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懷清一進院就見她哥在廊子上轉悠,搓著手一邊兒走一邊往外頭望,看見自己,忙小跑了過來:「小妹可來了,快急死我了,快去瞧瞧若瑤,這幾天都不大好,今兒一早起來就吐了。」
懷清見她哥急的那樣兒不禁好笑:「哥沒給嫂子瞧瞧嗎?」
懷濟一愣,因有懷清就忘了自己也會醫術,自己雖比不上懷清,尋常病症還難不倒他,只不過一急就忘了。懷清搖搖頭,果然是關己則亂,她哥這個慌張的樣兒,她可從來沒見過。
若瑤聽見兄妹倆說話,從裡頭出來,還沒邁出門檻就讓懷濟擋住了:「外頭有風,你還病著,回頭著了風豈不更壞了。」
不由分說把若瑤拖了進去,若瑤看了懷清一眼,臉有些紅:「又不是紙糊的,哪就值當如此了,如今正是五月里,天氣和暖,哪來的什麼風?」
懷濟卻道:「小心些總沒有錯。」說著扶她靠在炕上,還捨不得離開。
懷清沒轍的道:「哥,你再這麼著,小妹可沒法給嫂子看病了。」
懷濟這才起身,讓懷清給若瑤號脈,懷清號了一會兒問葉兒:「嫂子的月事如何?」
葉兒道:「正是說呢,這都過去半個月了仍不見,奴婢說讓姑娘來給小姐瞧瞧,小姐只是不依,說姑娘這些日子忙,不讓奴婢跟姑娘說這事。」
懷清點點頭,看著若瑤,見她臉色雖有些不好,精神卻不差,且,眼底隱約透出絲絲喜氣來,不禁恍然,即使沒經驗,這當娘總是有感覺的,想必若瑤早有預感,才不讓葉兒來找自己。
懷濟這會兒也回過神來,眼裡的狂喜幾乎要傾瀉而出,卻仍小心翼翼的問懷清:「莫,莫非是有喜了?」說話都有些磕巴起來。
懷清點點頭:「從脈上瞧八九不離十。」
懷濟愣了一會兒,忙叫陳皮進來吩咐:「快快去葉府送信。」回過頭伸手抓住若瑤柔聲埋怨:「身子不舒服該早讓我知道才是,虧了我不放心叫懷清來了,不然一個不小心……」
若瑤白了他一眼道:「不許胡說。」
懷濟忙道:「好好,不胡說,不胡說……你這會兒覺著如何?」
若瑤推了他一把,不好意思的道:「懷清還在呢,這麼著不怕你妹子笑話啊。」
懷濟卻道:「懷清也不是外人,笑話什麼,她比我還高興呢。」
懷清是高興,早就盼著自己的小侄子小侄女呢,這回終於來了,能不高興嗎,叫了葉兒過來,仔細吩咐她平時吃食上當注意什麼,作息上怎麼調整等等,事無巨細,一一囑咐。葉兒聽的極為認真,這可是小姐的頭一胎萬分要緊。
兄妹倆圍著若瑤轉了半天,最後若瑤煩不勝煩的道:「你們兄妹倆坐下吧,我好著呢,真的,放心好了,一定會給你們張家延續香火。」
兄妹倆彼此看了一眼,也不禁笑了起來,方才落座,懷清挨著若瑤坐在炕邊兒上:「嫂子別想什麼香火不香火的了,我跟哥都不在意這些,只要是嫂子生的,男孩女孩都一樣,女孩兒更好,趕明兒承繼我這個姑姑的衣缽,當個女郎中多好,小子太皮,倒不如小姑娘好,嫂子也瞧見輝哥兒了,一會兒都不閑著,皮的人腦袋疼。」
說起國公府的輝哥兒,若瑤不禁好笑,之前不大走動,只是聽說那小子皮,後來懷清的身世揭開,兩家幾乎就成了一家,常走動,見輝哥兒的時候也就多了,方知道上官氏總說兒子皮真不是開玩笑,那小子真能皮出圈去,以前走的不利落還好,如今走好了,更是皮的沒邊兒了,一眼瞧不見就沒影兒了。
尤其喜歡纏著懷清這個姐姐,只要看見懷清,小子立馬靠過來,纏著懷清跟他玩,不把懷清弄的筋疲力盡絕不算完,若瑤想想都覺好笑。
懷濟卻道:「輝哥小呢,這時候皮點兒好,長大了才聰明。」
