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4 靈猴攻擊敏姑姑
菀妃看了眼元帝的表情,然後做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道:「柔貴妃,端妃和娘娘您畢竟是同族,就算是袒護雪尚宮,娘娘也不能把事情推到端妃身上啊。端妃身體不適,一直在靜香宮靜養,柔貴妃向來處事公道,今日怎的如此不公起來。」
雪千舞仍是看著元帝道:「皇上,臣妾相信千歌絕不是兇手!臣妾也沒想要冤枉任何一個人,只是想請端妃過來問清楚,倘若真的證實千歌是禍首,臣妾願與千歌同罪!」
她最後一句話說的堅決,因為心急,嘴角又流出一絲血跡,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眼圈通紅眼角垂淚,看起來分外可憐。
元帝不由就心軟了,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緩和了臉色將她拉起來,道:「朕沒說不傳召端妃,事關重大,朕自然要查個水落石出。你才中過毒,做什麼又跪又哭的。」
雪千舞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擦拭了一下眼角:「臣妾謝皇上恩典。」
其他人都不再出言反對,柔貴妃既然出言願與雪千歌同罪,那就招來端妃又何妨,看她們回頭如何收場!
端妃很快就趕來了,她換了一件宮裝,連髮髻都梳了新的,儀態萬千的在眾人矚目中蓮步輕移的走進殿中。端妃,取端莊之意,後宮佳麗三千,要論最端莊守禮的當數端妃,無愧於元帝為她賜的封號。
千歌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來,眼底神色複雜,倘若告訴別人端妃與人暗通款曲,只怕根本就沒人會相信吧。她剛知道的時候也不相信,她以為端妃與她們離心是因為爭寵,卻原來更大的原因是為了那個人。
端妃換了衣服,顯然是沐浴過後,把身上的紅薿香的味道都洗凈了。她的伊姐姐,從第一次的手下留情,到第二次的主動挑撥,這第三次,卻是已經狠心想要她的性命了!千歌心裡冰涼一片,手心都是冷冷的沒有溫度。
端妃似乎來得急,沒來得及上妝,臉色有些病白,一副大病初癒的模樣。她規規矩矩的給元帝行了個禮,道:「臣妾病體殘軀,怕打擾皇上和諸位的雅興,故而沒有前來,請皇上恕罪。」
元帝沒有理會她的話,直接問道:「雪尚宮說這隻荷包是你送的,是否屬實?」
端妃仔細看了看摔在地上的那隻荷包,搖了搖頭:「皇上,這不是臣妾送的,臣妾從未見過這隻荷包。」她說著,一臉疑惑的問,「皇上,這隻荷包有什麼不妥嗎?」
雖然早有預料,千歌心裡還是沉了沉,眼神也變得冷厲。
菀妃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得意,語氣卻是柔柔和和的:「雪尚宮,端妃都說沒見過了,你若沒有證據,荷包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只能定你的罪了,而且你誣陷端妃,罪加一等。雪尚宮,你可要仔細想想,有沒有別的線索?」
大長公主不耐道:「事實真相已經很清楚了,兇手就是雪千歌,再查下去也是浪費時間!皇上,定罪吧!」
一些大臣命婦也跟著開口,請元帝治罪雪千歌。
夜鳳邪冷哼一聲,聲音不大,卻如炸雷一般,驚的吵吵嚷嚷的一批人頓時都沒了聲音。夜鳳邪對這些人冷眼一掃,然後對元帝道:「空口無憑,端妃否認不代表她就真的無辜。既然玉嬋仙子的靈猴能辨識紅薿香,便讓靈猴分辨一下,端妃身上是否有餘香,只要她接觸過荷包,定然瞞不過靈猴的鼻子。」
玉嬋仙子美目流盼,他們果然是沒有辦法了,所以在做垂死掙扎嗎?玉嬋仙子很快又否定了這個可能,以雪千歌的心性,不可能做無謂的事,他們敢這樣要求,定是有什麼用意。
玉嬋仙子沒想清楚他們到底有什麼后招,但她知道絕不能如他們的意。
與她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君習玦,他立刻開口道:「隱侯剛才還打傷了靈猴,現在還想請靈猴幫忙,真當靈猴是隨意可以驅使的畜生嗎?!」
夜鳳邪頗為理直氣壯,道:「一事歸一事,它要傷我夫人,我自然饒不了它。此時讓它出手,卻是為了查找謀害皇上的真兇,與我的私怨有何干係?」
夜鳳邪轉而看向玉嬋仙子,似笑非笑道,「難道說玉嬋仙子這樣的得道之人,原來也只是個心胸狹隘的女流之輩,因為與我的一點過節,就不願為皇上查找真兇了?之前可是仙子自己開口,要助皇上一臂之力的。」
他這一番擠兌,讓眾人一時都驚愕的瞪大眼,沒想到他竟對仙子如此無禮,崇敬玉嬋仙子的人則對他怒目而視,恨不得衝上去教訓他一頓。
玉嬋仙子神色未變,眼神卻冷了下來,她至學成出世以來,所到之處,無人不尊崇敬仰,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打她的臉!玉嬋仙子冷冷的盯著夜鳳邪,她不信他不知道她的身份,竟然會如此對她!
