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一夜好夢的桑若瑤,嘴角掛著笑意,漸漸蘇醒,此時烈陽已經高懸於藍空。

她瞇著眼睛看看床頭的鬧鐘。

「已經十一點半了?」她頓時睡意全無,跳下床梳妝打扮。

對了,找慕凡一起吃午餐!她說做就做。

「喂,是威利呀,慕凡呢?」

(他──不在。)話筒彼端傳來杜希威的聲音。

「沒關係,我馬上過去,他回來你要他別走,我們一塊兒吃午餐。」

這小子八成又惡作劇了,大壞蛋!我才不會上當!呵!

(喂,愛麗絲──)

不等杜希威把話說完,桑若瑤便掛斷電話,哼著輕快的歌,快快樂樂出門去。

***

原以為朱慕凡會像往常捉弄她時一樣,突然開門嚇她,沒想到今天應門的不是他,是杜希威,而且杜希威一來就面色凝重的告訴她一個意外的訊息。

「你說什麼!?」桑若瑤瞪視著杜希威,彷佛他說了什麼外星話。

杜希威不知該怎麼說比較好,只好硬著頭皮再重複一遍:「慕凡今天一早便飛往西班牙了。」

「你胡說!我怎麼沒聽慕凡提過?」桑若瑤顯得很激動。如果杜希威的表情不要那麼誠懇、如果她不知道杜希威不會開這種玩笑,她會告訴自己:一定又是慕凡串通杜希威在捉弄她!

杜希威吞吞吐吐解釋:「他──他是臨時接到電話──匆匆忙忙啟程,所以來不及告訴妳──」說謊的滋味真不好受,但他又不能告訴她真相。

經他一說,桑若瑤臉色柔和許多。「那慕凡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她一臉期待的望住他。

「這──」杜希威不知道該怎麼答腔比較妥當。

「你快說呀!」對於他這麼敷衍的態度,她頗為不滿:「你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問題有這麼難以回答嗎?」

「不是的──」天知道他是有口難言。

「那你就說清楚呀!到底是三天、還是一個月或者更久?」桑若瑤耐著性子問道。

「我也──不確定──」他心虛的搪塞。

「既然如此你早說清楚嘛!我再等他電話就是了。」桑若瑤吐了一口氣,不再那麼生氣。「走,我們去吃飯,唔!好懷念莎莉的咖哩雞,我們到麥可的pub去吧!」她為自己正在唱空城計的肚子提議道。

見她毫不知情,神采飛揚,杜希威不禁一陣心痛。「愛麗絲,其實──」

「什麼?」已走到門口的桑若瑤,聞言回眸。

「不,沒什麼!」到口的話,硬生生的又吞回肚子里去。

「那就快走,我肚子好餓哩!」

「好!」杜希威決定什麼都先別說,觀察幾天看看,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他不斷的安慰自己。

***

和往常一樣,麥可的pub依然高朋滿座。桑若瑤一直對此感到有趣,她很少看到像麥可這樣,早上十點多就開始營業,而且還生意興隆的pub呢!

「晦!麥可,莎莉!」桑若瑤一進門,就興高采烈的哇哇大叫。「我和威利來串門子了!」

瞧她那麼神采飛揚,莎莉忍不住調侃她:「我就說嘛!戀愛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樣,笑起來特別迷人,老公,你說是不是?」

