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重返冀中

到了太行山八路軍總部以後，易春寒一直沒機會找人給小琴捎信兒，到是小琴託過路的幹部給易春寒捎來幾個口信和一封信。信中小琴告訴易春寒，冀中的形勢很嚴峻，大量的日偽軍重又在白洋淀北面和東面修了炮樓，老百姓經常要到白洋淀里躲避敵人的掃蕩，但因為白洋淀里雁翎隊等游擊隊的打擊，日軍輕易不敢到淀里去。同時小琴告訴易春寒，自己通過在村裡識字班和區上的學習，已經認識了一千多個字，自己一切安好，雖然辛苦但很充實，希望易春寒方便的時候給自己回信。

易春寒看完小琴的信覺得心裡很溫暖，收到信的當天就給小琴寫了一封回信，但卻一直沒機會找人帶過去。有兩次有去冀中的同志從山口路過易春寒卻沒在營部。

易春寒營在這個山谷里一駐就是一年多，經歷了皖南事變等一系列事情，打退了日軍幾次不大的進攻。很好的執行了保衛八路軍總部的任務。

時間到了１９４２年春天，形勢陡然變的嚴峻起來，日本華北方面派遣軍四處調兵遣將，八路軍總部也忙了起來。

看著逐漸形勢的惡化，易春寒和營里幾位領導不敢掉以輕心，輪班在一連的哨位上值班。

眼看進了夏天，形勢顯得越發的緊張，日軍在整個華北地區擺開了陣勢，空前慘烈的「五一」大掃蕩開始了。

日軍分數路向八路軍總部攻來。

易春寒營扼守著八路軍總部的北山口，阻擋著數千日軍的進攻。

剛剛打退了敵人的一次進攻，馬林勝望著小路上一眼望不到頭的日軍對易春寒道：「如果沒這天險給咱們幫忙，我們要守住這地方恐怕還真困難！」

易春寒瞧了瞧馬林勝道：「是啊！但這天險也守不了太久！前天一線陣地被突破就是個例子，敵人不但有炮還有飛機，我們是既沒炮更沒飛機，他們不惜炮彈炸彈猛轟一氣，硬是把一排的陣地削下去一層，一排被敵人炮火轟擊過後剩下的幾個人被敵人一個衝鋒就全部犧牲在了陣地上，而咱們的後續部隊卻被敵人的炮火攔住上不去……」易春寒說不下去了。

馬林勝嘆了口氣道：「如果這麼死守下去我們肯定要吃大虧的！」

易春寒不再說話，剛要轉到左面山峰陣地去看看時，八路軍總部的騎兵通信員騎著馬跑上了陣地。

易春寒接過通信員手裡的命令一看：「令你部堅持到明晚八點自行相機撤退。總部與中央北方局機關已於昨日開始撤退，明天中午可撤退完畢。你部執行完阻擊任務后至遼縣麻田與總部會合。此令八路軍副參謀長左權」

易春寒看完命令后問通信員：「總部首長們撤退沒有？！」

通信員道：「沒有！他們要最後撤，為這彭總和左副參謀長已經吵了幾次！」

易春寒點點頭道：「請你轉告總部首長，我們一定堅持到總部指定的防守時間，同時請他們趕快撤退！」

通信員擔憂地說：「現在北方局機關和黨校都在這裡，數千人撤起來很費事，敵人是五路圍上來的，我們想找一個突破口很難。據偵察，敵人在外圍還布置了四、五道封鎖線。我們的戰鬥部隊總共只有兩個團！」

易春寒聽完通信員的話向遠處大吼一聲：「白國有！」

「有！」手槍排長白國有聽營長喊他飛快地跑了過來。

易春寒命令道：「現在我命令你率領你的手槍排，再從四連給你抽一個排，火速趕到總部去保護總部首長的安全。」

「是！」白國有大聲答道。

白國有中午走的，傍黑又回來了。

易春寒一看白國有帶著人又回來了，氣的眼睛一瞪道：「我不是命令你去保衛總部首長嗎？！你怎麼又回來了？！」

白國有苦笑道：「總部首長一定要我們回來阻擊敵人，說我們如果在總部保衛他們他們就不走了！說這裡才是最需要人的地方！」

易春寒嘆了口氣問道：「總部撤退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有許多人沒有撤退，先撤的部隊因為遭到敵人的阻擊又退了下來，正在找其他的突破口！但我們從總部出來的時候聽首長講已經找到了一個突破口！總部的人會連夜突圍！」

