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哮天犬對花狐貂
邊上楊戩對魔禮青,並無危險,反而輕鬆,這個人嚴中方天畫戟用得滴水不漏,將魔禮青逼得步步後退。
我又看其他三方,哪吒對魔禮壽,火尖槍對雙鞭,仗著身法靈活槍法入神,也不至於落敗。金吒木吒,都是名門仙山調教而出的得意弟子,自然也不會難看到哪裡去,只有敖丙受傷,還要抵擋花狐貂的騷擾,果然可惡。
我跺了跺腳,臉上露出焦急之色,楊戩正在全神同魔禮青戰鬥,忽然之間若有所覺,透過重重海水看到我這裡來。
我看他一眼,又看看敖丙,楊戩臉上忽然露出笑容,似乎瞭然,又似乎嘲笑我。
我來不及分辨他究竟是在想什麼,楊戩忽然呼嘯一聲,只聽的雲端汪汪地叫,然後,就是魔禮壽大喝一聲:「楊戩,你又將你家那小畜生叫出來,你實在欺人太甚!」
楊戩一邊同魔禮青打一邊笑著:「是啊,許你叫不許我叫啊?就欺負你太甚又如何!」
楊戩一聲呼哨,雲端跑出的哮天犬大叫一聲,沖著花狐貂衝去。
剎那之間,花狐貂對上哮天犬,兩個相爭,海上爆發出一陣憤怒的咆哮。
敖丙這才退回來。
楊戩似笑非笑,說道:「龍三太子,趕緊入城去吧,小心有人等的焦急。」雖然是說敖丙,眼睛卻看向我。
我被他說中心事,哼了哼,不說話。
敖丙愣了愣,卻好像感覺到什麼一樣,回頭向著我這邊看來。
我看他藍色布帶蒙著雙眼,心中仍舊覺得刺痛,忍不住出聲呼道:「敖丙你來!我已經召喚玉虛宮三光神聖,不必再在外控海水了。」
敖丙身子忽然一抖,腳下一動,卻又遲疑停住。
身旁一個龍兵急忙說:「是紫皇大人呢!太子……」
敖丙遲疑了一下。手中緊緊一握長槍,這才縱身向著海水處一躍,只聽得潑剌剌一聲響,人已經穿透海水,直直地從天空降落在丞相府,我的面前。
******************
我望著這近在咫尺的人。
忽然發現他竟然是憔悴了好多。
這已經是多少年過去了,難道說……
而這雙眼,若論起龍宮的能耐。應該不難治癒吧,為何到現在仍舊是如此?
我心頭無數疑問,一時問不出話。
敖丙站在庭前不動,似乎在側耳傾聽。
過了一會。他問:「真的……是紫皇嗎?」
我聽他聲音顫抖,側耳傾聽的樣子實在是叫人無法不動容,忍不住心頭酸楚越發嚴重,邁步下了屋檐。走到他的身邊,低聲說:「正是紫皇清流,見過龍三太子。」
「清……流……」他呆了呆,隨即輕輕念動我的名字。如同夢幻般不真實的聲音。
「太子……」我低聲一喚,嘆道,「請隨清流入內。」
「清流!」敖丙如夢初醒。這才大叫一聲。
「是。」我一邊答應。一邊低頭。轉身向著屋內走。
敖丙急忙跟隨在後面。
走到台階,我上前一步。卻不防備身後的他是看不到地,只顧聽著我的腳步聲,一下子撞在台階上,頓時身形不穩,撲倒在台階之上,顯然撞得不輕。
我吃了一驚,急忙回身,扶著他雙臂將他從地上扶起來,又問:「太子傷到哪裡?」
敖丙反手握住我雙臂,抖抖地不說話。
我望著這近在咫尺的臉,那道蔚
布條如此的觸目驚心,綁在他的臉上,扎入了烏黑髮露出挺秀的鼻子跟紅紅嘴唇,襯著生活在龍宮之內特有的白皙臉色,帶有一種異樣凄楚感覺。
他地嘴唇抖動,卻說不出話來。
我只好低頭,掀起他的戰袍去看,頓時皺眉,膝蓋上磕破,已經滲出了一大團血跡。
他竟然一聲都不吭。
******************
我微微地嘆一聲,伸手去扶起他。
「清流……」龍三太子忽然出聲。
「嗯。」我答應。
「我是……」敖丙嘴唇一動,「我是在做夢么?」
******************
我站住腳,轉頭看著他。
慢慢地伸出手,覆蓋他的臉上。
「不是做夢。」柔聲地說道,「我是紫皇清流。敖丙。」
兩行濕潤痕迹,從蒙著布帶的眼睛之中流了出來。
「不是……做夢……」他地嘴角卻挑了挑,說,「我終於……等來了這一天么……」
*****************
頭頂有光芒閃爍。
我抬頭看,卻見到神聖光芒,在海水之上,氤氳浮動著。
玉虛宮的三光神聖果然到了。
我內心歡喜,這回西岐城才是真的固若金湯了。
果然,三光浮現海水之上后,本來微微隨著海水波動而動著的西岐忽然停止了搖動。
而就在歡喜同時,我也想到一件事。
我同敖丙站在門口半天,只是憐惜他雙目失明,所以一時失態,卻忘記了,頭頂還有個楊戩在拼死拼活呢。
而他那雙眼睛何其厲害,這麼長時間,不知看到了多少,又會是怎樣反應呢。
那個人地脾氣……
我想到這裡,頓時心神一凜,急急忙忙挽住敖丙的手臂,好說歹說將他勸進了屋子內。
敖丙乖乖地聽從我動作,我讓他坐在床邊上,他就一動不動呆在那裡。
我想了想,才將他的戰袍解開。
敖丙身子發抖,開口問道:「清流……」
「別動,我替你療傷,你被魔禮壽打中,不免傷痛。」
「清流,你竟然願意……」他低聲地問,蒼白臉上竟然浮現一絲紅暈。
「傻話。」我低低一笑,「你是為了西岐而來,我還要感謝你呢。」
「我是……」他停了停,才說,「我是……為你而來。」
我的手勢一停。
敖丙急忙說:「你生氣了嗎?對不起……我不該胡說……」聲音心虛地低了下去。
我不由一笑:「我哪裡這麼容易生氣。」
敖丙一怔,沒了聲音。
我趁機將他地袍子退到肩頭以下,這才看到他肩頭大片淤青,有的地方竟然被敲碎了骨頭,尖銳的骨茬刺出來,白森森地抵破血肉,鮮血隨之流出。
「那個魔禮壽,真是好狠。」我咬牙切齒,目睹這慘狀,倒吸冷氣說道。
手指輕輕地撫摸過他地肩頭:「疼嗎?」
「清流……」敖丙臉上紅暈更盛,只是他雙目失明,蒙著布條看不清神色。
「疼就叫出來。」我溫聲地說。
「不……不疼。」他斷斷續續說,身子卻一陣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