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生與死,竟值得與共(18)
結婚後,肖容予始終沒碰過書瑾。
不是沒有過想法,可是,只要看到趙書瑾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他就沒來由的火。
那些趙書瑾和梁思恭在一起時候的模樣,就跟心頭針似的,一直隱隱作痛。
肖容予煩著書瑾那小心翼翼的怯怯的模樣,索性,就連家都不回了。那段時間,他大半的時間都待在凌璄堯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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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擱凌璄堯那裡喝了不少酒,晚上,躺在客房裡頭,卻怎麼都睡不著,索性起了床,開車回了家。
遠遠地,他就看見二樓套間的燈光幽幽地亮著。
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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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容予進了門,踢了鞋子,也懶得去找拖鞋,徑自往二樓去了。門沒鎖,他直接推了門,門開了一點。
肖容予怔了片刻,只透過那門縫往裡看了看書瑾,又看向電視屏幕。
書瑾坐在客廳沙發里,身上搭著一件藏藍色的毯子,斜靠在沙發上,手裡攬著抱枕,看著電視。電視里正放著的是電影《告白》,這會兒,已經到結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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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重要的東西消失的聲音,不是啪嚓,是咚鏘。」
「從現在開始,你要重生了。」
「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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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間,肖容予覺得,那些話,是在對自己說的。
重要的東西消失的聲音。
明明靠的如此近,卻似乎只是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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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黑了下去。
書瑾稍稍正了正身子。
肖容予抬腿將門踹開,書瑾這才扭過頭看向自己,一臉愕然,隨即,又變成了平日里戰戰兢兢的模樣。
他也不作聲,只沉默凝視著她。
她是他的妻,可偏偏,連一絲新婚的模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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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瑾似乎有些不自在,咬了咬下嘴唇,起身,也不看他,「喝酒了?我去給你倒杯蜂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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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並不只是一杯蜂蜜水。
他要她。
要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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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瑾擦著他的身子往外走的時候,他直接伸手,摟住她的腰,將她待到自己的懷裡,抓住她的下巴,不管不顧,吻了下去。
她,是他的。
她沒有任何配合的動作,呆愣愣的,木偶似的站著,由著他席捲而去。
這一切,都像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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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容予伸手褪她的衣服,她穿著白色鏤空刺繡的睡裙,連內衣也沒有穿。他一時失了理智,將那裙子從她的肩頭撥下去。
裙子攤在地上。
她白希的肌膚便裸露在微涼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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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容予伸手將她攔腰抱起,扔到床上。
書瑾似是傻了眼,怔怔看著,不說話,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好像,她從來就沒有準備過會有這樣的一天。
她是他的妻子。
可偏偏,連這一點準備都沒有。
那她,到底當他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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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容予發了狠,也不顧她的感受,不管不顧地進入。
她死咬著牙,一聲不吭,臉綳得緊緊的。眼角,卻有淚水不斷的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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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淚水,是為梁思恭而流的吧?