若瑤好笑的看著他,知道相公這是愛屋及烏,因為懷清的關係,也把輝哥兒當成了親弟弟一般看待,這親情雖說拐了彎,卻一點兒沒打折扣,這也是當初若瑤怎麼也沒想到的,葉府之前跟國公府也算泛泛之交,如今因為懷清的關係,兩家走動的頗為親近,還有將軍府,尹家,相比之下,余家雖是兒女親家,跟國公府倒遠了不少。
說起余家,若瑤想起余靜茵來,跟懷濟道:「不是說今兒約好給葛大人送行嗎,這會兒可不早了,再不去就晚了。」
懷濟這才站起來道:「是了,不是娘子提起此事,險些忘了。」剛要走,又有些不放心,懷清道:「哥放心去吧,這裡有我呢。」懷濟這才去了。
等他走了,懷清不禁道:「還是頭一次見哥這樣呢,可見心裡頭高興,不過,葛大人是誰?怎從沒聽說過?」
若瑤道:「你呀真成貴人多忘事了,當年你們兄妹在揚州的事兒,忘了不成。」
懷清恍然:「莫非是葛連升,記得去年升了揚州知府,他來京做什麼?」
若瑤道:「聽相公說,江南的鹽道出了些事,前些日子鹽商罷市,弄的江南人心慌慌,皇上借著百蝗宴的由頭,招了鹽道的夏大人跟葛大人進京,說起來,這江南這些鹽商還真是不消停,好好的買賣不做,窮折騰什麼啊?」
懷清道:「有道是無奸不商,之前邱家兄弟把持江南官場,跟鹽商沆瀣一氣,貪污朝廷的稅銀不說,還拿著朝廷的鹽引,光明正大的販賣私鹽以獲暴利,後來邱家兄弟倒台,皇上下令嚴查鹽道,江南的官兒為了自己的腦袋著想,不敢拿鹽商的好處,自然會秉公辦理鹽務。」
若瑤道:「吏治清明百姓受惠,這才是正道啊,他們還鬧什麼?」
懷清道:「那些鹽商吃慣了私鹽的甜頭,哪裡還肯做正經買賣,自然要鬧了。」
若瑤道:「雖說我沒去過江南,可也聽說江南鹽商豪富之名,據說只揚州一地鹽商的家資,比咱們大燕的國庫還富,倒不知是不是謠傳了。」
懷清道:「這可不是謠傳,恐還是保守估計了呢,我大燕的國庫稅銀大半來自江南的鹽稅,而這些鹽稅之於鹽商所獲暴利而言,只不過九牛一毛罷了,一進江南,沿河蓋的那些園子大都是鹽商的私宅,比起皇上的行苑也不遑多讓,家裡更是金銀如土,這些人不會想自己一輩子能使多少銀子,想的就是怎麼才能得到更多更大的利潤,這是奸商,更是刁民,有他們在,江南無一日得安。」
若瑤忽道:「前兒爹爹叫了懷濟過去,說皇上有意整頓江南鹽道,你哥如今仍未下放,皇上不會又把你哥放到江南去吧,聽爹說江南的鹽運使副使出缺呢。」
懷清點點頭:「如此說來,十有八九錯不了,當初在江南,哥扳倒了邱家兄弟,卻遭江南大小官員跟鹽商一起聯名上奏彈劾哥哥,若不是葉大人死保,恐哥哥難以全身而退,這些人雖得了一時爽快,可皇上卻並不糊塗,江南的鹽道之弊,始終是皇上的心腹大患,若想改革鹽政,哥哥是最佳人選,而哥哥這個回馬槍殺回去,恐比別人更有震懾的效果,所以,哥這趟江南之行恐逃不掉的。」
若瑤道:「我倒希望你哥哥能外放江南,雖他嘴上不說,我也知道,他不想賦閑在家,我瞧見他查閱歷朝的鹽政資料,可見心裡頭仍未放下江南的事兒呢,若此次能成行,這一番心血也算沒白費。」
懷清點頭:「只不過哥哥若去江南,嫂子這剛懷了身孕,怕經不住這一路舟車勞頓,若有個閃失可怎麼好?」
若瑤道:「你哥若去,我是無論如何也要跟去的,至於肚子里的孩子,我記得當年母親懷寶妹的時候,你說過,前三個月需謹慎小心,過了三個月就不妨事了,如今才五月,皇上剛下了賜婚旨,你跟四皇子的吉日,估摸該在八月,雖說你如今是赫連府小姐,卻也是懷濟的妹子,這一點兒皇上也知道,故此就算懷濟外放,恐也是在你成婚之後,那時我的肚子也過三個月了,還怕什麼。」
