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再去相城

第二十六章:再去相城

張強和刑警小單一塊兒來到相城市。在周亞男的協助下,他們先來到相城市文物工作隊。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説起方卓玉這個人誰也不知道,就連工作隊隊長也説不清楚。這也難怪,照段霞爺爺的説法,那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這文物工作隊的人全都換了一個遍。最後還是隊長説他們工作隊的門衛老張可能知道,因為他是文物工作隊的退休職工,被反聘來擔任門衛的。

他們謝過隊長,來到門房。老張七十多歲,但身體很好。一提起方卓玉,老張只惋惜,説:「那可是個好人,可惜死得早,已經死了三十多年了。」

張強問:「死了?怎麼死的?」

「得病死的,好象是血液病。」

「他家裡還有誰?」

「就他老伴和一個女兒。」

「他家住在哪裡?」

「住在老文物工作隊家屬院,文化路西頭那個,好象是5號樓4單元一樓東戶。不過,我還是很早以前去過他們家,後來老方死了以後再沒有去過,現在還在不在那裡住了,就不知道了。」因為後來文物工作隊又蓋了一個新家屬院,所以老張才這麼説。

關於方卓玉的其他情況,老張也説不大清楚。

張強又拿出「商王鉞」的照片讓他看:「你見過這個沒有?」

老張拿過去反覆看了幾遍,説:「沒有,但這上面的圖案我見過。」

「你見過?什麼時候?在哪兒見過?」

「早了,好象是70年,是在方卓玉的家裡見過。」

「您能説具體點嗎?」

「我記得那時正在搞文化大革命。有一天,老方對我説,他要出外一段時間,如果他家裡有什麼事請我幫助關照一下。我問他要去哪裡?他説要去林濾山。我説去哪兒幹什麼?他開始不想説,後來在我的追問下才説,説他在一個舊書攤上看到一本書,書中提到一個關於『商王鉞』的故事。老方問書的主人,書是從哪裡來的。書的主人説是他們祖上傳下來的,還説他們祖上就是搞鑄造的,説這書中記載的故事很可能就是他們祖上的事情。老方就來了興趣,非要那個人跟他一塊去他們老家林濾山去考察考察。當時正在鬧文化大革命,文物隊的工作全停了,因為造反派們説搞文物就是搞『四舊』,誰再搞就批鬥誰,所以老方去時是請著事假偷偷去的,除了我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大概有一個月的時間才回來。回來時他帶回來一張圖,圖上畫的就是這麼個東西,特別是上面的圖案和這上面的一模一樣。我問他這是什麼?他不説,只是朝我笑笑。我又問他,這次去考察考察到了什麼?他還是不説,只對我説,你不搞文物,給你説了只能給你惹麻煩。我是單位里的勤雜工,對文物上的事也不大感興趣,所以也就沒再多問。再後來老方就得病了,聽説是一種血液病,病了兩年多就死了。」

聽了門衛老張的話,張強心裡想,方卓玉那次考察,很可能發現了傳説中「商王鉞」的有關情況,回來根據他的發現鑄造了這件「商王鉞」。不過,這都是文物上的事,和破案關係不大,張強關心的是這件「商王鉞」後來的流動去向,既然老張沒見過這東西,他也就不可能知道它的去向,因此,他們便就此告別了老張,決定去方卓玉家裡看看。

按照老張説的地址,他們一行又來到文化路西頭文物工作隊老家屬院,找到5號樓4單元一樓東戶上前敲門。門開了,是一個中年婦女:「你們找誰?」

見是女人,周亞男主動上前:「我們找方卓玉。」

中年婦女説:「他們家早搬走了。」

「搬走了?什麼時候?」

「都十幾年了。」

「他們搬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

「哦,那你是誰?」

「他們把這套房子賣給我們了。」

張強還想問問中年婦女知不知道有關方卓玉的情況,中年婦女説:「我們是通過房產中介買來的,跟他們家不認識。」

沒有辦法,三個人只好來到院子里打聽。

張強看到院子里有個花壇。花壇旁邊坐著幾位老太太在聊天,便上前詢問:「大娘,向你們打聽一個人,方卓玉你們認識嗎?」

一位老太太説:「認識,他早死了。」

「那他家裡的人呢?」

「搬走了,搬走都十幾年了。」

「搬到哪兒了?」

「不知道。」幾個老太太一起搖頭。

其中一位老太太説:「這老方家的搬家搬得特別怪,以前從沒有説過要搬家的事,不知怎麼,説搬就搬走了。搬到哪兒了,也不説,就連我這個老鄰居也不説一聲,而且搬走以後從沒有回來過,連個電話也不打,真讓人捉摸不透。」老太太的話語里滿含著責怪。

