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說,夏柏。」她步步進逼,堅持要從他口中套出話來。
她想聽什麼?想要他說什麼?
夏柏全身繃緊,眼潭更顯陰鬱。
「我說過,過去並不重要。」
「是,重要的是現在跟未來。」
「既然這樣,你何必多問?」
「因為很顯然,我們兩個的『過去』都影響到我們的『現在』,甚至『未來』。」
「你的意思是,你後悔了?」
她凝眉,像是很意外他突出此言。
他冷哼,她越是假裝無辜,他越想重重的刺傷她,刺傷這個令他狼狽的女人。
「你後悔嫁給我了,想離婚了?你其實想回到宋日升身邊去,對吧?你人在這個家,心卻在別的男人身上!」
她倒吸口氣,臉色刷白。
「夏柏,你……別太過分。」
他過分嗎?過分的是他嗎?
夏柏冷笑。
「你逼問我的過去,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跟宋日升是怎麼回事呢?他是因為家裡要求才決定拋棄你娶跟他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對吧?現在他離婚了,就會來糾纏你……好馬不吃回頭草,你沒聽過嗎?到現在還忘不了他,你還有沒有一點骨氣?!」
崔夢芬悚然,他聲聲無情的責問鞭笞著她,好痛、好痛。
「這就是你的想法嗎?你認為我還愛著宋日升?」
「難道不是嗎?」
她瞪他,倔強地瞪他,喉間湧起酸楚。她是為了什麼這般討好他?為了什麼籌劃這頓晚餐?他感受不到嗎?就沒有一點點感動嗎?他究竟還要責罰她到什麼時候?
淚水,靜靜地漫上眸。
「那你呢?你跟那個女人的關係也不單純吧?不然為什麼會留在醫院陪她?如果……如果不是你那可惡的責任心,你是不是也打算取消我們的婚禮了?」
「可惡的責任心?!」他驚吼,怒視她。
「你是這麼想我的嗎?」
「不然你要我怎麼想?」她澀澀地反問。
「我還能怎麼想?我們結婚這一百天來,你是怎麼對我的?你根本是在懲罰我!就算我真的有罪好了,這些日子我做得還不夠嗎?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有心向你求和嗎?看不出來我一直在委曲求全嗎?自從我們交往以來,總是我在讓步,我永遠是退讓的那一個!你知道曼怡常說你是個傲慢的大男人嗎?」
「所以呢?你怨我不夠體貼、不夠溫柔,比不上你前男友?」
「你……」
「說出你的真心話!崔夢芬,你是不是一直在比較我跟宋日升?」
她在比較嗎?不能比較嗎?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稍微讓讓她?宋日升脾氣不算好,但跟她吵架也懂得認錯求饒,為何他不懂?
好恨,真的好恨!這段關係她付出的還不夠多嗎?
崔夢芬用力咬唇,幾乎要破自己柔軟的唇瓣,她瞪著夏柏,憤怒地、哀怨地瞪著,決定與他正面交鋒。
「為什麼不是你說真心話?這次該輪到你讓步了吧?告訴我,那女人跟你究竟怎麼回事?」
她說什麼?
夏柏不可思議地瞠視站在他面前,昂然挺立的妻子,初次見她如此反抗,他竟是感到慌亂多於憤慨。
「好,你不說,我走。」她毅然旋身。
「你去哪兒?」他急忙拉住她。
她回眸,冷冷一笑。
「你管不著。」
「不準走!」他咆哮。
「我是你老婆,不是你買來囚禁的娃娃,我有來去的自由,你,不能限制我。」她看著他,話說得冷靜,卻也堅決。
她從來不曾用這種挑釁的口氣跟他說話,從來不曾!
他心跳如擂鼓,強悍地抓緊她手臂。
「我說不準走。」
她笑了,淚水卻蜿蜒淌落,在月光下凄清如霜。
「你以為自己是王嗎?對我下令?」
他震住,一時無語,她勾唇,似笑非笑。
「放開我。」
他咬牙。
「讓我走。」
不,他決不允許!這輩子,他不會讓她離開。
「夏柏……」
他深吸口氣,猛然捧住她臉蛋,深深一吻……
他梳弄著她的長發。
讓她坐在床上,他在她身後,手指把玩她的發,卷繞、梳順、愛撫,她不明白他為何那麼愛玩她的發,但每當這時候,她便猶如深陷魔咒,凍結著、顫慄著,期待著。
他抓著她的發,將她往後拉近,俊唇在她耳畔俯下,吹著曖昧的氣息。
說點什麼啊……
她的心跳狂亂,野性奔騰,等著他說話,等著他做些表示,但他只是沉默著,用無聲的語言折磨著她。
忽地,他銳利的牙咬住她耳垂,用那不輕不重的力道,咬著,她不覺得痛,反倒瘙癢。
這是吻嗎?這樣的吻好奇怪,像是侵略,又似呵護。
矛盾。
她總在這男人身上感到矛盾,自己也變得矛盾,該狠下心來繼續與他鬥爭,或者棄械投降?
崔夢芬用力掐住自己,指尖陷入大腿肉里。
他注意到了。大手覆蓋她掐握成拳的手,將緊張彎曲的手指一一扳直。
「不要這樣。」他在她耳畔低語。
那要她怎樣?她不由自主地顫抖。
他勾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她想抽開,他強悍地勾緊。
「你……放開我。」她徒勞地表達抗議。
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放,他從喉嚨里滾出哼聲,那麼諷刺,那麼沙啞,偏又性感萬分的聲音,挑動她心弦。
他持續地撫弄她的發,編起辮子。
他瘋了嗎?變態嗎?為何要為她編髮?
但他編髮時,輕柔地拉扯她的發綹,偶爾撫過頭皮,彷彿按摩,好舒服。
變態的不只是他。
他愛玩她的發,她也喜歡被他玩,享受那難以言語的絕妙滋味,不可自拔。
對兩人來說,這樣的弄發就是做愛的前戲,令她頭皮酥癢,汗毛興奮地豎起,女性核心溫暖潮潤。
為她編完髮辮,他掌住她半邊頰,讓她往後側過臉來,與他親吻。
他的吻,是另一種甜蜜的酷刑,悠慢含吮,盡情挑逗,舌尖舔過她唇瓣的每一道細紋,誘她張開唇迎接。
別的男人或許會急於征服,但他不會,他總是徹徹底底地嘗遍她,不放過任何一絲微妙的滋味。
他不急,急的是她,不明所以地哽咽一聲,轉過身來,雙手環抱他的腰。
她想要更靠近他,與他身體的每一寸親密相貼,想得全身發燙,臉頰染遍薔薇色,瞳眸氤氳。
「想要了嗎?」他沙啞地問,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拇指撥過她盈軟的唇瓣,緩緩順著臉源滑下,經過線條玲瓏的鎖骨,停在她胸前第一顆衣扣。
他開始解她羅衫,像她為自己縫製的娃娃穿衣脫衣那樣,慢慢地、細心地解,她覺得自己就是他的娃娃,受他控制。
她忽然想哭,淚水不聽話地漫上眸,胸臆橫梗著酸楚。
她悄悄吸氣,他沒察覺到她的異樣,專註地解衣扣,褪下她衣衫后,滾燙的唇烙上她豐盈的乳房。
她直覺挺起胸,螓首稍稍後仰,無言地懇求他更進一步。
他撥開她胸罩,唇角噙著的微笑近乎邪佞。他的牙再度咬住她,這回是粉桃色的乳珠,依然是用那恰到好處的力道,咬啃、逗弄、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