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安卉篇】「你想睡哪裡?」
「……更何況,我們本就算不上認識。」
蔣若晴的視線警惕的落在女人優雅的言行之上,心底卻有些區分不開。
雖然她的話裡頭充滿譏諷的味道,可是無意,沈嘉藍的出現,讓她本就搖擺的心動搖的很厲害。
有時候,哪怕是一絲絲微不足道的希望,她都想要去嘗試。
「……」
沈嘉藍的薄唇微微扯起的弧度越發的明媚,她雖然不見得是那種笑如陽光的女人,可是,卻有著一種足夠燦爛的微笑候。
她的眼帘半斂,手指尖攪拌著的咖啡還冒著熱氣。
沈嘉藍並沒有迫不及待的回答蔣若晴心中的疑惑,而是慢慢的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小抿了一口。
她越是如此這般不開口,便讓蔣若晴越發的心底不舒坦,那是一種,對於沈嘉藍態度不清不楚的不安感,讓她覺得自己所有的情緒似乎都被對方掌握在了手中。
「……你找我過來,要是只是喝杯咖啡,那我可是很抱歉,我得時間很寶貴,麻煩你不要浪費我得時間。」
有些按耐不住,蔣若晴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
「……」
沈嘉藍靜靜的喝著手中的咖啡,好似沒有聽到蔣若晴的話。
蔣若晴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化著,貝齒咬著紅唇,極力的隱忍著,卻還是外泄了自己的情緒。
她的視線牢牢的落在沈嘉藍的臉上,她越是看著沈嘉藍平淡的面龐,心底對於她便更多了一份討厭,她並不喜歡像沈嘉藍這樣子的女人,這種看不出情緒,看不到憤怒的面容,莫名的會掀起她內心的厭惡。
「你在耍我!」
蔣若晴不是沈嘉藍,定性總歸沒有面前的這個女人來的冷靜。
「蔣小姐,其實並不是只有你可以幫我……」沈嘉藍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微笑從容,太過於溫柔的語調,言辭卻並沒有那麼溫和,她並沒有立刻將該說的話說完,而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望著面前的蔣若晴,半晌,才繼而又道,「你我都該清楚,蔣小姐,你其實並沒有別的選擇……」
一句話,從沈嘉藍的口中說出,很平靜,卻深深的挫傷了蔣若晴。
蔣若晴的臉色蒼白若雪,想要發作,可是最終卻是沒有開口。
沈嘉藍見她並不說話,笑笑:
「蔣小姐,我給你時間考慮……」
…………………………
吳毅朔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固執起來,會如此。
比如,被這個小女人拒之門外,哪怕他在門外不斷的擾亂左鄰右舍的休息,屋內的女人卻好像是雙耳不聞窗外事一般,硬是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直到他坐在警察局內,恐怕這個固執的小女人還要繼續耗下去。
安卉出門的時候,隨手拿起了白日里穿的一條呢衣便出來了,來到警察局才恢復了一絲的暖意。
警察局內的人面面相秒,卻只聽到一道清冷的女聲淡淡的響起。
「起來。」
其實吳毅朔完全可以自己想辦法離開,可是他偏偏厚著臉皮的要安卉來接他。
哪怕這方法著實有些無賴。
「小卉……」
吳毅朔的表情有些豐富,似乎對於安卉的出現感到十分的喜悅。
這三根半夜的,警察局裡頭也本就沒什麼人,大家的視線本能的都朝著他這邊瞧,眸子中帶著幾分看戲的味道。
安卉是接了電話從床上爬起來的,素顏的她看上去臉色透著幾分的,瞧著吳毅朔臉上的表情,唇角突然綻開一抹笑來。
安卉的臉龐本就生的白,笑起來時有著兩個小酒窩,看上去相當的可人。
「還不走,難不成還想讓我抱你?」
「……」
警察局裡冷不丁的響起不知是誰的一聲悶笑。
吳毅朔雖然沒有因為這般紅了臉,卻也是沒想到安卉會這麼來調侃自己。
臉上先是楞了一愣,隨即掛起了一抹笑來。
安卉抬起手腕,瞧了一眼腕上的手錶,唇角輕扯。
「十二點還差三分鐘。」言簡意賅,口氣也聽不出什麼憤怒的成分,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吳毅朔的眼皮跳了一跳,唇角裂開一絲蠱惑人心的笑意來,眯眼瞧著她。
事情不大,在安卉趕來之前,吳毅朔已經吃了一通的「教育」,現在安卉來接人,到時很順利的便被放了。
擾民?
