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校鬼話之20

不得不為流蘇的魅力折服，醜小鴨也難過美男關，但是……流蘇卻對醜小鴨不感冒，在心嘆息一聲，方璇朝楊雲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沒有固定的女友，總在美女堆里打轉，我沒看見他正真的喜歡過誰。」

楊怡眼裡的亮光暗淡下去，她摸著自己的臉垂下頭。頭垂的很低，低的額頭都抵在餐桌上，像個難過的小丑。方璇朝張敏望了一眼，手向楊雲的肩膀伸去。手還沒挨到她肩，她陡然跳起來，揮動雙手打開方璇手臂，表情憤怒的瞪著方璇。方璇低叫一聲收回手臂，楊雲雙手像鋼筋一樣硬，力氣又大，打在手臂很是疼。

本想抱怨楊雲下手太重，但是看到她輪著一雙無光的眼睛瞪著自己，方璇哆嗦了一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了？」楊怡拿著兩個碗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方璇的抱著胳膊樣子，目光閃了閃，從方璇身上轉到楊雲身上。「楊雲很反感別人碰她！」

楊雲在他的目光里低垂下頭安靜坐到面前的位置上。

「我剛只是想安慰下你，我不知道你這麼討厭別人碰你，對不起。」方璇坐到楊雲身邊不安的說，手臂上剛被她打到的地方還隱隱的疼。

「她不愛講話。」楊怡把兩個碗遞到張敏和劉詩面前。「吃飯，吃飯！！」

「嗯嗯，吃飯，吃飯！！」事端的肇事者張敏拿起筷子殷勤跟方璇夾菜，方璇埋怨的看著她，沒她挑的頭那來剛才的事情。劉詩端著碗低頭扒著飯。楊怡朝方璇略帶歉意的笑笑，從廚房裡又端出兩碗飯，一碗遞在楊雲面前，一碗自己端著坐到餐桌一頭。

飯菜扒進嘴，全然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方璇一心想快點吃完飯離開，飯菜嚼都沒嚼就吞下肚。張敏和劉詩估計和她是一樣的心情，都一聲不吭悶頭狼吞虎咽。楊雲拿著筷子在碗里划來划去。

「楊老師，衛生間在哪裡？」。在一片咀嚼聲中，張敏放下筷子，捂住肚子朝楊怡望去。

「衛生間在卧室，」楊怡看看張敏，望向楊雲「你帶她去卧室的衛生間。」

楊雲站起來低著頭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張敏捂住肚子跟在她後面。劉詩站起來想跟過去，看看楊雲的背影，猶豫了下，最終重新坐下。

「想上衛生間就去啊。」方璇看劉詩坐下后愁眉不展的咬著筷子，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以為她也想上衛生間。

劉詩搖搖頭，望向楊怡，一臉恐懼的說「楊怡一直是這樣嗎？」

「不是，我父母死後她才這樣的。」。楊怡放下手裡的碗，有些憂愁的說「我真擔心她，她的自閉症越來越嚴重了。」

「她不是自閉症。」劉詩搖頭說。

「那是什麼？」方璇好奇的望著劉詩，楊怡也皺眉看著她。

劉詩的臉色在兩人的注視下，臉色變的更加蒼白，她搖搖著頭，求助般望著方璇，黑葡萄般眼眸里閃著焦急的光。

方璇茫然看著她，見劉詩朝她擠了擠眼睛，心有種不妙的感覺。剛想起身走過去，就見她朝旁邊看了一眼，飛快的低下頭。方璇轉過頭，看見楊雲從她的房間里走出來，低垂著頭，向餐廳走來。

「張敏還在衛生間？」方璇盯著楊雲半開的房門問。房間里沒亮燈，依舊和先前一樣陰暗。

楊雲沒理她，徑直坐在到她身邊。

「張敏呢？」劉詩抬起頭不安看著楊雲，臉色差的如同死人一樣灰白。

「她在上廁所，叫我先出來。」原以為楊雲不會回答，沒想到她乾乾巴巴的答應了一句。

「她出來我們就走，楊老師，我們都吃好了。」劉詩的臉色讓方璇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我招待不周，你們吃的好像不太愉快。」楊怡推了推眼鏡，有點無奈的笑笑「和學生拉攏關係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張敏出來我就送你們回家，下次請你們去酒店吃大餐。」

