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預謀
自從於悅和阿離出門后,男男一如往常地往返於店鋪於家宅之間,家中的那個病人,著實讓她頭疼,不過是普通的風寒,怎麼會一連幾天連續高燒。她明明囑託家人劉嬸照看著他,結果每次回去,都會不經意地發現,他要麼餓了一天,要麼渴了一天,要麼被子滑落在地……看到如此慘狀,她不禁有些怒氣,卻不能發作,他不過是一個家奴,她才犯不著如此看重他的生死。隱忍了幾天,她終於發覺有些不對,林兒和小白似笑非笑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有事,鵬怎麼説也曾經是武林盟主,林兒以前頗敬佩的人,他生病,別的人也許會不理會他,林兒一定不會不管。她猛得明白,一切都是一個局,大概也只有數日前離家的人也想得出這樣的爛招。她一面懊惱,一面邪笑著考慮要用什麼招回敬一下她和他們,結果還沒有想到,她倒讓人算計了。
那日,她像往常一樣坐馬車回家,行到半路,忽然出現一個哭哭啼啼的婦人,尋死覓活的,硬生生攔住她們的去路。男男本不想管,那婦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但是趕車的劉叔一副心軟的樣子,讓她直皺眉,男人果然受不了梨花帶淚的女人,她看那女人一直沒有離開的意思,就讓劉叔上前勸慰她幾句,總是讓她擋著路也不是辦法。結果,劉叔剛剛下了車,她就覺得後頸一疼,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醒過來,她的眼是讓人蒙住的,看不清四周的情況,嘴巴也發不出聲音,好像讓人點了啞穴。這樣的情況,任誰都能明白是被綁架了。頸部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皺眉,她在心裡暗罵,要是讓她知道是誰下了那麼重的手,她一定不讓他好過。靜下心,她不知自己是暈了多久,胃空空的,像是餓過頭的感覺,身邊,好像站著什麼人,是一個女子,好像是派來服侍她的下人。那名女子喂她吃飯,替她梳洗,連上茅房也在一邊幫忙,男男尷尬地很,可惜口不能言,手又被綁住,也不能做些什麼抗議。之後,她被裝進一個大箱子里,一連走了幾日,她蒙著眼,也分不清時間,只知道有時她們是白天行走,有時好像是晚上,因為氣溫要低一些。等他們到了目的地,她被帶到一間院子,獨自呆著,平時的食物都是由一名啞婦送來,她根本探聽不到任何消息,門口站著的人也是,任憑她耍賴還是裝病,他們都紋絲不動。在路上她就在懷疑,如果真的是綁匪,他們不會將她轉運到那麼遠的地方,一路上還安靜得要死,她一點消息也聽不到,彷彿他們是受過訓練,還一心防著她。
防她,可見是知道她的厲害,知道了還很抓,一定是有很大的目的。男男略一思量,如果是沖著她,大不了就是為了錢,照這陣勢,大有不把她的家產全奪走不罷休的架式,不過家中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大可放心,若真有什麼事,沈錦倫一定會幫忙,有他在不管是小賊還是大盜,逃不出他的手心。但是,如果是沖著於悅的話,事情就有些麻煩,他們抓她,要麼是讓她説客,要麼是讓她當籌碼,主人遲遲沒有出現,大概她是要當後者了。如果於悅沒有落在他們手中,她這個籌碼大概也沒什麼用處,有阿離在,於悅怎麼可能會就範,她肯阿離也不肯。所以,他們一定會對阿離下手,要麼分開她們,要麼,殺了阿離,以阿離的武功,前者的可能大一些。男男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她都幫不了忙,還不如拋開這些事,安心地當俘虜,只要下次跟於悅見面的時候,不要變得太胖就好。
