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Alice，你怎麼還不懂，如果你放百分之百的精力在你的工作上，那只有百利而無一害，相反的，你分了精神出來給他，就不能全力以赴地發展你的事業，而且你想想，你接下來的工作大多都需要飛到國外拍外景，這樣聚少離多的，他是男人，耐得住經常見不到你的寂寞嗎？」

「他不是這樣的人。」陳華研相信他，所以回答得斬釘截鐵。

「他不是這樣的人，你又知道了？人是會變的，可能頭一個月、兩個月他可以守得住，但以後呢？你能確定一年兩年他還是守得住嗎？更不要說他有事業有家底，而且長得也不差，這樣的男人會缺女人嗎？而且你以為你不會為了他而搞砸你的工作，那你說，這幾天你拍照時的心不在焉是怎麼一回事？」方姐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陳華妍默然了，的確，她這幾天因為跟方磊冷戰的這件事，破天荒地在工作時走神了，雖然之後她馬上就補救了，但這已經讓方姐對方磊的印象大打折扣，認為陳華妍必須跟方晶分手，那才可以一心一意地專註在她的工作以及事業發展上。

見她沒有開口反駁自己，方姐以為自己說服了她，語氣也慢慢地軟化下來。

「Alice，我也是為了你好，我想讓你清楚了解，機會一瞬即逝，如果你沒有好好地把握住，將來一定會後悔的，而且做模特兒的，花無百日紅，誰知道明天還有沒有人記得你，所以你更應該努力專註在工作上，你可以成為人人都知道的名模，方姐很相信你，也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更何況你有問過方磊嗎？他也願意這樣等著你，等你有空時才去跟他吃頓飯、聊聊近況嗎？」

方姐的話猶如一支利箭，狠狠地插進陳華妍的心窩裡頭。

她沒有，從來都沒有。

顯然她已經被方磊寵壞了，總以為他一定會遷就她，她要去外地拍外景，要全力發展她的事業，兩人必定會聚少離多，但他一定會同意的，而且還會很支持她……她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方姐的話一下子點醒了她。

是的，她不是方磊，又怎麼會知道他到底願不願意。

她憑什麼幫他拿主意，又憑什麼認定他一定會願意過這樣的生活，就憑過去他總是遷就她、寵溺她？

陳華妍從來沒有一刻是如此的不確定。

方姐見狀也不再說什麼，靜靜地離開陳華妍的公寓。

方姐什麼時候離開的，陳華妍沒注意到，她太過專心去想這件事情。

她跟方磊在一起后，根本就沒有想過分開這個問題，因為方磊對她而言已經是生活的一部分。

將他趕回他家，家裡少了他，她已經難過得不得了，好像缺少了什麼一樣，而這幾天的冷戰更是將她的信心摧毀了，讓她沒有辦法不去胡思亂想。

方姐的一番話更是將她所剩無幾的信心一下子全面瓦解。

她慌了亂了，掏出電話撥打方磊的電話，只是他還沒有消氣，不肯接聽她的電話。眼淚奪眶而出，她捏著手機，無法忍耐。

下一剗，她拿著手機與背包，衝出了家門，直往他的診所去。

「我說二少呀，你有必要這麼小氣嗎？只是一件很小小小小小，比芝麻綠豆還要小的事，就得記恨這麼久？」電話彼端，傅君權很無奈。

「芝麻綠豆？你要是被自己的女人趕出家門，連帶行李什麼的全扔到你身上，你氣不氣？」方磊嘴裡叼著菸，反問傅君權。

其實他已經戒菸很久了，只是這幾天心中的鬱悶讓他忍不住重新拿起香菸，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傅君權一滯，如果他的女人敢這樣對他，他做的絕對不只是冷戰而已，但是他現在是當和事佬，勸合不勸離，所以他厚著臉皮、搗住良心，大放違心之話，「當然不氣，怎麼可能會生她的氣，因為她的出發點是為我好嘛。本來圈內是非就多，你身為圈外人，一定不習慣被狗仔隊狂追九公里，為的就是拍一張照片，她這樣做全都是想保護你嘛，而且你想想，她要是不在乎你，才不會管你會不會被狗仔隊追訪，還差點出了車禍嘛。」