「隱侯說的哪裡話,玉嬋自然是願意幫忙的。」玉嬋仙子淡淡道,她倒要看看,把他迷得七葷八素的雪千歌,究竟想如何脫困。
元帝見他們爭論出一個結果了,方點頭道:「仙子深明大義,如此甚好,就讓靈猴分辨清楚,以免冤枉好人。」
玉嬋仙子吩咐了靈猴一聲,靈猴發出幾聲撒嬌的叫聲,被安撫的順了順毛髮后,才滿意的吱吱叫了兩聲,朝端妃跑過去。
它跑到近前,努起鼻子朝端妃嗅了嗅,然後一雙靈動的大眼猛的睜的更大,發出一聲無比高亢的叫聲,竟朝著端妃身後的敏姑姑撲了過去。
敏姑姑失聲驚叫,下意識的伸出手臂去擋,靈猴立刻攀著她的手臂竄上身,對著她一陣抓撓,很快將她撓得披頭散髮、連蹦帶跳、驚叫連連。
眾人都被這突發的情況嚇呆了,之前還乖巧可愛的靈猴眨眼間變成一隻野猴一般,這是怎麼一回事?
「金兒!」玉嬋仙子薄怒的喚了一聲,連她都被這一情景弄懵了,不知道靈猴突然受了什麼刺激。
靈猴猶豫了一下,才依依不捨的放過敏姑姑,跑回主人身邊。敏姑姑已經在掙扎中被撓花了臉,倒在地上如同一灘軟泥。
夜鳳邪唇角斜勾,揚聲道:「皇上,靈猴已經辨明真兇,正是端妃身邊的敏姑姑!」
千歌此時也開口道:「皇上,荷包便是敏姑姑交給臣的,靈猴反應如此劇烈,可見敏姑姑身上殘留的余香很濃郁,定然是長時間接觸了紅薿香。」
元帝臉上怒氣大盛,眸中幾乎噴出火:「端妃!你居然敢毒害朕!」
「臣妾沒有!臣妾冤枉!」端妃嚇得面無人色,慌忙跪下道,「臣妾對皇上忠心耿耿,絕不敢加害皇上……」
她話未說完,就被元帝厲聲打斷:「還敢狡辯!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端妃仍連聲喊冤,敏姑姑跪在後面,渾身抖弱篩糠,腦子裡嗡嗡作響,她被剛才的驚變嚇得一時說不出話。
衛郡公站出來道:「皇上,端妃是雪氏女,除了雪寧侯,誰還能指使她!」
「衛郡公休要血口噴人!」雪寧侯冷聲反駁道,「下毒之事,先是柔貴妃受難,然後又是雪尚宮被冤枉,現在端妃也牽扯其中,本侯倒想知道究竟誰這麼恨我雪家,欲將雪家一網打盡!」
「分明是你們傾巢而出,意欲弒君謀反!」衛郡公冷笑道,「如今事情敗露,又相互攀咬,推脫罪責,真當大家都是傻的嗎?!」
雙方各執一詞,當庭爭辯,各有各的理,元帝一時間都分辨不出,他們哪個人說的才是真相。
千歌趁著兩方爭吵的間歇,道:「皇上,下毒的是敏姑姑,卻未必與端妃有關,更遑論雪寧侯。靈猴攻擊敏姑姑,卻沒動端妃一絲一毫,足見端妃並沒有接觸過紅薿香。」
衛郡公道:「端妃是主子,完全可以指使奴才下毒,她自然沾不到半點紅薿香!」
千歌淡淡道:「到底是端妃指使,還是旁人構陷,只要審了敏姑姑便知。」
元帝神情陰鷙,一件投毒案一波三折,讓他心中怒火燒的更旺:「來人,上拶刑,給朕狠狠審問這個狗奴才!」
「奴婢冤枉!」敏姑姑嚇得大叫著朝前爬了幾步,恰在此時,她被抓破的衣襟里突然掉出一張折成兩折的信箋。敏姑姑愣了一下,連忙伸手去撿,她有時會幫端妃和二皇子傳書,所以見到身上掉下這麼一張信箋,下意識的就往袖子里藏。
做完這動作,敏姑姑才反應過來,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元帝果然大怒:「把信呈上來!」
全福小跑下去,強行從敏姑姑手裡將信箋奪過來,呈交給元帝。
元帝展開信箋看了一遍,臉色鐵青的怒笑,陰戾的目光瞪向太子:「很好,朕竟立了個狼心狗肺的!等不及讓朕死,迫不及待想自己登基為帝了!」
太子神色驟變,忙跪下道:「父皇,兒臣不敢!求父皇明鑒,兒臣從來沒有這個妄念!」
一旁的君習玦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凝住的瞳孔緩緩放鬆,還好,他還以為敏姑姑身上掉下的是端妃寫給他的信,如果是那樣,他絕對在劫難逃!
君習玦轉動眼瞳朝千歌看去,他現在很想問她,早知今日,當初何必擁立老三做太子!若是她肯順從他,他們之間也不會鬧成今天這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