「不，不，老師招待的很好。下次我們請老師。」方璇趕緊擺擺手。

「好。」楊怡一臉的笑容，看著方璇，心情很好的樣子。劉詩安靜的坐在餐桌前，不斷的轉頭望向楊雲的房間。

「咔嚓，咔嚓！」清脆的咀嚼聲從身邊傳來，方璇轉過頭看向低垂著頭的楊雲。「咔嚓，咔嚓」的咀嚼聲在她頭微微的晃動時再次響起。

「你在吃什麼？」劉詩聲音有些顫抖的問。

「她在吃蠶豆。楊雲很喜歡吃蠶豆。」楊怡代替她回答。

「咔嚓，.....」楊雲低著頭，右手迅速的往嘴裡丟進一顆蠶豆。方璇望著她的樣子，心裡有些發毛。

「楊雲，把你的蠶豆分點她們嘗嘗」。楊怡見方璇和劉詩都盯著她手裡的蠶豆開口說。

方璇還沒來得及拒絕，楊雲便抬手放了兩顆蠶豆在桌子上。放桌子上的兩個蠶豆比平時見到的蠶豆大出兩倍，顏色是焦黃色的，看起來很好的吃的樣子，她不由的伸朝蠶豆伸過手去。

手快挨到蠶豆的時候，劉詩陡然伸出手抓住方璇的手腕，聲音有些失控的說「方璇，我想上廁所，你陪我去」。

方璇朝劉詩看過去，她臉慘白的嚇人，身子微抖，一副隨時會暈倒的模樣。急忙站起身想走過去扶住她，剛站起身，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對面響起劉詩的尖叫，那叫聲裡帶著的無盡恐懼，像把鋒利的刀刺進方璇亂跳的心臟，她嚇的腿一軟，幾乎跌倒，幸好劉詩緊緊的抓住她的腕才不至於跌倒。

「怎麼了？楊怡快開燈」方璇極力穩住自己的情緒，劉詩抓著她腕手抖的非常厲害，拉的她半個邊身子都跟著抖起來。

「停電了」。黑暗裡楊怡的聲音溫潤儒雅。

「怎麼會突然停電？」劉詩尖聲問，聲音「怎麼會突然停電了？」劉詩尖聲質問，聲音尖銳的像把鋒利的匕首，刺的人耳朵隱隱作痛。

「停電很正常的，說不定馬上就來了電了，你別怕。」方璇一手拉著劉詩的手，一手摸著桌子在黑暗裡朝她走去，嘴裡試圖用語言安撫住她恐懼的情緒。

突然聽見劉詩一聲尖叫，甩開方璇的手，黑暗裡響起「咚咚」的腳步聲，身子被人撞了一下，有人擦著她的肩膀跑過去。

「劉詩，劉詩……怎麼了？怎麼了？」方璇被劉詩反常的表現弄心慌意亂，站在原地著急大聲詢問。

「楊雲不是人！！！」劉詩的尖叫從半米遠的傳來，聲音凄厲無比，方璇嚇瞬間毛髮倒立。

「劉詩，劉詩……你怎了？你怎麼了？」一邊著急叫著一邊朝剛才聲音的傳來處摸去。叫了幾聲，沒聽到劉詩回答，方璇的心跳到喉嚨，她忍不住高聲尖叫起來「楊怡，你不是有蠟燭嗎？快點把蠟燭點燃。」

「我正在找蠟燭。」楊怡的聲音冷不丁響在耳邊，方璇嚇的身子一抖，急忙側過頭，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這種被黑暗包裹的感覺真不是一種好的感覺。

「楊老師？」她伸手在身旁試探的摸了摸，沒有摸到楊怡手反到磕在一邊的椅子上，疼的她吸了口氣。

「啊！！！！！」對面傳來劉詩的慘叫，數秒后「咔嚓，咔嚓」的咀嚼聲在黑暗裡詭異響起。恐懼包裹住方璇的心，腦里一片慌亂，當下什麼也不顧的朝聲音傳來的地方跑過去，她邊跑邊叫著劉詩的名字，黑暗裡有人抓住她的胳膊。她驚恐的尖叫著拚命掙脫黑暗裡伸過來的手，用力過猛，身子向前倒去，身體撞在一張桌子，雙手撐在桌面上，一股血腥鑽進鼻子，撐在桌面上的手掌壓到兩個又滑又黏的小圓球，小圓球帶有淡淡的溫熱，手掌還感到小圓球四周流滿溫熱的液體，。

