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楊達爾的心聲

看著華仔那麼傷痛地跑出去，我真的很不放心。

「媽，你和爸爸先吃飯，我出去一下！」我急急地下樓對媽媽說。

媽媽不放心地問：「小晴，你和華仔是不是吵架了？」

「沒事！」我拉開門就往外沖，希望還可以追上華仔，現在都已經是吃飯時間，華仔家裡沒有人，他一定又要餓肚子了，現在的他很傷心肯定是在家裡一個人呆著。

我剛往華仔家的方向跑，突然被不知何時守在我家門口外面的楊達爾擋個正著，我急急地對他說：「楊達爾，我有急事，有事找我爸爸去。」

楊達爾並沒有給我讓開，他二話不說抓起我就往別處托去，我被他強迫拉著很不高興，我大力的想掙開他說道：「楊達爾，你想幹嘛！你放手！」

楊達爾陰險的看著我說：「綁架！」

聽了他的話我狂暈，他在玩什麼把戲，我試著跟他說理：「楊達爾，別玩了好不好！我真的有急事，如果你真想綁架我，你也應該想一想，我是你老闆的女兒，你不怕被隔職嗎？」

楊達爾還是停了下來看著我，但他還沒有放開我的手。我以為他在考慮著放開我時，他卻說：「不怕！」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我被他拉著離家裡很遠了，我只能試著大叫，希望爸爸媽媽在家裡能聽得到我的叫聲：「爸、媽有人綁架我！」

楊達爾看到我大聲的叫，氣惱地捂住我的嘴抱起我就往他早已準備好的車子上扔。

「放開我！」我試著打開車門，卻只是徒勞無功。

楊達爾上車后，他就一直沉默的坐在駕駛座上，把頭埋在方向盤中間。

看著他沉默不語，我也只好不出聲，直覺告訴我他不傷害我，車內就這樣蔓延著長久的平靜。

在我坐在車子里快要睡覺的時候，楊達爾突然傷痛的問我：「剛才你想去哪？」

被他這么一問，我突然記起華仔傷痛地離開，我著急了起來對楊達爾說：「你先放我出去，我還有急事。」「有事？什麼事？是去找剛才從你家門出來的那個小伙仔嗎？」楊達爾諷刺的問。

「關你什麼事？既然知道我有事還不放我下去？」他諷刺的語氣激怒了我。

楊達爾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他悲傷地自言自語：「哈哈，那小仔是被你傷害了吧？你是跑去安慰他嗎？那我呢？有誰會安慰我？」

我被他自言自語的話驚訝，原來他是寂寞的，他是因為喜歡黃智的事而煩惱吧！

楊達爾繼續自言自語說：「我也痛啊！我比你們都痛！」

「你為什麼那麼痛？」我明知故問。

「喜歡上不喜歡我的人當然痛！」楊達爾平靜的看著車外，此時我被他散發出來的悲傷感染，我沒有說話，慢慢地聽他說：「你知道嗎？我喜歡黃智好久了！」

他終於說了嗎？終於說他喜歡黃智了？

楊達爾自嘲地看著我說：「我本來有機會正面認識他的，你還記得上次那個案子嗎？那本來是我負責的，你卻發神經跑出來接手，接手后其它的事又扔給我！你搶走了我認識他的機會！」

「我，我不是故意的，當時我不知道！」我抱歉地說。

「不知道？你不知道的還很多！」楊達爾沉默了一下輕輕地說出他的心聲：「當時我知道我可以和他接觸時，我高興得吃不飽睡不好，後來你搶走了我的機會，我又失落得吃不飽睡不好。」

我現在應該說什麼好呢？

楊達爾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點上。

我小心翼翼的問他：「你和黃智是怎麼認識的？」楊達爾如此喜歡黃智，黃智卻對他沒有印象，剛才楊達爾又說沒有正面認識過黃智，我好奇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達爾轉頭看了看我，再凝視著煙蒂上裊裊升起的煙霧回憶說：「我是剛讀初中的時候認識黃智的，當時他還是個小學生，因為我長得很像女人，每次放學后都會有高年級的學生調戲，有一次，我一個人放學回家，剛好被那些學長看見，他們抓起我說要驗證一下我是男的還是女的。」

說到這里，我看到楊達爾緊緊地抓住拳頭，他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繼續說：「那些人脫了我的衣服，還噁心的舔著我的臉、我的胸脯，因為我那個時候還沒有學武，所以我怎麼也掙不開他們。就在那個時候黃智出現了，那個時候他雖然是個小學生，但他冷酷得就像個王者，他冷冷叫那些人放手，那些高級年的同學看到他只是個小學生，怎麼會聽他的話，所以他們就打起來了，黃智雖然會武功，但是那些高年級的同學都身高馬大，黃智最後是打跑了他們，他自己身上也是傷痕纍纍，在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注意他，慢慢地發現他越長越帥氣，我開始發現自己喜歡上他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也學武了。」

聽了楊達爾的講訴，我想不到他會有那麼陰鬱的回憶，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使他這么迷戀著黃智。

楊達爾突然深深的看著我說：「你很漂亮，你的聰明隱藏在糊塗底下，如果我不是同志，我也會追求像你這樣的女孩。」

我被他突然讚賞地話愣住，他剛剛不是老埋怨我搶了黃智嗎？

「黃智喜歡你很正常！」他失落低著頭說：「他和我是不同類的，身為同志我知道自己註定要受煎熬。」

原來他也清楚這一點。

「陪我去喝酒吧！」楊達爾直誠的請求。

我點點頭。如果連這樣的請求都不答應，對他太殘忍了。

他勉強自己露出一個微笑，但我看上去他的微笑好難看，他把最後抽完的煙蒂扔出窗外，發動車子往酒吧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