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談判
……這輩分也太複雜了吧？」芊芊一想到那情景就情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如果你們成親了，僅是你爹對你稱呼就一團糟了吧？師叔祖……母？」
「啊……別再說了！我快瘋了！！」紫衣受不了的抓抓頭，「想當年我才八歲，曾躲在簾后偷瞧過師叔祖，哇！當時他也就十來歲，就已經冷冰冰又目中無人了，偏偏爹爹只有我一個女兒，為了唐門的未來，只能犧牲掉我……可是……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嫁給那樣可怕的人呀！！不然我也不會從唐門偷溜出來了！！要是嫁給他，我還不如出家做尼姑！」
「難怪在進入西嶽國境之前你就要我幫你易容，我記得當初在雁京分手的時候你說過要去川城看什麼牡丹祭的，只怕那時你就被唐門通緝了吧？」芊芊恍然大悟的擊掌道。
「別提了，那天與你們分手后，我剛出雁京城門就被唐門的弟子包了個嚴嚴實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了出來，後面還落魄到扮成小乞丐才得以擺脫他們的追捕……」紫衣無奈的嘆了口氣。
「只怕你現在就算你不想提也不行了。」李青郁的目光從剛才起就一直定在某個地方，「說曹操曹操就到，這話可一點也沒錯啊。」
「什麼？」芊芊與紫衣不解的眨眨眼，接著就著她目光的方向望去，這一瞧可讓她們同時震住了，前方朝她們所坐位置走來的冷麵男子不正是她們剛才討論的主角嗎？
紫衣當場就嚇得直打嗦，語無倫次起來，相對於紫衣的驚慌失措，芊芊只是眯起眼，冷冷的打量著眼前的不速之客，思索著他來此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凌霄完全無視一旁地兩人，冷冽的目光直直盯向芊芊。「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聊？就你和我？」聽罷，芊芊詫異的挑高眉，與她和他情敵的立場，他們充其量只能談判，何來地聊聊？
「一個時辰后五裡外的黃崑山腳草亭見。」冷冷的擱下這話，凌霄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啊？黃崑山腳地草亭？」來不及反應地芊芊怔怔重複著他地話。倏地回過神。瞪著他遠去地身影驚叫道：「喂喂喂……我還沒答應要不要去啊！喂！你這傢伙怎麼都聽人家說話地？！」
「真是地。這人也太自以為是了吧？」跺跺腳。芊芊挫敗地抹了把臉。
「芊芊。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地。師叔祖可不是好惹地人物啊！」見師叔祖好像沒有認出自己。紫衣呼了口氣。隨即不安地扯扯芊芊地衣袖。勸道。
「紫衣說得沒錯。那人一看就知道武功深不可測。我覺得還是等杜兄醒來我們商議一下再做決定吧。」李青郁點點頭。這人太高深莫測、邪魅。是個極度危險地人物。芊芊一人跟他出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安啦安啦。他既然敢光明正大地來找我。就不會動我。不然以他地能力。對付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哪會這麼費神來這一招。」芊芊倒是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招來小二結賬。然後不顧李青郁與紫衣地勸阻依然決定單刀赴會。
一出城門。芊芊立即使出輕功。宛如一道白光掠過山嶺。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黃崑山腳。再幾個跳躍。前方隱約可見茅草搭建地一座簡陋草亭。
草亭中早已立著一抹修長人影，見她到來，望向遠方的漆黑瞳眸僅是斜了她一眼又轉了回去。「沒想你輕功火候倒是不錯。」
「嗯哼。」芊芊哼了聲，走入亭中，隨意在木樁釘成的圓凳上坐下。「找我何事？」
望著她那不雅的坐姿，凌霄地眉頭微微皺起。「你配不上他。」
「你大老遠把我叫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芊芊冷笑，這年頭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天跟說配不配地問題，之前是罌粟花的老爹和哥哥，看在他們是罌粟花血親地份上，她忍了。
可是這個傢伙跟罌粟花非親非故的，有什麼資格這麼說？
「我不管你和他地夫妻關係到底是真是假，你想站在他旁邊，還不夠資格。」凌霄的目光依舊望向遠處的山巒，語氣沒有一絲起伏。
