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困局唯盼天垂憐①

孟舜華見楊喜道吞吞吐吐的樣子，覺得奇怪，心想：他這是怎麼了，難道連皇帝的吩咐都不願聽么？再一想，便恍然大悟了：他不是不願做，是根本做不來！皇帝的吩咐，他是沒有辦法做的。

果不出其然，楊喜道鼓足勇氣，小聲說道：「皇上，不是奴才不是不願聽皇上的吩咐，而是此事實在難辦。方才奴才已經查看過了，四周也沒有看見沾了糞便的腳印，倘若不是鞋底的紋路，使得有糞便留了些在上邊兒，那人又用力在那塊尖石上蹭了蹭，那石塊也不會留有痕迹的。」

梁正熙聽了楊喜道的辯解，也知道自己過於急躁，心平氣和地想了想，道：「這麼說來，那人過來這兒，已經有一些距離，以至於鞋底的糞便已經被磨掉了。只是，能不能找到之前他的腳印呢，倘若能的話，便也能大致知道，他從何方位而來了。」

楊喜道又一猶豫，應道：「這個……恐怕更是難了。後宮這般大，又過了這麼些時辰，宮人已經打掃了一回，要找一些糞便，恐怕……倘若不是孟姑娘說了確切的方位，也不可能找到這條緞子和這些糞便的痕迹。」

梁正熙背著手，思量了一會兒，道：「這真是件怪事，糞便到底是玉清帶過來的，還是某個人帶過來的？那時候，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孟舜華心裡反覆考慮，將想說的話，一句句默默地連貫通順了，這才提了一口氣，硬著頭皮說道：「皇上，民女有個疑惑，不知該說不該說？」

梁正熙臉色略略柔和了，應道：「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孟舜華咽了咽唾沫，應道：「是，民女只是想問問，出宮入宮是不是很難？我一直想著，像皇宮這樣的地方，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像我這樣的平頭百姓，倘若不是得了太皇太后的懿旨，便不能進來了，能進宮把長公主**去的，又是什麼人呢？」

梁正熙立即閃過一個念頭，剎那之間，彷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中，點燃了一支蠟燭，帶來了及時的光亮，他頗有些驚喜，急忙說道：「對了，朕身在其中，反而迷惑了，竟沒有想到這一點！進宮入宮，倘若不是有宮裡的令牌，根本不能做到！這麼說，帶玉清出宮的，或者玉清自己偷跑出宮的方式，便只能藉助於有令牌之人。」

楊喜道「哦」了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連忙說道：「皇上英明！孟姑娘也是冰雪聰明！奴才竟沒有想到，倘若真有人能將長公主**宮去，卻又沒有被侍衛現，便只能是有令牌而能自由出入宮中之人！」

梁正熙心裡頗為自得，但卻微微瞪了楊喜道一眼，笑道：「你這小子，別的倒是學不好，盡會須溜拍馬。」而後一板臉，正色道：「楊喜道，你派人一同去查探一下，昨晚出入宮裡的人，是否有誰帶了玉清長公主出宮去，或者又誰懷有異心，想對玉清長公主不利。若有異常，來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