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驚艷芳華 第四章 殺伐聯合
半月平靜,離開了離山小縣,到了東海,時間轉眼便過去了。
依然是那離宮,只不過這次多住了一人。雖然已經過去多日,但想想那些個當官的傢伙一看見他站在旁邊,一個個都張大嘴巴忘了行禮的樣子韓欣便會想笑。拜他們所賜,慶王爺身現東海的消息頃刻間傳遍天下,受此影響,大夏的內亂得以短暫的平息,五公主加慶王,的確是個實力超越各方的強大組合,在沒有搞清楚真實狀況之前誰也敢輕舉妄動。
中原平靜,反倒是辰國內部打的火熱,一會兒太子率兵進逼辰都,一會兒又是三皇子奇兵突襲竄到邊境,總之仗打了半個多月,勝負沒有分出來,一時半會兒誰也奈何不了誰,説來也奇怪,兩幫人打來打去,戰場總離大夏邊境不遠,雖然不打仗卻總鬧得東海狼煙四起,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韓欣也被鬧的煩了,索性讓領兵的趙康自由發揮,封他當了邊省主將全權處理邊境軍務這才算安靜下來。
這仗一打多,可便宜了賈家,賈家上下秉承著公主殿下的囑咐,生意從大夏南一直做到了大辰北,那裡打仗那裡就有賈家的身影,那裡不打仗,一有賈家到場不出一個月,准打。自從洛河王家被打壓,兩河的幫派被抄得抄滅的滅,賈家崛起,這兩河的官員誰不知道五公主與其關係曖昧,兩河東海境內賈家是暢通無阻,原本富賈一方,現在只怕是非富甲天下不能形容。
就連韓欣亦沒想到當初無意間的舉動竟會造成這麼「驚人」的效果實在是相當驚訝,收好賈家主母的親筆信函,裡面相約賈家將和嵩陽霜家合作,徹底壟斷大夏國內的軍火生意,並且每年為韓欣提供千萬的財政支持,韓欣看了不噤咋舌,古代版的經濟掌握戰爭。
韓欣走出自己的房間,向不遠處的一間廂房走去,剛打開門一股熟悉的葯香撲面而來。這裡是韓欣自己開闢的葯室,一方面研究自己喜歡的醫術,另一方面用來照顧傷重的司徒畫,十幾天下來雖然不至於讓其痊癒也有些小成,至少檢查那裡的時候再不會思想不集中了。
也許是傷害太過嚴重,司徒畫的心志一直沒有恢復,她現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除了韓欣外只要一有陌生人靠近她便會大喊大叫,比之當初韓欣在狄火那裡裝瘋更加誇張,所以這半個月來一直是韓欣親自照顧她。
韓欣走進去的時候司徒畫正躺在床邊看書,她抬頭看見韓欣只點頭微微示意,韓欣也習慣於她的態度,比初來的時候要好了很多,坐上床沿為其把了把脈,其實這只是習慣性的動作,司徒畫身上的傷其實大部分已經沒有問題,真正的傷口是在心裡,鬆手之前瞄了一下她手中那本——是本醫書,大約是韓欣前幾天帶進來的,看樣子她的狀況已經好了很多,畢竟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轉身韓欣便開始做自己事情——配藥,這裡的醫學理論比韓欣以前所學的有很大的分別,這裡的醫生秉承著一點在製作藥物,那便是世間萬物皆可入葯,講究調和陰陽,以內補外。乘著這難得的空閑,倒還真讓韓欣搗鼓出一些成果來。
僅僅只做了一小會兒,韓欣便出了三次錯,不是搞錯藥品成分就是稱錯劑量,沒來由的感到心煩意亂,放下手中的工具,韓欣決定出去走走,考慮到司徒畫方才發覺她正愣愣的注視著自己,想必剛剛自己發獃的樣子很可笑吧!韓欣心裡想著,嘴上沒留意便開口問了出來: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東海靠北,但天然的良港地形使它並不寒冷,暖陽高照,兩頂軟轎出現在臨賓城郊,隨侍的只有幾名侍女還有若干個護衛。
這些個天韓欣一直猶豫著是否要把自己的事告訴他,可終究沒有下那個決心,逃避心理一作崇自然是整日呆在那藥房里擺弄,因為離宮雖大他卻總能找到她,奇怪的是他從來不進那間藥房(慶王第一次見司徒畫的時候曾急急的詢問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韓欣只當是他們早就認識,搞不好司徒畫還給以前的慶王爺算過命什麼的,便將司徒畫的遭遇簡略的解釋了一番,只引得他唏噓不已),理所當然的韓欣呆在裡面的時間自然多了起來,不過韓欣畢竟耐不住寂寞,半月沒出來放風怎生下去。