「是哦，我不夠資格，你夠？你配得上他？你配得上他他怎麼看不上你？」芊芊似笑非笑的斜視著他，不屑的撇撇嘴，而後從懷中掏出一顆蘋果慢慢啃著。
話音剛落，芊芊倏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向自己襲來，抬眼一看，就見凌霄眼中閃動著冰冷的殺氣，她立馬毫不客氣的反瞪回去。
怎麼？跟她比誰的眼白多？切！怕的是烏龜！
凌霄冷冷的盯著她那雙不服輸的眼眸，一言不，待好半響后才慢慢的移開。「……他的傷勢嚴重么？」
哼！這點你不是很清楚么？」芊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那麼高的山崖上摔下來，不死就算是萬幸的了！雖然我不是親眼所見，但就我的推斷來看，他之所以變成這樣你有著絕大部分的責任吧！」
凌霄的眼底掠過一抹憂鬱，沉默良久后終於嘆了口氣。「是我連累了他……這事我會負起責任。」
「負責？你怎麼負責？我好好一個活蹦亂跳的相公如今變成了病秧子，這個責任你怎麼負？你負得起嗎？！」一想到罌粟花如今的情形，芊芊的語氣更惡劣了，「就連我的百年珠果都不能讓他的身體有什麼大的好轉，就憑你？！哼！」
不是她小瞧這個唐門的大長老，實在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能讓人起死回生去除百毒兼增加功力的靈物百年珠果都不能讓罌粟花的身體完全好轉起來，她又怎能期盼這人有什麼靈藥可醫治好罌粟花呢？
「百年珠果確實是千載難逢的寶物，但對於他的體質來說就失去了它本來的藥效。」凌霄對於芊芊的嘲諷並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解釋道。
「什麼意思？」芊芊眯起眼，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凌霄道：「自古以來就有陰陽一說，在杏林一派不止葯分陰陽，人體也分陰陽，百年珠果是集天地靈氣所生，性烈屬極陽之物；而杜笑自小就習毒術，以身侍養蠱毒，屬極陰體質，且他養的蠱有一種特性，喜陰厭陽，所以，服以百年珠果只是以陽克陰，對毒來說卻是無效。」
「你的意思是我用錯了葯，所以罌粟花才未有起色？」芊芊所有所思的低語。
「那也未必。」出乎意料的，凌霄輕搖了搖頭，「百年珠果的藥性雖然不能剋制蠱毒，但是對他也是有好處的。剛才也說了，此物性烈，吃了必會對人體陰陽產生影響，杜笑能撐到現在，也是依靠那枚百年珠果抑制了蠱毒。」
「那要怎麼做？」芊芊似乎懂了，「以陰治陰？感覺挺奇怪的。」
「這也不奇怪，並不是每一種治療方法都是以陰陽調和為主的，既然杜笑的體質特殊，那我們就只能採用以陰治陰之法去除掉他體內的蠱毒。」
「聽你說來，似乎你已經找到治療罌粟花的辦法了？」啃完一顆蘋果，芊芊又從懷裡掏出一包蜜餞繼續吃著。
「有，但之前我必須得知道你的覺悟到底有多少。」凌霄緩緩說道，目光不經意掃過她手裡拿著的紙包，眉毛微乎其微的皺了一下，要不是芊芊的觀察力還算不錯，一定會以為自己眼花。
「什麼覺悟？」現他的注視，芊芊大方的把紙袋提高，「要不要來點？百年老店的招牌蜜餞，味道不錯哦！」
老實說，她覺得那個老店的老闆雖然好色又不太好相處，但是手藝真的很不錯，至少是她這種不精於廚藝的人所比不上的。
「不必了，我不喜好甜食。」凌霄簡單扼要且不帶絲毫遺憾的轉過頭，「我的意思是，我有辦法可以治好他。」
聞言。芊芊大眼中先是迸出驚喜，繼而浮現思索與評估。
這人神秘莫測又是她的情敵，雖說他表示會為造成罌粟花墜崖一事負責，可天下無不勞而獲的好事，他，究竟想要得到些什麼？
「你不必如此戒備，我的辦法雖好但卻有著巨大的風險。」看出她的戒備，凌霄從頭至尾連眉毛也不曾顫動一下，「因為此靈藥為屍靈芝，是生長在有一大推死人且有冷泉經過的屍菌原區，吸收屍菌的精華所成長的靈藥。」
「屍菌？！」芊芊錯愕的睜大眼，「可是屍菌不是毒物嗎？這靈芝若是吸收毒藥的精華而成長，難道就沒有毒嗎？！」
「沒錯，屍靈芝確實含有劇毒。」凌霄點點頭，「不但有毒，而且是奇毒，普通的屍菌靈芝是任何煉毒、養毒之人，或是醫術高超的醫終其一生，夢寐以求的毒藥，它的毒性，比天下十大奇毒之的赤煉仙子還要複雜萬分。」
「那……那你還拿來給罌粟花吃？！你這是救人還是害人啊？！你這個傢伙是不是嫉妒我與罌粟花夫妻情深，沒看上你，所以你定要我做寡婦才滿意？！」芊芊驚得跳起，一手指著凌霄忿忿的叫罵。
「按杜笑如今的身體情況來看，即使你有百年珠果，他也定撐不過一年！況且這世間萬物本來有利就必然會有其弊，萬物生生相剋自古就有定數，如果你想要他活下去，服用它就要有一死的覺悟。」凌霄慢條斯里的解釋，「生與死不過是一場賭注，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覺悟，跟老天爺賭一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