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蝴蝶效應
「師父,王府究竟出了什麼事?」
「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姚丞相主使的。」自己接到消息時,事情已經發生了。
「姚敘!又是他!」依依恨恨地詛咒。
「怎麼了?你好像很恨他。」還沒見過她這么討厭一個人。
依依索性把事情告訴了師父:「師父還記得藍襄案吧,那個案子是他為了剷除異己一手製造的冤案!阿靖是林太師的後人,他手上有證據可以説明一切。我們這次趕回來,就是想找您和爹爹商量,沒想到姚敘竟先下手了。」
鄭子浩大驚:「如果是這樣,那太子也可能被監視了。」
「恩。」這次找澈哥哥也沒用,「師父,我爹娘怎麼樣?他們沒事吧?」
「暫時沒事。只是,」鄭子浩實在不願意説,「十天之後就要斬首了。」
「斬首?!皇上怎麼狠的下心!」
「你先別急,到時候我們會劫法場。」
「劫法場?那我爹……不是成逃犯了么。」從王爺到逃犯,這種變化叫爹爹怎麼接受。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們還有十天,還可以想想更好的主意。」
「……等等,我有辦法了!」依依抓起毛筆,飛快地寫下一首詞,「師父,麻煩您讓大家把這首詞散發到讀書人手中,最好是朝廷大員的門生。」
「這是……」鄭子浩接過詞稿:
太行路
太行之路能摧車,若比人心是坦途。
巫峽之水能覆舟,若比人心是安流。
人心好惡苦不常,好生毛羽惡生瘡。
與君結髮未五載,豈期牛女為參商。
古稱色衰相棄背,當時美人猶怨悔。
何況如今鸞鏡中,妾顏未改君心改。
為君熏衣裳,君聞蘭麝不馨香。
為君盛容飾,君看金翠無顏色。
行路難,難重陳。
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
行路難,難於山,險於水。
不獨人間夫與妻,近代君臣亦如此。
君不見左納言,右納史,朝承恩,暮賜死。
行路難,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覆間。
「好!」鄭子浩讀完,由衷讚賞,「好個」不獨人間夫與妻,近代君臣亦如此「,只要能讓皇上看到,王爺就有救了!」
不好意思啊,白居易前輩,為了救人,借您的詞用用應該可以吧。
「董兄,您讀過《太行路》么?」
「當然讀過,借夫妻以諷君臣之不終,真是別出心裁。也不知道是出自誰手,晚生好想拜會一番。」
「不知道啊,不過這首詞倒是讓小弟想起一件事。」
「魏兄可是指沈王爺結黨營私一事?」
「正是,小弟實在覺得事有蹊蹺。想那沈王爺身為皇親,夕顏公主與太子情誼深厚,怎麼會圖謀不軌呢。」
「哎,只怕是有小人從中作梗,冤枉忠良。」
「董兄,你我苦讀十載只為有朝一日身居朝堂,若是連這明顯的冤案也不加理會,那我們豈非枉讀聖賢書?」
「魏兄的意思是,將詩詞上呈李太傅,請太傅勸説皇上徹查此事?」
「李大人,你看這《太行路》,真要呈給皇上?」
「劉大人,您就別婆婆媽媽了,再不徹查此事,只怕真要錯殺好人哪。」
「是啊是啊,下官也覺得此事有諸多疑點,前些日子皇上心情不佳,實在不敢冒犯天威。不過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可不是么,要是惹的天怒人怨,那就有大麻煩啦!」
「好好好,各位大人,呆會兒我們就一同上奏,請求皇上延緩王爺死刑,重新撤查此事!」
「上——朝——」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眾位愛卿今天是怎麼啦,怎麼一個個的像是有話要説。姚丞相,你説這是怎麼了。」
「回皇上,老臣不知。」
「哦?什麼事連丞相都不知道?李太傅,您資歷最老,就由您代表各位大人説説看。」
「啟奏皇上,臣等今日是為沈王爺一事前來。」
「竟是為這事。難道這案子又有進展?」
「是。臣等懇請皇上,延緩沈王爺死刑,重新徹查!」
「李太傅,沈玉辰結黨營私,罪證確鑿,沒有必要再議!」
「姚丞相此言差矣,據老臣所知,百姓對沈王爺一事多有疑慮,草草斬首,勢必不能服眾。」
「百姓向來是人云亦云,他們的懷疑並不可取。」
「皇上,水能載舟,亦能負舟,百姓的力量實在不容小看。何況,臣等也覺得事有蹊蹺,求皇上萬萬不要錯殺無辜。」
「聽李太傅的意思,似乎不相信本丞相的證據?」
「如果沈王爺真是居心叵測,姚丞相又何必一味阻止徹查?」
「本丞相只是不願意浪費財力物力。」
「既然如此,那麼丞相就不要插手了,好好做你的本職工作吧。皇上,沈王爺的案子,老臣願意一力徹查!」
「求皇上開恩,延緩沈王爺死刑,重新徹查!」
「准!」
「皇上,臣願意再行徹查。」
「姚愛卿,你身為丞相,要忙的事也夠多了,朕看還是交給李太傅辦吧。」
「老臣一定不負皇上重託,勢必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李太傅重查爹爹的案子,阿靖也漸漸好起來,姚丞相的事怎麼也得等爹爹出獄才能行動。依依暫時沒什麼可擔心的,就成天陪著阿靖説話解悶。
「小姐,麻煩你照顧,我真是過意不去。」吃著依依削好的蘋果,林靖有些不好意思。
「説什麼呢,要不是你,我可能連命都丟了。現在只是照顧你一下,有什麼過意不去的。」想起阿靖的傷,依依更過意不去。
「保護小姐,是我的責任。唔——」蘋果堵住了嘴巴。
「阿靖,你能不能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説話。」依依不高興了。
「唔——」嘴巴被蘋果塞著,林靖實在回答不了。
「小姐,師父讓你過去一下。」紅玉端著葯碗進來。
「好,我這就去。」依依站起來出了門。
看著依依的背影,林靖嘴角爬上一抹淺笑,讓紅玉抓個正著。
「很開心吧,是不是覺得再挨幾刀也無所謂?」紅玉調笑道。
林靖嘴上還硬著:「師姐,這是什麼話。」
「沒什麼啊。」紅玉端起葯碗,「我絕對不會告訴小姐,某人在昏迷中一直叫著她的名字的。」
林靖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爹——」推開房門,窗邊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依依一怔,歡叫著撲進沈玉辰懷裡。
抱著自以為再也見不到的女兒,一向不信神明的沈玉辰也開始感謝上蒼。
「咳咳。」兩聲輕咳,依依才注意到屋子裡還有人。
「王爺,我們時間不多。」李太傅實在是無可奈何。
「恩。」沈玉辰放開依依,「依依,你聽著,李太傅已經查清楚了爹的事,可是找不到確切證據證明是姚敘暗中指使,所以爹爹還不能出來。」
「爹想引姚敘去牢里暗殺您?」電視看多了,一猜就中。
「那爹要女兒做什麼?」
李太傅拿出一張名單,「公主,這些都是有牽連的人,其中有假證人,還有知情人,請公主務必儘快找到他們。」
依依接過名單:「李大人,這能定姚敘什麼罪?」
「欺君枉上,陷害忠良。」李太傅笑笑,「這次一定能叫他無話可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