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豸
第七章血豸
驀地三師弟聽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音說道:「我死的好慘,快還我命來!」好象就在他的耳邊一樣,回頭一看,只見怪石嶙峋,樹影陰暗。他大驚道:「不好,老乞丐索命來了!」
三人又向前躍去,忽然山風驟起,愁雲慘霧籠罩上空,山谷中嗚嗚聲大起,三人停下腳步,大師兄說道:「沒有什麼,是風吹過岩石的聲音。」
「殺人償命,快還我命來。」這個聲音如驚雷般響起,谷中迴音不斷,如千百人在同時大喊。三師弟嚇得險些癱倒在地。其他二人也是一愣,二師弟將布袋放在地上,說道:「定是有高人在此。」
三人圍成三角形,面朝外,以防敵人偷襲。
大師兄朗聲道:「血虛派周吳,鄭索,孫畏誤闖貴地,請閣下行個方便。」
迴音隆隆,很快谷中又變得死寂,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周吳說道:「快走!」
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咯吱,咯吱」聲響起,好象千萬隻餓鬼在大嚼個不停。周吳手心也滲出了汗水。
他猛然揮劍向幾丈外一棵高大的蒼松刺去,罵道:「裝神弄鬼,算什麼好漢!」
一道勁風撲面而來,他奮力刺去,只聽"嗤「的一聲響過,他的手臂劇震,長劍險些脫手,一物掛在長劍上晃蕩個不停。一道身影如鬼魅從樹頂升起,大笑聲不絕於耳,瞬間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
周吳落在地面,卻見一隻啃得乾乾淨淨的雞翅正插在他的劍上,他嚇得臉色煞白,有此修為之人取三人性命直如探囊取物一般輕鬆。
他沉聲道:「對方身手匪夷所思,此地不宜久留。」
三人直跑得大汗淋漓,終於來到一座山谷之中,幾十間石屋零亂的分佈在其中。
三人徑直走到一間高大的石屋門前,幾十名勁裝大漢守在門口,有人大聲說道:「三位師兄回來啦,這趟順利嗎?」
周吳淡淡道:「還好。」
孫畏彎下腰大口喘著粗氣,有人問道:「三師兄沒事吧?」
他直起身來說道:「險些沒有命回來。」
屋內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屋子的正中央是一個長,寬各將近一丈的方池,池內血液翻滾,伴隨著一陣低沉的吼聲,一串碗口大小的血泡緩緩的升到池面,又「啪」的一聲破裂開,血滴飛濺而出。
池邊一鬚髮皆白的老者正在不斷的將一種一尺多長墨綠色的怪蟲扔入池中。見三人進來便說道:「血豸就要煉成,現正是緊要關頭。這次的血食可是年輕,元氣充足的嗎?」
周吳道:「我們正是按馮藥師的吩咐挑選的血食。」
鄭索將布袋打開,藥力未除,齊劍峰仍舊在裡面呼呼大睡。
馮藥師摸了摸他的脈門,說道:「脈相有力,很好。」
他取過來一個金黃色的小盒子,小心翼翼的夾出一隻小蟲來,這隻小蟲黃綠相間,色彩斑斕。緊緊的蜷縮在一起,象是一個小圓球。
馮藥師吩咐道:「撬開他的嘴。」
兩名大漢過來將他的嘴撬開,馮藥師將小蟲放入齊劍峰的口中,小蟲咕咕叫了兩聲,慢慢向他體內爬去。
周吳問道:「以前捉到的血食都是直接扔到池中了事,今日為何要費這翻手腳?」
藥師道:「血豸就要出池,我將子蠱種這他的體內,等血豸將他吞下,也就間接的將它種在血豸體內,這樣才可以用母蠱來控制血豸,否則血豸生性兇殘,非人力所能降伏。可惜,掌門人無緣親見血豸出池的壯景。」
周吳問道:「掌門還未回來嗎?」
藥師點頭道:「還未回來。看來這次萬仙大會非比尋常,此次商討的事項關係到我們的生死存亡。」
周吳道:「我從未見到掌門的表情如此嚴肅過。」
馮藥師道:「我們只要做好份內事就可以了。其它的就讓掌門去煩吧。」
周吳道:「現在就可以將他投入血池中了嗎?」
藥師點頭道:「好了。」