說起懷清的婚事,若瑤不禁拉著她手笑道:「倒是真沒想到,你跟四皇子能這麼快,那天還跟你哥說,只不定得過了年呢,不想百蝗宴過去,皇上就下旨賜婚了,不過,四皇子對你的一番心意,我們都看在眼裡,快些也好,省的夜長夢多。」
懷清道:「瞧嫂子說的,什麼夜長夢多。」
若瑤:「我不信你不知道,余靜茵這些日子天天往皇後宮裡頭跑,說不定就是想求皇後娘娘,想嫁進四王府,雖說正妃沒她的份兒,可還有側妃呢,若是皇後娘娘開口,難道你還能駁了去不成,那是你婆婆,若駁了她可是大不敬,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的,那天我還跟母親說,估摸皇後娘娘打的也是這個主意,你需小心應付才是。」
懷清道:「嫂子就放心吧,這些事我一早想過的,有法子應付。」
若瑤道:「你可別大意,那不僅是你婆婆還是皇後娘娘,若她執意而為,你能如何?」
懷清眨了眨眼道:「嫂子以前不是跟我說過,把煩心事都交給男人嗎,有他呢,我愁什麼。」
若瑤一愣,忍不住笑了起來,指著她道:「你這丫頭好不刁鑽,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你就知道你的四皇子不答應啊,余靜茵到底是他表妹,若他心一軟,到時候有你愁的時候呢。」
懷清搖頭:「若他顧惜表妹,我跟他的情分也就到頭了。」
姑嫂倆正說話兒呢,忽聽外頭婆子道:「稟大奶奶,大姑娘,葉夫人來了。」
懷清忙跟若瑤迎了出去,剛到廊子上,葉夫人已經進了院,一見若瑤快步過來,拉著她的手道:「快進去,如今剛有孩子,可得仔細著身子。」說著拉著她進了裡頭落座。
若瑤臉有些紅:「外頭這會兒日頭正大,母親不用特意過來的。」
葉夫人道:「這會兒還沒進六月,不算太熱,再說,又坐在車裡,曬不著的,一接著姑爺的信兒,你爹就歡喜的不行,擔心你年輕,有些事兒不知道,家裡又沒個老人,就叫我來瞧瞧,囑咐你幾句,倒是忘了懷清可不比什麼老人都有用。」
說著轉頭問懷清:「若瑤的身子可還好?」
懷清道:「算著才一個多月,大概這兩日胃口不好,脾胃有些弱,回頭我寫幾個葯膳的方子讓廚娘照著做,調養些日子就好了。」
葉夫人鬆了口氣,叫人把東西拿進來,都是些難得的補品,若瑤叫葉兒收了起來,葉夫人瞧著懷清笑道:「這一下可好了,賜婚的旨意一下,老太君哪兒真鬆了口氣,昨兒我母親過府來,還跟老太君說起這事兒呢,說你跟四皇子這姻緣是過了一山又一山,本來望著好了,皇上哪兒偏又不開口,你們家老公爺哪兒,更是一百個不待見四皇子。」
說起這個,葉夫人都覺好笑,真沒見過這麼疼孫女的,恨不能把孫女留在身邊一輩子呢,連帶著對四皇子這個准孫女婿,一個好臉兒都沒有,這事兒京里可都傳遍了:「母親心裡著急,跟老太君發了半日牢騷呢。」
懷清知道葉夫人嘴裡的母親正是定南侯夫人,也是自己的親姨,她這個姨是個可憐人,雖說嫁進了侯府,卻沒生養,侯府的幾個兒女都是庶出,當年自己給她號脈的時候就知道,除了頭風還有不孕之症,前些日子問她娘才知道,年輕那會兒懷過孩子,五個多月的時候,卻落了胎,傷了身子,終此一生再不能生子。