「沒錯!」麥可調皮的附和嬌妻。

「你們好討厭哦!」桑若瑤紅著臉,白了他們夫婦一眼。

杜希威見狀,一顆心微微的抽痛一下。

「咦?咱們的大英雄怎麼沒和你們一道來?」麥可注意到朱慕凡並不在場。

「威利剛剛說他臨時有事,匆匆的出發到西班牙去,連說也沒跟我說一聲呢!」桑若瑤嘟著嘴告狀。

「愛麗絲──」杜希威眼中閃過一抹不安。

「你別擔心,我只是說說罷了,並沒有生氣。我知道慕凡會不告而別一定是事出突然,我不會怪他的!」她好心的安慰滿面愁容的社希威。

「不是的,其實──」杜希威欲言又止,有苦難言。

「你們先坐下點個餐再聊吧!」莎莉提醒他們。

「也對,我快都餓死了!我要一客咖哩雞,你呢?」

「一樣就好。」

「飲料呢?」莎莉一邊記一邊問。

「我要雪白佳人。」桑若瑤率先說。

「咦?是『雪白佳人』,不是『瑪格麗特』嗎?」麥可壞心眼的調侃她。

桑若瑤瞟他一眼又對他扮了一個鬼臉,麥可咯咯地笑個不停。

莎莉也夫唱婦隨的揶揄她:「好了啦,別老是欺負愛麗絲,當心她在慕凡面前告你一狀!」

「我才不會這樣做呢!」桑若瑤不服氣的抗議。

笑聲不約而同的自三個人口中發出,只有杜希威笑不出來!

***

三天、一個星期過去了!朱慕凡依然音訊全無,桑若瑤再也按捺不住,又跑去找杜希威。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慕凡都沒和你聯絡嗎?」她沮喪不安的追問。

可能的話杜希威根本不想這麼說,但事到如今又不能不說,他無力的靠在牆上,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果然不出我所料,事情還是變成這樣了!」

聽到他這麼說,桑若瑤心緒更加紊亂。她緊緊的抓住他的手,急切的追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快告訴我!」

慕凡啊慕凡,你真是造孽呀!杜希威深深慨嘆。「不要再等他了,慕凡不會回來了,永遠都不會!」

「你胡說!」桑若瑤像被狠狠的敲了一記悶棍,自他身邊跳開,用一雙含恨的眼睛怒視著他。

杜希威試著用最不會傷害她的說法勸解:「聽我說,妳究竟對慕凡了解多少?」

被他這麼一問,桑若瑤不禁楞了一下。是呀!她對慕凡究竟了解多少?她從來沒有正視過這個問題!過度的幸福讓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深思慕凡的一切,只是情不自禁的沉醉在他為她編織的那張溫柔情網中,看不清其它的事,也不願意看。

杜希威靜靜的觀察她的反應,半晌才燃起一根煙,望著折折火光說:「慕凡不是那種能專情於同一個女子太久的男人!當然他對每一份戀情都是真心真意的。只是生性風流的他,就是無法讓自己只屬於一個女子,愛情對他而言就像生命中間或出現的過客,可有可無,所以他絕不會回顧已成過去式的戀情。」

「你的意思是說,我和他的戀情在發表會結束當天就已成了他的過去式,所以他才會毫不留戀的一走了之!?」不!她不相信,她如何相信?

他就是不忍心看她這副痛苦不堪的樣子,所以這些日子來才一直都遲遲末說。

「你說謊!慕凡才不會花心,他和浩風一樣,是個熱情而專情的人,我知道的,一定是你說謊!」她含恨駁斥。

「我說的是實情。」

「不要再說了,我不相信,我不要聽了!」她摀住自己的耳朵,拒絕接受這個令她心碎的『事實』。

慕凡不會的,他不會的!她拚命說服自己。可是,一個多星期來,慕凡音訊全無,這又該如何解釋?她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恐懼,正向她不斷逼近,令她背脊發涼,全身體溫降到冰點以下。

杜希威苦口婆心的勸解:「不要再等他了,愛麗絲!那天他不告而別時,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了。只是,面對妳那純真燦爛的笑容,我實在說不出口。」他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夾雜著歉然重提舊話:「我已經說過,對慕凡而言,女人只是他生活中的點綴,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在他心中留下一點點重量。他非常擅長玩愛情遊戲,讓美麗的女人來添增他生活的色彩──」

「妳的意思是說,慕凡是個感情騙子?」她的心開始動搖。

「不能這麼說。我說過慕凡對於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是真心的,都付出相同的愛。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沒有任何女人能令他只為她長久駐足。他就像一隻自由自在、任意翱翔的鳥,飛累了會停下來歇息,找個可愛的女人,編織一段短暫美麗的愛倩。等他休息夠了、養足精神,他便會再度展翅,毫不留戀的飛回屬於他的廣大天空,不再回顧!」他真的不想一次又一次的刺傷她。

桑若瑤噙著淚不斷搖頭,「也就是說,我也是他暫時棲息的港灣之一,現在他休息夠了,便毫不留戀的飛走,留下白痴一樣等著他、相信他的我?」

霎時,她覺得自己真像個大傻瓜!竟為一個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的薄情男人如此牽腸掛肚、魂牽夢縈。

「妳還好嗎?」杜希威見她那副凄慘的模樣,感到非常擔心。

「我還是不相信──慕凡不是花心的男人,他更不是無情的男人!

