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唉！沒想到黑岩靖凌的目標真的是小雙妹妹．真是失算。」鞏項衍來回踱步，苦惱的咬著唇。
剛剛赤冢欽一個人回來，她正覺得奇怪為什麼令狐雙沒跟他一起回來，便聽聞她被人擄走，真令她震驚。
「你說歸說，可不可以不要走來走去？走得讓人心煩極了。」斐雨懷坐在沙發上支著下巴，有點不耐煩。
鞏項衍停下腳步，不一會兒又開始踱步，「沒辦法，我忍不住，不要說你煩，我也很煩。」更何況，她更煩欽那傢伙的反應，從他回來也有好些時候，他卻一直靜靜的坐在辦公椅上看著令狐雙的照片不語。
鞏項衍望向不遠處的赤冢欽，有點擔心他的狀況。
赤冢欽神情恍惚的盯著照片里的倩影，心裡全惦記著綁走的令狐雙。
不曉得小雙怎麼了？有沒有受到傷害？有沒有被黑岩靖凌那傢伙侵犯？或……他的腦袋亂成一片，他根本無法想像小雙被凌虐的景象；不……不行，他無法忍耐等待消息的心慌，他會發狂！
赤冢欽慌忙的站起身，二話不說的想衝出門，卻被鞏項衍和斐雨懷眼尖的發現，眼明手快的拉住他。
「欽，你做什麼？冷靜一點！」
「是呀，欽，別太衝動誤了大事。」
「放開我，我要去找小雙，放手！」
赤冢欽死命的掙扎，有一度掙脫她倆的箝制而跑掉，所幸又被拉回來。
「欽，小雙不會有事的，他們主要是要利用她來威脅你交出那批貨，你要等他們打電話來，不要太急。」
鞏項衍分析情況給他聽，奈何他根本聽不人耳。
「不，我不要再等，我一定要看到小雙平安無事！」
斐雨懷不敢鬆懈，一面抓住他，一面勸道：「欽，衍說得沒錯，黑岩靖凌是要利用小雙。只要你沒把那批貨交還給他，他是不會對小雙亂來的，你要冷靜想想對策才是。」
「放開我，快一點放開我！」
「欽，你實在是……」
看不過他的理智蕩然無存，鞏項衍突然力大無窮地將他拖到沙發，一巴掌狠狠的甩上他的臉，啪的一聲，傻了眾人的眼。
斐雨懷瞬也不瞬的看著一臉冷峻的鞏項衍，跟她相處那麼久，從沒看過她發那麼大的脾氣，更遑論出手打人——用槍的機會較多啦——而且打的人還是欽……幸虧打的不是她，瞧那巴掌又重又響的，要是打在她臉上，不眼冒金星才怪！
赤冢欽跌坐在沙發上，愣愣的看著鞏項衍，頓時靜了下來。
「肯靜了吧？」鞏項衍冷冷的斜睨他。
「對不起。」赤冢欽緊閉著眼，深吸一口氣后道。
「不錯嘛，還知道要對不起。」鞏項衍指責了起來：
「瞧瞧你那是什麼模樣，居然衝動成那樣！我知道你很擔心小雙，但你也太不像樣了，幸虧這不是常態，不然你怎麼擔當旋鷹幫幫主一職？」
赤冢欽不語，默默的反省著。
項衍說得沒錯，他不該因為衝動莽撞而誤了大事。事到如今，最重要的是冷靜想出對策，而不是像瘋子一樣橫衝直撞。
「我明白了。」
鞏項衍聞言，露出欣慰的笑容，「你明白就好，原來我扮黑臉也不是沒有回饋。」如果再不成功的話，她也沒別的辦法讓他覺醒了。
「項衍……」他這才體會出鞏項衍的用心良苦。
「別說了，不過，你的皮真厚，打下去可真不是普通的痛耶！」
「你不也一樣。」
「哪像你的。」
兩人莞爾一笑，氣氛不再火爆。
「好啦，咱們該來商量商量了。」斐雨懷插進他們的談話。
「首先，先了解……」
鞏項衍正想說出自己的看法時，電話鈴聲突然大響阻斷了她，此時三人彼此心照不宣。
斐雨懷先站起身，「我去接好了。」
「不，我去接。」赤冢欽拉住她，堅持自已去。
「但是……」她有些猶豫，用詢問的眼神漂向鞏項衍。
「就讓他去接吧，他是當事人。」鞏項衍如是說。
「好。」既然衍都這麼說了，她只有答應。
赤冢欽徵得同意后，迫不及待的衝到電話旁，見鞏項衍點頭，他拿起話筒。
「喂，我是赤冢欽。」
（赤冢，你等了很久了吧！）黑岩靖凌陰沉的聲音自彼端傳來。
「哼，拜你所賜。」赤冢欽咬牙切齒。
（火氣不用那麼大。）
「廢話少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你敢動小雙一根寒毛，我保證不會讓你太好過！」
（放心，在你還沒把貨拿來之前，你的女人會完好無缺。）黑岩靖凌嗤笑一聲，（不過，真沒想到我會押對了寶，早知道就走這一步，也不會拖到現在。）
