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她的第一次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她的第一次

駱玉湛睡得很沉,午飯時沒醒過來,江意瀾如往常一般獨自用過午飯,午睡自是不行了,便坐在湘妃椅上歪著身子小憩片刻,可到了晚飯時駱玉湛還在睡。

江意瀾有些不放心,爬上床摸了摸他的額頭,頓覺一陣滾燙,她暗叫一聲不好,怪不得一直睡不醒,定是燒的昏睡不醒了。

她慌了慌,又兀自鎮定下來,吩咐月籠打來熱水,不停的給駱玉湛擦拭身上,希望能降一降他身上的溫度。

她扯開他身上的被子,讓月籠幫著把剛做好的長袍換上了,這才手心腳心額頭的輪換著擦起來。

擦了一陣子,駱玉湛身上果然沒那麼燙了。

她長長的吁了口氣,斜身歪在床上休息。

月籠上前道,「奶奶,還是讓奴婢們來吧,您莫要累著了。」

江意瀾卻擺擺手道,「這會子不熱了,等會可能還會燒上來,找些葯才是正經,咱們這院子里還有草藥嗎?」

秋痕搖搖頭,「素日里有什麼事都是大夫直接來,咱們院子裡頭未收著這些東西。」

江意瀾急的眼裡冒出火來,「這麼下去二爺身上的傷怕是更嚴重了。」

稍過片刻,她伸手去探駱玉湛的額頭,果然又燒上來了,她只能接著再用溫水擦,心裡卻更加著急了,外頭有官兵守著,院子里的人出不去,外頭的人又進不來,即便真要學著駱玉湛翻牆,也要有那本事才成。

她忽的又想起,定然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鑽狗洞翻牆頭,侯府上下都被官兵團團守著,縱他功夫了得,到底是受了傷的人,怎會這麼輕易的就進來了?

月籠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情急之下,道,「奶奶,要不就說奴婢得了風寒,請個大夫進來給瞧瞧。」

江意瀾搖了搖頭,「這樣的法子我也想了。可是二爺是受了傷,只熬些風寒的葯喝,作用不大。」

她心裡微微一動,演一場苦肉計?

苦肉計也要有人配合才行,而現在整個府里唯一能隨意出入的只有芳沁了。怎麼才能把她引來又不被外頭的官兵懷疑呢?

她尋思著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未減,不住的給駱玉湛擦拭著手心額頭,又吩咐道,「你們都回去歇著吧,夜深了,你們老留在我屋裡頭,容易讓人懷疑。」

月籠道,「奶奶自己怎麼行。奴婢們還是留下吧。」

江意瀾搖頭道,「越是這個時候咱們越是要小心,我累些又算的了什麼?二爺不顧惜性命急著往回趕。要救的可是邊關幾萬將士和老百姓的命。萬一二爺有個什麼閃失,咱們武駱侯府就再無翻身之日了。昨晚上我已經留了你在房裡,今日萬萬不能再留下了,萬一他們誤以為我生病了進來瞧我,那可就麻煩了。」

她面色肅穆,語氣更是嚴厲。月籠與秋痕都不由心下驚顫,面面相覷不敢再多說。

江意瀾擰著布巾揚了揚手。「你們先回去,若有什麼事的話我自會叫你們。」

月籠擔憂不已。卻又不敢執意留下,萬一引得人注意可就害了二爺。

她與秋痕對視一眼,道,「奶奶,奴婢們都在隔壁醒著,有什麼事您敲一敲也聽得到。」

江意瀾點了點頭,「你們去吧。」

月籠與秋痕齊齊退出去,將房門緊緊的關上。

江意瀾記起發燒高熱的人斷不能離了水,忙將茶水端過來,用枕頭將駱玉湛的身子墊起來,一點一點的喂他喝了一杯水,又接著用溫水擦拭。

稍過片刻,她便喂他喝一些水,如此反覆,她累的大汗淋漓,癱坐在床上,端起一杯涼茶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下去。

突地她聽到一陣異樣的聲音,嘶嘶啦啦的,像是什麼東西被壓著擠了出來。

她狐疑的望向駱玉湛,目光緩緩下移,最後落在他下身上,那半搭在他腿上的薄被已濕了一大片。

她陡的瞪大眼,臉上滾燙一片,縱然她兩世為人,也未親眼見過一個大男人在她跟前尿尿的情形。

她傻愣愣的望著某處呆了半天,望著大片被浸濕的被子,欲哭無淚,直想一拳頭把躺在床上的傢伙砸醒。

他正發著燒,身上的衣服被子若再濕了,恐會加重高燒。

她急急的站起身來,剛伸手要去掀被子,登時又頓住了,雖說剛剛已經幫他換過衣服了,可好歹還有月籠秋痕幫忙,並且並未動他的底衣,某些地方她一眼都沒看到,可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了,又要把他全身的衣服都脫下來,怎麼辦?