他一定是因為有事耽擱才沒和我連絡的,一定是這樣!否則他那柔情萬千的擁抱、熱情如火的狂吻又代表了什麼?難道我們在一起歡笑、一起努力奮鬥的那段日子都是虛假的、騙人的、不存在的嗎?」她真的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一直到慶功宴那天深夜,慕凡都還在她身邊,溫柔的笑著說她是英雄臂彎里獨一無二的小美人啊!難道連那一幕幕的繾綣也是假的?她愈想愈傷心,淚水肆無忌憚的一傾而下。

「愛麗絲,振作一點,事情既然已變成這樣,妳──死心吧!」杜希威很困難的說出最重要的一句話。

「不!絕不!我不相信!除非慕凡親口對我說!」桑若瑤瘋狂的嘶吼。倏地,她轉悲為喜的說:「對!我必須去見慕凡,我必須親自問他,要他把一切說清楚!」

有了這樣的念頭,她用力抓住杜希威的手臂,咄咄逼人的追問:「你一定知道慕凡在西班牙的住處,也知道如何和他連絡是不是?」

「我──」他沒料到自尊心極強的她會有此一著,一時有些招架不住。

「快把地址給我,我要親自到西班牙去找他問清楚!」她催促道。

「不行!西班牙治安不好,妳又言語不通很危險的,我不答應!」

杜希威說什麼也不能放任她,為毫無希望的事去冒這個險。他太了解慕凡的個性,一旦他下定決心進行某事,一定會執意的貫徹到底,絕不會輕易改變初衷。

「我不怕,只要能見到慕凡,我什麼都不怕,我是去定了!」桑若瑤一點也不讓步,打定主意非到西班牙去不可。

杜希威頗為動容。他突然埋怨起朱慕凡!像愛麗絲這麼好的女孩,他為什麼不肯好好把握?他從沒看過他對任何女子像對愛麗絲這麼用心過。而且他知道他只是不想太早婚,並不是不婚主義!那──這究竟是為什麼?杜希威真是百思不解。唯一能確定的是,慕凡一定不會回頭!

「告訴我,求求你,威利!」她怎麼也不肯放棄。

「妳為什麼這麼傻呢?為什麼要為一個毫無希望的愛情冒這麼大的風險?」杜希威忍不住大聲叫嚷。

窗外忽然下起傾盆大雨,使得室內氣氛變得更加悲戚。

桑若瑤幽幽的泣訴:「因為我愛他──我深深的愛著他呀!是他把我從失去浩風的悲傷漩渦中拯救出來的,是他讓我重生、重拾歡笑的──慕凡對我一直是那麼溫柔體貼、那麼熱情誠懇,我怎能輕易割捨這份深愛?你告訴我啊──」她滿面淚痕,教人看了不禁鼻酸。

杜希威連忙側開臉,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背叛慕凡,把地址告訴她!

轉身之際,聽到啪的一聲,桑若瑤出其不意的跪在他跟前。

杜希威被她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連忙蹲下去扶她,急急的大叫:「妳這是在幹什麼?快起來!」

桑若瑤卻固執得動也不動,像生了根似的跪在那兒,淚眼相向。「告訴我吧!威利,求求你,我一定要去找他的,我真的愛他呀!」

他被搞得不知如何是好,左右為難之際,有個聲音突兀的介入他們之間──

「你就答應她吧!希威。」

杜希威猛然回頭,十分意外!「采靈?妳怎麼會來?妳不是到瑞士出外景,什麼時候回台灣來的?」

她順順頭髮,才說:「你一次問那麼多個問題,叫我怎麼回答?還有,我告訴你很多遍了,我不喜歡別人叫我的中文名字,再提醒你一次,要叫我茱莉亞!」她一副『做不到就一切免談!』的姿態。

杜希威討饒的說:「好,好,茱莉亞就茱莉亞,行了沒?」

「這還差不多!」朱采靈巧笑倩兮的點點頭。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急於知道她為何而來,說什麼他也不相信這是巧合。再說,她又如何知道他的住處?