吳毅朔覺得自己其實某些地方還是故意而為之的。
……
站在警察局的門口,安卉下意識的噓了一口氣。
轉身瞪著面前嬉皮笑臉的吳毅朔,正欲開口,身後卻響起一道欲言又止的聲音。
「……安卉。」
纖細的身子微微的有些僵硬,安卉默默的轉過身,一張熟悉
的臉龐映入自己的臉龐,菱角分明的面龐,五官很立體,給人一種很粗狂的感覺,下巴處還有鬍渣。
面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不見的遲奕秋。
安卉的臉上微微的牽起一抹微笑,不似對待吳毅朔那般的自然,表情中隱隱的透著幾分的禮貌和生疏。
遲奕秋久久的立在原地,看著安卉臉上那麼不真實的笑容,他覺得自己的心口有些動容。
一種讓他一下子彷彿不能動的感覺。
「好久不見。」
客道的問候了一聲,平淡的彷彿曾經的那個安卉變成了錯覺。
「……你怎麼會在這裡?」遲奕秋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刻,會變得如此不善於表達。
「那……你呢?」
安卉含笑著反問。
看著遲奕秋僵硬的面龐,唇角勾了一勾,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操心過頭了。
豁然轉身,才發現,尾隨在身後的男人臉色似乎並沒有那麼好了,一臉警惕的模樣,眸光犀利。
吳毅朔眯著眼,寬厚的手臂一把將女人攬入自己的懷抱,力道很大,似乎是恨不得將面前這個有說有笑的女人給鑲入自己的骨髓一般。
「真是有緣呢……」
對於面前的遲奕秋,吳毅朔實在是生不出一絲的友善來,畢竟,面前的這個男人曾經是安卉心頭的那個人。
這股濃郁的醋味雖然安卉不想理會,可是卻還是嗅到了。
遲奕秋的視線落在安卉的臉上很久,卻也因為吳毅朔的這一句話,而撇開了視線,看向一旁。
清冷的聲線,透著幾分的滄桑:
「安卉,以前的事情……」
安卉掛在唇角的笑意終究還是開始有了裂痕,「以前」這個次,是她最不希望從遲奕秋口中聽到的。
以前她喜歡他,因為那一眼,對那個抑鬱而悲傷的男人產生了一種無法言語的情緒。
明明知道這個男人愛的是別人,可是卻還是控制不住的去喜歡他,那是一種能夠鑲嵌入骨的感覺,曾經,她也貪戀那份東西,她渴望讓面前的這個男人看到自己。
其實,她也有無數遍的問過自己,為什麼不放棄,這個男人究竟有哪些地方值得自己去追隨的。
他長得不算太帥,心裡的那個人也不是她。
她何必要為了這個男人,拋出自己的心。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她開始覺得茫然,茫然到連心痛都開始力不從心。
直到她面對絕境,無路可走……
「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累了,阿朔,我們回去吧。」
遲奕秋的話硬生生的被她透著幾分倦意的聲音所打斷,遲奕秋看著她,許久,才慢慢的退開,讓出道,看著面前的她在吳毅朔的相擁下離開。
兩人的背影徹底的融入黑夜之中。
遲奕秋感覺頭隱隱的作痛,他下意識的伸手撫過自己微微發燙的額頭,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清冷的沒有溫度的笑意……
……………………
關上公寓的門。
安卉也不理會身後的男人,自顧自的轉身進了浴室。
吳毅朔的眉蹙動著,幾分邪魅幾分惱意在他的面龐上呈現。
不過,當他聽到從浴室傳來的水流聲時,所有的一切都徹底的變成了無奈。
……
泡了半個多小時的牛奶浴,安卉一邊輕輕的擦拭著頭髮,一邊跨出浴室。
帶著幾分妖嬈的眸子黑白分明的掃過客廳,男人正端坐在沙發上,正兒八經的翻開這昨天剛買回來的時尚雜誌,她的眼睛直視短暫的瞄了一眼,走到了他身邊的單人沙發坐下。
「你能讀得懂?」
吳毅朔的頭從雜誌上挪開,當順著安卉的視線湊到自己明顯拿反了的雜誌時,卻是面不改色的笑著將雜誌放下:「阿卉,我今天睡哪啊?」
牆頭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跳動著,女人的臉上綻開一抹笑。
「你想睡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