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法蘭特的身世

法蘭特沒有動，臉上還是帶著那種淡然的表情。

第一，他知道雷格若是想下殺手，那他絕對活不到現在。第二，如果雷格真的要殺他，他反抗也是沒有意義的。

他沒有動，但有人動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出現在雷格雙拳的必經之路上，將雷格的勁道一下子堵死，就彷彿千斤的鐵鎚一下打在一塊巨大的海綿上一樣。

雷格收回雙拳，沒好氣的說道：「梅爾林，你不知道偷聽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事情嗎？」

「什麼偷聽，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旁大大方方的聽。」空氣中霍然顯出一個身影，雪白的鬍子，奇特的藍色三角帽，他正是此次遊園會的座上賓，大魔導師梅爾林。

「哼，光明正大還用什麼隱身術，你少在我面前來那一套。你若是敵人，現在早已經是屍體了。」雷格不悅道。

「呵呵，你這裡的魔法機關都是我布置的，真要動起手來勝負還不好說呢。」梅爾林淡淡的一笑，「再說，在如此美好的一個清晨打架實在是煞風景啊，倒不如跟我們的法蘭特小友好好的聊一下。」

「這倒也是，我這裡的風景還是不錯的。」雷格若有所指說著，走過去和梅爾林並肩站在了一起，遠遠看去，倒像是和法蘭特這個瘦小的孩子在對峙。

「一位是身份尊貴的魔法師，一位是位高權重的大領主，兩位能邀請我這麼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看風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法蘭特隨意的看了看四周，由於城主府地勢較高，月光城繁華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竟大都能看見，這種居高臨下的環境能給人一種上位者的感覺，果然風景不錯啊。

「你的運氣的確不錯，本來以你一個住在鄉下的窮小子身份，即使一生努力也不可能站到這個地方，金錢，權力這些，將永遠是你只能仰望的存在。可是，現在如果你願意，這些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雷格說道。

「我是真的很奇怪，我身上究竟有什麼可以吸引兩位的地方，我的身上既沒有寶藏，有沒有什麼修鍊武技魔法的天賦吧？」

「因為你的出身，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一個人類，或者……你根本不是人類。」梅爾林以一種複雜的口吻說道。

「不是人類？你在說什麼？」法蘭特愕然的望著對方。

「我問你，一個人是怎麼生出來的？」

開玩笑吧，一個魔法師竟然問這種問題，真不知道他滿腦子都是什麼。法蘭特看了看你梅爾林嚴肅的面孔，終於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

「那個，當然是兩個人結婚，然後什麼什麼，再然後就生出來了嘛。」

「可是你呢？你的母親懷上你並不是因為你的父親，而是因為一個魔法！這你能解釋的清楚么？」

「什麼？我……」法蘭特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自己的出生時因為一個魔法，難不成自己還是試管嬰兒？

「看來你還沒有當時的記憶，那麼我就來告訴你。能讓一個女子在沒有男子的情況下懷孕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神！」梅爾林說著說著，語氣變得狂熱起來。

「神的力量是凡人無法想象的強大存在，但出於最高神聖神的法則約束，神是不能直接降臨到我們這個位面中來的，如果一定要降臨，就必須有一個凡人的身體。在神聖教廷的歷史記載中，神聖教廷的第一人教皇其實就是一個降臨的神祗，不然不可能在當年獸人大舉入侵的時候憑個人的力量化解了人類的危機。」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那什麼神的轉世？」法蘭特暗自好笑，自己從哪來的自己還不知道么。

「神的降臨方式有兩種，一種是直接剝奪一個人的意識，但是這樣做一來不符合聖神倡導的仁慈，而來若是凡人的身體不能承受巨大的神魂，就會崩潰從而對神格造成影響。第二種方式就是使母體受孕，這樣身體和神魂就能完美的結合起來。當年的第一任教皇就屬於第二種，而你，應該也是第二種。」

「等等，等等。」法蘭特覺得自己的大腦亂成一團，「你的最終意思是說，我並沒有父親，我的母親是因為一個魔法，或者說是神術而懷上的我，而我是一個神的轉世對嗎？」

「不錯，基本是這樣。」

「這真是匪夷所思啊，如果我是神，為什麼我自己不知道，你們卻知道？」

「那是因為你體內的神魂還不夠強大，你的意識還沒有完全覺醒，不過照目前的情況看，你已經表現出了與常人不大相同的一面不是么？小時候的你從來沒有哭鬧過，五歲時候你的母親離你而去，你表現的很震驚，八歲的時候你居住的地方爆發了一次劇烈的魔法波動，雖然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我肯定是你的原因。這一切，都跟預言上說的完全一樣啊。」