在難過自己交給了梁思恭以外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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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滴滴淚水,像是一顆顆釘子,撒在肖容予的心頭。
然後,又被一隻手一顆顆,按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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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急,低頭,在她的耳垂邊,近乎是發了狠的念著那兩個字,「可詒……」
這兩個字,就像是他的擋箭牌一樣。
對那時候的肖容予而言,那也不過是為了,不讓自己輸的那麼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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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今,書瑾說她不信他心裡從來沒有過林可詒。
肖容予比誰都能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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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瑾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紅紅的,兔子似的。他低下頭,吻她的眉眼,那吻,那麼輕,那麼溫柔,就像是四月里的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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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瑾覺得,再這麼說下去,那些洶湧的情緒終究會絕了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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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瑾看著肖容予,心裡明明藏著很多很多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張了張嘴,「肖二哥……」
那些在眼裡轉了許久的淚,便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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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容予輕輕地「嗯」了一聲,伸手替她去抹眼角的淚。他微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將那些淚珠都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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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淚水,卻因為他的溫柔越掉越急。
彷彿,想要這溫柔,留的長一點,再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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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容予想了想,彎腰,將書瑾攬進自己的懷裡,大手撫上她的背,有些笨手笨腳地輕輕拍著。
她在努力抑制著自己的哭泣聲,身子顫抖的厲害。
他一手攬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撫著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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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何蔚寧沉默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幕。
路燈下,書瑾倚在肖容予的懷裡,模樣溫順。
有那麼一瞬間,何蔚寧想起讀書時候,書瑾一臉嚮往地說,我媽媽說我胸無大志,我也覺得是。他笑,那你的小志是什麼。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去,半晌,才輕聲開口,我希望,和我喜歡的人一起,有我們自己的家。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願望總算是實現了。
可是如今的你,真的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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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瑾靠在肖容予的懷裡,她的臉,貼著他襯衣柔軟的布料。怎麼都止不下來的眼淚,幾乎要將他的襯衣打濕了。
鼻息之間,是他身上的煙草香和沐浴液的香味。
那麼清晰的提醒著她,此刻,他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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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書瑾的眼淚,才總算漸漸停了下來。
肖容予起身,推著輪椅,「我送你回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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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書瑾沒再說話。
一顆心,七上八下地跳著。心裡頭很亂,很亂。她努力想要理出些頭緒來,想要脈絡清晰地問他很多事情,告訴他很多事情。
可是大腦跟死機了似的,怎麼都運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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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病房,肖容予將書瑾抱到病床上,又拉了拉被角。
身後,卻突然傳來依斐的聲音,「你們去哪兒了,手機怎麼都不帶?」她聲音比人先到,這聲音落下,人才到了門邊,見著兩個人的動作,笑起來,「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書瑾紅了臉,忙擺手,「哪有?對了,你怎麼來了?爸媽知道嗎?」
依斐這才走過去,「放心,替你瞞著呢。這兇手還沒逮著?等逮著了,我得親手結果了他。」
陶逾明這才走了進來,他朝著肖容予和書瑾點頭致意了一下,將手裡那捧百合放到書瑾床頭,「你姐從邱敏行那聽了你的事,連飯都沒吃完就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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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瑾聽著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不是沒什麼事么……不用太擔心的。」
依斐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這死丫頭,心大得很。你這幸好沒傷到筋骨,不然這條腿廢了,模特生涯毀了不說,這以後自個的生活都不好料理。爸媽和爺爺年紀大,你怕他們擔心就算了。現在倒好,這有事,跟我也不說了?還真當自個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呢?」
依斐的語速很快。
書瑾忙伸手抓住依斐的手臂,撒著嬌,「姐……我錯了還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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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容予看著,起身,「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
依斐也不客氣,點頭,應了下來。她看著肖容予往外走,陶逾明還站旁邊,撇了撇嘴,「你出去定個房間,晚上我住外頭,這裡就讓肖容予陪著。」
陶逾明聽著,依斐這大概是要和書瑾說些私房話,一口應下來,走出去,將病房門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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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斐看著書瑾發紅的眼睛,壓低了聲音,「這兇手,你心裡有底嗎?」
書瑾搖了搖頭,「沒有。我也琢磨了許久,還是想不通。」
「照我和邱敏行的猜測,該跟肖容予有關。這麼齷齪的做法,肯定不是同行,那也只能是因為肖容予的緣故了。」
「這事情都還沒查明白呢。你們別亂琢磨呀。」書瑾聽依斐這麼說,心裡有些急,忙辯解著。不管到底是不是因為肖容予的關係,她都不願意,他們怪罪肖容予。
依斐自然是知道書瑾心裡這些小九九,長嘆一口氣,「你呀,你也就這麼一點出息了。」
書瑾笑了笑,知道被猜透了心思,索性也就不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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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瑾轉而問道,「你和陶逾明,真在一起了?」
「我之前不是同你們都說過了嗎?」依斐往後靠了靠,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敢情你們之前都不信我的話呢?」
書瑾真摯地點頭,「你那個樣子,一點都不走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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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心么?
依斐愣了愣,旋即又笑開來,「我那會一肚子火呢。哪裡有空秀恩愛?」她這麼說著,又看向書瑾那明顯剛哭過的雙眼,「你跟肖容予,是不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