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怒

也許是身體太疲憊了，心情過於緊繃了長時間的睡眠，猶如昏死過去一般，莫然好幾次在睡夢中都想清醒過來，睡夢中一片黑暗，腦袋非常沉重。四肢手腳彷彿被人緊緊壓住一樣，完全無法動彈。彷彿能看見周圍的一切，卻怎麼也不出半點聲音。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強逼著自己睜開眼睛，所有的記憶瞬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說不出的累，有一種無奈的滄桑感，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面對的。

「公主，您醒了。」邊上一個年輕的侍婢，見莫然醒了，便迎了上來。體貼的端上了一杯水。

莫然整覺口乾舌燥，立刻接手，一飲而盡。看了看四周，自己依舊在宗月的龍床之上，可是他已經不見蹤影了。此時外面已經是艷陽高照了，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泉……怎麼樣了？

莫然急於下床，卻現一股熱流從下半身流出，順著雙腿流淌下來。不由得回想起了昨夜暗無天日的情景，心頭一糾，皺起了眉頭。

「公主請不要動，讓奴婢為您擦身吧。」

莫然搖了搖手，莫然一直就不喜歡陌生人碰觸自己的身體：「不用了，陛下在哪裡？泉特使呢？」

「奴婢沒見到泉特使啊，這是陛下的寢宮，泉特使又怎能來呢。公主還是先好好歇著吧，陛下一個時辰前便出去了，陛下的事情奴婢不好問，只是吩咐讓小的在這裡伺候。陛下應該一會就會回來的，還請您讓奴婢為您擦身吧。」

「不用。」莫然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膚色蒼白毫無血色，渾身青青紫紫的，一派狼狽，自己都不想看下去：「我要見陛下。」

「請公主贖罪，奴婢真不知道陛下去哪裡了。請您在這邊好生休息著，陛下晚上一定會回寢宮的。」

莫然心中的那一絲怨氣再也慢慢無法壓抑了。宗月，我耐著最大的性子待你，你最好不要耍我。該給的我給了，該忍的我也忍了，但是一切得到都是要代價的。泉到底在哪裡，是死是活？宗月！如果你欺人太甚，我絕對不是個軟弱任你擺布的女人。

莫然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侍婢：「你不必也和套這種說辭。我明白你告訴你。我現在必須見到宗月皇帝。否則……」

「否則怎樣？」門口一陣悶雷般地聲音。

只見宗月從大門口走了近來。披帶著一身地陽光。渾身散著金色地光芒。看他今天地樣子。似乎容光煥一般。那雙銳利地眼睛挑釁地看著莫然。更是犀利了幾分。

莫然穩著自己地情緒。才過了幾個時辰。莫然差點就忘記了宗月擁有地那種鋒芒。每次面對他。都無法迴避他地壓迫感。

「否則怎樣？你能拿我怎樣？」

「莫然不敢。」莫然急忙拉過身邊地被褥蓋住自己地身體。

「不敢？呵呵，你會不敢？」宗月挑了挑眉，順手遣散了站在莫然身邊伺候的侍婢。

「莫然不是這個意思。所謂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莫然只是希望陛下能兌現您的承諾。」

「我承諾什麼了？」

莫然抬起頭來，用警惕的眼光看著他。

「呵呵，你可不要忘了。昨夜，我說的是，如果你能滿足我的期待，那我便兌現我的承諾。」宗月朝她走了過來，單手抬起她的下巴：「你認為你昨夜的表現足以讓我滿意？」

莫然心中一怔，別開頭去。

「哼，我還沒見過哪個女人表現的比你還糟糕的。」

「我努力去做了。」莫然抬頭看著他，「即使我做的不好，即使我有多麼抵觸。但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宗帝，請您體諒下玄月的難處。下玄月無意與你為敵，只想和平共處。」

宗月的心中頓時竄起了火苗，做的不好？這個女人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碰觸到了他爆的底線了。抵觸？極限？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些什麼？她以為她在和誰說話？