「黑岩靖凌，你不要得了便直還賣乖！」
（人沒有永遠的幸運，東日幫一直被你壓得死死的，難得才有牽制你的機會，不乘機報復怎麼行。）
「你——」
（言歸正傳，如果想要你的女人平安無事，就帶著那批貨來到……）黑岩靖凌念下一串地址，（最好是一個人來，並要準時到達，否則休怪我無情。）
赤冢欽拍案怒吼：「你敢！」
（聰明如你，很快就可以知道我敢不敢了。）
明白自己屈居下風，赤冢欽只有妥協，「好，我會照你的話做——你必須保證不傷害小雙絲毫。」
（行，只要你準時五點到，逾時不候。）黑岩靖凌倒也爽快。
「沒問題。」
他掛上話筒，鞏項衍和斐雨懷爭相詢問。
「欽，怎麼樣！」
「欽，黑岩靖凌沒提出過分的要求吧？」
赤冢欽皺著眉頭，「他要我一個人拿那批貨準時到他指定的地方換小雙。」
「那我跟雨懷陪你去。」鞏項衍提議。
「不行，他指定只能我一個人。」他搖頭。
「這怎麼可以，這樣太危險了，我不能接受。」鞏項衍不可能眼睜睜看他一個人去赴死。
「沒錯。欽，誰都無法預料黑岩靖凌下一步會做什麼，你一個人去搭救小雙，簡直是羊入虎口。」斐雨懷當然和鞏項衍站同一陣線。
「無論如何，我只要求你們讓我一個人去，我不敢拿小雙的性命當賭注；或者，你們想看我也跟著死去！」
他的話有著濃厚的威脅，再笨的人也聽得出來。
鞏項衍及斐雨懷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
「欽，你瘋了，怎麼可以拿自己的生命來威脅我們。」
「欽，你太過分了，明知道我們重視你，你還刻意這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心情？」
赤冢欽仍堅持己見，「算我對不起你們，但這是我唯一的要求，求你們別阻止我。」
她們兩個又急又氣，卻又無可奈何。
「拜託！」赤冢欽破天荒地向她們鞠躬，使她們兩個愣了一下。
「欽，你……」
「好吧，就讓你去吧！」
斐雨懷正想勸他時，卻被項衍給打斷，內容更是讓她傻眼。
「衍，你瘋了……」
斐雨懷才剛開口又住了嘴，原因是鞏項衍使了個眼神給她，她只好暫時閉上嘴。「項衍，真的？」赤冢欽喜出望外。
「真的，難不成你要我不答應嗎？」
「不不不。」他感激的道：「謝謝你，項衍，那我先走了。」
「你小心一點。」鞏項衍不忘叮嚀他。
「我知道。」語畢，赤冢欽飛也似的離去。
「搞什麼？連你也瘋了是不是？」斐雨懷立即興師問罪。
鞏項衍不慌不忙的安撫她：「先別急，我當然有別的打算才會答應他，我不可能讓他冒險。」
「什麼打算！」
「召集兄弟們，咱們偷偷的尾隨欽去。」鞏項衍悄聲道。
「這樣好嗎？」
「不好也得好，咱們只有這個方法。」
也對。她點了點頭，「好，就聽你的。」
「快去準備，不然就趕不上欽了。」她催促道。
「嗯。」
※※※※※※※※※
微風陣陣，赤冢欽獨自一人漫步在有些潮濕的水泥地，他不發一語的走到一排貨櫃前停下，等待有人來接應他。
不久，瀨田安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他面前，擺出恭請的手勢，「請跟我來。」
赤冢欽不假思索的跟著懶田安走，明知會有危險，但為了小雙，他不會逃。即使要他死，他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躲在暗處的鞏項衍一行人準備伺機而動。
「所有弟兄聽著，自行找個可以藏身的地方包圍住敵人所在的位置，等待我的命令。」鞏項衍命令著。
「是。」所有人點點頭，紛紛散去。
「那咱們呢！」斐雨懷將子彈上膛。
「當然是要躲在最近的地方，等待行動！」
※※※※※※※※※
「不愧是旋鷹幫的幫主，果然準時。」
瀨田安領著赤冢欽進人位處最偏僻的貨櫃，等待他的是冷清的空氣和一身傲氣的黑岩靖凌。
「東西我已經帶來了，小雙呢！」赤冢欽不動聲色的揚揚手中的公事包，心裡非常納悶。