「預言？那又是什麼？」

「那個預言是我們年輕時一次探險中得到的，那也是我們的最後一次探險。當時的那場戰鬥讓我們幾個險些喪命，所幸最終我們都活著回來了，但全部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莉莉絲所付出的代價，就是懷上了你。這就與預言的第一句相吻合——他將會以一種特殊的方式來臨。後面的幾句大致就是說當他的意識覺醒之後，每隔三年都會出現一次大的改變，直到他不再改變，這世界將隨他而改變。你八歲的這次魔法波動就不必說，三年前東部乞力馬扎羅聖山的封印有了鬆動的跡象。不過這個目前對你來說還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預言中的那個人就是你。」

「看起來好像是真的，不過那個預言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這世界隨他而改變？」法蘭特不解的問道。

「這正是令人擔心的地方，因為寫有這段預言的碑文，正是在一個邪惡的地方找到的，而且……」梅爾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顯然這段回憶是他不願意擁有的。

「好了我的老友，我來替你說。」雷格拍了拍梅爾林的肩膀，繼而接過話題，「梅爾林的意思就是說，你不一定是降臨的神，也有可能是一個傳說中的惡魔。世界將因你而改變，那麼你有可能將它帶向輝煌，也有可能讓它走向毀滅。畢竟就算是神，也可能是來降下神罰的。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給這個世界帶來災難。」

「所以，你們不如乾脆殺掉我好了。」法蘭特冷笑。

「殺掉你，如果殺掉你，莉莉絲的族人會把我轟成渣的。再說，你就算是個惡魔又有什麼關係，在絕對的利益面前，還有什麼是不能坐下來談談的。」

法蘭特默然，靜靜的思考著面前這兩人說的這一切。

「我的母親呢，我想要見一見她。」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令他信服的話，也只有「莉莉絲」這個名字了。血濃於水的這種感情，畢竟還是一種深深的羈絆。

「她？不要說你了，連我們都見不到，不過如果你的實力達到了十二級，或者是傳說中的十三級，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去哪裡找她，現在告訴你只會給你帶來無盡的麻煩。」

「這樣啊……」法蘭特點點頭，「對了，你們那次的探險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可我今年才八歲，梅爾林大師說我的母親在那次探險后就懷上了我，這十幾年難道一直都太平無事？你們不要告訴我說我是被孕育了十幾年才出生的吧？」

「我就知道，以你的多疑肯定會問這一點，不錯，如果不是懷孕十幾年，那也不叫慘痛的代價了，所以我們懷疑你不是人類，當然，從莉莉絲的種族來看，你本就不應該是人類。」

「你是說……」法蘭特的話沒有說完，被雷格用一個手勢制止了。

「好了，有關你的秘密還多著呢，就說到這吧。其實我們的目的很簡單，梅爾林這傢伙呢，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一些那方面的資料。畢竟身為一個修行者，最想要的就是跨進十三級的門檻，領悟真正的神之力量。」雷格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

「至於我的目的則比較現實，我需要一個助手來幫我管理龐大的鮑西亞家族。或許將來，我還需要一個繼承者，我家族裡的那些晚輩實在都太不爭氣了，大多數還不如菲爾一個女孩子能幹，可我總不能把這個重任壓在她身上吧？可是你就不同了，身為莉莉絲的孩子自然有過人之處，身為被預言者，一定也會有非凡的成就。簡單來說，我提供一個平台，你來為我工作。」

「就是這麼簡單嗎？」法蘭特忽然覺得眼前的路變得明朗起來，這次天上掉餡餅了，至於那些關於自己的奇特秘密，有自己母親的這一層關係。只要取得他們進一步的信任，自然不是問題。

「其實有些事的確不用想的太複雜。」雷格聳聳肩，作出一個輕鬆的表情。

「小子，想學魔法就找我，我可是偉大的魔法公會副會長。」梅爾林笑了笑，雪白的鬍子一顫一顫的。

「既然這樣，那麼親愛的伯父大人和親愛的梅爾林老師，咱們一起去參加遊園會吧？」法蘭特很開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