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女僕和塔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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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黑暗信仰，徐林偶爾聽愛爾蘭講到過，那是神聖教廷堅決要消滅的異端信仰之一，因為它所信仰的對象不是那位將神光灑遍宇宙的主，而是來自地獄象徵惡魔的撒旦。

而這本黑暗信仰一書之中便大肆宣揚了惡魔撒旦的恩德，極具蠱惑之力，只可惜對於徐林來說，他只對那個蓋在書扉頁的骷髏印章感興趣，直覺告訴他，那是一個魔法陣，而且威力還不小。

「看來這家古魔法店的畢夏普並不是一個有著正確信仰的傢伙呢！」徐林喃喃著，目光閃爍，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而事實上，他確實在思索著什麼，比如說，怎麼利用這個來換取一些有利於自己的籌碼，要知道無論是帝國的裁決所，還是神聖教廷的審判庭，都非常喜歡這種有著異端信仰的傢伙，因為那可以充實他們永遠**不知足的監獄。

「老管家，你是他的對手嗎？」看著早已經消失在這裡的畢夏普，徐林輕聲問道。

進店后一直沉默的老布林如同幽靈似的飄到自己家少爺的身邊，像是知道他想什麼地輕聲回道：「小少爺，這位畢夏普和夫人的關係不錯，要知道，上次那位愛爾蘭拿來供給你做實驗的許多禁忌生命，都是他找人帶過來的呢！」

聽到老管家這麼說，徐林頓時有些失望，只好將這本書放下，繼續朝店裡面走進去，老管家則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保護著他的安全。

畢夏普的收藏著實令徐林大開眼界，一些早已滅種的生物標本，鍊金術師十分喜歡的高等傀儡球，還有罕見的魔法礦石，甚至他還發現了一顆貨真價實的龍眼！

關於龍這種生命，當初在上解剖課的時候，徐林便問過愛爾蘭，這位星際詩人當時的反應便是從腥臭的肉母堆中抬起頭來，翻了一個白眼。

「你說龍嗎？當然是存在的，而且絕對是你想象不到的存在……我記得老師和我說過，在神聖教廷奧林匹亞神殿下方就關押著一頭龍，準確的說，並不是關押，而是在苦修……那頭龍叫做加特林，十分喜歡學習，是個十足的學者，只不過性格殘暴了一點，動不動喜歡吃人。」

當時的徐林就震驚了，在他的印象中，西方的龍應該就是背生雙翅，長相兇殘，還會噴火，誰知道竟然是個學者，還有著人的身軀！

不過在看到這顆碩大的龍眼后，徐林還是比較滿意的，看來如果化作人形的龍死後應該還是會恢復原狀的，不然就太不能接受了一些。

小心翼翼地將那枚龍眼放回原位，這些作為古魔法時代巔峰的材料，雖然在現代魔法中也是一些魔法陣的核心之物，但現在的徐林還不需要，或許等自己那位神秘的老師露面之時，會提到。

看完這些木架子上的魔法禁忌材料后，徐林拍拍手回到了櫃檯前，看著那裡已經堆起的魔法材料，開始一樣樣檢查核對，好一會兒后他才直起有些酸澀的腰，露出幾分苦惱。

這麼多東西要怎麼才能夠不被人發現地帶回去？

讓別人來拿顯然是不行的，愛爾蘭說過這些魔法材料要他親自帶回去，也就是讓畢夏普送都不行，徐林可不認為自己能夠瞞過自己這個師兄，這位星際詩人不僅有著深不可測的實力，而且還知道許多神秘的事情，不然怎麼會和這個畢夏普有關係？

思索了好一會兒后，徐林也不再這個問題上糾結，打算等所有材料齊全了，再問問那個神秘的小老頭，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老管家一臉沉默地站在自己家的小少爺身後，心中卻很是欣慰，或許外界總是流傳著一些關於小少爺非常荒唐的消息，像什麼這位小少爺出生便得重病怕是活不長久是撒旦送來的惡魔，還有什麼就算勉強活過來后也是個傻子經常在家裡面亂來甚至連性取向都有問題之類的流言蜚語，但這位一輩子忠誠於羅爾德拉克家族的老人堅信，自己這位小少爺是極為不俗的人。