血？哪來的血？咔嚓的咀嚼聲一聲接一聲突然的在前面詭異響起。方璇匍在桌子上，呼吸感到艱難。這個應該起辦公桌，起辦公桌邊的窗戶，她直起身，順著桌子摸過去。身子挨到牆，兩手摸向記憶中的位置摸去。摸到滑軟的窗帘布，她用盡全力一扯，隨著「嘩」的一響，月光從窗戶射進來，照的窗前一片明亮。

方璇盯著桌子上的兩個小圓球，霎時面無血色——那居然是一對眼球。眼球的瞳孔邊上，正躺在血泊里死死的對她。羅塔牌，羅塔牌，流蘇的羅塔牌曾顯示過這樣的畫面。

過了數秒，方璇機械的把目光移向桌子的另一邊，「咔嚓」來響在那邊。當她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時，雙手扯著頭髮，凄厲的尖叫起來「劉詩，劉詩，劉詩！！！！！」

她看到劉詩躺在牆邊，她鞋子扔到一邊，楊雲抱著她的雙腳坐在地上，她的的右腳掌上鮮血淋淋，五個腳指頭齊根不見。左腳，楊雲正在把她的大腳趾咬在嘴裡，「咔嚓」一響后，楊雲抬起手，將咬下的腳趾吐到手掌裝進自己身側的衣袋裡，然後低頭去咬另一個腳趾。她的衣帶里裝的鼓鼓的，鮮血從衣袋下順著這她的衣服滴到地上。

「咔嚓，咔嚓……」蠶豆，這就起楊雲吃的蠶豆？那先前她給自己的……。方璇沒在想下去，她跑過一邊抓起椅子朝楊雲的身上砸下去。砸的很用力，椅子都散開了，楊雲只是抬頭望了她一眼，繼續低頭咬下劉詩的腳趾。

「別咬，再咬她就死了！」方璇輪著散架的椅子不停的砸在楊雲身上。

「她已經死了！」再次輪起椅子時，手臂被人從身後抓住。方璇回過頭，看見楊怡表情詭異的站在身後。

方璇急忙掙開他的手，退到一邊，指著楊雲，驚恐的大喊「她在吃人，她在吃人」。

「我知道」。楊怡平靜的回答。「楊雲喜歡她的眼珠，她想有一對漂亮的眼睛，這個不為過」。

「張敏呢？她也死了？」。方璇想起進了衛生間就沒出來的張敏。

楊怡點點頭，有點遺憾的說「今天不想殺她們的，可惜劉詩看出楊雲的身份」。

楊雲不是人！！劉詩的話迴響在腦里，方璇現在才明白先前她跟自己擠眼睛，是想告訴自己楊雲不是人。剛開始，她只是懷疑不敢說出來，後來看到楊雲放在桌子上的蠶豆，她確定了楊雲的身份，心裡的害怕在也壓不住，才想拉自己喊張敏逃走。

「楊雲放在桌子上的蠶豆張敏的腳指頭。我沒想到自己的的障眼法居然逃不過劉詩的陰陽眼」。楊怡看出了方璇在想什麼，把她心裡疑惑都解答出來。

楊雲把劉詩的腳趾頭都咬完后，滿嘴鮮血的站起來，一雙渾濁的眼睛望向方璇。

「啊」。方璇被她一望，再也壓不住心裡的恐懼，拔腿朝屋子的大門跑去。剛抓住門把，校園裡發出「轟」的一聲巨響，一股巨大氣流從門窗里涌了進來，門窗瑟瑟震動起來，地面也跟著在微晃。方璇的耳朵震的嗡嗡作響，她本能的捂著耳朵蹲在地上。過了五六分鐘屋子的震動才停下來。

「我以為他多喜歡你，沒想到為了得到藍水晶，他居然不顧你安全打開的鬼群的封印。」耳朵里嗡嗡作響，以致楊怡的聲音聽起很飄渺。

方璇站起來，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跑出去，跑出辦公大樓，又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大樓前有許多的詭異的「人」走來走去，那些「人」表情暴戾，全都穿的破破爛爛的，男女都有。方璇恐懼的縮倦在樓梯的角落，一動不動。

一個身材幹瘦的「男人」，朝方璇的藏身處望了一眼，轉過身，朝她快速的走過來。方璇捂著嘴巴，看著走近自己的「男人」，身體像篩糠般抖動。

「是不是你把我們封印在那鬼地方？」。他表情憤怒的盯著方璇，如枯柴般的手臂，抓向她的胸膛。

「封印你們的人是我」。楊怡的儒雅的聲音的在身後響起，一隻手從方璇的頭頂上伸過來抓住「乾瘦男人」手臂，「你出封印出得早了點」。

那隻手一使勁，「乾瘦男人」慘叫著在方璇面前化成黑煙，消失在空氣里。

方璇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往前跑，相比之下，厲鬼比楊怡感覺安全多了，剛才她清清楚楚的感覺他身上的戾氣，那滔天的戾氣差點把她的心臟壓炸。

