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藍辛下意識的往四處看一下，看常雋有沒有在附近，說不定今天常雋是故意讓他自己一個人回來，就是要測試他還有沒有跟鍾川在一起。

呼！好家在，好像沒看到常雋，他可不想被常雋打屁股。

「你要做什麼？」藍辛有些害怕的離鍾川一段距離。

鍾川靠近藍辛，把他拉到小公園的一處角落裡，壓低聲音說：「昨天我等你一天。」

等他？對喔！昨天是他們固定約會的日子，他跟常雋去「遊山玩水」……不是，是常雋說五年沒有回來了，硬要他充當導遊帶他四處逛逛。因為玩得很開心，所以他完全把鍾川給忘了。

「真是抱歉，我忘了。」藍辛有點理虧，但不認為自己有錯。

「忘了？」鍾川輕蔑的笑，「我看你是不知躺在誰的懷裡快活才忘了吧，」

「你要這樣想也無所謂。」跟常雋在一起確實讓他感到有一絲的快樂，雖然常雋每次講話都把他氣個半死，卻讓他感到莫名的甜蜜。

「那意思是有噢！」鍾川咬牙切齒的指控。

「有就有，那又怎麼樣？你有什麼資格管我？」藍辛翻臉。

「你不要太過分。」鍾川怒視藍辛。

「既然認為我過分，我們就此結束吧！」現在每天被常雋監視著，要碰面也很麻煩，乾脆趁這個機會跟他提分手。

跟鍾川在一起本來就只是一時的迷惑跟自欺欺人的把他當成替身而已，常雋沒有警告他之前就想要跟他斷絕往來：現在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讓常雋看到他跟一個這麼差勁的人在一起。

「結束？」鍾川驚愕地張大嘴。

「沒錯，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藍辛軟化態度好言相勸，「你的老婆不是快生產了，回去她身邊好好照顧她。」

「為你付出這麼多，你想我會答應嗎？不要把我當傻瓜。」鍾川怒目低吼。

「我的身體隨便你玩，難道我就沒有付出代價嗎？」

鍾川不聽藍辛任何解釋，憤怒的手掌就往藍辛的臉上揮了過去。

藍辛沒有躲也沒有抵抗，紮實的承受這重重的一巴掌。

這是自找的。

忍著臉頰的麻痛和嘴角破裂流出的血絲，他冷笑的說：「夠了吧！現在誰也不欠誰。」

「藍辛……對不起。」藍辛強硬的態度讓鍾川懊悔起來，欲哭的想撫摸藍辛的瞼道歉。他知道藍辛是個軟硬不吃的人、是個相當冷酷的人，一旦決定離開絕對是毫不留情。

藍辛避開鍾川伸過來的手。

「你是不是找到新玩伴，所以想把我給甩了？」鍾川苦著一張臉指責。

「不是，我對於這種關係已經膩了。」藍辛仰頭嘆氣。

他確實足膩了，自從跟常雋再度碰面之後，他覺得應該好好考慮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不可以再荒唐過日子。

「不要離開我。」鍾川驅前抱住藍辛。

「放手！」對於鍾川的死皮賴臉又糾纏不休，藍辛氣急敗壞的掙扎。

「不要，找不會放手。」

噹噹……

在他們拉拉扯扯時，鍾川身上的手機響起，他只好一手拉住藍辛不讓他逃，一手掏出手機接聽。「什麼……要生了……已經到醫院，好！我知道。」鍾川臉色難看的蓋上手機。

「你快回去吧！」藍辛趁鍾川分神之際，把手上的晚餐往他身上甩過去。鍾川受到驚嚇，藍辛才順利掙脫被拉扯的手，迅速的轉身逃離現場，一刻也不敢留。

「我明天會再來找你。」鍾川對著疾走逃跑的藍辛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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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聽、不敢回頭的藍辛沒命地一路狂奔回家，跑進家門之後慌忙地把大門關起來，人抵在門板上急喘著氣。喘了一會兒稍微平息才想到門沒鎖，他趕緊轉身把門上的大小鎮一起鎖上。

