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巧似拙

在壽春沒有多停留，一行六人向合肥行走，紀靈投靠齊風的時候沒有馬，只好在壽春搞了一匹劣馬，沒有辦法，在江南其實是很少看得見馬的，能搞到一匹劣馬就已經很不錯了。

合肥是個大城，傳說張遼在合肥以八百悍卒硬生生擊退了孫權的十萬大軍。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了，而且孫權還是個小孩子，前些日子齊風剛剛看過的。傳說吳夫人夜夢紅日東升，黃龍入體，不久生下孫權。孫權長得奇特，藍眼睛，紫頭髮，有點像是個外國人，人們都說他有富貴之象。齊風是不太信這個，不過倒是覺得孫權這孩子挺聰明的。

合肥城的繁華比壽春有過之而無不及，大街小巷到處是叫賣的小販和追逐的頑童，偶爾能看見一兩個穿著儒衫的儒生，手中拿著一本書，搖頭晃腦的，頗有些滑稽。

齊風一行人騎馬走在街上很是引人注目，雖然我不想太招搖，不過這些馬匹想藏也藏不住，江南的馬實在是太少了。既然藏不住那就索性不藏了，直接騎著上街，誰愛看誰看吧。

忽然集市上有人吵鬧，齊風記得第一次看見許褚好像也是這個情況，心中不由得有了份期待，不知道這次老天又把哪個能人帶到自己身邊來。一拍馬走了過去，看到一個穿著窮酸的書生正倒在地上，旁邊有四個下人打扮的人正在對他拳打腳踢。

這種事讓齊風碰上了當然不能不管，一招手，臧霸、高順、紀靈三個人一擁而上，那四個家奴又怎麼是這些戰將的對手，被三個如狼似虎的人打得嗷嗷叫之後連滾帶爬的跑了。齊風下馬扶起了那個書生，書生傷的不輕，站立都成問題，齊風想找個郎中把他醫治一下，剛想問問旁邊的人哪有郎中，發現旁邊的人看自己的時候都帶著一種恐懼的表情。

那書生勉強站直了身子：「這位公子，汝可知自己已是惹禍上身。」齊風懶得理這種窮酸書生，明明沒什麼本事還裝腔作勢，弄得像是自己多有學問似的。想把他弄到郎中那之後就了事，誰知道那書生又說話了：「公子，在下多謝公子搭救之恩，可是這裡公子還是不管為妙。在下看公子也不像是本地人，還是趁早離開合肥吧。」呦呵，不理他他還來勁了，齊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時候怕過什麼人，就算是合肥太守親自前來也得對齊風的虎符敬讓三分，更何況剛才只是四個刁奴而已。齊風大聲呵斥：「你可知我為何人？」那書生一瞪眼，我哪知道你是什麼人。「在下不知。」齊風亮出虎符：「那你可認得此乃何物？」那人眼睛瞪得溜圓：「折衝校尉的虎符？」嗯？這小子對這虎符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你怎麼知道這是折衝校尉的虎符？」那書生倒地一拜：「請折衝校尉為在下做主啊！」齊風忙把他扶起來，看他哭得那叫一個慘，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齊風心想這是爺們么？在那個時代可是有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再說在大馬路上哭也不是個事，更想早點找個郎中了，可是四周圍觀的人都不敢靠近，就算是齊風六個人走過去那些人也是扭頭就跑，就好像齊風六個身上有瘟疫一般。

「折衝校尉不用問了，這些人是不會和你說話的。」那書生在抽噎中跟齊風說。齊風更好奇了：「為何這麼說？」那書生稍微鎮定了一下：「如果他們和折衝校尉說話，那就是得罪了這城中的李家。」「哦？你仔細說說這是怎麼回事。等等，還是先告訴我這城中哪裡有郎中。」直接把書生扔到太史慈馬上，隨著書生指路，到了一個郎中家。

這個郎中住的地方那叫一個簡陋，而且是相當的不容易尋找，一進那郎中家門書生便喊：「華先生，華先生在嗎？」裡邊出來了個中年男子，看見那書生不由得笑道：「汝這小子又惹什麼禍事，弄得這一身傷。」他看到齊風幾個從後邊跟進來，不明所以：「這……爾等來此有何貴幹？」那書生搶先答道：「華先生，這位是現在的折衝校尉，是他把我從那些刁奴手中救下的。」那郎中嘆了口氣：「還是那李家的刁奴？」書生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齊風一腦子的問號，剛想發問，誰料到那郎中卻說：「在下華某多謝折衝校尉救下華某弟子，如若校尉沒事請自便吧。」齊風眉頭一皺，這麼快就讓我走，我可還什麼都沒弄明白呢：「華先生說得是哪裡話，在下還想知道一些城中之事，不知華先生可是方便？」那華郎中一邊在屋中選藥材一邊回答：「華某一庶民，校尉若是不嫌棄自然是有問必答。」齊風發問了：「在下敢問華先生尊姓大名？」那郎中頭也不回：「免貴姓華，單名一個佗字，表字元化。」好傢夥，三國第一神醫，竟然讓自己在這個老鼠都懶得來的地方給找到了。

「華神……華先生，敢問您在這合肥如此破爛的地方所為何事？」那華佗還是不回頭：「研究一下藥理，閑來給人治病，僅此而已。」「既然如此，在下願提供給華先生更好的條件研究，不過有一事相求，希望華先生能跟我去吳郡，不知道華先生意下如何？」華佗回頭看了看齊風，又把頭轉過去繼續選他的藥材：「華某行至此地不過因為合肥城外五里處有華某從未見過的草藥，若將此葯琢磨透徹之後華某自會雲遊四方，恐怕不方便固定一處。不過，華某還是多謝校尉好心相助。」