雖是侯府貴婦,卻連個子女都沒有,日子長了,性子便有些孤僻,對誰都是淡淡的,不過對懷清卻格外親,隔三差五的就讓婆子來接懷清過去說話兒。懷清心裡明白,她姨是把自己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愛了。
葉夫人不免感嘆道:「說起來,你該算我的妹妹呢,當年見的時候誰能想得到呢。」
若瑤道:「所以說,緣分這事兒真真奇妙。」
懷清:「都是一家人算什麼輩分啊。」
葉夫人笑了:「這話說的是,都是一家子,算這個做什麼,不過,皇上這賜婚旨一下,估摸要驚動半個京城都跟著不消停了,老太君哪兒今兒一早就讓把庫房開了,說要給你添妝,母親哪兒的體己估摸也得倒蹬出來,更不要說赫連府了,到時候瞧吧,你這丫頭的嫁妝非把京城都震了不可。」
若瑤道:「懷清的嫁妝該我這個嫂子預備,懷清可是我張家的姑娘。」
懷清道:「就算沒嫁妝,我一樣嫁的出去,嫂子剛懷了孩子,不可過於操勞。」
若瑤道:「橫豎我就坐兒,讓他們把東西送過來過眼,我點頭的就裝起來,不妥的就送回去,能累到哪兒去。」
說了會兒話,葉夫人擔心府里有事,便先回去了,懷清陪著若瑤吃了晌午飯,見若瑤有些倦色,讓葉兒收拾安置她歇晌兒,自己出來到了懷濟的書房等他。
剛坐下沒一會兒懷濟就回來了,兄妹倆難得在一處說些體己話,分外親切。
說起江南的事,懷清道:「我知道哥一心想改革鹽政,卻也要謹慎些,哥那個法子雖好,卻觸及了鹽商的根本利益,這些鹽商都是些唯利是圖之輩,不讓他們販私鹽謀利,尚要罷市,更何況要觸及他們的根本,哥的法子與大燕是利國之事,與民更是利民之策,對於這些鹽商來說,卻絕非好事,恐他們更要恨上哥的。」
懷濟道:「上報君父下安黎民方是為官之道,只要是利國利民之事,哥就不怕,更何況,那些鹽商販賣私鹽以謀私利,逃了朝廷的鹽稅不說,還攪亂了鹽市,若不糾亂反正,長此下去恐還會出現第二個甚或第三個邱家兄弟,官員貪墨肥己雖是膽大妄為,根源卻仍是這些鹽商,他們想從朝廷這兒鑽空子謀取暴利行賄,官員禁不住誘惑,就會置朝廷百姓的利益於不顧,人總有貪慾私心,故此,想杜絕此事,就要從根兒上下手,方可一勞永逸。」
懷清道:「我知道哥有大志,可現在不是當初就你我兄妹兩人的時候了,哥娶了嫂子,嫂子肚子里還有咱們張家的后,哥哥便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嫂子,為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我也不是攔著哥,我知道哥做的是大事,只是讓凡事多想想,能智取的智取,實在不能智取的,也要先把自己護好。」
說著想了想道:「另外,哥那個鹽政改革之法,雖說可杜絕鹽商壟斷販賣私鹽謀利,卻也有弊端,若人人都可從官府拿到鹽票,鹽稅雖不會再逃,卻可能引起動亂,老百姓借幾個錢就能做販鹽的買賣,誰還種地,要知道農耕才是我大燕的根本,哥的法子雖好,卻仍要仔細斟酌。」
懷濟也道:「這正是我覺得不妥的地方,卻一時想不出解決之道。」
懷清道:「哥哥可知鹽幫是怎麼來的?」
懷濟一愣:「這個倒是不知。」