一彪形大漢如提小雞般將齊劍峰順著池壁輕輕放如池內。
馮藥師面露得有意之色,說道:「稍等片刻我們就可以放干血池裡的血液,有血豸在手,掌門何愁不能統一天下?」
周吳道:「藥師為本派立下大功一件,掌門定會重重有賞。」
馮藥師黯然道:「我並不想要什麼重賞,只要掌門能幫我完成夙願,我便是披肝瀝膽也再所不辭。」
周吳道:「藥師說的可是南疆之事?」
馮藥師點點頭。
周吳道:「如果我派實力壯大,實現你的願望定是指日可待。」
血池內血液沸騰,血浪翻滾,大量的血漿由池口噴濺出來。屋內颳起一陣血雨腥風,幾人忙後退數米。
孫畏問道:「會不會有什麼不妥之處?」
馮藥師道:「定是血豸已將血食吞下,它的體力達到極限,稍待片刻就可以出池了。」
說罷他取來一面五色做工精緻之極的小鼓,口中默念不止,鼓聲咚咚,時急時緩,大家都知道他正在施展一種失傳已久的神秘蠱術,以求能控制血豸。既然掌門不遠千里將他從南疆請來,他在蠱術上的造詣定有過人之處。
果然血池又恢復了平靜,鼓聲也慢了下來,好象就要停下來了。看來事已辦妥,其他人提著的心也安穩的放到肚子里。
忽然血池中颳起一股飈風,血液化為一片紅霧,蒸騰而出,就象熊熊烈火炙烤一般,轉眼血池內的血液已只剩下一半,怪叫連連,好象有兩隻巨怪正在池底進行驚天大戰。
鼓聲響個不停,馮藥師頭上汗如泉涌,任何人都知道事態相當嚴峻。「噗」的一聲悶響,小鼓已被敲破,馮藥師轟然倒地,嘴角血流不止,他斷斷續續道:「不...不好,血豸失控了."
周吳一招手,幾十名大漢圍過來將馮藥師掩在身後,問道:"怎麼可能?連子母蠱都會失靈?"
馮藥師將嘴角的血擦了擦說道:"我也弄不懂,只是千萬小心!"
血霧漸濃,腥味瀰漫,池內怪叫聲驟然停息,屋內靜得怕人,眾人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血霧由房屋的縫隙涌到外面,也越來越淡,周吳小心翼翼的來到池邊,其他人也跟了過來,兩丈多深的血池內血液已蒸發怠盡,一條豹頭蛇身的怪獸蜷曲在池角,身體瑟瑟發抖,脖子上栓著一根碗口粗細的鐵鏈,馮藥師也勉強來到池邊,低聲道:「奇怪,血豸生性凶暴,什麼能將它嚇成那個樣子?」
血豸雙目如兩盞紅燈一般,直直的望著前方。齊劍峰靜靜的躺在那裡,雙目緊閉,渾身鮮血淋漓,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還是池內的血。
周吳道:「為何血豸沒有吃掉血食?」
馮藥師道:「剛才池內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血豸受到驚嚇才會忘記去吃血食。」
周吳道:「只有小花子在池內,能將那麼多的血漿蒸干,這分修為當真驚世駭俗,但我也試過他確一點功夫也不會。」
馮藥師茫然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池內索鏈聲響,血豸見齊劍峰不再動彈,壯著膽子向前爬了幾米,猛然抬起頭向池上望過來,眾人心頭一凜。
馮藥師道:「不好,千萬不能讓它逃出來,否則我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周吳道:「怎麼辦?」
馮藥師道:「唉,三年的辛苦毀於一旦,如今只有將它除掉才是萬全之策。」
他對身旁的大漢說道:「去弄些柴草來。」
血豸一聲怪吼,向池上爬來。無奈鐵索僅有兩米多長,而它盤在一起的身子足有三四丈,剛爬不遠便被束縛得寸步難行,它狂性大發猛力向上躍起,鐵索泠泠做響,血池劇震,鐵索被固定在池壁的一個大鐵環上,一掙之下鐵環已被拔出寸許,馮藥師臉色大變,叫道:「快,快!」
幾十名大漢不停的將乾柴扔在血豸身上,又搬來一大桶油一股腦的倒了下去,馮藥師將一根火把投了下去,頓時半個血池化成了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