「當然是Evan叫我來的。」她習慣叫朱慕凡的英文名字,「上回他要我當卡汶的模特兒,我因為在瑞士拍廣告分不開身沒幫上忙,這回當然得鼎力相助了!」茱莉亞相當乾脆。

「果然是這樣,那另一個問題呢?」

「我是在三天前回來的,一回來就忙著準備拍下一個廣告。昨晚和Evan通過電話,今天才特地趕過來找你。」茱莉亞一面說,一面走向他們。

她儀態萬千的向跪在地上的桑若瑤伸出溫柔的手,頗有深意的淺笑:「愛麗絲,妳好,我是茱莉亞,Evan的妹妹。」

「妳認識我?」桑若瑤眼中儘是『?』。

茱莉亞用力拉了她一把,「我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關於妳的大名,我可是耳熟能詳哦!」茱莉亞笑得好神秘。

桑若瑤愈聽愈莫名所以。

茱莉亞為她解開謎底:「仲夏夜裡的小仙女愛麗絲,不是嗎?」她也是從事模特兒這一行,對於同行的新聞當然會留意。得知那個發表會圓滿成功時,她便問過朱慕凡了。

桑若瑤這才恍然明白。

杜希威忍不住插嘴:「妳說是慕凡要妳來找我的?」

茱莉亞對答如流,「沒錯,不過,我不是來找你,而是特地來見愛麗絲的!」

「找我?」桑若瑤小嘴微張的指住自己。

茉莉亞很喜歡她,「是這樣的,我因工作上的關係,明天要啟程到西班牙去拍廣告,昨晚打了一通電話給正逗留在西班牙的Evan,要他幫我打點一些事情。Evan一聽到我人在台灣,又馬上要啟程到西班牙去,便委託我幫他做一件事,看在兄妹的份上當然就幫啰!」她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什麼事?」杜希威和桑若瑤異口同聲的追問。

「Evan要我轉告妳,說:『愛麗絲,西班牙現在正值鬥牛大賽的旺季,真希望妳能來這兒共襄盛舉。』傳達完畢!」

「他真的這麼說?」桑若瑤的魂簡直要飛上天去,此刻的好心情和方才的痛不欲生無異是天壤之別。

「當然,否則我幹嘛那麼無聊,百忙之中特地抽空跑來騙妳?」

「萬歲,慕凡果然沒有忘記我,他果然記得我!」現在的她真是百分之百的快樂天使。「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她不忘問最重要的事。

「我訂了明天下午的班機。」

「這麼快?那我得趕快回去收拾行李才行!」桑若瑤才說著便已急急的往門口飛奔,到了門邊又猛然回首,一臉認真的啾住茱莉亞,鄭重其事的叮嚀:「一定要等我,不準放我鴿於哦!」

「放心,我明天會來這裡和妳會合,不會自己一個溜掉。」茱莉亞向她保證。

「一言為定!」

桑若瑤這才安心的離開杜希威的住處,直奔自己的小窩。

一直到桑若瑤走遠,杜希威再也按捺不住,開口對茱莉亞問道:「妳不是在開玩笑吧?慕凡他真的要你帶愛麗絲去見他?」真是這樣的話,他當初又何必要他發下重誓,無論如何都不能違背諾言,擅自告訴愛麗絲他的下落?

