點。」熄了燈火,和衣躺了下去。
腦殼剛沾到枕頭,這貨迅速八爪章魚一樣的扒了過來,給她一腳踹貼了牆壁!
「瞳瞳……」羽卿華委屈。
這麼大力,骨頭都要碎了,疼死他了。
「我有事想問你。」瞳歌看著上方,淡淡道:「有關元姒的。」
黑暗裡,羽卿華沉默了片刻,低低應道:「嗯。」
「你知不知道元姒現在藏身哪裡?」算算時間,再有三月她便該臨盆了。
雖然端木殘說了孩子無辜,可她總覺著元姒肚子里的孩子於她,總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
「瞳瞳為甚覺得,我會知道?」羽卿華躺了回來,正經的問道。
瞳歌眼瞳如水,「我只覺著,你有法子知道。」御曦皞的*她都能打探的清楚,想來是有甚門路跟手段的。
「瞳瞳想對付元姒?」
「具體說,是想弄死她。」青陽玖貞回了北燕,她眼下的能力有限,鞭長莫及,報仇一事可以暫且擱下。
而元姒,懷有身孕,不消想,定是待在東齊,且離焦韞王都不會太遠。
想要平息怒火,先拿她開刀再好不過!
羽卿華轉頭看她,伸手過去攏住她的,嘆息道:「能告訴我理由么?」
從前即便元姒那賤人使盡手段,明裡暗裡給瞳瞳難堪。瞳瞳心善,從來就沒有動過殺她的念頭。
如今,縱使瞳瞳語氣清淡,他仍聽得出其間毫不動搖的殺念。想來元姒那賤人,定是做了甚觸犯瞳瞳逆鱗的事情!
他本就有除掉元姒的心思。
之前留她一條爛命,不過了為了拆散瞳瞳跟御凌墨那混賬的姻緣。
既然瞳瞳對那混賬已無半點感情,留著她也沒用了。
殺了罷!
「你只要想法子,幫我把人弄回來就是了。」
彷彿察覺了她的殺念,瞳歌開口,沉聲道:「手刃仇人之事,我喜歡親自動手!你不許做多餘的事!」
羽卿華一愣,欣慰她變強了的同時,不免一陣失落。
強勢果敢的瞳瞳他很喜歡,從前溫柔心善的瞳瞳,他也一樣很喜歡!
「好。」終究是捨不得她失望,羽卿華闔了眼睛。
……
端木殘歸來,已是五天過後的事情。
就在他回來的次日,墨王爺即藥到病除,越一日已經能上朝議事。
又過兩日,監察御史安穆學上書彈劾工部尚書何弼,並呈交何弼私人賬冊一本,直指其蠅營狗苟,貪贓枉法,侵吞工程巨款,置水岸黎明百姓生死於不顧。
齊帝震怒,下令御史台中丞蘇韶白徹查此事。涉案官員一律軟禁,不得擅出其門戶,違者立斬無赦!
焦韞王都,風雨欲來。
……
「四哥,最近幾日朝廷自危者多,人心惶惶,太子府那邊卻遲遲不見動靜。你說太/子/黨羽打的是甚心思?」
御曦皞靠著座椅,望著几案后正執筆
疾書的御凌墨,凝眉問道。
「工部尚書一事不過是開胃小菜一碟,引誘大魚上鉤的誘餌。」
御凌墨頭也沒抬,淡聲道:「只要父皇順著我們提供的線索細查,定會揪出太/子/黨羽行為不端的狐狸尾巴。不過,太子也不是沒腦殼的莽撞之人,這個時候按兵不動,靜觀風向,倒也明智。」
御曦皞皺眉,「即便父皇查出些甚,多半還是會偏袒太子的。」
「四哥,要不要我們再推波助瀾一下?戶部侍郎謝海恬那隻老王八,也該是時候燉煮下鍋了。」
留了他這麼久,就等著他羽翼豐極,成為元太傅興風作浪的左膀右臂,然後一網打盡!
「你不是還沒掌握謝海恬貪贓枉法的證據么?」御凌墨瞟了他一眼。
「關於這個,五弟我自有主張。四哥只消說眼下,能不能宰他下鍋就成。」御曦皞來了興緻,眼神自信。
御凌墨收了視線,「隨你,殺雞儆猴就夠,切莫打草驚蛇。」
……
緋櫻閣。
「四嫂,你說抓住一個人把柄的最快法子是甚?」御曦皞品著淡的不能再淡的涼茶,隨聲問道。
瞳歌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問:「蕭王爺問這作甚?」
「四嫂可還記得,戶部侍郎謝海恬的事情?」御曦皞側目看她。
瞳歌稍稍想了想,頷首,「劫富濟貧。……怎麼,有問題?」
微搖了搖頭,嘆氣道:「本王厭倦了夜裡入戶劫富的遊戲,就是想玩一回抄家。」
抄家?
原來這廝是想做一回合法的強盜,真夠……無恥的!
瞧出了她面上的不屑,御曦皞放出誘餌,「抄家所得,本王允你上次數額的五倍如何?」
「十倍,我給你想想法子。」瞳歌抿了口吟秋特製的果茶,只覺清甜沁心,面無愧色的獅子大開口。
御曦皞苦著臉跟她商量,「六倍行不?擅自更改抄家所得財物數目,本王擔的風險足夠給人抄一次家。」
瞳歌漠漠的斜了他一眼,「八倍,沒的商量了。蕭王爺富可敵國,這個數目不過是你所有家財的九牛一毛,又何必這般同我討價還價?」
真夠……精。
御曦皞耷拉著腦袋,很有些沮喪,「成交……四嫂說法子罷。」
「在此之前,敢問王爺是只覬覦謝海恬的家財,還是他的家財性命兩者都要?」瞳歌直言。
御曦皞沉吟半晌,說:「家財。」謝海恬那隻老王八,死了太便宜他!
「我聽說你父皇寢宮珍藏有一盞,末烙國進貢的琉璃千影燈。……不知是否確有其事?」這琉璃千影燈的名字,還是之前無意從羽卿華那貨那裡聽來的。
御曦皞雖然疑惑,她為甚會知曉琉璃千影燈的存在,卻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正如四嫂所說。父皇對那琉璃千影燈愛不釋手,每日睡前,必會取其燃燈觀摩。」
「你倒是對你父皇的舉動瞭若指掌。」瞳歌漫不經心一句。
御曦皞稍微一怔,眸底掠過一絲危險寒芒!
將他一剎的動搖盡收眼底,瞳歌不動聲色,淡淡道:「你說那琉璃千影燈若是成了謝海恬的囊中之物,收入寶庫。你猜你父皇會有甚反應?」
御曦皞一愣,旋即不敢置信的瞠大眼睛,「四嫂的意思是——」栽贓陷害?
「怎麼,分明不是甚正人君子,關鍵時候,反倒唾棄這不君子的做派了?」瞳歌嗤笑。
既然抓不著證據,給他偽造一個,有肆意搜查的借口,不就足夠了?
即便皇帝信了琉璃千影燈的事情,是有人栽贓陷害戶部侍郎。可他寶庫里的那些雄厚家底,僅憑入仕俸祿能不能累的出來,相信東齊皇帝很樂意幫他好好清算一番的。
「怎麼樣,蕭王爺?」
見他蹙著眉頭久久沒有回應,瞳歌暗自冷笑,「自古凡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栽贓什麼的,雖然的確是下作了一點,不過對待下作狡黠之人,此等手段便算不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