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七歲相公色誘我
戴帽子?」不知是誰不知死活來了一句。貞兒差捂墨然的嘴已經晚了。
「恩,娘親說是綠色的,然兒不喜歡。」清清脆脆的聲音響起,貞兒一個脫力,就見旁邊朱祁鎮嘴角唯有弧度,就連一臉冰山的6林都輕輕淺咳兩聲。不由怨念……心說這兩個人對自己都沒這麼笑過。頓時黑化,躲在一旁開始畫圈圈。
「既然然兒說貞兒是你的娘子,那你可有定親之禮送給她?」朱祁鎮饒有深意看了貞兒一眼,隨即含笑問道。
「定親之禮?」墨然皺起小眉頭,自言自語的聲音卻正巧傳入眾人眼中。「娘親說了,給媳婦定親禮的話,要先看媳婦的嫁妝,不然就賠了。」此言一出,貞兒只覺得雷得外酥里嫩,很想抓著墨然的小胳膊問一句「你娘親是否也是穿來的?」
不過皇帝到底是皇帝,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緩緩道:「那依照禮數,然兒你未行定親之禮,那貞兒就不算你娘子對不對?」
小傢伙點頭,乖乖道:「等我回家和娘親商量一下,暫且還不算。」貞兒見小孩一副乖兒子的樣子不禁碎碎念,幸虧自己沒真打算嫁給這個小毛頭,否則憑他如此戀母加孝順,將來焉能有自己好日子過?這邊想著,卻聽皇帝清越的聲音繼續道——
「那如今貞兒並非你妻,朕與之獨處也不無不妥吧?」原來在這裡等著,貞兒只覺得自己嘴角不由自主的咧開,沒有耳朵擋著幾乎要咧到後腦勺,連忙尷尬的低下頭,心下默默美滋滋的。只是如此和一個小孩子較真,未免太孩子氣了吧?然而貞兒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甚至很快相信了基因遺傳的科學性——
楊家,果然沒有省油的燈!然而當她日後終明白此刻楊墨然之心意,卻又不知作何感想了。
「回皇上,然兒現在願意給我娘子定親之禮,不如請皇上做個見證?」圓圓的眼睛亮晶晶地,純潔好似整塊未經琢磨的天然琉璃,但卻看得貞兒滿頭黑線。這個奸詐的小鬼……貞兒心中流淚,躲在一旁繼續畫圈圈,要知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這小鬼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如今一口一個「娘子」,竟是下定決心不讓自己和皇上獨處了。貞兒右手輕撫自己受傷成渣的心靈。
「哦?」朱祁鎮顯然也是一愣,好看的眉宇略挑,雋秀中帶了一絲寫意,溫言道:「不知然兒想送給貞兒什麼?」
「皇上能不能不要直呼娘子名字?」不滿地皺起眉頭。墨然抬頭。與朱祁鎮對視。貞兒目瞪口呆。心說這孩子要瘋是怎麼?居然和皇上對上了?剛剛怎麼沒見他這麼有主意?
貞兒不禁好奇去看墨然樣子。只見小墨然氣鼓鼓地樣子。竟然是吃醋?卻未留意對方看向自己時那雙琉璃般黑眸中一閃而過地擔心。
眼看著一大一小要杠上。貞兒摸摸鼻子。剛想說話。卻聽旁邊6林冷澈地聲音傳來。似乎是還帶著冰渣。卻異常沁人心扉:「然兒。與皇上講話要注意身份。況且……」看了一眼貞兒。清俊地臉上表情微微頓了一下。但聲音卻依舊沉穩:「況且貞兒姑娘已然是宮中之人。按理說應當是皇上地……婢女。」貞兒有一霎那可以肯定對方最後地兩個字一定不是「婢女」。可因看到朱祁鎮制止地眼神。卻臨時改口。照顧了一下小孩子幼小地心靈。
「可皇上答應過然兒地啊。」墨然小手急切地抓住貞兒地裙角。急得眼眶都紅了。從最薄弱地環節入手。「娘子……你不嫁給我了?」
果然。貞兒見他一臉委屈地小樣子。就是心裡一軟。無奈嘆了口氣。之後蹲下身子將他手從自己裙擺上艱難地掰開。然後柔柔握住。「以後不準拽我衣擺了。要握著我地手。明白了嗎?」
墨然先是一愣。隨即眼睛一亮。含淚地眼睛不忘給朱祁鎮挑釁地一瞥。意思再明顯不過。朱祁鎮看著但笑不語。在貞兒未注意之時。眼中深意劃過。卻好似再說「此事還有轉u」。
「不過……」貞兒歪頭一笑,給了墨然一個頭磕,故意嚴肅道:「別以為裝可憐我就可以歉疚。把定親之禮拿來看看?」貞兒心中如意算盤敲得正響,知道墨然匆忙之間絕不會準備……可這不是自己地過錯,小傢伙今日娶親不成也實屬平常。突然心中騰起一絲愧疚,然看了一眼秀色可餐的皇帝,貞兒心中欺騙小孩子地愧疚之心立時蕩然無存。
果然,楊墨然呆住,顯然是沒想到自己的扮可憐路線沒有成功。呆住想了想,突然拍了下手,喜氣洋洋好像是今天就把貞兒娶回了家,道:「那好,娘子,為夫已經準備了聘禮,請娘子笑納。」
聽到「娘子」二字,貞兒尚能忍受,然聽到那小傢伙故作老成地自稱「為夫」,不由一下子噴了出來。
定睛看去,就見墨然小小的白玉掌心裡躺著一尾羽翼。
羽翼極為絢麗,乃是整體褐金色,光澤流轉而行。然細細看去,就現其尾部是淡金色,中間過渡為淺褐色,羽尾為玄色。觀一羽卻能讓人感到一飛衝天之動感,當下愛不釋手,接了過來。
那羽毛觸之生溫,上面還系有一紅繩,上配玉石珠翠作為裝飾。
「娘子喜歡?」墨然笑著,露出一
牙。貞兒愣了一下,現這小傢伙古靈精怪,察言~己。(不知是你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墨然。)
本來想說不喜歡地,可無奈「實事求是」的教育受多了,還是點頭道:「喜歡。」
「那我把這個當做聘禮送給娘子可好?」墨然喜道。
「呃?」貞兒呆住,在腦中小算盤打了兩圈,臉色越來越差。她腦中轉得不是別的,而是同檔次穿越小說里其他女豬的聘禮……
一根羽毛?