周亞男接著問:「她為什麼要搬家?」

「不知道,別人搬家是因為買了新房子,她們家就她一個老太婆和一個孫女,從沒有聽説她有買新房的打算,也不知道搬個啥勁。」

「孫女?」張強記得文物工作隊的門衛老張説過,方卓玉家只有一個女兒,這孫女是哪來的?便問:「她們家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嗎,怎麼有了孫女?」

一個老太太嘆了口氣説:「要説這老方家的命也真夠苦的,老頭子死了,她好不容易把閨女拉扯到二十多歲,閨女也死了,出車禍死了。」老太太説到這事好象很傷心,還抹了一把眼淚。

「是嗎?是夠可憐的。」張強也表示了同情,「那她這孫女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這才回到張強的問題上:「她這孫女是收養的。」

哦,原來是這樣。一個孤單老人,收養個孫女,也在情理之中。張強怕再觸動老人們脆弱的同情心,不忍心讓她們淚水漣漣的,所以關於孫女的問題就沒有再多問。

「方卓玉的老伴在什麼單位工作?」張強換了個問題。

「她早退休了,原來在市血站,好象還是個副站長。」

一聽説「血站」兩個字,張強心裡一震。在莫汝方和駢少勇被殺案中,兇手能從活人身上抽出血來而不被被抽血者發覺,一定是個熟練掌握抽血技術的人。但他們將整個濱山市的血站和醫院排查了兩遍,也沒有發現一點線索,難道她……可轉而又一想,這不可能呀,這老太太至少也有七十多歲,她不可能是兇手。

張強蹲下身來和幾位老太太耐心交談:「大娘,你們再好好想想,看能不能想起她家搬到哪兒了,能説個大概方位也行。」

幾個老太太還是一齊搖頭:「想也沒用,她好象故意不想讓我們知道似的,真的,説不上來。」

張強説:「照你們説的意思,她是在故意隱瞞?」

老太太們又一齊點頭:「有點。」

她為什麼要隱瞞?隱瞞什麼?這隱瞞是不是和他們所調查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張強想揭開這個搬家之謎。

這時,周亞男看在這裡問不出什麼來了,便對張強説:「張隊長,我們到血站去問問,在那兒應該能問到。」

張強聽了,連連點頭。

他們一行來到相城市血站,直奔站長辦公室。

站長是位四十剛出頭的女站長。女站長聽了他們的來意,非常熱情地接待了他們,説:「方卓玉的老伴叫孟金秀,原來是我們血站的副站長。不過,這老太太有點怪,每年過年時,我們都要對退休的老幹部老職工進行慰問,可這老太太自從搬了家以後,説什麼也不讓我們去慰問,好象怕我們知道她家在哪兒住似的。」

「這麼説,單位里沒人知道她家在哪兒住了?」張強問。

「知道,不過是才知道。」

「才知道?」

「是的,才知道。今年九月,孟金秀死了,她孫女才來單位告訴我們,我們這才知道。是單位派人幫忙辦的喪事。」

「死了?今年九月?」

「是的。」

「哦……」張強若有所思,「她新搬的家在哪裡?」

「在商都路東段。」

「站長,您能不能説説孟金秀為什麼搬家?搬了家為什麼不想讓人知道?」張強説。

女站長想了想説:「這個我也説不清楚。説實話,我也覺得奇怪,比如説她搬家吧,別人搬家一般有幾種情況,有的是因為買了新房子;有的是因為人口多了,嫌原來的房子小,不夠住,要換大的;也有的是嫌原來住的樓層高,想往低的搬。可這孟金秀新搬的房子不比原來大,也不比原來新,是二手房,而且原來是一樓,現在還是一樓。還有,商都路東段已經到了城鄉結合部,不是繁華地段,周圍連個菜市場也沒有,生活很不方便,我真的想不出她為什麼要搬家,好象只是想把自己藏起來。」

張強心裡想,這搬家還真是個謎,可謎底是什麼呢?

