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可現在為了幫他，她不敢迴避，只能保持平靜的望著他，免得又掉進去。

韓之郡看了她半晌，突然鎖起眉心，眼眸深處載滿深情，並用一種足以勾魅她靈魂的半啞嗓音緩緩說道：「很抱歉，讓你受傷了，以前是因為年輕氣盛不懂事，可現在成熟許多，想的也比較遠，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在你心上烙下一個永遠也洗不掉的印記。雖然遲了，現在才清醒，但能不能原諒我？」

楚薔被他這些話惹得一愣，腦子瞬間停止轉動，剛才一度以為他這幾句台詞是對自己說似的！

明知道不是，但是這些話卻句句刺進她心口，觸到最疼的那個點，讓她忍不住想哭。

見她半天不說話，韓之郡忍不住問：「已經結束了，你怎麼傻傻的看著我，絲毫沒反應？難道我演技這麼差，都沒讓你感動？」

「呃！沒……不是……」楚薔立刻轉過身，輕拭著眼角。

「這麼說，感動了？」他撇唇一笑。

「對。」她捂著唇，嘶啞地說。

「哇，那表示我的演技進步了？」望著她眼中的淚，韓之郡又怎不感到鼻酸？

「既然演完了，那我該把桌面收一收了。」楚薔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立刻端了咖啡杯進廚房清洗。

看著她的背影，韓之郡垂首一嘆，搖頭輕笑，「傻瓜，那哪是台詞呀！是我專門說給你聽的，你真的意會不出來嗎？」

「郭哥，上次在醫院發生的事已經過去好一陣子，我也該離開公司了。」

或許回到原來的日子，她的心會開闊一些，雖然今後看見他的機會變少了，至少分手的時候不會太疼。

「楚薔，怎麼了？你不是做得很好，雖然是新手，卻做得非常得心應手。」郭健青以為她會喜歡這份工作，因為他知道她有多愛韓之郡。

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心甘情願當男人背後的無聲女人，不是每個女人時時刻刻關注的都是丈夫，情願犧牲自己。

「因為……因為這不是我該做的，我想……」

「怎麼不是你該做的？我覺得你做的很好。」郭健青非常認同她的工作能力。

「謝謝郭哥，但是——」

「沒有但是，算我求求你，你就繼續做吧！」他很懇切地說道。

「為什麼？」

「因為我信任你，還有你的工作態度，更重要的是你不會做出損及韓之郡利益的事。」郭健青笑著拍拍她的肩。

「意思是我不能回絕了？」她苦澀一笑。

「當然。」他不好意思的抓抓後頸，「現在人手真的不夠，你也知道當助理得沒日沒夜的忙，現在很少有人願意做這種事。」

她終於理解的笑了笑，「好的，我會幫忙。」

「那就好，因為接下來是電影拍攝，少說也要花幾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之郡就交給你了。之後，我再試著找人。」

她點頭。

郭健青隨即說：「今天有場試演，就只是對對詞，比較輕鬆，不過你得待在現場為韓之郡送送茶水、跑跑腿，就這樣。」

「哦好，我知道了。」既然他都這麼客氣了，楚薔也不好拒絕。

看著他離去之後，她身上的手機響起，她立即接聽，「喂。」

「我是林嘉南。」

「啊？您……您怎麼知道我的電話？」她很意外。

「你想，我想要一個女人的電話會很難嗎？」他勾唇一笑。

「那有事嗎？」就不知道他有什麼重要的事。

「怎麼這麼問？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林嘉南漾起微笑。

「聊天？」她疑惑地皺眉，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你還真沒良心。」林嘉南勾起唇，「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還有，別再喊我總裁，你又沒在我公司上班，就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那麼我就稱呼你林先生。」

