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月光城主

雷格~鮑西亞喜歡別人叫他城主大人。事實上，他的稱號非常多，比如魏瑪王國萬人騎士長，或者紫羅蘭侯爵，金錢豹商會副會長等，然而他對城主這個稱呼情有獨鍾。在他看來，其他的稱號都是飄渺不定的，只有抓在自己手中的東西最牢靠。而月光城對他來說，控制起來就像使自己閉上眼睛那樣輕鬆。在整個魏瑪王國中，月光城是王都薩爾斯之外的最繁存在。而他的廣袤領地，便以月光城為基礎，逐步的發展壯大起來。在這片大地上，他可以決定稅收，也可以制定法律。他有著不亞於王城護衛的私軍，他控制著一個相當大的商隊，他喜歡大權在握的感覺，不過他不喜歡張揚。因此，他最喜歡的稱謂就是「城主大人」。

不過他不喜歡張揚並不代表就沒有人巴結他，一些消息靈通的人還是打聽到月光城城主大人跟朝中的斯里普老丞相有著密切的來往。鮑西亞家族雖然實力還不能和王國內幾個古老的家族媲美，可在全國也是遍布勢力，力量不容小覷。而斯里普可是一個輔佐了兩代君王的老狐狸，他背後的家族更是跟王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兩個勢力如果聯合起來，將來的發展可想而知。而難能可貴的是，城主大人平易近人，喜歡結交賢能，從不輕易得罪別人，給大家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不過，若是有人認為這位雷格城主好欺負，那他就大錯特錯了。雷格大人最講究規矩，如果犯了他的規矩，那勢必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月光城的鐵騎可不是吃素的。比如他曾經規定在遊園會期間不允許任何人鬧事，即使有仇恨也不能在月光城內下殺手，否則將視為對月光城的挑釁。當時有一個小貴族仗著自己背後有人撐腰壞了規矩，結果雷格領著軍隊直接踏平了他的領地，他背後的勢力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附屬而得罪一個龐大的家族。

至於那種佔山為王的強盜，在這裡就更生存不下去了，月光城方面不僅在各大傭兵工會都高價懸賞了這些強盜頭子的首級，而且必要時更是親自率領軍隊進行征討。

雷格大人的利劍，就像那蓄勢待發的雄獅，有著一往無前的勇猛；

雷格大人的眼睛，就像頂上獵物的雄鷹，散發著無比犀利的光芒；

雷格大人的軍隊，即使面對恐怖的巨龍也無所畏懼；

雷格大人的領土，將永遠生活在和平與安全之中——吟遊詩人如此傳唱。

無數的年輕人想成為雷格的追隨者，因為雷格可以幫他們實現青春的激情與夢想；

無數的小姐和少婦想和雷格共度良宵，因為雷格有一種狂放不羈和沉著冷靜結合的特殊魅力。

無數的想要暗殺雷格，然而他們都一去無回，因為雷格號稱自己是九級的武士，其實卻是十一級。十一級的實力，整個魏瑪王國不超過十個人。

正因為他的沉著，他的智慧，他的勇猛，他對朋友毫不吝惜的照顧，他對敵人毫不留情的屠戮，使得鮑西亞家族在短短十餘年間就從一個平凡的小家族一躍成為可以與幾大古老家族甚至於王室平起平坐的強大存在。

在普通人的眼中，雷格所取得的成就永遠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雷格的這一生，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但雷格自己不這麼看，他知道鮑西亞家族是自己一手撐起來的，他也知道萬一自己不在了，整個家族就會像陷入狼群一樣，迅速被吞噬乾淨，所以必須要找到一個人，一個可以託付自己家業的人，一個可以繼承自己意志的人。

可是這種人，需要有壓倒性的領袖氣質，殺伐果斷的魄力，明辨是非的能力以及不屈不撓的決心。不幸的是，偌大的鮑西亞家族竟沒有一個令雷格完全滿意的人。如果他自己有兒子，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讓他進入東部的乞力馬扎羅聖山或者南方的魔獸之森，就像自己當年一樣，在死亡的邊緣掙扎，然後鍛鍊出風狼王一樣的殺戮的眼睛，鍛鍊出大地之熊一樣勇猛的氣勢。可惜，他只有一個身在神聖教廷的小女兒，自己有怎麼能忍心讓一個嬌弱的女孩子承受那種重擔？