「陛下，請諒解我的處境。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下玄月，為了我父親的命令。我請求您，能將冰焰的火種與我國分享。」莫然逼著自己放低姿態，說的盡量誠懇。

宗月側目看著她，心中說不出的憤恨：「都是為了命令，不顧自己了？」

「是！莫然無心，只為命令。」

「無心？」

「是。」

「呵呵，好。」宗月狠狠的笑了一下：「你無心，朕無情。你做了付出，雖然做的不好，但朕履行朕的承諾，朕會給你冰焰的火種。」

「謝陛下！」莫然眼睛一亮，宗月的過分爽快反而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收拾收拾你自己，別再讓我看到你這副落魄的樣子。半個時辰之後我會差人來接你。」說完冷冷的轉身要走。

「等等——陛下！」

宗月不耐煩的轉過身來看著她。

「放心，還沒死，不過也快了！」撂下一句話，宗月便甩袖而去！

莫然硬著頭皮聽玩宗月說的每一個字，心中一抖……泉……

莫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有些事再努力也無濟於事吧……

此次雖然對於冰焰勢在必得，但是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可是這次宗月居然答應的這樣爽快，實在也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是只要能拿到火種，完成父王的命令就好。下玄月也有了百年疆土的穩定，清畫姐姐也不至於白白死了。還有泉……莫然皺了皺眉，不知道泉現在怎麼樣了。

宗月從寢宮一路走出去，氣勢洶洶的樣子，使得貼身的侍衛也不敢言語，也不敢與他貼的太近。

宗月黑著一張臉，只是拚命往前走著，心中氣惱萬分。猛的停下，在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御花園的盡頭，前面沒路了。

這本來就是一個交易，實在無需生氣。她想要的冰焰火種，而自己想要的是一夜歡愉和對下玄月的羞辱。這兩點，自己都做到了……至於冰焰，即使給了下玄月也一樣……即使下玄月水土五形相融，最多也就是自保。可自己若是想攻打，憑下玄月現在的國力，也必然可以唾手可得。

呵呵……女人而已……

宗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宮佳麗萬千，各個風情萬種。對於莫然，一切皆是錯覺，無需太過在意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莫然穿戴好一切，認真的梳理好自己的長，一言不。有些東西過去了，就無法在回頭了，多去想只不過平添自己的痛苦。從現在開始，我還是我，還有我需要的事情要去做，我沒有心，也沒有時間難過……

準點了，門口走來幾個帶刀侍衛，見到莫然拱手作揖：「公主，陛下已經在冰焰玄塔等您，請隨我們來。」

莫然點了點頭，整了下衣衫，跟著走了出去。走了幾步，現自己的身體依舊是僵硬的，酸痛不已。但是也無法顧及那麼多了，儘力跟上那些侍衛的腳步。

整個皇宮簡直大的不可思議，對莫然來說猶如迷宮一般的分不清楚方向。只是盲目的跟著前面引路的士兵不停朝前走著。

士兵腳程很快，莫然漸漸的有些體力不支了，下半身也痛的很。心中正暗自叫罵著，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幢碩高的塔樓。

黃色的牆，青色的瓦，硃紅色的樑柱，顯得莊嚴而素樸。塔樓屋檐的四個角上掛著青銅的風鈴，微風撫過，出空靈悅耳的聲音。

塔樓的正門的牌匾上，金色的漆豁然寫四個大字，冰焰玄塔。

莫然愣了一下，這就是保存冰焰之火的地方么？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塔有幾層？」

「整整七十七層！」

猶如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莫然差點沒一下背過氣去：「那陛下在哪裡？」

「在塔頂。」

莫然再次心中一陣哀號，天哪，七十七層，我該怎麼上去啊……宗月，你是不是在耍我啊！

身邊的侍衛對著莫然一個鞠躬：「冰焰玄塔乃是上玄月的境地，屬下無進入的許可權，請公主自行上塔。陛下在頂樓等您！」

莫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拖著疲憊的身軀向前而去……宗月，希望你不要騙我……不就七十七層樓么……沒什麼了不起的，爬也要爬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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