懷清:「鹽幫一開始是朝廷指定販鹽的民間機構,后發展成如今的鹽幫,鹽幫雖也販私鹽,卻跟那些鹽商不一樣,鹽幫的兄弟們是為了糊口,不得已而販私鹽,鹽商卻是為了謀取暴利,兩者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哥哥的鹽票改革,說穿了,就是把鹽商手裡的專賣權,分給更多的人,避免他們壟斷鹽市哄抬鹽價,但這樣一來,沒了既定的規矩管理,若人人都能販鹽,為了賣的快,價格就難以控制了,若是把這件事交給鹽幫會不會更容易些,且,鹽價若由朝廷制定,舉凡私自抬價或低價出售者重罰,如此一來,所有的流程都在朝廷的監督下,出鹽,運鹽,賣鹽都攥在朝廷手裡,中間插入鹽幫,既可保證鹽市的安穩,又能互相監督,豈不正好。」
懷濟道:「你這個法子雖好,可鹽幫畢竟是江湖幫派,幫眾甚多,且良莠不齊,這麼大的權利交給鹽幫恐不妥。」
懷清道:「幫眾再多也只有一個幫主,而現任鹽幫幫主范江是個極明理之人,在鹽幫的威信也不容撼動,只要他肯跟朝廷合作,有鹽幫護航的江南鹽務,必然能撥亂反正,自然,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私慾,但,這已經是相對簡單的法子,哥不如好好想想,不過,前提是,此事要跟皇上詳細說明,哥莫忘了,當初江南百官彈劾你的罪名就是跟鹽幫勾結。」
懷濟點點頭:「哥再仔細想想。」
說著,看向懷清不禁道:「聽劉成說,今兒六皇子在門前攔著你了。」
懷清知道她哥擔心,搖搖頭道:「哥不用擔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懷濟點點頭:「小妹這兒我倒不擔心,只不過六皇子性子衝動,後頭還有他舅舅韓章,只怕他要做出什麼事來,到時不好收場。」
懷清眸光有利道:「韓章要的不過名利二字,哪會為慕容曦著想,若真是一心為了慕容曦,也不會有前頭那些事了,只不過,他自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可以瞞天過海,卻忘了皇上並非昏君,如今睜隻眼閉隻眼讓他混過去,完全是出於對淑妃娘娘的愧疚心理,可這點兒愧疚心理也不是萬靈丹,況且,在江山社稷面前,這些又算什麼,韓章若就此罷手再無作為,或許還能落一個全屍,若再出什麼幺蛾子,恐沒有好下場,至於慕容曦……」
說著不禁嘆了口氣,懷清也不知他要做什麼,更不明白,兩人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為什麼還要說那些話,有什麼意義嗎?他所說的不放棄是指什麼?難道指的是皇位,懷清所能想的只有這個,若他真有個念頭,那就是鑽進了死胡同,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其實,懷清巴不得慕容是不當皇上,以前她就說過,自己不是二姑娘,也比不上二姑娘,自己沒那麼大志向,更沒想過有一天母儀天下,她只想當一個懸壺濟世的郎中。
可她遇上了慕容是,那個男人為了她,可以說什麼都做盡了,自己難道還要守著自己的原則不成。
懷清很清楚,想獲得幸福的婚姻,有時候必須要退一步,更何況,慕容是退了何止一兩步,自己退一步也應該。
她深知兩人以後的路還長,而且風雨必然會少,但她相信,只要他們兩心如一,就什麼都不用怕,這是她對愛情婚姻的理解,相信慕容是也如此,提起他,懷清忽然發現,自己有些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