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九死一生

第十九章 九死一生

攻廣宗城塞的前一天,齊風把他帶來的舊部聚集到一起,還請了盧植還有劉備三兄弟一起前來,擺台祭天。

祭天台上,張牛角的頭顱面向眾人,兩旁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只是擺了一碗米飯,

「北海來的兄弟們!咱們今天在這,就是為了祭拜咱們死去的親人,咱們給他們報仇了!」齊風聲嘶力竭的喊著,台下從北海帶出來的兵將們有的已經留下了眼淚。

亂世中的人命,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亂世中的兵將,更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誰又能保證自己肯定能在下一場戰鬥中活下來呢?沒有人敢這麼說。也許哪一枝羽箭,哪一塊飛石,砸在你的身上,扎進你的肉里,你就再也起不來了。

為了能夠活下來,士兵們拚命,將領們拚命,謀士們拚命。就是為了要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活下來又是為了什麼呢?北海的將士給你的答案肯定是一樣的:報仇。

大仇以報,死有何怨?

可是,他們的將軍讓他們繼續活下去。沒錯,齊風命令他們,必須活下去。

只有活,才能體會生的美好,不是么?

祭祀完畢,齊風帶著手下的四個將領跟盧植回到中軍大營。

盧植看人到齊了,非常滿意,現在他的手下可是人才濟濟,不光有自己學生,學生的兄弟。還有北海來的小將軍,以及小將軍手下的大將們。

環視一周,不禁有些意氣風發:「明日午時攻城,玄德領圍城東北兩營,進攻廣宗東門。」劉備心裡高興,總算有表現的機會了:「諾!」盧植又說:「齊將軍領北海舊部,進攻廣宗西門。」齊風上前一步:「諾!」手下戰將四員,區區一個西門還能攔得住自己?盧植又對齊風說:「我會命圍城西營中的將領聽從齊小將軍的調度,以助你一臂之力。」盧植又轉向眾人:「盧某自領圍城南營與中軍大營攻廣宗南門。廣宗城中賊兵缺糧日久,士氣必定低落,但不可因此而掉以輕心,必要全力以赴!眾將可要明白!」「諾!」

走出大營,齊風笑著對劉備說:「盧將軍真是文武全才,敵兵弱而不驕,且圍三而缺一,深得兵法之妙。」劉備聽有人誇他老師心裡高興:「盧植先生確實是文武全才,哈哈。劉備這個做學生的不及盧先生十之一二啊。」齊風輕輕一笑:「那倒未必,風觀劉將軍仁義過人,一樣是天下英雄。」劉備更是笑容可掬:「哎呀,不敢當不敢當,我看還是齊小將軍你聰明過人,不光水淹武城,況且在戰前以祭祀先哀己兵,兵法有道是哀兵必勝,齊小將軍亦是深知兵法之妙啊。」齊風不置可否:「劉將軍過獎了,風之所以祭拜天地只不過是為了家人在天之靈,並沒有別的意思。」「齊小將軍以孝字當頭,真是為人子女的楷模。」

寒暄了一會,出了大營。齊風往西走劉備往東走,拜別了劉備,齊風問旁邊的高順:「高將軍覺得劉備此人如何?」高順想了想回答:「這個人,很高深,也很特別!」齊風點點頭:「確實如此,不過我現在無意於天下,就留他在這世上吧。」

第二天午時,齊風並沒有進攻,而是等待著其他兩門的消息。

太史慈走過來,對齊風說:「將軍,午時了,攻城吧!」齊風掃了一眼身邊的四個戰將:「再等等。」過了半個時辰,臧霸過來對齊風說:「將軍,要是再不攻城恐怕有違軍令啊!」齊風又看了看臧霸:「宣高,再等等。」

又過了些時間,就在還有不到一炷香時間的時候,陣前有人來報告:「將軍,賊軍看將軍不攻城把守軍撤走很多去守備南門和東門了!」齊風輕蔑的笑了笑:「到底是黃巾賊寇,眾將士聽令,攻城!」

城西側霎時間殺聲震天,齊風並沒有把北海的舊部派上去,那是他最後的王牌,是虎!是狼!

就在城西攻城正激烈的時候,齊風在城下面對著北海的舊部們,三千人站的整整齊齊。

「你們都看見,攻城的部隊正在為了登上城牆拚命。」頓了一下,「你們願意更多的人和你們遭受一樣的痛苦嗎?」

「不願!」

「你們現在還痛苦嗎?」

「不!」

「好,我也一樣報了愁,現在,該是我們這些已經不再痛苦的人去減少更多人痛苦的時候了!弟兄們,跟我攻城!」

說完帶著許褚臧霸,帶著三千北海舊部直衝城牆,原本圍困西門的盧植將士看到他們主帥身先士卒,士氣大盛,十幾架雲梯架到了城牆上。

齊風親自拿上盾牌,把戟別在身後趴著雲梯往上沖,齊風旁邊的兩個雲梯是許褚和臧霸,可齊風現在無暇顧及他們,羽箭和石頭不斷的砸到他的盾牌上,他咬著牙慢慢在雲梯上蠕動。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到了城牆上,兩手把大盾掄圓了把一個守城兵拍到城下,可憐這個守城的小兵挨拍之前還在往城下扔石頭,這一擊讓他摔得粉身碎骨。

不敢怠慢,抽出背後的戰戟,一個秋風掃落葉將身邊清理乾淨,掩護著雲梯後邊的弟兄們往上沖。

同一時間,吳郡城中。

蔡琰在她自己的房間中,正在彈琴,蔡邕站在她女兒的旁邊。

自打那齊風走了以後,蔡琰的性格變了,變得文文靜靜的,也不再無理取鬧了。很少說話,更多的時候是在屋裡彈琴,琴聲……哀怨。

蔡邕不知道怎麼辦,自打他看見那封信他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蔡邕知道齊風去了哪裡,可是他不敢告訴蔡琰,因為他知道,齊風這一去,恐怕是九死一生。

