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約會取消
暖兒,小時候我答應你會照顧你。」對方話語未落然一沉。
可惜自己只是個冒牌貨。
心裡澀澀的,卻釋然了很多。本來對方就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不是嗎?向那種戀著以前之人,卻馬上接受心上之人換了靈魂的戲碼,落在自己身上本來就是天方夜譚。況且……若是這樣展,對眼前之人,又何嘗不是侮辱。
「你不用照顧我。」貞兒淡淡道,鳳九不禁皺眉。
「可是不信任我?」
「不是……」盡量口氣輕快,可心裡終歸還是有些抑鬱,貞兒笑道:「風師兄要照顧的人這麼多,貞兒可不敢煩你照顧。」
鳳輕塵眉頭越蹙越緊,竟是認真考慮了一下,才答道:「你是嫉妒?那我多些時間陪你可好?」話音有商有量,貞兒不由吐血。
「不是嫉妒……我……」
「不是嫉妒那就讓我照顧。」打斷對方的話,鳳九眉開眼笑。「丫頭,總感覺你和小時候不一樣了。小時候你心思就重,如今反而傻乎乎的了……」
「誰傻乎乎的?」聽到對方說要照顧自己,還是很私心的開心一下。不過人家說是說,她甄心才不會坦然接受他對方暖的承諾之意。
為得。是她自己地尊嚴。
凡事還要靠自己。再不成還有沈思不是?腦中沒由來又閃過那墨色眸子。嚇了貞兒自己一跳。
「丫頭。你地事情師父已然和太后提過。相信她是不會過於為難於你。」鳳輕塵一頓。重瞳掃過對方。忽然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話語未落。已然擔心地撫上對方微藍色地眼睛。就見對方條件反射地向後撤了一下。心中苦笑。
「啊?沒有啊……」貞兒做賊心虛地摸摸自己鼻子。
「沒有。沒有這是什麼表情!」鳳輕塵將銅鏡放在自己面前。指著鏡中人猥瑣地笑容。質問道。貞兒先是反應了一下。隨即驚醒——
這不正是自己懷中地那面銅鏡嗎!
「你你你……你什麼時候拿出來的?」面色通紅,貞兒結結巴巴。這銅鏡天先是被朱祁鎮拿出來,這算是自己願意的好了。
現在卻是鳳輕塵拿了出來,豈有此理!
這是變相的襲胸!
「你剛剛不是還扇了我一巴掌?」鳳輕塵聲音懶懶的,瞟了眼貞兒,「反正丫頭也沒什麼,我都不嫌棄。」
貞兒此刻出奇憤怒了,咬牙道:「那你找願意地去!」將銅鏡奪回,隨即將那人踹下床。被子往身上一滾,睡覺去也。
「喂,貞兒丫頭……你不是還要洗白白?」學著她地口氣,鳳輕塵問道。
「……」貞兒捂著被子,眼中含淚。心想自己沒胸又不是自己的過錯……魯迅先生說得好,不予理睬是最大的蔑視。他鳳輕塵膽敢嘲笑自己,自然要給以顏色看看。突然覺外面聲音似乎真的沒了,貞兒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突然額上一熱,卻是溫軟觸覺。
抬頭就見那人一角衣衫從窗外而逝,傳來其不羈笑聲,「貞兒好香,晚上好好睡吧。」摸了下額上吻跡,貞兒不由又大罵道:「鳳輕塵,你個混蛋!」
「混蛋,混蛋……」
宓兒面色不善地盯著床上仍然動手動腳的貞兒,涼涼沖著鈴兒吩咐:「去幫我拿碗茶來。涼地就可以,熱的更好。」
「啊?」鈴兒冷汗,手上的托盤下意識鬆手,一下子就砸到了貞兒踢出被子的腳上。貞兒正在夢中夢到鳳輕塵和朱凝合起伙來灌自己辣椒水,此刻腳上一疼,立刻睜眼坐了起來。卻正好撞到低頭查看她傷勢的宓兒頭上。
「萬貞兒!」
「對不起,對不起……」
門外,一直未出面的宓兒房中丫鬟看了眼天,挖挖耳朵,聽著屋內「活力」地聲音,現今天也是個好的開始。
「宓兒,今天怎麼這麼早?」一瘸一拐地刷牙洗臉,貞兒討好的看著宓兒,只差長出條小尾巴在身後搖了。看得鈴兒一陣心灰,心想這就是自己跟著地好主子。嘆口氣,心想果然是前途灰敗。
「早?你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刻了。」白了她一眼,宓兒眼睛隨即略帶焦急的看向外面。
貞兒一愣。若是以前,憑宓兒得理不饒人地性格,絕不會只是一句話就能饒了自己的。
「有什麼事?」察覺到對方的心神不寧,貞兒不由擔心。
宓兒嘆了口氣,雙手支頤,愁眉不展下頗有些黛玉之風,倒是差點迷惑了貞兒。「小鞘丟了。」