起碼不是一般的貴族。

而這正是羅爾德拉克家族的傳統，不做傳統的貴族，不做帝國的貴族。

畢夏普小老頭將大部分魔法材料全部引出扔到櫃檯前面后，邁著極為滑稽的步伐從櫃檯後面繞出來，站到徐林的身前，躬身道：「尊貴的林少爺，還剩下三樣禁忌材料，但原諒老畢無法取來給您，需要您自己去下面拿。」

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個邋裡邋遢的老頭用足夠可以遮住自己面孔的大鼻子和耷拉的臉皮遮掩了一下閃爍的眼神，指了指店面盡頭那陷下去的樓梯。

徐林沉吟了一會兒，目光落到老布林的身上，輕聲問道：「老管家，會有危險嗎？」

老布林交叉並在身前的手微微一顫，幽靈般的目光看了眼那個小老頭，躬身笑道：「小少爺，我想畢夏普不會希望自己的財源斷了，畢竟他可是一個十分愛財的聰明人呢！」

畢夏普也是連忙點頭哈腰，一臉諂媚地看著徐林。

徐林沒有猶豫太長的時間，既然老管家也說沒有問題，自然便不會有什麼問題，不然他那位疼愛他的母親也不會任由自己來到這裡。

「帶路吧！」徐林優雅地彎了彎腰，這種貴族式的禮儀令畢夏普很是滿意，心中大讚這些來自古老家族的繼承人就是有禮貌，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們特別有錢。

沿著有些陳舊的樓梯走下去，漸漸地，一個難以想象的寬廣世界出現在了徐林的眼前，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那個小小的店面之下，有著這麼一座巨大的地下寶庫。

「歡迎林少爺來到我的寶庫，我想，您一定不會失望而歸。」畢夏普輕聲說道，蒼老的面容上也第一次露出自豪的面容。

徐林看著面前的寶庫，其中還有不少簽訂賣身的奴隸走來走去，不由得輕笑道：「只怕不是讓我失望而歸，是希望我不要空手而歸吧？」

羅爾德拉克家族被稱為帝國最不傳統的家族在於他們總是在和帝國作對，尤其是和宮中那位冷酷的皇帝陛下，但作為歷年極長的家族，一些優良的貴族式笑話，他們也深入骨髓。

畢夏普呵呵笑著，一點都沒有因為面前這位小少爺的調侃而羞惱，對他來說，只要能夠帶來大把的帝國金鷹錢幣，就算被辱罵上幾句又如何？

三人走過一些狹長的通道，期間畢夏普著力展示了一些他的收藏品，其中還有不少來自聯邦的魔法武器，這些代表著聯邦現代魔法頂端的東西就這麼堂堂正正地放在玻璃櫃里，若是被裁決所的人看到，只怕一頂私藏重武器的判決令是少不了的。

「林少爺，恕老畢多問一句，您購買的那百種禁忌材料不過只是為了搭建魔法陣，應該不需要最後那三樣禁忌材料……難道是愛爾蘭先生吩咐的么？」

畢夏普輕聲問道，語句說到愛爾蘭的時候，卻陡然多出了幾分恭敬，甚至還有些畏懼。

徐林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腦海中自然便出現了那三種禁忌材料。

黑魔法粉末，失落的魔法石一顆，以及聖徒彼得的一滴血液。

前兩者或許是和黑魔法有關，並不很令人注意，唯有第三樣，一滴聖徒彼得的血液，或許才是畢夏普真正想要問的。

「或許你應該去問我那親愛的愛爾蘭師兄，也許他會告訴你的。」徐林撇開了這個話題，畢夏普也沒有辦法，只好從一個寶庫中將黑魔法粉末以及失落的魔法石交給了徐林。

「那滴血液在這裡……請您跟我來！」畢夏普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極為痛心。

三人來到了通道盡頭的寶庫前，畢夏普伸手按在那寶庫的門上，嘴中念叨不已，一股強大的魔法力量陡然傳開，大門發出顫鳴之聲，無數令人牙酸的機括聲不斷響起，在最終的一聲巨響后，門緩緩打開。