「其實今天我不想殺你，但是他逼的我不得不殺」。楊怡抓住方璇肩膀。

「你放開我，我又沒得罪你，你為什麼要殺我」？方璇心驚膽顫的問，楊怡一挨到她，她立刻感覺到有千斤的重量壓在身上，呼吸都變的困難。

「為了水月。」楊怡轉到方璇面前，此時他眼球凸出，面上肌肉僵硬，臉色慘白，如同一個死人般。

方璇看著他說不出話。楊怡兩手抓住方璇，將她抗在肩膀上，朝對面的教學樓走去。

「你帶我去哪裡？」楊怡身上的戾氣壓制的方璇無半點反抗的力氣，甚至說話都有些艱難。

「你想知道教學樓後面屍花的秘密嗎？」楊怡邊走邊說。那些厲鬼見到他紛紛逃開，唯恐避之不及。「水月的屍體就埋下面。楊雲挖出劉詩的眼睛是為水月報仇，楊雲是水月生前的丫鬟，當年水月待她極好。」。

「打死水月的是老鴇，你找我們幹嘛？」儘管害怕的要命，方璇還是忍不住開口質問。

「劉詩是當年挖水月眼睛的人轉世，張敏是老鴇的轉世，夏晴是水月當年情郎的轉世」。話間，楊怡抗著方璇走進松林。

「我呢？你們的報仇和我沒關係，為什麼把我扯進來？」嘴裡這樣問，心裡卻琢磨自己前世也會也是逼死水月的幫凶吧？

「你確實有點冤，但是冤死的人不止你一個。屍花喜歡吸食人的血肉，只有不斷吸食活人的血肉水月的屍體才會保持不爛。」

「吳顏是不是被屍花吸食了血肉？」

「是，對於那些無辜的女孩子，在她們死前，我會對她們特別的好，滿足她們的所有心愿。」。

難怪楊怡總問自己心愿是什麼，原來最終目的是想要自己的命，天下果然沒掉餡餅的好事。

「你是最後一個被屍花吸食的人，你那綠眼睛的心上人，把操場上的封印打開了，被封印的厲鬼都跑了，沒有足夠的陰氣，屍花活不下去。不過無所謂，吸食你的血氣后屍花水月的屍體永運都不會腐爛了。」楊怡扛著方璇穿過松林，順著小徑走到屍花前。他放下方璇，一手抓著她的胳膊，眼睛望向屍花的一端——水月撐著傘站在那裡。它眉毛下的窟窿直直的對著方璇，嘴裡幽幽的問「你有沒有看到他？你有沒有看到他？」

它邊問邊踩著屍花朝方璇走來。方璇本能的想跑，胳臂卻被楊怡拉著，身上如壓千鈞重擔，移動不了半分，只能在原地瑟瑟發抖。

「水月，水月！！！」楊怡伸手拉住水月的衣服，像哄孩子般說「你很快就能看到我，你很快就會變的和我一樣，我會帶著你游遍全世界」。

「你還得喂她那些屍膏做成的藥丸。」冷冷的聲音響起，方璇驚喜的回過頭。夜辰眯著眼睛站在松林邊。

「楊怡，你為什麼一定要把它變成和你一樣人不人鬼不鬼？」夜辰兩手插在褲兜里，表情懶散的望著楊怡。

「沒找藍水晶？」楊怡朝夜辰笑了起來「你打破我的封印，放出那麼厲鬼居然還沒找到藍水晶，看來我太高估你了」。

「藍水晶你到底放在哪裡？」夜辰有些惱怒的問。

「呵呵，我藉助藍水晶的力量才變成現在的樣子，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它在哪裡嗎？先前告訴你放在封印里是逗你好玩，我真沒想到你能把封印打開，早知道就不逗你了」。楊怡像耍猴子似的看著夜辰，臉上全是譏笑的表情。

「你不說我也會找到。得順便告訴你，除了驅鬼，滅不人不鬼的殭屍也是我的拿手戲」。夜辰綠色的眼睛里閃爍起幽幽的綠光，右手手從褲包里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