靠,要老娘掀桌子嗎?!
觀察到貞兒臉色不好,墨然立刻走可憐路線。先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掛到貞兒身上,將那紅線系著的羽毛掛到貞兒身上,然後回頭「毫無心機」的一笑,天真問道:「皇上,你說好不好看?」
貞兒聽他問也不由抬頭,就見朱祁鎮負手含笑,正看著自己。
心下也是惴惴,不知道自己緊張個毛。拍了拍身上的墨然,算是給自己打了打氣。再次看向朱祁鎮時,已經平穩自然的多了。
然而當那句簡簡單單地「好看」傳到自己耳中之時,貞兒突然感覺這小羽毛當聘禮也挺好的呢?
「李商隱詩中有云:『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青鳥乃是信使,然兒將這枚尾羽贈與娘子是想讓娘子知道,無論多遠,然兒都會時刻掛記著娘子。況且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這枚尾羽是然兒很珍惜之物,相信娘子也會一樣珍惜的,對不對?」小傢伙搖頭晃腦像是背詩一般,一番話倒是說得文縐的,引經據典的水平倒是讓貞兒都有點汗顏。
朱祁鎮旁邊只是看著沉默,並未表態。墨然一看情敵沒反應,急忙去看正主的反應。卻見貞兒正一臉慚愧的不知道在糾結什麼,當下拍著小胸脯體貼道:「娘子,為夫知道你笨,暫時體會不出為夫心意。不過你慢慢會感動地。娘親……」突然說露嘴,小傢伙忙一手捂住。小眼睛滴溜溜轉著,尷尬的對著三個**。
「然兒……以後有空,可以介紹你娘親給我認識嗎?」沉默,貞兒最後道,心說這個女的要不是穿越那自己就白混了!
旁邊朱祁鎮地聲音也是心有靈犀的傳過來,「然兒,不如讓令母改日進宮陪一陪太后吧,母后深宮寂寞,想楊夫人……呃……」似是一時拿捏不好詞,皇帝風輕雲淡的笑容一展,頓了頓繼續道:「楊夫人生性樂觀曠達,相信能為宮中增添幾分活力。」
貞兒聽言不由自我檢討。心說像增添皇宮活力這樣地體力勞動不應該由自己這樣未婚的大好穿越女來身體力行嗎?為毛如今竟要輪到其他已婚婦女了?當下對自己的失職做出了深刻的檢討,打算回去先寫一千五百字地檢查。
朱祁鎮掃過兩人,看到貞兒小心的用手背笨拙的拍著墨然的小腦袋,莞爾一笑。然突然看到一些紅色掃過,仔細看去竟是貞兒手心磨損的血色流下,眉頭一皺,已然近前,出聲關切問道:「貞兒,你的手?」
「啊?」貞兒此刻才反應上來,被握著地手上麻麻的感覺傳來,竟不大疼痛,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仔仔細細看著那專註於自己手上地男子,唇邊笑意不經意沾染眉梢眼角。
似乎是感到身後靜靜的風聲催下落花,落地地一聲淡然靜默,此刻竟是這般溫馨。兩人持手而立,彼此掌心的熱度傳來,手指連接著心跳,竟奇迹般在此刻共振。
墨然見兩人牽手,自然不甘落後,擠著小腦袋湊上前看,「很自然」地撥開朱祁鎮的手掌。
指尖微涼傳來,貞兒一瞬間心中一空。然隨即感到一陣暖意,低頭看去,卻是墨然正認真的對著自己手掌吹氣:「不疼不疼……呼呼……」
「咦,娘子手心好香……」墨然突然吸了吸鼻子,小舌頭探出,嘗試添了一下貞兒手心流血的地方,隨即驚喜道:「是綠豆糕的味道!」
貞兒臉上黑線,嘴角略抽搐,心想自己還未洗手,不知手上還有多少細菌。更關鍵的是剛剛感覺小墨然舔東西的樣子像小貓一樣,好萌啊……內心尖叫,卻忍不住檢討,心說自己不是太久沒見過男人以至於內心變態了吧?何時開始對小孩子感興趣了?
正僵立著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巴掌,就聽見墨然小小的聲音傳來,只有兩個人能夠聽見,「娘親說這招『色誘』很管用的啊,娘子為什麼還沒有撲上來?」貞兒感覺一口血壓抑胸口,恨不得立刻噴出來,平生第一次有一種想問候某人母親的衝動。
旁邊朱祁鎮見少女表情怪異,時而猙獰時而窘迫自責,連小耳朵都燒得通紅,不由問道:「貞兒可是身體不適?」
咬牙切齒,貞兒笑得盡量自然,「沒事,小傷而已。」下意識將手掌湊近鼻子一聞——綠豆糕味。
心中一沉。果然……是中毒的並症吧。突然想起一事,貞兒臉色一變,忙厲聲對墨然道:「你剛剛是不是舔到血跡了?快點吐出來!」
然感到身邊那小小軟軟的身子一歪,竟倒在了自己懷中。那稚嫩的小嘴角一股黑血尤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