臨賓城逛上一圈回來,韓欣又順便去藥鋪買了些要用的藥材,如今是往回走。不過韓欣不急,任由他們抗著,只側著頭想事情。
這裡雖然是臨賓郊外,但離宮外圍自然是重重守衛尋常人是無法靠近的,所以拿來散步倒是非常合適,所以韓欣突發奇想下了轎,反正走得累了再坐軟轎回去就是了。
讓這些個跟班離些距離韓欣便扶著司徒畫散起步來,這生病之人尤其是心病這樣尤其痊癒的快,況且韓欣還非常想知道司徒畫到底是被什麼人抓去的。
一路上司徒畫好似精神不錯,偶爾看見小動物竟還會上前去逗他,那些個動物也生的有趣,還真願意被她逗,走走停停,不知過了多久,看看周圍的景色韓欣竟生出一股熟悉。
仔細的尋了兩步,果然該在的仍然在。雖然過去的時日已經不短但地上那印子也不是那麼簡單就會消失的,不錯!這裡就是韓欣初來的地方,而地上那團黑印正是死去的夏朝荷留下的血印。
「真不知道是我死在這還是你死在這!」手放在胸口細細的感受了一下,就這麼冒出來一句話,引的正蹲在地上逗蝴蝶的司徒畫轉頭盯著看了她好一會兒。
「是啊,我到現在還不清楚你到底是誰?」
「蕭莫!」急切的轉身,面對的竟是劍指咽喉。
下意識的遠離危險,後退,卻不想那劍又更近一步。
韓欣這才想到柳門被剿,而自己又和他顯得那樣親密,蕭莫肯定會產生誤會,畢竟他抓了還殺了他的師兄弟。其實韓欣並不是沒考慮過蕭莫,想讓他將柳門的那些人放了,但這幾天一直被自己的問題困擾,躲他還來不及,這一耽擱竟完全忘記掉了。
「等等,你先聽我解釋好不好。」
「解釋!解釋完了再被你利用一遍然後被出賣嗎?」怒火形於劍氣,只稍稍擦過便見了紅。
韓欣一陣皺眉,他竟然傷了她!看著蕭莫眼中聚而不散的怒火,韓欣一陣膽怯。
蕭莫現在的樣子本就恐怖,韓欣身旁的司徒畫本倒還能抑止,但一見韓欣脖子上的血紅突然之間向蕭莫撲去,蕭莫此刻正在氣頭上,失了平常的冷靜,只是憑藉著習武的本能反擊了一下,幾乎是在蕭莫出手的同一刻韓欣搶先擋在了司徒畫的前面,等到蕭莫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憑藉龍牙劍的鋒利,這一刀深可見骨。
「嗯!「韓欣這次硬撐了這一下,但手臂上的創傷還是讓她的呻嚀從喉嚨口溢出。
蕭莫見傷了韓欣,臉上有些擔憂,有些後悔,但隨即又被原先的表情所取代。
「你現在這麼不冷靜,我説什麼你都不會聽的。」
「你説,我聽著。」
「先把龍牙給我。」
「……」蕭莫遲疑了一下。
「這龍牙本就是我的,莫非你還怕沒有武器對付不了我。」
韓欣話中帶刺,但説的又是實情,蕭莫不好反駁。
「先包紮一下吧。」一邊説一邊還劍入鞘遞了過去。
韓欣此刻也已是忍到極至,聽蕭莫放緩了語氣一口氣也鬆了下來,任那剛剛傷了自己的兇器躺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過恰恰就在兩人都放鬆的當口,一支箭矢又再次將兩人的關係推到了懸崖邊上。
射來的是弩,既快又准,觸體即入,一下子便將蕭莫的右肩洞穿。
大鰲銀面,剛剛周圍百尺都沒半個人影,能這麼快出現的自然是和韓欣擁有相同能力的他。
「你騙了我!」
韓欣想辯解,但看著蕭莫那種被人背叛了一樣的表情,心底知道,無論説什麼已經無用。
他還想追,韓欣拉住了他。
「你受傷了,不要緊吧!」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蹲下來問道。
「沒事,我自己會處理。」躲開他伸過來的手,急忙自己處理起傷口來。
地上的劍被他撿了起來,從眼角看到他嘗試拔出,沒有成功,便隨手扔給了一名趕來的侍衛,心裡對蕭莫的愧疚此刻那讓她有去關心一把劍的心思,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名侍衛在接到劍后全然沒有像其他侍衛那樣接近保護,而是隱隱退後,隨後不知所蹤。後悔充斥著韓欣的心房,最可恨的是她在這件事上誰也無法怪罪,要怨恐怕也只能怨她今天怎麼會想到出來散步這個主意呢!