小徐林愣住了。

在他面前的這個寶庫內，一個人類女孩靜靜地坐在地上，素白色的袍子遮住了她幼小的身子，一張乾淨的小臉蒼白如紙，帶著微微紫色的長發如同瀑布般傾瀉到地上，而最令某些帝國老貴族動心的或許還是她胸口那碩大的兩團粉肉和蘿莉般清純可愛的臉蛋。

童顏**，真正的童顏**。

同時在她的面前，放著一副塔羅牌，其中一張惡魔塔羅牌被她死死攥在手心裡。

「她身軀內便保存著那滴聖徒彼得的血液。」畢夏普感慨道，「當初愛爾蘭先生來我這裡時，便見到過這個小女孩，他和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他說，這個小女孩並不是我能夠擁有的財富，不然遲早會給我帶來巨大的災難……所以當你拿著那份清單來的時候，我便知道是愛爾蘭先生讓您來贖走這個小女孩了。」

「希望您能夠善待這個可憐的小女孩。」

聽著畢夏普憐憫的話語，徐林沉默不語，這個吝嗇的小老頭所說的話語能夠有四分之一可信就不錯了，至於說善待這個小女孩，只怕是需要自己付出一大筆錢才算是一種善待吧。

「她叫什麼名字？」徐林輕聲問道。

「阿卡沙。」畢夏普回道，他的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看這位羅爾德拉克家族少爺的樣子，似乎是要買下這位女僕，而並不是僅僅只要其體內的血液，那他豈不是可以大賺一筆？

徐林在心中輕輕呢喃著這個名字，沒有在意老管家給自己的眼神，走進去，在這個人類小女孩面前蹲了下來。

「阿卡沙，你願意和我出去嗎？」徐林問道，很是心疼地看著那些畫在她手上或許被別人看到也不會在乎的圖案，那是兩個蒼白的骷髏頭，如同那個畫在黑暗信仰之書上的一樣，是一種魔法陣，也是強大的封印。

阿卡沙微微抬起自己的臉，看著面前這個八歲大的孩子，無神的眼中露出幾分迷茫。

「阿卡沙，你願意么？」這一次，徐林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握住了這個小女孩攥緊惡魔塔羅牌的小手。

很冰很涼，毫無熱度。

阿卡沙將迷茫的小臉低下去，怔怔地看著徐林抓住自己的手，似乎沒有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徐林心中感到有些失望，就在這個時候，他感到對手的小手鬆開了那張惡魔塔羅牌，死死抓住了自己中指上戴著的那枚戒指！

一滴血液靜謐無聲地從阿卡沙的手指上滲出進入那枚戒指中，頓時一片銀色的世界出現在了徐林的眼前，而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何愛爾蘭讓自己親自將那些魔法材料帶回去，因為這枚戒指，可以幫助他做到。

……

回到上一層，阿卡沙已經跟在了徐林的身後，靜謐無聲如同一個白色的幽靈，畢夏普則還在下面呆著，興奮地數著到手的近兩千枚金鷹錢幣。

老布林跟在兩人身後，沉默了好久才疑惑地問道：「小少爺，為什麼要將她也買下來？」

徐林看著一開始就以眼神示意自己不要購買阿卡沙的老布林，輕聲回道：「因為我已經八歲了呢！八歲……也是時候該要一個女僕了吧？」

徐林手中握著那副塔羅牌，若有所思地看著最上面的那張惡魔塔羅牌。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不然母親要擔心了。」徐林用戒指將所有的魔法材料全部裝好后，推開了那扇金屬門。

只是那昏黃色的燈光沒有再次亮起，一個身形曼妙無比的女子出現在了巷子的盡頭，堵住了他們出去的路，也堵住了一切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