一向好勝的他其實膽子很小，虛弱的蹲在門邊哭了起來。

太沒出息了，自己竟然膽怯的落荒而逃。

只不過想找個人來愛，為什麼會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不堪。

嗶嗶……

藍辛情緒還沒平復，身上的手機又來湊爇鬧，他吸吸鼻子、擦擦滿臉的淚水，拿出手機一看——是常雋。

「喂？」藍辛強作鎮定。

「回家了沒？有沒有去吃飯？」

藍辛不想讓常雋聽出他脆弱的心情，止住哽咽吼道：「有，早就回家，飯……吃得快撐死了才回來。」飯拿去打色狼一口也沒吃到。

「沒有騙我喔！」

常雋聽起來像是調笑的語氣，但是藍辛感受得到常雋是真的在關心他，不過一想到自己剛才的狼狽模樣，就想把氣出在他身上，怪他有空打電話給他為什麼不幹脆回來陪他。

「這種事何必騙你，我累了，我要休息了！」藍辛口氣兇悍。

「那你早點休息，明天上班不要遲到了。」

搞到最後原來是要提醒他上班不要遲到，常雋還是以他的公司為重，那自己在他心裡真的只是同學的弟弟嗎？

想到此，藍辛又要哭了。

「這種事不必特地打電話來講……」藍辛惱怒地大叫，但是吼完才發覺嘴角的傷裂得更大，他暗叫一聲趕緊按住嘴角的傷，減緩一下疼痛。

看見手指上有嘴角流出的血簡直氣死他，不過更令他生氣的是，電話那頭傳來常雋開朗的笑聲，好像看見了他凄慘的模樣正在取笑他一樣，讓他怒氣更熾地沒考慮後果便把手機扔得遠遠的。

撞到牆壁又摔落下來的手機，不堪一擊摔壞了。

晚餐沒了、手機也壞了，今天真是藍辛損失慘重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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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辛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頭低得不能再低了，甚至用手遮住半邊受傷的臉。

他禱告著常雋今天最好是沒空來找他，因為他無法預知脾氣捉摸不定的常雋會如何看待此事。

「小辛，不錯嘛！沒有去接你也沒有遲到，今天很乖。」常雋似乎心情很好的走進藍辛的辦公室，打算帶他去用午餐。

惡魔來了。

「嗯。」藍辛從鼻子應著，並把臉避開常雋的視線。

「怎麼了？還沒睡飽。」常雋摸摸藍辛的頭嗤笑。

「沒有。」藍辛不敢抬高頭，小聲應著。

但是他沒想到這些怪異的舉動更引人疑竇，更別想瞞過敏感的常雋。

常雋手伸過來抬起藍辛低垂的臉，看見藍辛被打到破相的臉，瞬間眉頭皺得很難看。「你的臉怎麼了？」才放他自己回去一天就挂彩，對他真的不能大意。

「昨、昨天在浴室摔倒。」好爛的借口。藍辛下意識地說了謊，轉開頭不讓常雋看清「真相」。

「你真不小心，我看看。」常雋表面裝作相信，在藍辛的面前半蹲下來，把他固定在自己的前面抬頭看他。

「不要看。」藍辛鬧脾氣的將頭轉開，他才不要讓常雋看見他醜斃了的樣子。

但常雋哪容得他反抗，他扳正藍辛漂亮的下巴仔細瞧。

「你是撞到什麼，摔成這樣？」藍辛的臉瘀青、嘴巴破裂，讓常雋不由得心疼起來，臉色也變得凝重。

「我哪知道，問那麼多做什麼？」都是他害的，還敢問！藍辛既羞愧又氣惱的撇開頭。

「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把臉傷成這樣？」常雋慍怒的板起臉，把藍辛困在椅子上。

「你不用管。」藍辛推開常雋，臉上的傷已經令他羞憤死了，他不想再繼續討論自己的臉。

「我跟你說過了，我不可能放著你不管。」常雋站起來，高大的身影氣勢凌人的俯視藍辛。

「只因為我是同學的弟弟嘛！」藍辛氣惱了。

「不是！」常雋怒喝。

不是？那是什麼？藍辛看著盛怒中的常雋。

「快說！」

沒等藍辛想清楚，常雋又是一吼，嚇得藍辛所有的思緒都縮回去。

「你又不是法官，為什麼要回答你？」這攸關面子問題，不能說。藍辛惱羞成怒地鬧彆扭。

「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說謊騙我？」這是常雋無法忍受的事。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這是我個人的私事，沒有什麼事……我不想告訴你。」藍辛怒吼的口氣在常雋嚴厲的表情之下，逐漸軟化。

「好吧！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常雋牙一咬忍下，不再對藍辛逼供。

不過，不用藍辛說，他也知道發生什麼事，這筆帳他會替藍辛討回來，他不容許任何人打藍辛愛護不已、為他所保養的臉。

「你……」藍辛想要問常雋剛剛說的「不是」是什麼意思，卻被常雋陰鷙的臉色逼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先去吃飯。」常雋氣憤難耐的不再看藍辛令他生氣的臉，轉身大步的離開辦公室。

藍辛像失去鬥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跟在常雋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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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敢落跑！