回去之後韓欣立刻病了,也許是因為受傷,亦或是那繃緊的弦終於斷掉了,醫者難醫己病這句話還當真不假,總之韓欣昏昏沉沉的一直在病床上呆了三天時間。其間惡夢不斷,硬生生的將那些臨賓的大夫好生折騰了一番。
而這三天,原本應該呆在南方的慶王爺居然在病榻前足足守了三天三夜的消息通過離宮的侍女傳了出來,這海港城市原本就是消息傳遞很快的地方,兩天不到整個臨賓城便全都知道了。
慶王爺身為大夏親王,身份尊貴,雖然被銳帝下詔叛成反賊,但整個國家仍有很大一部分支持者,這雖然與其多年來的籠絡人心不無關係,但南方安定的生活環境是有目共睹的,有些地方的老百姓甚至已經開始傳出,銳帝禪讓,慶王繼位的呼聲,其支持度可見一般。
五公主夏朝荷更是一個被傳説的不能再傳説的名字,撇開新都上空同上古神獸具現不説,開糧倉以賑濟災民(用的是王家原本準備賣給夏鄺的軍糧),救生靈無數,以雷霆手段整肅兩河秩序,掃清水幫(公報私仇),疏通水道,不費一兵一卒於談笑間(傳説)擊退北海大將盧滿(完全不知情),有識人之能,破格任用良將監守邊防,使大夏雖中原戰禍不斷卻仍然將辰匪拒於國門之外(只認識一個趙康,正好給挑了個好的),每一件都是非達者所不能為,還有其一母所出的皇弟亦在北境抗拒夷狄,配合其被上天所認同的身份(巫女),在普通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實際上已經達到了不可想象的高度。
大夏原本就不禁族內通婚,而夏姓皇族在很久以前就有族內婚配的傳統,所以當慶王爺和五公主走到一塊的消息傳出時,臨賓的老百姓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相反有相當一部分人還很樂見其成,甚至與在酒樓與觀點不同者爆發出惡性歐斗事件,不過這一切,身處離宮內苑養病的韓欣是完全無從知曉的。
韓欣傷的是皮肉,除卻那三天昏迷不醒比較難熬之外,經過這一大補之後,身體恢復很快,傷口癒合的速度更是讓治理她的大夫們膛目結舌,只不過韓欣一直呆在離宮再沒有出門半步,時間一長倒傳出了公主殿下傷重危機的流言,引的寺廟香火繁茂,只為求她一平安。卻不知意志消沉的韓欣只是沉溺於配製藥丸的瘋狂試驗中,只苦了那些離宮侍衛們,每晚當班之中總有那麼一兩個隔天上吐下瀉,只不過無論何人詢問他們通通只道是吃壞了肚子,隨後滿臉黑線閉口不言,不過從他們的表情上不難看出他們的遭遇必定不是那麼美好,一個兩個還好,人數一多了,好事者便開始枉加揣測,隨後一眾添油加醋,倒傳出公主殿下因為傷重而使神力虛弱,導致妖孽趁虛而入,東海離宮妖孽糾纏,於是百佛求神者越發絡繹不絕,直接導致臨賓城內神棍生意日好,每逢夜市鬧口當真是各路神仙齊飛舞,鬼符靈寶共比肩。
「我病危!別開玩笑了。」
「啊呀!我的公主殿下,這可不是本王説的,您大可出去打聽打聽,説您被妖魔鬼怪附身的可是大有人在啊!今早侍衛還抓了批神棍,這幫傢伙竟然還説什麼公主殿下靈力衰微,是為東海雲蛟妖孽,需聚寶金盆以震妖邪,其他的還有齋戒十日,神符聖水清心凈洗等等等等。」
