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十一

謀殺

「我殺的第三個人是我的上司，那是我剛剛大學畢業，被分配進市裡一家高科技公司實習。剛進公司那天，我的上司便要拉著我的手給我看相。」

「看相？你讓他看了嗎？」劉宇波問

「呵呵，看相，這麼老套的泡妞方式在大學里早已過時了。我男朋友最早就是用這招追的我。」

童小夢的笑有點凄歷，劉宇波發現她今天跟昨天不一樣。昨天在敘述的整個過程中，她的表情時而痛楚，時而絕望，眼神里表現出的脆弱讓人憐憫。她今天很冷靜，說話時沒什麼表情，情緒也不甜不淡。畢竟是殺過人了，人的心理總是會變的，殺人犯的情緒總是不穩定，時而煩躁，時而固執。

「你男朋友？」劉宇波從童小夢的話中得知道她大學還有男朋友

「對，他叫陳衡，我們大一的時候就同居了。」

「殺人需要動機，你的上司對你是不是也做出了過分的舉動。」

「他叫李波，是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人事主管，是公司有名的色狼，聽說有好幾個女孩被逼都讓他得逞了。我的初夜給了我男朋友，就要一輩子為他堅守貞操，不會把自己的身體再給第二個人。性騷擾知道嗎？」

「知道一些，身體敏感部位的一些接觸」

「雖然李波常對我下手，可都是適可而之。我太需要這份工作了，母親一個人在家經營一家小門店，生意蕭條，如果我自己不掙完錢，肯定讀不了研。所以我對李波的行為，只能忍受，只要他不超過我的底線。」

「那麼你殺他，肯定是他突破你的底線了」

「那天晚上，我加了晚班，李波突然來找我，說有一個經理要跳槽走，問我對這個職位有沒有興趣，薪水可以加一半。我說「當然有」李波就說「那你跟我來電梯」。我就跟他去了電梯，沒想到竟然是去頂樓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剛到頂樓他就衝上來對我一陣狂吻，撫摸。我拉緊褲子對他說，如果你一定要和我做，我就跳樓。」

「做了嗎？」劉宇波聽故事到了一個高潮點，就像看毛片，三級片向一級片的心理過渡。

「他脫下褲子，讓我……」

「那個名詞叫口交」

童小夢有點難為情說不出口，劉宇波很有經驗的幫她說出來。劉宇波直接了當的說出來這個不雅的詞反而不臉紅，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知道童小夢是怎麼幹掉這個大色狼的？在劉宇波的意識里，聽到這裡，幾乎跟李忠厚的結局一樣，希望李波不得好死，一樣，但不希望童小夢是兇手。

「我害怕如果不按他說的做，那份高薪的工作就會失去。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她知道李忠厚非禮我，卻不敢聲張，姑息養奸，讓李忠厚得寸進尺。忽然間我明白一個道理，對男人要狠心。如果今天順從了李波，李波還會對她無休止的纏下去。

我對李波說「這邊太黑，那邊有霓虹燈」

「霓虹燈？樓頂樹里著常見的霓虹招牌？」劉宇波覺得奇怪，按邏輯，做這種事，還是在樓頂，不越黑越好嗎？怎麼還要去告近樓沿的霓虹燈處？那是個有光亮的地方。

「他去了嗎？」

「去了，後來，他就墜樓了。我快速回到公司，裝著若無其事，幾個同事還沒走。一會就聽見有警笛的聲音，大家都跑出去看。血流了一地，李波就像一灘鼻涕被110兜走了。第二天，公安局來我們公司調查，墜落案件本來就不好查，何況當天在場的幾個女同事，都同時被李波性騷擾過經歷，每個人都有做案的可能。過了一段時間這個案件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