易春寒點點頭：「一定會突出去的！」

易春寒剛把白國有打發走，日軍的又一次進攻又開始了。幾十發山炮炮彈落在了易營的主陣地上。炸得碎石和樹枝到處橫飛。

易春寒趕忙又跑到山下，二十多個傷員正準備向後方轉移。

易春寒忙叫住負責轉移任務的趙有才：「趙班長！傷員先不要向總部那裡轉移了！那裡也在轉移，你先把他們安置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明晚和營里一起走！」

幾個傷員掙扎著道：「營長！明晚和部隊一起突圍會拖累部隊的，您還是讓我們在陣地上戰死吧！」

易春寒瞪了傷員們一眼：「屁話！只要有我易春寒在，我就一定帶著你們活著突圍出去！」說完，易春寒叫著趙有才：「老趙！趕緊先把他們安置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讓衛生員盡量照顧好他們，讓他們吃好休息好！」

趙有才大嘴一咧道：「放心吧！營長！我保證不丟下一個！」

易春寒又看了一眼傷員們跑著上了山。

完成了掩護任務，易春寒帶著部隊在山裡和敵人兜了幾天***，又打了幾場不大不小的遭遇戰，終於衝出了敵人的封鎖線來到了山西遼縣。

當易春寒帶著部隊興沖沖地到八路軍總部報到時，看見每一位總部人員都顯得非常沉痛，悲哀之情溢於言表。

易春寒感到很詫異，忙拉住一位熟識的參謀問道：「總部發生什麼事情了？！大家怎麼都顯得很傷心？！」

參謀擦著紅紅的眼圈道：「易營長！你還不知道吧？！左副參謀長昨天在掩護總部突圍時犧牲了！」

「什麼？！」易春寒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誰犧牲了？！」

參謀沉痛地低聲道：「左副參謀長犧牲了！」

易春寒一把抓下自己的帽子，他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麼和藹可親、指揮有方的領導怎麼說犧牲就犧牲了呢！

跟在易春寒身邊的白國有嘿了一聲：「嘿！我怎麼就偏偏聽了首長的話回部隊了呢？！」

易春寒抓著自己的帽子默默地離開了總部大門。

隨著日軍的猖狂進攻，冀中的形勢越來越緊張，八路軍總部首長把易春寒找了去。

「現在冀中的形勢越來越緊張，敵偽都很猖狂！為了遏制住敵人的攻勢，總部從其他根據地抽調了一批部隊去支援冀中。你們營本身就是一個加強營的建制，現在又從其他部隊抽過來一個營和你們營組成一個團，由你擔任團長回到冀中去參加鬥爭。你有什麼問題沒有？！」

易春寒想了一想，剛想推辭，又覺得這種時候怎麼能怕挑重擔跟領導講困難、講條件呢？！雙腿一併立正敬禮道：「報告首長，沒有問題！我保證帶好部隊完成任務！」

首長拍著易春寒的肩膀道：「不愧是江西蘇區出來的老紅軍，就是覺悟高！好！那個營明天下午就可以趕到，你們後天一早就出發！」

「是！」易春寒給首長敬了一個禮。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背負著民族的希望，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我們是工農的子弟，我們是人民的武裝，從無畏懼，絕不屈服，英勇戰鬥，直到把反動派消滅乾淨，毛澤東的旗幟高高飄揚！……」

唱著嘹亮的軍歌，易團官兵走出了巍巍太行山，向著華北敵後再次英勇地挺進。

部隊從保定南側跨過了平漢鐵路。

將近黎明，部隊的前面傳來了陣陣槍聲。

易春寒忙命令部隊停止下來。

走在部隊前面擔任尖兵的手槍排跑回來一名戰士。

「報告團長！前面一個村莊發生戰鬥，據我們偵察是二百多偽軍在一個小隊的日軍率領下在攻打這個村莊，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敵人好象不太敢進這個村子是的！」

「還有其他敵情沒有？！」

「附近沒有發現其它敵情！白排長正在派人繼續偵察！」

「好！回去告訴白排長，讓他繼續偵察！」

「是！」戰士答應著跑了回去。

易春寒把團幹部和營長們召集到了一起，把前面的情況介紹了一下。介紹完情況易春寒笑著問大家：「有沒有興趣和信心打這一仗？把這二百多敵人消滅嘍？！」

「沒問題，這二百多敵人交給我們二營了！」新來的二營長任振幫道。

「這第一仗也不能你們一個營全包了呀！我們一營也要上！」一營長袁文宮道。

「我看這一仗咱們全團一起上，一鼓作氣把這股敵人全消滅掉，你們說怎麼樣？！」這時已經擔任政委的馬林勝建議道。

「我看政委的意見不錯！一鼓作氣把這二百多敵人全消滅！我看咱們這三營也就可以建起來了！」易春寒笑呵呵地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