韓欣見他口氣説的輕鬆,那形態也學了個實足,再和他此刻王爺的身份聯想起來倒覺得滑稽異常,多日繃緊的臉總算鬆了一松,而那話題也總算引起了她的興趣,放下手頭的藥瓶問道:
「聚寶金盆是什麼東西,難道要我溶了金子給他們鑄一個大盆?」
韓欣見他説的神色俱全,那口氣更是學得實足,終於引得她將手中的書本放下。
「那當然不可能,那些傢伙那會為了幾兩金子而來冒險,聚寶金盆乃本朝祭祀的一個傳統,只在擇一風水吉地,於黃土上挖一大坑……」
當聽到「聚寶金盆乃本朝祭祀的一個傳統」的時候韓欣不自然的沉默了一會兒,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挖坑幹什麼?」
「聚寶啊,有什麼值錢的儘管往裡面扔,這可比只要金銀高明多了,往往偷梁換柱,藏私夾帶手段可多著呢!」
一番話説的韓欣又笑起來,話題一開那自然是一發不可收拾,那日的陰霾暫時在韓欣眼中淡去,隨後二人竟擺出棋盤,於九星方陣你來我往起來,韓欣行棋剛烈直接,往往直接叫戰,逼著中盤廝殺,不過每每如此對方總是避而不戰,注重規整棋形,下的韓欣很是彆扭,落定收官形式已經成定局。
「你輸了。」
韓欣咧了咧嘴,似乎是意料之中事,隨意笑著説道:「我又輸了十幾目呢,為什麼總不是你對手!」
「沒那麼多,只有五六目……。」話一出口好似意識到什麼,可這一停倒更顯奇怪了,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明顯是有人飛跑過來。
離宮的環境向來清雅安靜,這軍靴踏地的聲音怎麼聽怎麼響亮,不過也幸好這樣把房內兩人的注意力轉移了開來,腳步聲在門外驟然而止。
「祈稟王爺,五殿下,趙將軍百里加急軍報,方攝政使飛鴿傳書各一份。」
相互對望了一眼,不等韓欣開口。
「呈上來吧!」
來人身穿大夏邊軍的下級武官服侍,低著頭看不清楚樣貌表情,從他身上不時透出一股風塵僕僕的味道,他進來以後立刻上前兩步雙手托著兩份書簡拜倒道:
「末將,趙總將帳下第一營都指揮使張孝參見王爺,公主。」
韓欣二人先後將兩份書簡看完,趙康和方懷信傳回的都是同一個消息,只不過一份簡略一份詳細些罷了。
原來就在韓欣閉門不出的這一段時間,辰國的內亂越發打的白熱化起來,辰太子原本兵多將廣雖擁兵二十萬卻苦於沒有後勤保障,軍資匱乏,無力西進攻佔辰都,加之其本身又眼高手低自命不凡無奈能力著實低下小規模作戰被辰三皇子打得落花流水,損兵折將,原本處境艱難軍隊士氣低落。但自從派心腹洛方與韓欣達成秘密協議以後,得到充足補給的二十萬大軍一下子士氣大振,憑藉這一點辰太子自然是要發兵回去奪皇位的,仗著兵力優勢一路上倒也是破關拔寨勢不可擋,但一路先鋒打得太急,搶先打到了辰三子坐鎮的辰都,立功心切的先鋒主將自然利欲熏心,對方略施小計就被生擒活捉,所部兵馬也折了一半,另一半面對家鄉父老親情勸誘,當即降了過去,一無所知的辰太子依然如故想與先鋒匯合攻佔辰都好圓了他的皇帝老夢,結果當然是兵敗三百里,連命都差點丟在辰都城下,偏偏這個時候後方糧道開始頻繁受到狄部游騎攻擊,新近大敗的散兵一沒了糧餉那裡還肯繼續賣命,辰三子的大軍只一叫陣便嚇得四散而逃,就在日前,潰兵重新聚集於辰夏邊境的營盤之中,好似與數月前一個樣子,只不過之前是二十萬大軍,如今已是不足兩萬的殘兵敗將。