張強又問:「您知道她那個孫女的情況嗎?」

女站長説:「我光知道她這個孫女是收養的,至於從哪兒收養的,我也不知道。」站長想了想,「這樣吧,我給你們找個人,她可能知道得多一些。」

張強高興地説:「行,能找個知情人最好。」

「她叫尚蘭英,也是我們血站的一個退休老職工。她是孟金秀衛校的同學,兩個人關係非常好,像親姐妹似的,孟金秀瞞誰也不會瞞她。」

「好,好。」張強有點興奮了。

「今天我正好事不多,我就陪你們跑一趟。」看來,女站長是個熱心人。

張強忙説:「那就多謝了。」

「不用客氣。你看我們先去找尚蘭英,還是先去孟金秀家?」

張強想了想:「我們先去找尚蘭英吧。」

女站長説:「行,那咱們走吧。」

尚蘭英也已七十多歲了。聽説他們是從濱山來的,想了解孟金秀的情況,她顯得非常警惕,一個勁地擺手説:「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見老太太不想配合,周亞男嚴肅地説:「人家是濱山市公安局的,有件重要的案件需要調查,你必須得好好配合。」周亞男穿著警服,人長得五大三粗,辦事也象個楞小子,一上來就咋咋呼呼。

尚蘭英一聽嚇了一跳:「怎麼?她犯事了?」

張強怕把老太太嚇住,忙説:「您別怕,不是她犯事了,我們有件關於文物上的事想了解一下情況。」

女站長也幫著説:「尚姨,人家是在辦公務,我們可得好好配合呀,您知道什麼就説什麼。」

尚蘭英説:「你們想了解什麼?」

張強説:「您説説,十多年前,孟金秀為什麼要搬家?」

尚蘭英嘆息一聲:「説就説吧,反正人已經死了,也沒有什麼可瞞的了。這老孟可是個好人,就是命不好。七三年時死了老伴,她一個人好不容易把閨女養大成人,誰知八三年一場車禍閨女也死了,就剩下她一個孤苦伶仃的老太婆。她的閨女原來搞了一個對象,是部隊上的,小夥子不錯,參加過反擊戰,還是個戰鬥英雄,聽説得過一等功。兩個人訂婚照都照了,小夥子都不準備回老家了,準備轉業到相城,當個上門女婿。可誰知這老天爺不長眼,小玉那麼好一個姑娘就……就沒了……」提起這事,老太太也很悲傷。

張強問:「這小夥子老家是哪的?叫什麼?」

「就是你們濱山的,叫什麼我不知道。」

濱山的?張強這才明白,剛才老太太的警惕原來跟他們來自濱山有關。是什麼原因讓她那麼警惕呢?

「後來呢?」

尚蘭英繼續説到:「這小夥子還真有情有義,閨女沒有了,可小夥子每逢過年過節就來看看。再後來小夥子送來一個小姑娘,讓孟金秀當作孫女收養,好跟老孟作個伴。小姑娘非常懂事,老孟一看就喜歡上了。小夥子每月按時從濱山寄三百塊錢,説是給小姑娘的生活費。開始老孟説什麼也不要小夥子寄的錢,説她自己有工資,完全夠她們兩個用。可小夥子非要寄,説是替小玉盡點孝。」

張強聽了這個凄美的愛情故事,不知怎的,心裡很不好受。

周亞男又有點沉不住氣了,她覺得老人説的這些離他們想問的問題太遠,想讓她快點説有關搬家的事,便催促説:「你快説説搬家吧,她們為什麼要搬家?」

老人斜了她一眼,顯然對周亞男的催促很不滿意:「我這不是在説嘛,你著啥急?」

周亞男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陪著笑臉説:「老奶奶,對不起,我沒著急,您老慢慢説,我給您倒水。」

張強也怕老太太倔起來不説了,那可就不好辦了,也趕快説到:「沒事,您慢慢説,想到哪兒説哪兒,別慌。」

尚蘭英這才又繼續往下説:「誰知,好景不長,後來,小夥子結婚了,娶了一個小肚雞腸的女人,因為她不願意她男人給老孟寄錢,過年過節還要到相城來,兩口子經常鬧架。再後來,那女人競一個人跑來,跟老孟大鬧了一次,説老孟干擾了他們的幸福生活,讓老孟離她們遠點……」

