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初次交鋒!
「小姐,你真的要一個人去?」林靖不無擔心。雖然這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朝堂之上,一切都由那個人決斷。
「你就放心吧。」依依送上一個笑容,「不會有事的。」
「小姐,宮裡沒人照應很不安全的。」至少他放心不下。「我真的沒事,讓我一道去吧!」
「不用了。」依依搖搖頭,現在還不是阿靖下床的時候。
「宮裡有李太傅在,我們手上又是人證物證具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可是……」林靖還是覺得不妥,但又想不出理由來。
「好啦!你睡一會兒吧,等你醒了我就回來了的。」依依説著,站起來出了門。
林靖心中煩躁不安,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別擔心了。」紅玉出言勸慰,「小姐冰雪聰明,只有她對付別人的份,別人是絕對整不到她的。」
是啊,小姐精得很,有什麼不放心的?但姚敘……總覺得他不會沒動作。
「師姐,求你件事……」
「宣夕顏公主晉見——」太監尖細的嗓音想起。
「沈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依依照例行禮。
「平身。」皇帝仍舊很和藹,再怎麼説沈玉辰的案子都跟這丫頭無關。
「謝皇上。」依依站起來,瞥了一眼姚敘,後者皺起了眉頭。
……隨意一瞥就讓人脊背發冷,這樣的女子,難出第二個……
……看來,還是得儘早拔除她……
「啟稟皇上,沈玉辰帶到。」一個侍衛匆匆進來。
「傳。」皇帝皺了皺眉頭。審判同生共死的兄弟,怎麼能讓他好受。
一身囚衣,手腳還鎖上了鐵鏈,一向英氣逼人的爹爹也顯出了幾分狼狽。
「沈玉辰,你結黨營私,妄圖把持朝綱,你可知罪!」姚敘開口。
沈玉辰懶得跟他爭辯,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罪臣還不快快跪下認罪!」姚敘怒喝。
「臣並無罪,實難下跪。」爹爹一副傲視天下的樣子。
「證據確鑿,豈容你狡辯!」姚敘步步緊逼。
「姚丞相,今日是皇上親審,干你什麼事。」依依嘴角一挑,「還是説,丞相不明身份,想反客為主,越俎代庖?」
挑撥離間?這本事依依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姚敘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悄悄望了皇帝一眼,閉嘴退到一邊。
姚敘最近確實有些急燥,但還沒到以下犯上的地步,小丫頭又開始耍把戲了。皇帝不可察覺地笑了笑。當年她逼的胡合德叩頭求饒,今天又怎麼會放過姚敘呢。
罷了!皇帝不想和依依計較,弄清沈玉辰的事才是關鍵。
「李愛卿,你説沈玉辰的案子有了結論,還不快説來聽聽。」皇帝轉向李太傅。
李太傅先行了大禮,道:「啟稟皇上,此事得以水落石出,全靠公主找到證人。」
這話聽起來……怎麼好象跟他沒關係?沈玉辰敏銳地捕捉到疑慮。
女兒在這里,萬事都得小心,自己死了沒關係,只是不能讓依依受傷。
「是么?」聽説可以給兄弟洗清罪名,皇帝也來了興緻,「人證何在?」
「回皇上,他們都在殿外等候。」
「傳!」
「草民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平民進殿,一個個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姚敘的臉色越發難看,也難怪,這些都曾是他的證人。
「不必害怕,只須把知道的都説出來便是。」李太傅安慰道。
「王掌柜,當初你指證沈玉辰與多名朝中要員於你的酒樓中秘密見面,今日卻將全部證詞撤回,是何用意?」李太傅開始發問。
「啟稟皇上,草民……草民當日是受人威脅,不得已作了偽證。」王掌柜望了依依一眼,説,「當日有人劫走小人妻兒,強迫小人陷害沈王爺!」
「真有此事?」皇上臉色急變,居然有人在天子腳下玩弄陰謀!
「確有此事!」珠寶店的錢老闆急急答道,「小人的親人也遭人擄走,等到王爺案定才放了回來。小人一直過意不去,今日已將親人送走,才敢站出來為王爺説話。」
「那麼,你説你曾代沈王爺送出大量珠寶也是假的?」
「是!」
「你們呢?」皇帝臉色越來越陰沉。
「草民也是,我們都是受人威脅,作了假證來陷害王爺!」一幫人紛紛附和。
「那麼,你們可知幕後主使是誰?」
一語出,人證紛紛靜下來,望了望依依,然後轉向臉色蒼白的姚敘——
「回皇上,是…是姚丞相!」
「大膽姚敘,還不快從實招來!」皇帝一拍龍椅,滿朝文武悉數跪下。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姚敘跪在地上不住磕頭,「臣,臣是冤枉的!」
「冤枉?」依依冷笑一聲,「姚丞相,從來都是你冤枉別人,怎麼有人敢冤枉你呢?」
「夕顏公主。」姚敘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臣知道您救父心切,但也不能混淆聖聽,陷害忠良!」
「你的意思是,是我叫他們陷害你?」看來這傢伙不到黃河心不死,「王掌柜,您説説,我可有逼過你們?」
王掌柜磕了個頭,答道:「沒有的。公主對我們曉以大義,我們自願前來,還王爺清白,請皇上明查!」
「姚敘!你欺君枉上,還有什麼話好説!」依依喝道。
「皇上聖明!臣若主使,又怎會讓他們知曉!」姚敘大聲辯解。
「你若主使?聽起來,你是早有此意。」依依抓住漏洞。
「公主,請您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你陷害我爹的時候怎麼就不覺得過分呢?」
「皇上明查,公主怕是記恨微臣逮捕令尊,所以痛下毒手。」姚敘轉向皇帝,「再者,幾個鄉野村夫,又怎麼知曉朝廷大事!」
「王掌柜,你有何憑據説是本丞相主使?」
「小兒頑劣,被虜后曾見一塊令牌,本以為是新奇玩意兒,便私藏了起來。」王掌柜答道,「令牌在此,請皇上過目!」
「呈上來!」太監接過令牌。
皇帝一看,揚手將令牌擲在姚敘跟前:「姚敘,你做何解釋!」
「皇上!微臣有一令於數日前被蟊賊偷走,至今下落不明,恐怕……」
「姚丞相是説公主派人盜走?」
「微臣不敢斷言。只是,微臣聽聞公主的貼身護衛林靖武功卓絕,盜走令牌怕不是難事。」
「阿靖在王府中受了重傷,禁衛軍皆可證實,又哪來的力氣偷盜令牌?」
「就算當日重傷,如今未必沒有痊癒,公主可敢讓他上堂對質?」
「不行,阿靖現在無法起身,有怎麼能到朝堂之上。」
「公主怕是不敢吧。」姚敘逼迫道,「如果所言屬實,為什麼如此躲閃!」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沈玉辰聽著女兒跟姚敘爭辯,不祥感迅速升騰。
姚敘似乎有意要逼出林靖來,為什麼?
「……只要公主吩咐,他哪會拒絕……」一句話飄進耳朵里。
對,這就是原因,若是翻案失敗,林靖不會坐視不理的。
如此説來,姚敘想斬草除根,那他一定還有后招!
沈玉辰暗暗運氣,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