常雋望著藍辛空空如也的辦公室，不由得怒火中燒。

他們在氣氛僵冷的情況下用完午餐，沒有多作交談地各自回辦公室，他接著去開例行會議，等會議結束已經超過下班時間，他以為藍辛會等他，沒想到藍辛先走了。

遇上這種事，他還敢一個人回家？膽子真大。

常雋匆忙地趕到藍辛家，他要確定藍辛已經回到家才能安心。

這次藍辛有把門鎖起來，但他按破門鈴也沒有人來開門。他到樓下往藍辛住的樓層看，燈沒有亮，或許藍辛根本沒有回家。

已經很晚了，他會跑去哪兒？這次真的要打他屁股。

他拿出手機撥打藍辛的手機，藍辛的手機呈現關機狀態。

沒事關什麼機！常雋咬牙切齒的怒斥起來。

一定出了什麼事？

看不到藍辛的人影，常雋有了不好的預感，心情沉重浮躁起來。

他不死心的從公司到藍辛的住處之間的路上，沿途來回的尋找藍辛，今天沒有找到藍辛他是不會善罷罷休。

他開著車子在街上像無頭蒼蠅般焦慮地到處亂轉，找尋藍辛的蹤影。

咦？這不是藍辛「男朋友」的車子嗎？

常雋在靠近藍辛家附近的小公園旁邊發現鍾川的藍色車子，之前跟蹤過他，所以認得這輛車。

這樣看來他們有可能是去公園「約會」。

真是氣人！為什麼藍辛不聽勸，被鍾川打了還跟他攪和在一起，這次一定要把他的屁股揍到腫起來。

常雋既生氣又醋意滿滿地把車子停好，走進他猜想藍辛他們會去的小公園裡。

因為，他已經無法再忍受藍辛跟一個爛胚在一起，他恨不得馬上把鍾川抓起來碎屍萬段。

～ｆ～ａ～ｎ～ｊ～ｉ～ａ～ｎ～

藍辛確實是到小公園，但是他是怕遇上鍾川想趕緊回家，卻反而被鍾川逮個正著攔了下來，硬拖進公園裡談判。

「藍辛！你要跟誰在一起我也沒有意見過，為什麼非得跟我分手？」

「我跟你說過我已經膩了，不想再繼續，難道你聽不懂嗎？不要再來找我了。」藍辛站離鍾川遠遠的。

幹嘛非得糾纏他，都跟他講這麼清楚了，為什麼就是不死心？

「你為什麼如此絕情，我都低聲下氣的求你了……難道你愛上誰，在為他守身如玉？」

「沒有。」有也不會告訴他。

「一定有，你才會如此。」

「有又怎麼樣？那是我自己的事。」鍾川的糾纏不休，藍辛突然有一種厭煩感。

「你終於承認了。」鍾川狠厲地威脅著。「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把我踢到一旁，你想我會輕易放過你嗎？你不怕我到你公司去散布你是同性戀，讓你沒有立足的餘地？」

「如果你也不怕我去跟你老爸還有老婆說的話，你儘管去說。」以牙還牙，藍辛不受要挾。

「你……」鍾川憤怒到眼珠子快爆出來。

「何必互相傷害，好聚好散，這不是我們之前講好的嗎？」藍辛軟硬兼施的好言相勸，他也希望能跟鍾川平和分手，不想惹麻煩。

「你愛上你的老闆，所以想趕快把我甩開，好投入他懷裡，對不對？」鍾川猜測著自藍辛知道他老闆回來之後就出現排斥他的行為，一定是跟他老闆有關。

「愛上他又怎麼樣！」藍辛皺起眉頭怒吼道：「我十五歲就愛上他了，進他的公司也是為了能見他。」

鍾川實在太難纏，乾脆跟他講明，好讓他徹底死心。

「只可惜他跟我一樣跟女人結婚了。」鍾川訕笑。

「不要拿他來跟你比，你差多了。」被說中心裡的痛，但藍辛不願別人批評常雋。

「我看是差不多，只不過也是個想享齊人之福的卑鄙小人，想必你已經跟他了吧！」鍾川冷不防地衝上前緊抱住藍辛。「既然這樣，就讓我做最後一次，以後我就不會再糾纏你。」

什麼做最後一次？他的想法真幼稚。

「放開你的手，我才不會答應你這種事。」藍辛奮力掙扎並且避開鍾川湊過來流著口水的臭嘴，氣急敗壞地怒斥：「既然決定分手就乾脆一點，我不想再藕斷絲連的牽扯不清。」

「沒有這麼簡單，我為你付出這麼多，你也要付出代價。」鍾川用力拉扯著藍辛的衣服，鈕扣被他扯掉兩顆，他把手伸進藍辛的衣服里，恣意地撫摸他的前胸，打算讓他當場難看。

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美味的藍辛，即使他明知道藍辛心裡始終沒有他，他也要緊咬住他不放。

「大家在一起你情我願，有所謂誰付出比較多嗎？」鍾川猥褻羞辱他的行為，讓藍辛氣紅了臉，他拉住鍾川的手臂扭轉身體抵抗著，不想讓鍾川得逞。

「沒讓我做最後一次，我不會輕易放過你。」鍾川使出渾身蠻力死命的抱住瘦弱的藍辛，他可不想像上次那樣被他逃了。

「放開我！」藍辛感覺鍾川已經瀕臨喪心病狂的邊緣，顧不得形象的大叫。

藍辛越拚命掙扎，鍾川越是把他勒得更緊，他雙手頓時被困在鍾川的手臂里，掙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