「小鞘?」貞兒惑。
是我和大人傳信的鷂子。」宓兒又看了眼外面,續|昨夜就該歸來的。」
「等等……那你平時把它養在哪裡?」貞兒問道。回憶自己去宓兒屋內,似乎是從未看過鳥籠之類的東西。
宓兒嘆了口氣無奈道:「小鞘是鷂子,是猛禽啊。如何能放入籠中?通常是它送完信就會自己出去覓食,直到主子尋找才會飛回。」
「這麼神奇?那它會不會是出去覓食所以才晚了?」
宓兒沒好氣道:「你當是你不成?」她心中憂心密報被人截獲,脾氣敗壞到像是要咬人一般。而且今日不知為何,總是心神不寧的,語氣也敗壞了許多。
「那是被人打下來燉了?」貞兒小心翼翼安慰道。
「你能不聯繫到吃嗎?小鞘是鷂子,又是異種,日飛千里,迅猛異常,怎麼可能被尋常之人尋到蹤跡?」宓兒扶額,心情更加敗壞,惡狠狠的咬了口糕點,「算了,你別和我說話了,越說越生氣。
」
「那個……宓兒,晚上是不是要準備和皇上賞月?你需不需要回去準備一下?」接受了一上午摧殘的貞兒終於忍受不了,討好的口氣建議道。
「去他的賞月,小鞘都沒了,還賞個頭!初十的月亮,要賞自己賞去!」宓兒又向外看了一眼,沒好氣道:「去,倒茶來,都涼了。」嘴一撇貞兒心不甘情不願的去續水,心想對方會不會是大姨媽到訪,心情竟然如此惡劣。卻不知宓兒脾氣原本如此,只是對著貞兒,顧及其與自家大人的關係,才略微好說話了些。
「那你要不要再來一盤雲片糕?」小心指了指已經只剩碎渣的盤子,貞兒提議。暗暗擦了把冷汗,沒想到此人生氣之時竟然比自己還能吃。
「我……」宓兒話音未落就聽到一個波瀾不驚的聲音插了進來。
「宓兒小姐,貞兒小姐,牛玉有事稟告。」
牛玉?貞兒扭頭看去,只見那人站得筆直,靜靜侍立一側。旁邊的鈴兒無辜看著自己,明顯是在說對方來得過為突然,才使其完全沒有意識到。
「牛公公客氣了,不知有什麼事情?」貞兒一禮,隨即現自己當真是越來越好脾氣了,不由摸了摸鼻子。
「回小姐,今日太傅楊士奇楊大人賓天,所以……所以今夜賞月一事……」
貞兒一呆,對那個已然是四代老臣的楊士奇,她是敬仰的。只不過想到那夜席上老者的音容,總覺得有幾分不真實。突然腦海中就回憶起那個扯著自己裙擺的孩子。他現在一定會哭得很厲害吧?
「我明白了,謝公公通告。不知……不知楊大人身後……」忍不住,貞兒還是問了出來。
牛玉本已經準備告退,卻聽貞兒問起,不由一愣。眼中讚賞之色劃過,恭聲道:「楊大人乃我朝棟樑,皇上聞訊后不勝悲痛,自然是以國禮后葬之,貞兒小姐不必憂心。」
見牛玉告退,貞兒回頭轉向宓兒埋怨道:「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牛玉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得罪他你日子可不好過。」
宓兒笑,「我又不想入宮為妃,幹嘛要巴結他?現在倒好,楊大人也出了事,大人那邊又少了個靠山!」想起來不由對貞兒好言好語對待牛玉更加不忿。繼續道:「貞兒,你是要出宮的,最好心思不要放在這些上面了,否則到時候吃虧的可還是你自己。」
貞兒見對方一臉嚴肅不似平常,也不好多說什麼。本來對於牛玉她就沒有心存巴結之意。只是對其歷史上的神秘略感興趣而已。眼下宓兒既然質,她也就乖寶寶一樣指天畫地誓要與之斷絕關係。再見宓兒臉色果然轉緩,心道果然女人還是要哄的。
「小鞘的事情暫且放下不提。只是如今現在楊大人出事,王振方面肯定會排擠大人……」宓兒憂心道。
「沈思?你擔心他?」貞兒皺眉,歪頭去看對方,語氣卻是說不出的自信驕傲。
「怎麼?你不擔心?」宓兒反問。
貞兒一笑道,「別人我不了解,可沈思和我哥哥,我卻是很肯定的。向來只有他們找別人麻煩,何時會出現他被人算計?只有替我收拾爛攤子的時候……」暗色劃過眼睛,但很快消失。貞兒心中篤定,畢竟自己手中還有一份秘密籌碼,那就是歷史。
歷史上,于謙註定功成名就,而王振卻註定遺臭萬年。
這次當真是自己猜對了。可貞兒卻總感覺高興不起來,因為一個囂張含笑的聲音飄進來。
「喲,貞兒妹妹當真是揚眉吐氣了,有這麼好一個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