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尾聲(5)
待宰的羔羊沒有選擇的權利,大約又過了一個月後,易老漢帶著四個中年人來到了關押我的地方,我本能的擦覺到殺豬的日子到了。這樣其實也好,左右都躲不過去,早死早托生。
當然,能好好活著沒人願意死,我還是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希望自己能活下來。三選一的選擇題,只要不是奪舍,改姓和捐精都不會對我有多大傷害。只要我能活下來,那未來皆有可能,逃跑也不是沒有機會。
但易老漢的神色明顯有些陰沉,這讓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我試探性的問易老漢準備怎麼處置我,易老漢嘆了口氣,告訴了我一個最不想聽到的答案。這個答案讓我如墜冰窟,身體變得冰冷,臉色煞白。
我想不通,為什麼三選一的概率,我會這麼倒霉。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冥冥之中一切早已註定,從出生的時候就註定了。
易老漢問我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我想了想,突然發現有一件事不太對勁。我的價值可不單是身體,龍組還有道家,以及「破」組織和日本的幻術師,無不想從我這裡搶走十二骷髏,為什麼易老漢的家族無動於衷?就算他們是千年的大派,也不會富裕到這種天材地寶都視而不見吧。
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易老漢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什麼。他掏出煙袋鍋子,裝了一鍋煙吧唧吧唧的抽了兩口,仔細想了想告訴我,不是他們不在乎這種寶貝。而是他們的祖上曾留下話。任何易家子弟。皆不得觸碰十二骷髏。
我皺了皺眉頭,對於易家老祖宗留下的這句話頗有些難以理解,這種寶貝竟然還不準碰,難不成易家老祖知道這十二骷髏的來歷不成?
我相信易家老祖不會信口開河,他一定是知道什麼,才會留下這種祖訓。我想要繼續詢問易老漢,誰知這老頭卻死活不肯再說半個字。無奈下,我告訴他我確實還有一個心愿。我的心愿就是湊齊十二骷髏。
易老漢告訴我,這個心愿他實在無法幫忙,但他可以幫我取回存放在瑞士銀行保險柜的骷髏。至於還剩下了最後幾個骷髏頭沒有找到,這個也簡單,因為這最後幾個骷髏頭就存放在易家,存放了幾千年了。
我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易老漢為什麼要告訴我最後幾個骷髏頭的下落,既然無法幫我,就不該和我說最後幾個骷髏頭的下落,難不成他話裡有話。想讓我到易家后把這幾個骷髏頭偷出來?可這是為什麼呢?
我越想越糊塗,大腦一團亂麻。易家總給我一種神秘的色彩,這種色彩並非心理暗示,易家有太多的隱秘,這些隱秘很有可能和我有某種聯繫。我想方設法的左右試探,想要找易老漢問個明白,他卻一個字都不肯再說,讓我憋了一肚子火。我抽了根煙,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分析著發生的一切,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某些可能。
首先確定的一點,那就是十二骷髏的作用易家一定知曉。他們好歹也是存在千萬年的修真大派,知道的肯定只會比我多,不可能比我少。其次,易家老祖宗畢竟死了數千年,當年的祖訓還能有多少效用我深表懷疑。
那麼問題來了,當易家遭受了上蒼的詛咒,快要斷子絕孫的時候,他們會怎麼辦?是乖乖地等著家族滅亡,還是不顧老祖宗的話,不惜一切代價、一切手段,放手一搏?
