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山中悟道
此時的火龍棍顏色已經變化,晶瑩中閃著骨白色光華,長有八尺,粗可一握乙拿著火龍棍,一股清涼之意傳入掌中,很是舒服,站起舞了一陣,劈在山石之上火星四濺,但是棒子卻絲毫無損,看來堅硬無比,將來戰場之中倒也合用,其他倒看不出什麼特別。
收起火龍棍,小乙盤膝坐下,仔細內視一番。自從突破固神境界后,自己精力和體力都有了重大進步,整個身體變得更協調,感覺一下子清晰很多,認真去感受,方圓百丈內的一草一木,小動物和昆蟲都能事無巨細的匯入腦海,這就像父親所說的察物境界,難道自己一下子突破到察物境界?小乙想想有些不可能,畢竟一來時間太短,二來感覺身體的狀態還在洗精的巔峰,可能是各個層次都有一些相通吧。終究是好事,也不細究。回想了一下霸槍三十六擊的槍法,拿著火龍棍就地演練起來,這一練直到天色黃昏,火雲燒天才結束,不過小乙也有了收穫,霸槍三十六擊的前六槍使得更加純熟,還體悟到一個關鍵,此槍法重在氣勢,當年李廣之所以擋者披靡,就源於它的氣勢如虹,一氣呵成。將對手置於掌控之中,毫無還手之力,最後要麼受傷被擒,要麼血灑沙場。了解到這一情況,小乙明白此時功力不足,無法盡全功,只能將各式槍法分開演練。直到精熟,以後功力提升后再求進步。
看看天色,小乙雖然感覺精神依舊旺盛,但是肚子早就在抗議了。還是找一個歇腳之所吧。收起物什。向谷口走去。
眼看天色不早,小乙加快了腳步。放眼望去,一座廟宇模樣的建築出現在谷外的半山腰裡。小乙大喜,直奔那廟宇而去。
來到廟宇之前天色已黑,小乙運功聚於雙眼,向那名匾看去,「三藏廟」三個大字映入小乙眼中。難道是前唐高僧玄奘大師的佛堂?
也不細想,小乙抬手敲門。
出來開門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和尚。見小乙問道:「施主夤夜到訪,不知有何貴幹?」
「這位和尚大哥,在下誤入深山,如今乾糧吃盡,又錯過宿頭,萬望大師能開方便之門,借宿一宿。」小乙合手為禮說道。
「施主請稍等。小僧須得稟明主持大師。」那和尚轉身去了。
小乙提著比自己高出半截的火龍棍立在門外,抬眼看見西邊閃爍的太白金星,一時間看得痴了。沒想到大山之中的夜色比起草原又有一種不同的味道。山如息獸,谷似巨盆,點點星光綴在幽藍的夜空顯得格外醒目,襯托著起落有致的山峰顯得蒼涼而不失雄壯。
正當小乙為眼前夜景神遊天外的時候,那和尚來到跟前,「小施主請進。主持在佛堂等著施主。」
「多謝和尚大哥!」小乙邁步進到三藏廟中。
隨青年和尚來到佛堂,一位長眉老僧起身相迎。
小乙搶先說道:「大師有禮了。在下因錯過落腳之地,有擾貴廟了。」
「小施主不必客氣。請坐。」那老僧微笑著說道,「出家人應大開方便之門,小施主夜來此處也是緣分。就不必多禮。戒痴,去給小施主安排一些齋飯。」
那帶領小乙進來的和尚合手低頭答應,就走了出去。
「廟中粗茶淡飯,望施主不要介意。」老和尚說道。那老僧看了一眼小乙手中的火龍棍,眼中略現訝色,不過沒有動問。
「大師言重了。蒙大師收留在下已經感激不盡。對了,請問主持大師,這所寺廟可是紀念大唐高僧玄奘大師的?」小乙問道。
「施主所言不錯,此廟建於四百多年前,當年玄奘法師西遊,路過此地,與當時高昌王談經論道,此地正是高昌王下令建造的廟宇,以作對玄奘法師的紀念。施主年紀雖小,見識確實淵博。」那老和尚讚賞道。
小乙一時汗顏,自己知道的也就這麼多。「大師見笑了。」
不一會兒,那戒痴過來請小乙過去用齋。
小乙餓了幾天自己都不太清楚,聞到飯菜的香味,肚中飢餓更是難耐。當下也不客氣,將桌上的食物一掃而光,看得一旁的戒痴目瞪口呆,沒想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這麼能吃。
吃完晚飯,戒痴請小乙前去廂房休息。
小乙來到廂房,房中雖然簡陋,但也乾淨整潔。將火龍棍靠在牆上。那戒痴說道:「小僧還要去做晚課,施主請自便。」
「和尚大哥,不要客氣,你忙你的去吧。」小乙笑著說道。
等戒痴走後,小乙躺在床上,回想起這些天的經歷真是恍然如夢。從達拉特旗出來遇到那黑袍之人開始,**道中遊魂絲如決堤之水,暴躁著湧向經脈,要不是靜虛訣護住心脈,恐怕早就被遊魂絲控制了。後來被方七所傷,雖然疼痛,但稍後就昏迷過去,倒也沒有吃多大痛苦。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聽剛剛那主持所言似是高昌,李三哥帶著自己來到了高昌?自己最後一次醒來只知道已至草原邊界,後來的事是一無所知,摸摸胸口被方七所傷的位置,竟然一點痕迹都沒有,真是奇怪!