蔡琰的琴聲忽然變得高亢起來,彷彿是兵戈相交一般,演繹著一段戰爭的傳奇。

廣宗西門。

已經有不少將士殺上城牆,齊風和許褚還有臧霸三人聯手,大戟翻飛,不斷的有頭裹黃巾的人倒下。

齊風大喊:「仲康,宣高,往城門殺!快!」

忽然不知哪裡來的流矢扎進齊風的肩膀里,他一陣吃痛。

吳郡。

蔡琰的琴聲越來越急,就好像戰爭已經進入了**,不斷的有人喊殺,不斷的有人倒下。殺戮、喋血,永遠是戰爭的主旋律。高亢的琴聲,響徹在房間里。就連蔡邕都為之動容。

臉色變了數遍,蔡邕在考慮要不要阻止蔡琰繼續彈奏,忽然間,琴弦斷了。

蔡琰抬起頭,眼裡滿是淚水:「他出事了。」

廣宗。

齊風把背後羽箭硬拔出來,血從傷口噴了出來,好在不是要害。他回戟把一個衝過來的黃巾兵攔腰斬斷,又往前走了一步。

「快,打開城門!」聲嘶力竭的喊聲從齊風的嘴裡發出來。

帶傷繼續衝殺,許褚和臧霸看到齊風受傷都紅了眼睛,完全變成了殺人的機器。

他們從城上殺到城下,齊風腿上又中了一箭。

這次齊風沒敢拔。

殺到城門口,和許褚臧霸帶領著北海舊部結陣,擋住了黃巾賊兵對城門的衝擊。城門,打開了。

齊風欣喜的轉身看。

可是,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身後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齊風眼前一黑,耳邊想起了許褚的叫罵聲還有臧霸呼喊自己的聲音。

昏倒前的最後一個瞬間,齊風看見太史慈領兵從城門沖了進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頭腦昏昏沉沉的,齊風睜開了眼睛,馬上又閉上了,外邊的眼光太刺眼了。

再次慢慢睜開眼睛,習慣了屋裡的光線,四下看了看,看起來自己在一個民房裡,旁邊並沒有人。

坐了起來,感覺身體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了,除了覺得有些無力外一切都還正常。齊風試著活動了一下,傷口還是有些疼。不過倒也不會再流血了。忍著疼穿好衣服,慢慢走出房門,看門的兵丁吃了一驚,隨即欣喜道:「齊將軍,您醒了啊。」「嗯……」齊風沒見過這個人,不過不影響自己打聽一些事情,「這是哪裡?」那兵丁看齊風醒了似乎很興奮:「這裡是廣宗城裡啊,能進這廣宗城真是多虧了齊將軍,要不是您身先士卒率兵打開城門,恐怕這城打得可不是那麼容易呢!」嗯,廣宗之戰,贏了。

「你可知道盧將軍現在何處?」那兵丁想也不想就回答:「就在這府衙里議事,往前走拐個彎就能看見。」哦,原來齊風在府衙中。忽然又想起什麼:「你可知道我這傷勢郎中是怎麼說的?」那兵丁撓撓頭:「我倒是聽過,但是記不清了,好像是說皮肉傷、修養十天半月就好什麼的。」齊風聽了很高興,謝過那個兵丁就沖府衙的正堂那邊走。

進了正堂,裡邊正好人都在。盧植先迎了過來:「齊小將軍怎麼這樣就過來了,還是要多休息,多休息。」齊風笑了笑:「一點小傷,不礙事。」劉備也過來了:「看小將軍部將把小將軍送回來的時候可是不像是小傷啊,還是多休養幾日為好。」齊風淡淡的笑了笑:「多謝劉將軍關心。不知齊風睡了幾日了?」「四日。」劉備答道。「已經四日了嗎?大軍為何不向張角所在的曲陽進發?」盧植扶須而笑:「齊小將軍有所不知,那張角已經因病而死了,屍首尚在廣宗,而那張梁也在攻破廣宗的時候被誅殺。現在陽城只剩下那賊酋張寶,盧某念小將軍身體不適所以並未進軍。」齊風嘆了口氣:「豈可因一人之事而誤滅賊良機?大軍宜速速進軍,斬草除根。」高順走上前來對我說:「將軍,這廣宗之事還沒處理好,只怕是一時半刻無法進軍啊。」「哦?還有沒處理好的事?」齊風疑惑的看著盧植。盧植也看著齊風,不由得苦笑:「小將軍率先破門,此戰小將軍頭功無疑。只是這城中有張角的屍首,我等正為此事煩憂。」這倒是個問題,齊風記得在演義里皇甫嵩把張角剖棺戳屍,不過……這麼做似乎並不太人道啊。

盧植又說:「小將軍暫且休息幾日,待此事有了定奪之後再通知小將軍。」「那齊風就先告辭了。」說完就回軍營了,盧植怎麼攔也攔不住。但他看這小子如此體恤士卒,心中也是暗暗稱讚。

回到軍營之後齊風的四員大將前來問候,齊風問了問那天的情況,確實很危險,是太史慈背著自己,由許褚護著拚命殺回來的。

好在傷的只是皮肉,過幾天就好了,齊風問了問他們軍中的情況,也沒什麼事,閑著無聊也就睡著了。

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見蔡琰抱著自己在哭,從夢中驚醒,不禁在想:打完張寶我也該回去了吧,我該怎麼跟她解釋呢?

還有孫策和周瑜,那兩個小子,要是知道我在前線這麼拚命非得把我掐死。

渾渾噩噩中,齊風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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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訣・垓下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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