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澀澀地苦笑,分出一隻手轉過她臉頰,溫柔地貼在自己胸前。「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好嗎?」
「不是……那樣的……」她在他懷裡輕輕顫慄。
「我還是愛你。」他誠懇地表白。
她震懾不已。
「如果我說,跟你分開這四年來我沒有一天忘記你,你相信嗎?」他柔聲問。
她用力咬唇,心海波濤泛濫,一股難言的酸楚咬著她喉嚨。「你是因為……恨我吧?恨我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丟下你……」
所以才會在雜誌專訪里說了那麼一句,今日他之所以會成功都該感謝前妻。她能夠想像他是多麼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羅愛理伏斂羽睫,倚在鄭雍懷裡的身子不知不覺蜷縮起來。
他感覺到了她的瑟縮,又是心疼又是憐愛,不覺湊過唇親了她柔軟的臉頰一口。
她輕顫地捏握雙手。
「會恨你,也是因為太愛你。」他悵然嘆息,將她更壓近自己,摟得緊緊的。
「你離開后,我比以前更拼,更加沒日沒夜地工作,一心一意地想成功,就是為了證明給你看我做得到,想看到你後悔的表情。」
可她在兩人重逢后,卻狠絕地聲稱她不後悔。
思及自己曾對他說過的那些絕情的言語,羅愛理不禁伸手拽住他衣襟。
「我們……不能再從頭來過嗎?」他輕聲問她,問得那麼溫柔,那麼纏綿深情。
她心痛得無法呼吸。
「愛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他似是感覺到她內心的動搖,乘勝追擊,一口一口在她額頭,在她眼皮,在她粉紅潤澤的香唇留下親密的啄吻。
她的臉頰發燒,暈染的紅霞將她整個人襯得猶如一朵半開的芙蓉花,清艷可人。
鄭雍只覺得自己看迷了,心臟狂野地跳著,奔騰著野性的慾望。
想吃了她,想剝開兩人之間礙事的衣裳,與她赤裸地肌膚相親,然後將她蹂躪得徹徹底底,就像他將她從資源回收站拉回來那天一樣。
「愛理……」情慾令他的吐息灼熱起來,燙著她敏感的耳朵,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將那染紅的耳殼映得宛如透明。
他一口便咬住了,輾轉吸吮。
「啊!」她驚得嬌呼一聲,又麻又癢,側頭想躲開,偏他追逐著不放,再加上他一隻大手不安分地揉著她豐盈的玉乳,她倏地全身虛軟。
這一軟,那隱隱烙著她軟臀的硬物就更明顯了。
再這麼下去,他們又會陷入緋色狂潮里,但這是不應該的,他們不能這樣做……
羅愛理努力喚回殘餘的最後一絲理智。「鄭雍,你放開我……」
她軟軟地哀求,嗓音嬌婉柔媚,伴著急促的氣息。
她不求還好,這一求宛若一把火點燃了鄭雍體內的引信,瞬間激烈地爆開,他翻過身,狠狠地將她壓在沙發上,發了狂地扯開她領巾,方唇在她瑩膩的頸脖間肆意掠奪。
「不要、不要……」她無助地轉著玉頸,試著推開他。
「乖,別動。」他氣喘吁吁地輾轉碾吻著她。
情火熊熊地焚燒,灼熱的體溫燙著彼此,空氣濕熱,慾望蒸騰,就在這桃色的氛圍勾得人神魂俱失的時候,門鈴響了。
一聲又一聲,清脆的鈴聲不掩催促的意味。
「是誰?」鄭雍懊惱得低咆,只想衝出去將那不速之客痛扁一頓。
而羅愛理卻乍然清醒,推開鄭雍,從他汗濕的身下溜出來,臉紅心跳地重新扣好衣扣,用手指梳攏微亂的秀髮。
門鈴繼續叮咚作響。
羅愛理懇求地朝鄭雍望去一眼,他會意,一臉氣憤,卻還是依她所願,大踏步地走進卧室躲起來。
她再次理了理外表,確定自己衣裳整齊,這才前去應門。
站在門外的是王玉停,上上下下掃了她一遍,目光尖刻而嘲諷。
「我有事跟你說。」她示意羅愛理跟著,兩人來到附近隱僻處,她才轉過身來。
「賤人!」
毫無預警的辱罵令羅愛理一怔,許久,才尋回冷靜的心神。「我不懂王主任的意思。」