答案呼之欲出,看易家這架勢,怎麼都不像等著滅亡的模樣。若我猜的不錯,易家為了繁衍後代,和天爭鬥,肯定用盡了一切手段。而十二骷髏既然可以逆天改命,死人都能復活,想必就算破解不了他們的詛咒,也肯定會幫上不少忙吧。
我知道修真大派必須敬重祖宗,因為他們相信冥冥之中老祖們都在天上看著他們,能看到他們做的事,聽到他們說的話。這使得修真門派家族輕易不敢違背老祖宗說過的話,若我猜的沒錯,易家不是沒想過聚齊十二骷髏,而是礙於祖訓自己不方便動手。
但現在我替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他們只需把我帶回易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能通過我的手湊齊十二骷髏。易家祖訓規定自己族人不能觸碰十二骷髏,可我不是易家人啊。這個假設完全有可能。可他們究竟想讓我做什麼,被奪舍后是不是代表著我的記憶也會被搶奪....。
我痛苦的搖了搖頭,盡量讓自己變得平和一些。這些天我苦思冥想,絞盡腦汁的回想每一個細節,一步步推理分析,大腦已經不堪重負,處於高度疲勞當中,疼痛難忍快要炸開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我應該多休息,煩躁可是一切病症的起點。
易老漢和四名中年男子給我蒙上了眼,把我帶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一路上,我不斷抖動耳朵、抽動鼻子,感受著四周的氣味和環境風速,又根據腳下路面傾斜的程度,判斷出我應該正往地底深處走。
這倒也合情合理,龍組和國家決不會允許這種修真大派存在於世,易家看似風光,但絕不可能是國家的對手,稍有不慎,他們就很可能會遭到龍組的瘋狂圍剿。
我若是易家族長,八成也會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設置傳送陣。至於要設在哪裡其實也簡單,華夏大地地廣物博,只要你有錢,裝作投資商的樣子,還不是想在哪裡挖就在哪裡挖。大不了地面弄個工廠或寫字樓做做樣子,反正對於修真者而言,什麼隔音啊,什麼挖洞啊,都是小菜一碟,幾個咒語一丁點法力就搞定的事。至於錢也好說,既然能往來兩個時空,那隨便販賣點啥都值錢。
抵達了目的地,我的眼罩被拿下,我眨了眨眼睛,看清了四周的情形。大體和我猜想的差不多,這是一片極其寬廣的地下世界。在我面前是一條十分寬敞的青石路,路盡頭則是一個被黑氣包裹的巨大傳送陣。而在傳送陣兩旁則有幾間石屋,見到我們到來,石屋中走出了四五個年紀不大的年輕男女。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看到這傳送陣的時候,本能的打了一個寒顫。這傳送陣給我一種陰森詭異的感覺,像是一頭嗜人的惡獸,等待著獵物送上門。這讓我極不舒服,但我這是第一次見到時空傳送陣,你讓我說哪不對勁我也說不出來,總之感覺不好。
我若有所思的望著易老漢和那些年輕的男女,猛然靈光一現,發現了自己疏忽的事。早在我剛被禁錮的時候,我就通過天眼觀察自己的內府,發現體內的太極圖被一種黑色的道氣分離開來,使得陰陽不能交匯,變成了死物。
但當時的我並沒有多想,人就是這樣,越明顯的事有時候越容易忽略。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上蒼幹嘛詛咒易家呢?總要有個緣由,而這個緣由易老漢壓根沒有提。現在我發現這傳送陣竟然也充斥著大量黑色的道氣,那答案呼之欲出了。
據我所知,自古以來正道修真人士的道氣要麼乳白色、白色、灰色,要麼金色、黃色。而邪教則是黑色、紅色、綠色,五花八門。而易老漢家族的人道氣都是黑色,那也就是說易家很有可能是修真人士當中的邪派家族。
我揉了揉有些乾澀的雙眼,掏出一根香煙點燃,狠狠吸了兩口,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上蒼或許經常眼睛不好用,但我相信,它絕不會無緣無故的降下詛咒。易老漢的家族一定做了某些令人髮指、逆天而行的事。
彷彿察覺到我發現了什麼,易老漢走到我身邊,告訴我把香煙丟掉,準備進入傳送陣。我點了點頭,把煙頭踩滅,用力吸了幾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和,和易老漢一起走入了傳送陣。
第一次進入傳送陣,難免會有一些緊張。不過事情並沒有我想的複雜,和我鑽入空間裂縫差不多。事實上許多物品都是這樣,用起來簡單,可真想要製造一個就麻煩了。一塊手錶戴在手腕上誰都會看時間,怎麼使用一學就會,但真要造一塊手錶出來,估計沒幾個人敢說會了。
傳送陣使用起來確實沒那麼麻煩,無非是充能、啟動、傳送,再充能....。只要設置好傳送地點,按程序來就可以了。但想要設置一個傳送大陣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煩,已經超出了我的知識範疇,不是我能理解的。
大陣猛然開始劇烈的抖動,大陣中變得波光淋漓、黑雲翻滾、彷彿燒開了的沸水。我知道空間裂縫已經打開,傳送即將開始,不免還是有點緊張起來。
我的雙腳猛然離地,身體飄向空中無風自舞,刺眼的白光一閃,我的身體開始在空中翻滾起來。
天旋地轉中,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嗡嗡響個不停。無邊的壓力向我襲來,我剛剛長好的傷口似乎快要崩裂開來,大約過了足足十分鐘后,我的雙腳重重踩到了地面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