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死亡氣息
當落日沉沒,死寂般的黑暮籠罩著南陽城的時候,不難現,南陽城已經不再像從前那般喧囂熱鬧。鮮有幾盞燭光從窗戶中透出,街上稍有點動靜,燭光便悄然熄滅,一切顯得那麼詭異。
近些天,黎郡侯要造反的事情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彷彿它就是一個不可磨滅的事實。
更有傳言說,黎郡侯為了打探朝廷軍情,早已暗派不少高手潛入南陽城內。在打探軍情的同時,更假扮成敵方的身份對城中百姓進行大肆屠殺,以達亂擾亂民心的目的。
一天前,生在南陽東街的一件慘案便是例證。足足上百個無辜百姓,平白無故地暴屍街頭,身分離,野狗叼著被砍落的人頭穿街走巷,其狀之慘,令人不堪入目。
驚恐,僅僅一天時間便在南陽城內迅瀰漫開來。夜幕一降臨,南陽城便成了地獄之城,家家足不出戶,即使是躲在家中,還得戰戰兢兢地,無法睡個安穩覺。
夜闌人靜,聽著窗外那蕭瑟的風聲,宛若一道催魂曲無異。
離宮後花園的八角亭中,余蓉憑欄而坐,手中捏著一支竹籤,默默地望著天邊那輪被薄雲遮蔽的殘月,呆泣的眼神中,閃爍著瑩瑩的淚光。
「蒼天,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不是我的錯?」
一句痴痴斷腸語,兩行清寒傷心淚。可不管她怎麼去訴求,蒼天始終不會回應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悲莫悲兮生別離……」
她嘶啞著聲音讀著竹籤上的簽文,可惜淚水無法洗去那字字如錐的簽文。
哭泣一會兒后,好突然起身,出了門,一個人晃蕩在死寂般的大街上。
「余蓉,余蓉……」藍瑤走到後院不見余蓉,急得花容失色,怒道:「可惡,你這個死賤人,一刻也不讓人消停,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她氣急敗壞地拽了一個看門家丁詢問了一下之後,急道:「你們兩個去城南,我去城北,大家分開找。」
一聽這話,兩位看門家丁齊齊向後退了兩步,戰戰兢兢地搖頭回道:「藍姑娘,您就放過我們吧,這天都黑了,我們怕是不方便去找。你還是找駐守在這的龍武士陪您去找吧。」本來在這看門值崗,就已經是提心弔膽了,哪還敢走到大街上去。
「沒東的東西!」藍瑤怒瞪了他們一眼,提著燈籠便急急地跑出了離宮,並高聲疾呼:「余蓉~~~」她也沒有去叫龍武士幫忙,只是怕耽誤更多的時間。
街邊僅有的幾盞亮著的燭光,霎時間全熄滅了,四周一片漆黑。
一路向北,直至追到城外,才現河邊柳樹上,竟上掛一個大燈籠,透過那微弱的燭光,看到余蓉正傻傻地站在河堤的邊緣,雙手捏著竹籤,暗自抽泣。
「余蓉,你別做傻事啊~~」
情急之下,藍瑤腳尖一點,飛到了余蓉的身邊,拉著她後退了兩步,訓斥道:「你瘋了!三更半夜跑這裡來尋死!」
「我瘋了……我早就瘋了。」余蓉喃喃自喏地嘀咕著,身體像行屍一樣,又向前走去。
「你給我醒醒好不好!」藍瑤用力將余蓉拽了回來,氣火攻心地罵道:「你這個笨女人,簡單是無可救藥了!他根本就不愛你,又是你們余家的大仇人,你這樣為他作賤自己,值得嗎!」
「我再怎麼做賤自己,也不會不知廉恥。」余蓉白了她一眼,推開她的手,冷聲說道:「不要用你那骯髒的手來污染我。」
「我骯髒?我污染你?」
藍瑤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要氣炸了,巴不得狠狠地將這個不可理喻的傻女人修理一頓。一想到雨中天說的話,也只好打落門牙往肚裡吞,魔鬼――可遠得瘋子要可怕得多。
「行,我骯髒,你高貴,你純潔,行了嗎?」藍瑤又拽起她的手,氣道:「走,跟我回家去。」
動起手來,柔弱的余蓉哪是藍瑤的對手,再怎麼反抗,也無濟於事。
藍瑤拉著她,就像是拉著一隻小倔強的綿羊一樣,雖然有些吃力,但還能馴服她。
「你這個笨蛋,死能解決問題嗎?他若知道了,也許會笑得更開心。如果我是你,我就好好地活去下,證明給他看,有他雨中天,我一樣活得逍遙自在。」
「放開我!你不是很享受跟他之間的快樂時光嗎?我死了,豈不正合你意?」
「你!簡直無可救藥。」藍瑤氣得咬牙切齒,卻仍是沒有放開她的手,邊拉著她走,邊說道:「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你哥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是死是活!」
「鬆開你的臟手,我自己會走!」
這次奮力一甩,總算扎脫了藍瑤的手。
看著她乖乖地往離散宮方向走去,藍瑤沒再拉她。
「可惡,老娘真是倒是八輩子霉,竟碰上這等倒霉事!雨中天,你那個混蛋,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償還這一切的……」
不管藍瑤心中罵得有多惡毒,雨中天也不會聽到。就算聽到了,雨中天又豈會把她放在眼裡。
北門客棧二樓最邊上的那間客房,房間內的燭光一直亮著,沒有像其它住戶一樣,被街上的動靜嚇得吹滅燭光。
窗戶背後的那隻微微抽搐的耳朵,一直靜靜地傾聽著街上兩位女子的吵鬧聲。他也沒有料到,今天竟會上演這麼一出鬧劇。
待著倆人的腳步聲消失在聽覺範圍之內,客戶中傳來一聲輕嘆:「這又何苦,今生註定是無緣之人。」
「呼……」
窗外,突然閃過兩道黑影,客戶中的燭光迅熄滅。
房中男子立即追了出來,可卻慢了一步,外面早已不見黑影的足跡。他試著釋放體內的神識,去感應他們的存在,現南街竟有三股不同級別的強大力量,並同時在向外釋放著龍靈之息。
他急忙追了過去,剛到拐角處,便瞧見前面不遠處躺著兩具屍體,一位手持摺扇的男子正站在屍體的旁邊,冷笑道:「卑鄙無恥,這種下三爛的栽贓手段也使得出來,真是死有餘辜!」
「原來是他?」
認了那手持摺扇之人,從客房中追過來的男子沒有現身,又折途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