「唉，你還是這麼固執。」他搖搖頭，「好吧，慢慢來，已經從總裁改為先生，我想讓你喊我名字不會太久。」

聽他這麼說，她只能尷尬一笑，「除了聊天，難道沒有其他事？」

「只是想問問你的工作情況，廣告結束后，還忙嗎？」

「現在韓之郡接拍電影，又要開始忙了。」接下這份工作她真不知道對或不對，不過既然接了，她就會將它做好。

「真的嗎？哇，那他真的紅了，看樣子我並沒找錯產品代言人。」林嘉南撇唇一笑。

「相信他，你們的產品一定會大賣的。」楚薔仍一心為韓之郡說話。

「你好像對他很有信心？」聽她這麼說，林嘉南竟然有點兒介意。

「呃……我是他的助理，當然對他有信心啰！」她看看錶，「對不起，我得去忙了，今天要排試演。」

「那結束后呢？」

「結束后……可能很晚了，我……啊！」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回頭一看竟然是韓之郡。

「怎麼了？」林嘉南聽見她的喊聲。

「沒事，我們以後再聊。」

楚薔掛了電話后，就聽見韓之郡問：「是誰的電話？」

「林總裁打來的。」她簡單回答。

「他打給你？幹嘛？」那個林嘉南究竟想做什麼？

「只是問我的工作……還有你的……」

「那個人還真奇怪，問這麼多幹嘛？廣告不是早拍完了？」韓之郡皺著眉，「就只是這樣而已嗎？難道他沒說些別的？」

「還要說什麼？」她疑惑地望著他，帶著一絲希望問：「你吃醋了？」

「吃……吃醋！哈……這怎麼可能？」即便是，他也不會承認。

「那你問這麼多幹嘛？」她噘起小嘴，突然想起郭健青剛才對她說的話，「對了，郭哥剛剛對我說……」

「我知道，你依然是我的助理。」

楚薔怕他不開心，又急著解釋，「對不起，我知道你不希望我繼續做，我也向郭哥表明了辭意，但是他……」

「這件事我也知道，你不必解釋。」見她這副緊張的樣子，韓之郡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難道自己過去就是這麼對她的？處處限制她？指揮她的人生？讓她連為自己生活的慾望都消失了？

「你生氣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你如果想做就繼續做，不必在意我，懂嗎？」他笑著拍拍她的肩，「我們走吧！」

「嗯。」聽他這麼說，楚薔終於安下心，心裡有分說不出的甜蜜。

接著，一行人上車來到試演的場所，那是電影公司里的一間大型會議室，眾人分坐兩排，一起對詞表述內容。

就在休息的空檔，楚薔立即幫著分送飲料給大家，在這當中她發現雖然韓之郡是主角，但由於他很少拍電影，裡頭幾位資深演員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言語中不時挑剔兩位主角的演技。

而韓之郡也不喜歡與人應酬、說些訶諛奉承的話，讓這幾名老演員對他更加不滿，一逮到機會就想給他點顏色看。

午餐過後，楚薔又去買了些小點心分送給這些演員，還和他們坐在一起聊天，言談中凈說些韓之郡的優點。

「小姐，你是他的助理，當然說他的好話，但我也聽說他仗著自己是紅透半邊天的偶像明星，向來目中無人。」他們回道：「別看我們年紀大了，我們幾個可都是硬底子演員，要他別瞧不起我們。」

「不會的，他絕不會這樣，也不是這樣的人，他很善良、心腸也好，只因為心情差，又不知如何排除，再加上個性直，所以才會讓人誤會他很高傲。」他的愁全是因為她，她是清楚的。

「哎喲！你真會說話，想想這世上誰的心情永遠是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她又為他們送上一些點心，「但是他年輕呀！可能還要一些時間才會開竅。」

「可你看來比他還年輕，卻比他懂得人情世故。」大家雖然這麼說，但是卻笑了，可以想見是理解了她的意思。

「只要和他相處久了，你們就會了解他的。」楚薔笑得可甜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韓之郡正好找來這裡，聽見她和老演員們的談話，並不認為她是為他好，反而非常丟他的臉。

於是等她走出休息室，他立刻將她帶到外面，瞪著她的眼睛，「你剛剛是在做什麼？」

「啊，被你聽見了，我只是——」

「以後別再這樣做，知道嗎？」他板起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