又想起慕容病所贈的陽玉,掏出來又看了看。沒想到這東西有夜明之效。不過上面被自己搞得有些紫痕,不知道天籟散客還認不認得。
小乙想著心事,翻來覆去很難入睡。這時,一道梵音傳入耳中。小乙煩躁的心境頓時平和了不少。道家講求清靜無為,主修自身,最終達到大乘,甚至脫;佛祖卻倡導普度眾生,在徹悟世間的苦楚后,得證大道。兩者殊路同歸,不過一個出世,一個入世,大相徑庭。回想起自己的經歷,小乙一時更不清楚生來的意義,只覺得回到父母身邊才是最大的願望。小乙一骨碌爬起,想去問那主持一些疑惑。
來到佛堂,小乙不敢打擾眾僧念經。正好最後還有一個空餘的蒲團,也學著僧人的模樣,盤膝坐下,只是聽不明白眾僧吟唱的佛經,便閉上眼睛,細細體悟這其中的氣氛。
不知不覺,小乙的精神如同受到牽引一般,隨著高低錯落的音律,逐漸進入一個玄妙的境界,只覺得心神進入一個廣闊的空間,既熟悉又陌生,周圍除了白光,沒有任何東西,小乙開始覺得很悠閑,很自在,沒有人打擾,沒有喜怒哀樂,沒有世間的爾虞我詐,沒有無休止的爭權奪利,一切都是平靜的。接下來過了好久,小乙覺得有些枯燥,繼而開始煩悶,到後來竟然一刻都不想待了,拚命掙扎,要逃離那個空間。突然,前方一道金光閃爍,頓時佛光普照,一個傳說中佛祖模樣的人安詳的看著小乙,說道:「天巧,你心魔未除,何必強求。入世出世本是一樣,自古聖人皆修身,無論何時何地,心得菩提皆是緣。」說完淡淡化去。
小乙轉身看看周圍,沒有人啊!佛祖難道是跟我在說話?天巧?我是天巧?不對,一定什麼地方不對。自古聖人皆修身,心得菩提皆是緣。小乙慢慢體會著話中的含義。
「施主,施主。」不知過了多久,耳中傳來呼聲。
小乙睜開眼來,原來眾僧誦經已畢,那主持立在身前,含笑看著自己,戒痴正在身邊有些焦慮的喊著自己。
小乙站起身來,向主持一躬身,「不好意思,打擾主持大師了。」
「施主與佛有緣,實乃我佛幸事。不知小施主剛剛有什麼妙悟?」那主持說道。
「不瞞大師,在下剛剛似是進到一個空間,遇到一個身披袈裟,頭戴五彩光環之人,跟我說了一句話,話中說,『入世出世本是一樣,自古聖人皆修身,無論何時何地,心得菩提皆是緣』。不知何意,大師,您乃佛門高僧,請您指點在下一二。」小乙誠懇說道。
「小施主果然是天生佛性然,來此片刻,即能得佛祖指點。實是我等不及啊!」老僧搖頭嘆道。接著啞然失笑:「看來我還是著相了。五十年修行,竟然還生嫉念,真是不該,阿彌陀佛!」那主持吟一聲佛號,平靜一下心境。
主這邊請坐。」主持請小乙坐下。
「用通俗的話來說,即是覺悟者。『菩提』即是覺悟。華嚴經有曰:『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求菩提,恰如覓兔角。』說的乃是修行者不離凡世,以塵世為爐鼎,方成大智慧。佛祖有悲世之心,以其智慧渡化世間邪惡,變人間為凈土。佛法講究以脫的思想,感化訓導眾生,以達諸佛。老衲以為,人不可離世獨行,因而既永存世中,何來出入?渡人者必先自渡,修行成佛才有法力救普天下之黎民,聖人者,必先自達於聖境,方可稱聖。一者靠性,二得機緣。因此得得失失本是諸緣所化而已。」主持講出了心中的理解。
「聽大師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在下頗有所得。多謝大師!」小乙明白了道理,心境頓時開闊了不少。「時候不早,打擾各位休息了。」說著站起身來。