一覺醒來,天色微明,夢中,男男滿臉愁容的樣子,似要跟我説些什麼,我思來想去,確定那不過是個無意義的夢而已,如果是她也沒辦法解決的事,我就更加解決不了了。側過身,看著躺在我身邊的男子,心下偷笑,客棧的房間只有一張床,我們兩個人,當然要一起睡,雖然只是躺在一起,心裡還是充滿甜蜜。靠在阿離的懷中,感受屬於他的溫熱,手指不安份地順著他的喉節撫上他的唇,他睡著的樣子,真的有夠迷人,我邪氣一笑,美男的便宜不賺白不賺。我輕啄他的嘴唇,見他沒什麼反應,漸漸加大吻的力度,他微微張開嘴,我的舌趁機探入他的口內。就在我竊喜時,他忽然睜開眼,邪媚地笑著,加深了那個吻,在他的引導下,我閉上眼,享受他的親密。身體酥麻著,沒有一絲力氣,緩緩地睜開眼,他帶笑的臉近在眼前。
「是你先招惹我的。」他邪笑輕啃我的鎖骨,我咬著嘴唇,雙頰飛紅,説不出的懊惱。
昨天同床的時候,我提出君子協定,雙方絕對不發生超出界限的事,就連親親也不行,孤男寡女一點小暖味也是會出事的,不過,我加了特注,如果我主動的話,協定可以作廢。定協議,當然要把利益歸於自己,考慮到自己有可能出現把持不住的狀況,為了到時候不難為自己,我才特地加了特注,想不到還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怎麼辦,這個時候不吃,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正苦腦著,我忽然沒頭沒腦地説出一句,「不是要趕去分舵嗎?」
阿離的動作停了下來,懊惱地起身,拉起半露的衣服。整整一晚,他都保持半睡半醒的狀態,一是半有人突襲,二是為了這一刻。一旦真的發生了,他的身心都顧不了外面的動靜,在現在這種時期,他必須隨時保持警惕,不能因為男女之事分神。他悶悶地嘆了一口氣,氣惱地握緊拳頭,看來要早一點解結西朝的事。
我偷笑著,看阿離懊惱萬分的樣子,身上的情慾消失無蹤。惡作劇般地,我故意盯著他的下身,搖頭嘆氣道:「可惜呀,可惜。」
他氣惱地瞪了我一眼,匆匆下床梳洗,我不由大笑。直到收拾停當,我們戴著面具出門,我還是忍不住想笑。阿離無奈地看著我不斷抽動的肩膀,轉角時,他靠近我耳邊,用只有我一個人聽得到的音量,憤憤地説:「等我們成了親,我一定讓你一個月都呆在房裡,出不了門。」
我又羞又氣,重重敲了敲他的面具,「你這個傢伙,怎麼腦子裡儘是這些東西。」
他摟著我的腰,極其曖昧地繞著我的髮絲,「難道娘子忘了,剛剛是誰先的嗎?」
我一時語塞,氣惱地瞪了他一眼,暗暗嘆了一口氣,不滿地嘀咕,「但是一個月也太久了呀,你,小心精盡而亡。」
客棧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承認我有時候説話聲音是響了一些,剛剛説的話也出格了一些,但是他們的反應也不用這么大吧。阿離也是,輕微抖動著身體,明顯就是忍笑的陣狀,我瞪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大廳中的人,其中有一個穿著藍衫的公子,戴著銀色的面具,氣定神閑地坐在那兒。他的氣質,在整個客棧里是最出眾的,我猜測著他的身份,他忽然抬起頭,看向我和阿離的位置,他的眼睛,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哪裡見過。搭在我腰上的手忽得一緊,我收回過目光,不解地看著阿離,他身上的酸味,似要把人悶死。等走出了客棧,我無奈嘆了一口氣。
「那個人的眼睛,跟你很像。」
「那也不準看。」他霸道地説。
「好了,以後只看你一個,行了吧。不過真的很像,如果你們穿相同的衣服,我説不定會認錯。」
「我就不會。」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只是淡笑著靠在他的身上,往西朝分舵走去。也不知是不是昨天受了刺激,一走進西朝分舵所在的街,我就覺得氣氛怪怪的。阿離也感覺到不同,屏氣凝神地向西朝分舵走去,才踏進大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尖叫,我和阿離對看一眼,急急向後堂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