這事不辦又不行。

她狠了狠心,咬著牙偏著腦袋伸手將被子扯起來扔在地上,只見剛剛給他換上的長袍子都被浸濕了。

她閉了閉眼,再度睜開,目中已是一片清明,迅速伸出手將他長袍上的帶子拉開,冰涼的指尖觸到他火然的肌膚上,不由得顫了顫。

她微微的側了側頭,面上仍是紅了紅,盡量不去看那一片泛著銅色的健碩皮膚,目光流轉,落在他平坦的小腹上,卻是再也移不動了。

一道長而深的疤痕從肚臍上方斜斜的彎下來,泛著淡淡的白色,與之并行的還有一條細長的小傷疤。

在朦朧的燭光下,它們靜靜的躺在那裡,明明醜陋的稍顯猙獰,卻偏偏讓人生出無限的疼惜來。

她緩緩的伸手,輕輕的撫上去,手指下的凹凸不平讓她的心也跟著起伏起來。

怎樣的情形下讓他身上留下了這樣印記,曾經他也是九死一生衝鋒陷陣的嗎?

她纖細的手指沿著那條長疤緩緩下滑,當手指縫裡突然鑽進來一根烏黑堅硬的髮絲時,她驀地怔了怔,目光一晃,自他兩腿間滑過,頓時驚得抬起手來,急慌慌的轉過頭去,心中懊惱不已。

這可是她的第一次啊,第一次親眼看到男人的下身,她居然有一種眼裡扎了針的感覺。

她長吸口氣,壓下心中活蹦亂跳的小兔子,將他身上的衣物盡數褪下,又從外間的柜子里拿了新的薄被給他蓋上。

這一番折騰下來,她直累的兩條胳膊發酸,抬手去摸駱玉湛的額頭,不像方才那般燙手了,她心裡稍稍緩了緩。

稍歇了一會,她依舊幫他擦拭,並不斷的喂他喝水,希望能幫助他將身上的熱散去。

整整一夜,她連眼都沒眨一下,駱玉湛身上的熱仍未完全散去。

江意瀾心如火焚,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天才剛亮,月籠進來伺候她穿衣洗漱,知道駱玉湛仍是高燒不退,急白了臉,「奶奶,這可怎麼辦?」

江意瀾面色沉靜,「我自有辦法,等吃完飯再說,你們只需配合我便是。」

月籠鄭重的點了點頭,心下惶然,一顆心揪的難受,似是要跳出來一般。

而秋痕卻鎮靜的多,依舊與往日一般行事。

江意瀾匆匆的吃了幾口飯,出了屋門到院子里散步,目光卻轉向守在院外的四個官兵。

他們似是已經習慣了這裡的平靜,或蹲或站的依在院門外的樹旁,神色倦怠,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她朝院門緩緩走了幾步,又折身返回來,剛要張口叫月籠,卻聽見一聲低低的訓斥,「你們靠得這麼近做什麼?不知道這是二奶奶的院子嗎?院子裡頭住著的不是丫頭就是婆子,你們這麼守著,成什麼樣子?」

江意瀾急忙回過頭,芳沁正一臉怒意的走進來,面色鐵青。

江意瀾心裡大喜,正要想法子把芳沁請來,沒想到她竟主動上門了,她從未像今天這般見到芳沁如此歡欣雀躍。

她舉步上前,屈膝行禮,「郡主。」

芳沁一把拉了她的手,低聲道,「走,咱們屋裡頭說話去。」

江意瀾心底微微動了動,朝月籠使個眼色,順著芳沁進了屋。

秋痕奉上茶,遲疑的目光在裡間的門上轉了轉才退出門去。

江意瀾眉頭皺了皺,只一下便恢復了常色,如往常般輕聲道,「郡主,您何必與他們置氣,皇命難違,他們亦是無奈。如今咱們是被疑投敵叛國,若換了別的人家,怕是連命都沒了,如今只讓人守著,在外人瞧來,也是皇上的恩賜呢。」

芳沁狐疑的看她一眼,狹長的眉角挑了挑,想到江意瀾不過是個為及笄的小姑娘,隨即釋然,儘管聲音壓得很低卻難掩怒意,「駱家的人投敵叛國?這樣的話連外面的普通百姓都不相信,這滿朝文武就都信了?不過掩人耳目罷了。想當年,老侯爺站前殺敵,身受十八處重傷,硬是挺著從戰場上爬回去,桂朝的人哪個不知道?我也是皇室的人,說句公道話,這桂朝的半壁江山都是咱們駱家打下來的,可如今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別說老夫人了,就是我都覺得心寒。意瀾,你還小,很多事都不知道,如今皇上是下定決心要對駱家動手,哪還管駱家往日的功勞?」

芳沁一口氣說下來,氣的滿面通紅,大有拍案而起之意,頓了頓又接著道,「外人瞧在眼裡的恩賜,你說是什麼恩賜呢?姑娘奶奶們的院子門口守著一群男人,這話傳出去,到底有多難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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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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