「施主也早些休息吧。」主持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小乙來到寺外,找了一個無人之所,練起功夫,經過一夜的休息,小乙的精神又上了一個台階。使起霸槍三十六擊已可連續使到第十招。這讓小乙大為欣慰。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進步是一件讓人鼓舞的事情。
由於三藏廟中的主持非常看重小乙,特意留小乙在廟中多住些時日。小乙也沒有推辭。就這樣一住就是五天。
最近小乙現一件奇怪的事情,每隔一天,有人在夜裡很晚回到寺中,就睡在自己的隔壁,但是第二天天還沒亮,那人就又出去了。聽當值的僧人喊那人為師叔,應該是一位和尚,但是為何這人總是早出晚歸,而且一去就是兩天?好奇之心讓小乙決定跟出去看看。
這天,小乙很早就起來,在室內打坐,聽得那人出門,便悄悄的跟了出去。黑暗中見那人背著一個大包袱,來到廟門前讓人打開大門,一閃身就走了出去。小乙身形一晃,上了院牆,正要跳下,背後一聲佛號傳來:「阿彌陀佛,小施這是主要去哪裡?」
小乙心裡一緊,看來自己的心思全部放在那出廟之人身上,忘了查看自身周圍的情形,以後一定要謹記。不好意思的回身,只見一個手提禪杖的中年僧人立在背後一丈處冷冷的看著自己。
乙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乖乖跟著那僧人回廟。
第二天,小乙被帶到佛堂。主持大師看著小乙,有些疑問。
小乙上前說道:「主持大師,在下不是有意觸犯廟中規矩,只是好奇心惹禍,請大師責罰。」
「不知者不為罪,小施主可是對廟中一位早出晚歸的弟子生起好奇之心?」那主持聽小乙說完猜想道。
「正是。不知——」小乙是看著主持問道。
「不瞞施主,那名弟子乃是二十多天前,老衲收的一名弟子。只是他入門前曾提出一個奇怪的要求,三年內不得干涉他的一切行動,當然這不能違反廟中的規矩和觸犯我佛的禁忌。老衲只知道那名弟子出廟是為了一位朋友,具體情形,只有他自己清楚。」
小乙聽完更增好奇。決定找一個機會見見那人。當下也不多說,說聲知罪,便不再多問。
又過了一天,小乙算來,那僧人今天應該回來了。盤膝坐在床上,一邊修鍊無名功法,一邊放開神識留意著屋外的動靜。原來小乙現,靜虛訣雖然已經突破第三層,進入第四層的中段,但是還沒有無名功法所覆蓋的範圍廣。所以選擇了使用無名功法。
等到夜裡亥時,還沒有動靜,正當小乙以為今天可能不會回來準備放棄之時,院中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名僧人小聲說道:「大家已經休息了,這是給師叔準備的東西,戒嗔告退。」
另外一人一聲,便推門回到房中。
等到戒嗔走開,小乙輕手輕腳的來到隔壁房門外,舉手敲了敲門,說道:「大師,在下乃是三藏廟中的旅人,因為長夜慢慢,無法入睡,不知可否進屋與大師促膝長談?」
小乙剛剛說完,那房門突然打開。一人出現在小乙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