幸好，梅爾林帶來的這個小子，還是比較能讓自己滿意的。

一夜的怪夢消耗了法蘭特過多的精神，可眼前的情況卻讓他不能再繼續睡下去。

「城主大人？」法蘭特揉了揉眼睛，昨天那個男人，那個有攝人氣質的男人，怎麼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看你睡覺的樣子，倒還像一個真正的孩子啊，我在外面等你。」一身寬鬆的學者裝，再加上頭上的羽毛冠，著實是顯出了幾分學者風采——在魏瑪王國，通常只有批評家和史官這樣的文官才會如此裝束。

男人似是很溫和的笑了笑，輕輕的轉身離開，那樣子倒真像一個養尊處優的貴族，完全沒有了昨天那種殺伐的氣質。

「這種氣質跟昨天完全不同啊，能做到如此不著痕迹的改變，果然不愧是月光城主這樣的大人物。」法蘭特在女僕的幫助下洗漱完畢，來到了男人面前。

「城主大人，您這麼早來找我……」法蘭特小心翼翼的表達出一絲疑問。

「呵呵，叫我伯父就好，我們可以算是一家人的。其實沒什麼事情，一會遊園會就要開始了，現在隨便走走，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雷格很和藹的說道。

法蘭特不想拒絕也不能拒絕，於是就跟著雷格開始了所謂的「隨便走走」。雷格走路的步伐很奇怪，明明是一個大人卻能邁出與法蘭特同樣的距離，帶著某種均勻的頻率，開始的時候還是有意的配合著法蘭特的步伐，然而漸漸的，法蘭特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與雷格的頻率一致起來，那感覺像是軍隊中士兵對著軍官的那種毫無條件的服從，法蘭特想擺脫這種控制，卻發現身體竟有不受自己控制感覺。

這個……不會是傳說中的王八之氣吧，哼，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亂放王八之氣了，法蘭特一咬牙停了來，破壞了這種節奏，卻發現自己已經氣喘吁吁了，雷格正在以一種複雜的眼光看著他。

「城主大人……」

「不是說過不要叫我城主嗎？」雷格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

「那我叫什麼，伯父嗎？哪有第一次見面就用劍指著人的伯父呢？」法蘭特滿不在乎的看著雷格。

「呵呵，那我倒也沒見過哪個長輩面前的子侄從一開始就在偽裝自己的。」雷格笑了，「明明沒有事，卻裝作嚇壞了的樣子，還有前幾天的那個禮儀官，甚至連最讓我自豪的菲爾也沒從弄清你的秘密，你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傢伙啊。」

法蘭特也笑了起來，只不過笑容之中有點無奈，果然跟預料的一樣，自己的行蹤是都被掌握了的。

「對了，你對神怎麼看？」雷格忽然問道。

「神，虛無縹緲的存在吧？我沒有見過，所以也不知道，根據神聖教廷的聖典記載，人類的最終信仰應該是至高無上的聖神，不過要說世間萬物都是他造的，那我是絕對不信的。」法蘭特不知道雷格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就憑你這一句話，我就可以把你弄到神聖教廷的裁判所去，讓他們把你活活燒死。」雷格的表情變得很嚴肅，緊緊的盯著法蘭特，「在魏瑪王國，你可以不是聖神的信徒，但是絕不可以詆毀聖神！」

「哼，聽起來你好像是神聖教廷的虔誠信徒一樣，可我知道你絕對不是。」見到雷格盯著自己，法蘭特毫不客氣的反擊回去。

「哦？你怎麼知道？」

「原因很簡單，我曾看到過神聖教廷的教義，裡面講的博愛，寬容，仁慈，可那些在你身上一點也看不到，**，殺戮，陰謀詭計倒是不少。」

「已經好久沒有人敢對我這麼說話了。」雷格冷冷一笑，「那些曾經對我這麼說話的人都已經成了我劍下的亡魂。」

「我絲毫不懷疑這一點，不過我也可以確定你不會殺我，否則，那麼長時間的監視豈非都白費了力氣？」

「好，很好！」雷格雙拳猛地擊出，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向法蘭特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