信的最後,趙康稱辰太子部已不堪一擊,辰三皇子知兵用兵並非一般,倘若想大夏幾十年內再無辰患便不能讓這位三皇子承襲辰主之位,其間甚至還曉以利弊,稱辰三子如今羽翼未豐,而本國局勢有短暫的平靜,如要打壓現今是最好的機會,只在信的末章節附註明倘若辰兵接近開始攻擊辰太子軍營,他便會率眾出擊。
方懷信説的也大致相同,在信的末尾也著重的規勸韓欣,立刻發兵,打壓辰三皇子,扶持辰國太子,甚至於今後建立傀儡政權的構思都有了。
「這東海竟也有這樣的將材!」
聽著身旁之人發出讚歎之聲,眼角卻瞟向了仍然跪在地上的張孝,一般來説稟告完了以後這人是早該離開了才對。
「你還有什麼事?」
一聽韓欣的問話,張孝頭低的更低了,恭聲道:「求殿下饒過將軍擅自出兵。」
「你怎麼知道趙康已經出兵了,莫非你偷看了報文?」
韓欣的口氣轉為嚴厲,張孝本就緊張的很,這下更是嚇得俯在了地上。
「末將沒有,末將之所以知道,只因臨賓城內有商賈早已知曉了這個消息。」
臨賓的行商大戶為了抓住商機聯絡方便之故,幾乎都養有信鴿,而由於賈家帶頭,這商人之中不乏倒賣軍資之輩,與辰夏邊境兩邊的駐軍不可謂不熟悉,比之報信的快馬加急的確是要快了很多,韓欣是知道的,所以一聽他解釋便明白了過來,正打算讓他下去,卻不想旁邊的聲音重又響起。
「我説怎麼奇怪,承稟之事本有領班侍衛負責,如何輪得到你一送信之人,原來是來求情的,趙康私挑邊釁其罪責豈是你一個小小的指揮使可以擔當求饒的,是那個傢伙放你進來私自稟報的,説了本王留你一個全屍體。」
韓欣聽了直想發笑,只不知他這演得是那一出好戲,好歹忍住靜待下文。
也許是聽到了房間內的怒斥之聲,門一下打開,身穿領班侍衛急切跪倒俯首在地。
「求王爺開恩,張孝此舉只求為趙將軍開脫,屬下惻隱之下擅自放行,一切罪責屬下一立承擔,勇士只當戰死沙場,求王爺饒其性命。」
沉默,冰涼的地面使這沉默更顯陰寒,俯在地上的兩人都不由的略微有些發抖。
「你身為侍衛領班,擅忽職守,一會兒下去自領二十軍棍,至於你嘛,本王決定等你百年之後收你全屍進忠烈祠堂,就這樣下去吧!」
兩人聽到這等判決一時間倒是愣住了,最後還是韓欣出聲提醒。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謝謝王爺。」
兩人連忙磕頭道謝,一時間悲轉喜,感動的不知説什麼才好,韓欣暗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古人「不殺之恩」罷,原想是胡編亂造,沒想卻在這見識到了,待兩人磕頭離去才聽他説道:「上戰場照顧得難免不全,給你找兩個信得過的護衛。」
寵溺非常。
韓欣聽了倒又有些迷惑了,一道又一道的思緒覆在一起,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只聽著耳邊又招呼著自己出去用晚餐,加之內里的肚子也在催促,只暫時放下,心裡想著也許重回了熟悉的戰場終究會真相大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