為什麼只有黑岩靖凌和瀨田安兩個人而已？到底是沒把手下帶來，或安排在暗處伺機狙擊？他想不透黑岩靖凌在打算些什麼。
「別擔心，她很好。」黑岩靖凌邊說邊拍兩下手掌，懶田安立刻將手腳被捆綁、呈現昏睡狀態的令狐雙給推出來。
他見狀，怒火中燒的大吼：「黑岩靖凌，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讓她小睡片刻罷了，別那麼緊張。」
黑岩靖凌淡淡的表示。
一切都不太對勁。赤冢欽敏銳的嗅出黑岩靖凌的異樣，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總之，他真的是傳言中的黑岩靖凌嗎？
瀨田安不吭一聲的注視著這一切，但眼中的不安可騙不了人，他悄悄的摸了摸外套內袋，不安瞬間變成殺氣騰騰。
「好了，我都要把東西還給你了，你是否該把小雙還給我？」不願再拖延時間，赤冢欽擺明速戰速決。
「等等，不急，我還有個條件。」
赤冢欽捺著性子，「什麼條件？」
「我要跟你比試一場，如果贏的人是你，我就無條件的把你的女人還給你，並旦隨你去向警方自首；相對的，如果贏的人是我的話，你就要任我擺布，如何？」
「什麼？」赤冢欽瞪大眼，黑岩靖凌怎麼突然……
太不可思議了吧？
瀨田安也震驚不已，沒想到自己的預料果然成真。黑岩靖凌居然決定這麼做，這教他如何向死去的老主子交代。
「怎麼樣，肯不肯？」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令人跌破眼鏡的黑岩靖凌逕自問道。
能說不嗎？當然不能、「好，我答應你，希望你信守承諾。」赤冢欽丟開公事包，脫下外套。
「那是當然的。」黑岩靖凌也跟著脫下外套，擺出備戰姿勢。
「靖凌……」
「安叔，別阻止我。」
瀨田安想開口反對卻被黑岩靖凌一句話駁回，他沒敢再開口。
「開始吧！」黑岩靖凌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語畢，赤冢欽迅速的衝上前與黑岩靖凌扭打起來，拳來腳往間顯示兩人不分軒輊的實力。
或許是平分秋色，或許是打了很久，汗水淋漓的兩人開始呈現體力不支的狀態，但是他們仍不斷的搏鬥。臉上掛的不再是敵對錶情，而是英雄惜英雄的笑意。
「沒想到你還滿厲害的。」赤冢欽欣賞至極的說。
「你也不差。」黑岩靖凌喘著氣，露出難得的微笑。
「小心了。」
赤冢欽邊喊邊揮拳，被黑岩靖凌機靈的擋下，並快速的反擊；他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閃躲而過，揚起腿就是迴旋踢……
瀨田安再也無法忍受下去，眼看主子逐漸屈居下風、架不住，他毅然決然的掏出準備已久的手槍，將其上膛。
唔……令狐雙一陣嚶嚀醒了過來，她甩甩頭，想將惱人的暈眩感給甩除，奈何腦袋還是沉重得不得了。
可惡的黑岩靖凌，居然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敲昏她，害她頭昏死了！她忿忿不平的暗罵個沒完沒了，旋即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她發現赤冢欽和黑岩靖凌已經扭打在一塊兒了，心中有著許多疑慮。
為什麼欽和黑岩靖凌在打架？而且已經打得灰頭土臉，彷彿打了很久似的……
對了，她想起來黑岩靖凌把她綁來這兒是為了引誘欽來這兒。欽此時出現在這裡，豈不代表他真的不顧一切的前來赴約？這個傻瓜……
她又氣又感動，再怎麼不願意他傻裡傻氣的為她冒險，她現在也無力阻止他與黑岩靖凌的打鬥，只能默默祈禱他能平安無事。
她屏氣觀戰，只見黑岩靖凌已明顯逐漸落敗，正當她安心之際，卻瞥見瀨田安已拿出一把手槍瞄準欽，心瞬間冷了一截。
「不——」
砰！
令狐雙的大吼和槍聲同時響起，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子彈毫不留情的飛向赤冢欽，卻無法阻止，眼眶一下子蓄滿了淚水。