齊風心中遺憾，不過也算是認識了一下，倒也不虛此行。忽然想起《太平要術》還在自己手裡，連忙拿出來雙手捧給華佗：「華先生德行晚輩實在欽佩，然晚輩身無他物，只有這醫書一本，還望華先生笑納。」那華佗一聽是醫書回過頭來，在一看那書名。手中的藥材嘩啦啦全都掉在了地上。

「校……校尉，此書你是如何得到的。」齊風淡淡一笑，把自己從軍的經過極為概括的說了一遍。「就是如此，我擒住張寶之後得到了此書。」華佗的弟子忽然說：「原來汝就是齊折衝，折衝大名現在傳遍四海，很多人都說折衝前途無量呢。」齊風擺了擺手：「齊風不過盡微薄之力而已，倒是華先生，此書絕非通過旁門左道之術得來，還行華先生放心。」華佗卻搖頭：「初次見面，華某豈能受齊折衝如此大禮。」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要。齊風沒辦法，只好硬將書塞到了華佗的衣服里：「此書齊某留著也沒什麼用，還不如送給先生以澤被萬民。」那華佗好生感動，跟齊風說話也親熱了不少。

談了一會閑話，齊風決定切入正題：「華先生，您這位弟子今日為何受那刁奴毆打，而兩旁圍觀者無一人相助？」華佗嘆了口氣，看了看那書生，那書生接過話頭：「此事說來話長，在下本不是合肥人，家住臨淮東城，有些薄田，今年方一十五歲，於三年前來合肥省親，奈何天定在下機緣之下得見那李家小姐一面，從此朝思暮想，寢食難安，留戀之下在這合肥一住三年，只為能和那李家小姐結百年之好。」那書生臉紅了，他也比齊風大不了幾歲，若是家有田產的話條件也算是不錯了，「奈何那李家家中人看不上在下這窮書生，一直不答應，今日還命那些刁奴將我趕出大門。」原來他還知道他自己是個窮書生，齊風笑著問他：「那李家小姐可認得你？」「自然是認得？」「知道你姓氏名誰？」「在下姓魯名肅字子敬，從未更改，小姐如何不知道？」齊風吃了一驚，本來沒想管這事，不過今天這事自己是非管不可了。

打聽之下知道，這李家是這合肥城中的大戶，平日里干過不少壞事，可是因為李家的當家的和合肥太守有點交情，沒人敢管他。不過今天齊風可不吃他這一套，先去太守府跟那合肥太守打個招呼，要說起來太守的官比齊風大，可是校尉算是朝廷中的官職，而且齊風現在剛剛立完大功，今後肯定還有升遷，太守也不敢太得罪這個新上任的校尉，也就暗中答應對這是睜一眼閉一眼了。

齊風帶著太史慈他們幾個還有魯肅來到李府，也不叫門，許褚一刀直接把門劈開，把那些下人們嚇得不敢出來，齊風幾個人徑直走進李府的正堂。

這李家當家的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大聲喝問：「外邊為何如此吵鬧？」剛問完一個下人從門外飛進來，直接摔在了那李老爺的腳下，齊風走進正堂，大聲說道：「在下今天是來提親的。」那李老爺一看齊風敢硬闖他家就知道這小子不是什麼善茬，又看齊風身後的幾個人除了魯肅都是一等一的壯漢，說話馬上就矮了大半截：「這位公子有話好說，提……提親是吧，不知公子看上了我家中哪位？」齊風冷哼了一聲：「不是我看上了，是他看上了你家的小姐，快叫小姐出來吧。」李老爺頭上冒出的汗珠足有黃豆大小，連忙吩咐身邊的管家把小姐叫出來，那小姐一看見魯肅明顯是吃了一驚，紅著臉把頭垂了下去。

既然是兩廂情願的那就好辦了，馬上讓魯肅把這小姐帶走，也懶得和這什麼李老爺打招呼，大大咧咧的從正門走出李府。要說這頭一次當強盜的感覺只有一個字來形容，爽！

回到了華佗的診所，魯肅對齊風是千謝萬謝，齊風趁機提出要讓他為自己出謀劃策，魯肅一口答應：「如今天下大亂，黃巾雖滅，亂難止，進天子尚在，尚可壓制，天子若去，天下……」齊風吃驚的看著魯肅，很難相信這些話是出自他這個窮書生之口，可是他又確實是說出了這番話。齊風知道，自己身邊已經有一個不可多得的智囊了。

魯肅說要先帶李小姐去臨淮東城見過自己的祖母，於是齊風告訴他自己這幾日要去舒縣，讓他直接去吳郡等自己便可，要說起來魯家在臨淮也算是個大戶了，齊風還是相信他自己有能力在吳郡找個住處的。

拜別了華佗和魯肅，齊風一行六人又踏上了前往舒縣的道路，齊風心中志得意滿。這魯肅可不同於周瑜，齊風知道，在戰略上魯肅的高瞻遠睹遠遠強於周瑜，孫劉聯合這條唯一能夠擊敗曹魏的策略被這個魯肅提出而堅持，不管是周瑜，孫權，呂蒙都無法認識到這點。在魯肅過世之後，孫權派呂蒙襲取荊州，孫劉聯盟完全破裂，而吳、蜀也最終被各個擊破，隨之滅亡。這足以證明魯肅的戰略遠遠要比這些人更加高明。

懷著對未來美好的憧憬，齊風開始繼續向舒縣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