聽到這兒,周亞男激動起來:「這算個什麼東西?娶這麼個女人,那男的能有好嗎?我倒佩服這男的,絕對是個爺們。」

尚蘭英也説:「誰説不是呢?那女人可厲害了,就像個母老虎,嗨!……」老太太只搖頭。

張強怕把話題岔開,問:「後來呢?」

「後來老孟就搬家了。她不願意給小夥子找麻煩,所以搬家時誰都沒説,就連她多年的鄰居也沒説,」尚金秀轉過頭來看著女站長「單位里也沒説。後來那小夥子又來過一次,沒找到老孟她們,就回去了,從那以後就徹底斷了與老孟的來往。」

搬家之謎解開了。謎底原來是這樣。調查這樣心地善良的老人,張強心裡很矛盾,他既希望找到破案的線索,可又真怕案件牽扯到老人身上。現在看來,老人估計不會與案件有直接關係,那兩件青銅鉞很可能是被別人拿走用來作為作案工具的。當初,方卓玉在鑄造這兩件青銅鉞時,專門要求鑄造者為他保密,所以知道他家有這兩件東西的人只能是他們最親近的人。現在,他們老兩口和閨女都死了,只有這個收養來的孫女了。

「大娘,您能説説孟金秀那個孫女的情況嗎,她是什麼時候收養的?」張強問。

「是八五年。」

「八五年?也就是説二十年前?」

老人點點頭:「是的。」

「收養時這姑娘有多大?」

「好象是十歲吧。」

「十歲?」一聽到這歲數,張強心裡馬上起了疑問。首先,這小女孩收養的時間和年齡,都讓他聯想到在路政建材廠那件案子中失蹤的薛存田的女兒。這是一種巧合嗎?其次,一般人因為沒有孩子收養小孩的,都是收養年齡小的,不會收養這麼大的,因為這麼大的孩子都記事了,不大好培養感情。關於這個疑問,張強轉而又一想,也許濱山的小夥子覺得孟金秀年齡大了,再收養小的不現實,養大了也不容易,所以給老太太找個年齡大點的,能作個伴,還能相互照顧。

「這個年齡應該記事了,她原來的家是哪裡的,為什麼要被別人收養?」張強又問。

「我聽念玉説,對了,老孟這個孫女叫念玉,是老孟給她起的。念玉説,她家就是你們濱山東邊鄉下的,她父母嫌她是個女孩,想要男孩,就把她送人了。」

「她家是鄉下的?」張強説,「那麼説,她這個孫女現在有三十了,應該結婚了吧?」

「是三十了,可沒有結婚,連對象都沒談。」

「那為什麼?」

「誰知道呢。要説念玉那姑娘人長得也好,瓜子臉,大眼睛,雙眼皮,苗條身材,一米六八的個頭,好多人都想給她托媒,有大學生,有政府公務員,還幹部子弟,可她就是一個不見。」

「這又是為什麼?」

尚蘭英搖搖頭:「不知道,老孟活著時也勸過她,讓她找個好人家,她也了確了一場心事,可念玉説,她只願意跟奶奶在一起,不想嫁人。為此老孟還給她生了一場氣。生氣也不行,念玉光給老孟陪笑臉,説好聽話,就是不見。」

「她在什麼單位工作?」

「她自己説在一家什麼演出公司工作,具體幹什麼誰也不大清楚。」

聽了尚蘭英的話,憑著多年的辦案經驗,張強隱約感覺到孟金秀這個孫女有問題。但是什麼問題,問題出在哪兒,他一時還説不準。

再問其它情況,尚蘭英就不知道了。張強決定到孟金秀的家去,直接見見這個方念玉。

在女站長的帶領下,他們很快來到了孟金秀居住的院子。這裡原來是相城市化學廠家屬院。樓房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大概是七十年代蓋的,戶型都是兩居室的小戶型。化學廠在十多年前因為污染環境被強行搬遷了,現在這家屬院處於無人管理的狀態,院子里顯得很臟很亂。

他們來到孟金秀家門前,女站長剛要伸手敲門,被張強攔住了。張強一看就知道這裡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因為防盜門的門縫裡塞了好多小廣告,上面落了一層灰塵。