說時遲那時快，已經被赤冢欽攻得節節敗退的黑岩靖凌，驚聞空氣中有著不尋常的聲響，他邊吼邊沖向前撲倒赤冢欽。
「危險！」
赤冢欽在毫無心理預備下被推倒在地，還在糊裡糊塗之際，只覺得有一種液體紛紛滴落在身體上，他定睛一看，才發現黑岩靖凌渾身是血倒在他身上。
「你……為什麼……」真不可思議，黑岩靖凌竟為他擋子彈。
「靖凌！」瀨田安氣急敗壞的跑來搶回黑岩靖凌，痛心疾首的吶喊：「你為什麼這麼傻，赤冢欽，都是你……」
瀨田安用槍再度對上赤冢欽的太陽袕打算斃了他，卻被一隻帶血的手握住槍口阻止。
「安叔……不關他的事……是我自願的……」黑岩靖凌氣若遊絲的說道。
「靖凌……」瀨田安放下槍，痛心的抱住他。
砰！
一聲巨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過去，鞏項衍和斐雨懷帶著一批兄弟沖了進來。
「項衍？雨懷？」赤冢欽愣了一下。
鞏項衍迅速的來到他身邊。「欽，我剛聽到槍聲，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
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鞏項衍拿槍立即指向瀨田安，溫怒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束手就擒吧。」
「哎呀，你這是在幹什麼？快點叫救護車！黑岩靖凌替我擋了一槍，性命垂危呀！」赤冢欽扳下鞏項衍手上的槍，沒好氣的大叫。
「啥？黑岩靖凌替欽擋子彈？不會吧，這是天方夜譚嗎？太可怕了吧！」鞏項衍吃了一驚。
「你還杵在這兒幹嘛？人命關天，你還不快去！」
他催促著。
「哦？好！」鞏項衍回過神，一臉不置信的離去。
「赤冢……這場比斗算你贏……不過我……咳……我可能沒那條命隨你去警察局自首……」黑岩靖凌抓住他的手，意識愈來愈模糊。
赤冢欽也握緊他的手，「別這麼說，我相信你會活下去，再撐一會兒，救護車馬上來。」
「很難……」黑岩靖凌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卻是苦笑。「安叔……」他伸出另一隻手。
「我在這兒……」瀨田安也握緊他的手，老淚縱橫。
「很抱歉……我一直瞞著你……」
「不，不要再說了，你的血一直在流……」
「我一定要說……因為我不想再昧著良心做事……又……又不忍看你已年邁還在槍口上打滾……所以才……才處心積慮的想辦法要退出這個是非圈……但……因為這是你和父親用血汗拼來的心血……我怕你反對……才會……咳……」尚未說完，黑岩靖凌一陣大咳。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你這個傻孩子……」瀨田安不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
「原諒我……安……叔……」
黑岩靖凌的聲音愈來愈小，抓住獺田安的手逐漸鬆開。
瀨田安大驚，抱著他猛喊；「靖凌，快醒醒！別丟下安叔，醒醒！」
赤冢欽手腳俐落的替黑岩靖凌檢查氣息，發現他還在呼吸。「沒事，他只是失血過多昏倒而己。『』
「真的！」懶田安重燃一絲希望。
「真的。」赤冢欽給了他明確的答案。「項衍，救護車來了沒？」
「來了、來了！」鞏項衍領著抬擔架的救護人員，將黑岩靖凌抬到救護車上。
瀨田安在正要跟上前時，赤冢欽拉住
「你……」
「從今天開始，東日幫正式解散，幫主黑岩靖凌、副幫主瀨田安從此改邪歸正，成為旋鷹幫高級幹部，幫助掃蕩不良幫派。」赤冢欽笑道、
瀨田安先是一愣，旋即會心一笑，「謝謝你，我相信靖凌如果聽到會很高興的，也算了卻他一樁心愿。」
他深探的行九十度鞠躬禮后，便加緊腳步離去。
看著瀨田安離開，赤冢欽忽然想到昏迷的令狐雙，他開始搜尋她的所在地，卻看到一臉獃滯的她
「小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