「別裝傻了!你剛才在鄭執行長屋裡做什麼我都看到了!」王玉婷語氣輕蔑。
「要勾引VIP客人也別忘了拉下窗帘好嗎?真是賤到無藥可救了!」
她都看到了?羅愛理驚駭地凍住。
「我說羅愛理,沒想到你是這種貨色,光天化日底下勾引男人,不簡單啊!平常還裝一副清高的樣子,哈,騙誰呢!」王玉婷愈罵愈痛快,頗有種累積的鬱悶一掃而空的快感。
「我們大小姐看中的男人你都敢碰,真是不知死活!果然什麼樣的組長帶出什麼樣的組員,難怪那個錢多多也敢當眾對大少爺求愛……嘖嘖!真是一對厚顏無恥不要臉的賤貨!」
言語如刃,一刀刀地割在羅愛理心頭,她臉色發白。
「這次的事情我會跟上級報告,你就等著接受處分吧!」王玉婷笑得尖酸刻薄。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的貨色,竟敢跟大小姐搶男人!」
話撂完了,王玉婷愉快地轉身就走,留下羅愛理怔立原地。
正午的陽光溫暖而燦爛,她卻覺得全身發冷。
從那之後,鄭雍連續幾天見不到羅愛理。
她派了別的組員負責清理他的屋子,每每他有意向那個打掃女傭探問她的消息時,那女傭都會用一張飽受驚嚇的臉孔對著他,彷彿他在對她做什麼天理不容的壞事。
他想找錢多多,卻聽說她休假了,想去宿舍直接找愛理,又擔心惹來流言蜚語,她會不高興。
他想,或許她是有意躲著自己的,畢竟是否與他重續前緣是個重大且艱難的決定。
而且,她雖然躲著他,仍是默默關心著他的日常起居,每天女傭都會送些清淡可口的小菜和點心過來,嘴上說是飯店廚房招待VIP客人的,其實他知道這些都是她親手料理的。
只要她對他還有心,他就有信心,他願意給她時間,等她考慮。
但,他還是想見她,漸漸地壓抑不住內心焦躁的渴望。
這天,寒流來襲,他卻一早就站在屋外的草坪上,一面喝著手中早就冷卻的咖啡,一面怔忡地出神。
「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一道清柔的嗓音忽然揚起。
他不動聲色地轉過頭,望向朝他盈盈走來的周在秀,稍稍舉高咖啡杯,示意自己是在屋外喝咖啡。
周在秀關懷地蹙眉。「你病才剛好,站在這裡吹風不好,還是進屋去吧!」
他搖搖頭,微微一笑。「有事嗎?」
周在秀凝睇他,明眸閃爍,似有千言萬語,卻只挑了最公事化的一句。「我聽說你想借飯店的會議室對客戶做簡報。」
「是啊。」鄭雍淡淡頷首。「明年元旦假期過後,我打算邀請幾個重要客戶來這裡開會兼度假,算是我們公司的招待。」
「嗯,關於整個流程,你的秘書都跟我商議過了,另外我們想把這次活動做為飯店的一次公關行銷,會給貴公司優惠折扣,但到時會安排記者來採訪……」周在秀驀地頓住,很明顯感覺到鄭雍的走神。
他正定定地凝望著某個方向。
周在秀一愣,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羅愛理和另一個打掃女傭推著一輛清潔車,慢慢地從一條員工專用的小徑走過去。
和鄭雍目光交會時,羅愛理的步履似是一凝,但很快地便撇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不過短短數秒,她俏麗的身影便消失在小徑深處。
周在秀調回眸光,望向身旁的男子。
他仍痴痴地目送著那早就消失的倩影,挺拔玉立的身軀看來竟有幾分落寞與孤寂。
周在秀心口一緊,忽然領悟為何這男人甘冒凜冽寒風,獃獃站在這裡喝咖啡。只是為了這短暫的數秒而已,為了能多看心中念念不忘的女人一眼。
他竟是這般鍾愛他的前妻!
一念及此,周在秀霎時覺得自己好傻,縱然男人早就表明對她無意,但她總以為他是一時不舍,一直想著再過段時間或許他就能放下了,也能明白自己的身分地位跟他更加適合。
但,愛情豈是身分地位所能決定的?
她自嘲地苦笑。「鄭雍,你還沒放棄嗎?!」
突如其來的問話拉回鄭雍恍惚的心神,他不解地望向周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