茱莉亞做了一個手勢,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別問我,我昨晚聽他那樣說時,也吃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滾下去,一時之間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沒想到一向風流成性的Evan也會有被愛神打敗的一天!」

「原來如此!」

杜希威霎時茅塞頓開,心中的疑慮不翼而飛,忍不住大笑。

茱莉亞也跟著笑,不過她笑得很淑女、很動人。

一陣大笑之後,杜希威言歸正傳,看著茱莉亞,認真的問:「妳覺得怎麼樣?他們兩個有希望嗎?」

茱莉亞說出自己的看法:「老實說,我當然希望Evan和愛麗絲能順順利利。你是知道的,Evan在我們家族中,是反對早婚那一派的重要精神指針和典範!不想早婚的人,多半都把他當成仿效的對象。所以他若像慕雲大哥一樣的倒戈,對反對早婚那一派無異又是一大打擊,戰況一定會變得很有趣!聽說我們家那幾個LKK(LauKoKo的簡寫),看到他寄回去的那捲發表會錄像帶時,高興得差點兒昏過去呢!尤其看到他們穿著同一款的結婚禮服,當眾接吻的那一幕,更是不斷的鼓掌叫好,直說好事近了哩!」原來朱慕凡在台上時,一向只讓模特兒吻他,從未主動那樣吻過任何一個模特兒。「不過二十八、九歲結婚和三十歲結婚已經差不了多少,或許對反對早婚派不會有什麼影響也說不定!」

「我覺得妳自從和樓慕羽結婚之後,好象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他真的有這種感覺。

茱莉亞不以為然的辯駁:「我倒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改變,慕羽和我一樣是遊戲婚姻型的人,根本不會幹涉我什麼,我又何來改變?若真要有變,大概就是結婚之後,不必成天聽那些長輩叨念,人變得更俏麗迷人了!」她不忘小捧自己一番。

杜希威懶得和她爭辯──對一個不自覺自己有變的人說什麼都是白搭--他索性提另外一個有名的『倒戈者』:「慕雲的意外早婚可就真的是驚人的改變了吧!」

這點茱莉亞倒沒有反駁,事實啰!「這倒是真的,尤其慕雲大哥和念華結婚後,一直甜甜蜜蜜、恩恩愛愛。所以我們朱家那一大票LKK對我那幾個尚未成婚的兄弟姊妹、堂兄弟姊妹就更加緊迫盯梢,恨不得他們個個都能『及時悔悟』,效法慕雲大哥做出明智抉擇,趕快找個心愛的女人早早完婚,以保長命百歲!所以現在我們家族那一群『反對早婚派』都恨死那個倒戈的『叛徒』了!」

說起這個,茱莉亞不免替她那些原來的『同志們』叫苦。尤其是和她最合得來的朱慕風和朱慕塵那對雙胞胎堂哥。

朱慕雲和黎念華的確是再適合不過的一對佳偶,他們也都對大哥大嫂深表祝福。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必須和朱慕雲走上相同的路,人各有志嘛!更何況想象她這麼幸運,找到一個『志同道合』,婚後絕對不會幹涉自己生活的另一半談何容易?

「也難怪你們這麼激烈反對,都什麼時代了,竟然還存有早婚可以『沖喜』、怯除霉氣、破除『早夭』的迷信!」杜希威遠真有點同情他們的際遇。

雖然朱家那些LKK要他們早婚的出發點是為了他們好,怕他們若不早婚會應驗朱家『早夭』的傳說,但迷信就是迷信啊!

「好了啦,先別談這個煩人的問題,你倒是說說看,你對Evan和愛麗絲的未來看不看好?」茱莉亞反過來問他。

杜希威變得有些憂慮,「我當然是希望他們能順利,但是慕凡的個性妳又不是不知道。他這次破天荒的做出這樣的決定,著實讓我嚇了一大跳。但這並不代表今後的一切就能順利圓滿!」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怎麼回事?」

杜希威斟酌了一下,決定把朱慕凡離開台灣時,要他立誓的事告訴她。

茱莉亞聽完立即贊同杜希威的疑慮。「照這麼說來,確實有點古怪!」

「現在妳還是決定明天帶愛麗絲同行嗎?」

茱莉亞思忖片刻,下了結論。「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我決定不變更計劃,不過你一道去!」

「我跟去是沒問題,但──」

「別說了,等到了西班牙,讓他們兩個見面,一切答案自然會水落石出了!」

「也對!」杜希威不再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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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去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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