小單敲了敲左邊鄰居的門。門開了,一個中年婦女打開裡面的門,隔著防盜門問:「你們找誰?」

小單指著孟金秀家問:「她們家的人呢?」

中年婦女搖搖頭:「不知道。她家奶奶死了以後,她孫女就沒在家住過。有兩個月了,很少見她回來。」

小單又問:「您估計她會到哪裡去了?」

中年婦女説:「不知道,她們家這孫女有點怪,幾乎不跟左鄰右舍打交道,除了在樓道里碰面了點點頭外,很少跟人交談。」

疑點越來越多,張強決定進屋看看。他和小單、周亞男轉到樓房後面,推了推卧室的窗戶沒推開,又推了推旁邊一個小窗戶,好象是衛生間的窗戶,裡面好象沒插,用力一推推開了。

周亞男説:「你們倆進去吧,我到前面給你們看著。」

張強説:「好。」説完,他和小單跳了進去。

二人穿過衛生間,先進入客廳。客廳里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放著孟金秀老人的遺像。遺像前放著一個香爐。一大一小兩個卧室,每個卧室里都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張寫字檯。大卧室里放著一大排書櫃。書櫃里擺放著好多書,大多數是有關考古的,還有一部分是醫學方面的,不用説大卧室是孟金秀居住的。小卧室里有一個小書櫃,裡面放的書大體上分兩類。一類是武俠小説,其中有全套的金庸系列武俠小説。另一類是偵探小説,如《福爾摩斯探案集》、《尼羅河慘案》等等,其中也有一部分中國的偵探小説。小卧室應該是方念玉居住的。

張強在小卧室的書柜上看了看那些小説,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又打開寫字檯的抽屜。其中一個抽屜里放著一些書,是一套教材,封面上印著商城武術學校的字樣。翻開裡面,都是些拳譜、刀譜、劍譜之類的東西。上面還有許多密密麻麻的小字,看樣子象是些批註和心得,説明主人很可能上過武術學校。他又打開另一個抽屜,抽屜里平放著兩本書。一本是用黃紙書寫的線裝本,好象過去説書人使用的話本。他隨手拿起來翻了翻,突然發現裡面有關於「商王鉞」的內容。他仔細一看,就是那段關於「商王鉞」的傳説。張強聽段霞説過,北京的老教授曾經在當地一個舊書攤上看到過一本書,裡面有一段關於「商王鉞」的傳説。後來這個傳説經過姬成和吳風的兩次加工,就成了《濱山法制報》上的那篇《血色商王鉞》傳奇故事。結合文物工作隊門衛老張的説的情況,這個話本很可能就是老教授看到的那個話本,後來被方卓玉買來了。另一本是一本小説,是一本從英國翻譯過來的神話小説。從書頁翻卷的程度看,書的主人不止看過一遍。其它書都擺放在書架上,唯獨這兩本書放在抽屜里,説明主人對這兩本書情有獨鍾。張強拿起那本英國神話小説,書的名字是《神劍飛魂》。書的前面有一段內容簡介。張強看了看這段內容簡介,看著看著,身上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小説寫的是古英格蘭國王亞瑟王死後,他的寶劍被安放在一個山洞裡。每當出現欺壓老百姓的惡吏時,寶劍身上就會滲出血來。到了夜裡,劍魂就會飛出去,在睡夢中將人殺死。張強明白了,如果這書的主人真是兇手的話,那她正在演繹一場中國版的《神劍飛魂》。

張強用相機把那本小説的封面和內容簡介拍下來,又和小單一起到大卧室查找了一番,想找到照片之類的東西,可是沒有,也沒有找到其它有用的東西,只好出來了。

在送女站長和周亞男回去的路上,張強又和女站長聊起了孟金秀那個孫女。女站長説:「這姑娘不僅長得漂亮,瓜子臉,一雙大眼睛,雙眼皮,一米六八的個頭,苗苗條條的,而且很會為人處事,人緣很好,跟誰都能和得來。」

聽了女站長的話,張強説:「你好象對她很熟悉。」

女站長説:「那是,去年她説她們單位近些日子沒事,想在我們這兒臨時找點事做,正好我們人手不夠,再有,她奶奶原來是我的老上級,所以我就同意了,在我們這兒幹了一年多臨時工。」

「什麼?她在你們那兒干過臨時工?」女站長的話又讓張強一驚,「那麼説她會抽血?」

「對。」女站長説,「這姑娘聰明,學什麼一學就會,雖然她只在我們這兒幹了一年多,但她的采血技術比我們這兒的老職工還熟練。後來她要走時,我還真有點捨不得。」

「她為什麼要走?」

「她奶奶死了以後,她就不來了,説是她單位有事做了,所以要走。」

聽到這裡,張強基本上什麼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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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商王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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