不停的「嘛」來「嘛」去，讓方磊心情更加委屈，直想抱著電話大罵傅君權「你媽的」一句話，但他還是忍了下來。

是，他是知道陳華妍這樣做是為了他，為了保護他跟他的家人，但是身為一個男人，要靠一個女人保護，將來他還有什麼面子可言？更何況在他認識她的時候，已經知道了她是模特兒、是個公眾人物，她紅起來後會帶來什麼樣的麻煩以及問題，他通通都有想過，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通通都可以解決掉的。

但為什麼她一句在乎他、為他好，就不聽他的意見，就把他趕走？而接下來她會不會又為了他好，而提出分手的要求？

方磊覺得這事不能這樣輕易姑息她，否則有一就有二，被寵壞的小魔怪就絕對做得出這樣的事來，所以即使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著想她，要見她，他還是狠下心腸不去回電話、不會訊息，一意孤行地跟她冷戰。

「二少，你這幾天沒見她，所以不知道這小妞有多可憐，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說，工作時更是頻頻出錯，被她的經紀人以及寶貝輪番斥責，寶貝更說如果再這樣下去，隨時會將她冷凍起來，不給她接工作。

伊人為你清瘦，又為你賠上視之若命的事業，難不成你還想郎心如鐵，不聞不問？」

「戲演得挺好的，怎樣，不想當決策人，準備披掛上陣闖一闖演藝界？」方磊是什麼人，一下子就看破傅君權的小把戲。

「二少，你怎麼這麼難搞。」傅君權真的煩了，「信不信由你，但我要再跟你說一句，她工作出錯這事是真的，瘦了一圈人憔悴了也是真的，如果不是寶貝不想白白失去一名良將，也不會拜託我來當這個和事佬，現在我要講的都講完了，要不要和好是你們兩個的問題，少爺我不管了！」

傅君權掛斷電話了。

方磊拿著手機，指尖撫過手機螢幕上的照片，那是那天他過生日時，他偷偷地在陳華妍睡覺時，把頭靠在她旁邊拍下來的。

從照片中不難發現其實她已經很疲憊了，但是為了配合他，她還是硬撐著陪他胡鬧了一晚，而他也因為看不過她累極的樣子，到了後半段就放過她了。

方磊知道她從未有傷他心的意思，只是因為太在乎了，在乎到她都忘了他的意願。他想為她遮風擋雨，他想成為她的依靠，他希望她在委屈時、難過時向他傾訴，而不是在有問題的時候就像個女英雄一樣，一肩扛下了所有事情。

遇上這樣一個女人，他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指尖不停地輕撫著照片，眷戀的、憐惜的。

他想她，很想很想。

只是這幾天的教訓足夠讓陳華妍頑石似的腦袋記住了嗎？他不認為，所以當她來電時，他想也沒想地掛了。

雖然事後他很捶心肝，懊悔為什麼要掛了她的電話，但掛了就是掛了。

熄廣已經所剩無幾的菸，從菸盒裡抽出另一支，熟練地叼上、點火，然後煩躁地猛吸

了幾口，結果被煙嗆到了，咳得不停，甚至連眼也紅了起來，配上他渾身的菸味，一整個落魄相。

這是陳華妍匆匆趕來時所見到的情境。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如此落魄頹廢的他是陳華妍不曾見過的。

她所認識的他總是那麼光鮮明亮，穿著筆直的粉色襯衫，怎麼看都是帥氣的男人一個，哪裡像現在，臉色潮紅、迷人的鳳眼裡布滿紅絲，還一身菸臭味。

這幾天他到底是怎麼過的？

陳華妍突如其來的出現讓方磊完全沒有防備。

他看著她，傅君權果然沒有騙他，她整個人真的瘦了一圈，即使上了妝也掩飾不了她眉宇間的憔悴，是因為他單方面的冷戰，所以她才會這樣？

方磊心疼得難以言喻，他是否做得太過了？

而且為了他，她甚至在工作上出了錯，本來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她是陳華妍，那個工作至上的陳華妍，為了他竟然在工作上出錯了，如果不是在乎他，他也想不到有什麼原因導致她的失常。

然而他還來不及開口，卻被她接下來一句話震得無法相信。

「方磊，你想分手嗎？」微腫的圓眸看著他，她緩緩地開口。

「我現在這副鬼樣子看起來像是想分手嗎？」方磊難以置信地上前握住她的手臂，幾乎是咆哮地質問。

如果他依舊一臉光鮮、一臉風采依舊，那她說出這句話來，他也覺得有道理，但是他這一副頹廢的模樣，還煩躁地不停吸菸，這樣一副明顯是為情所困的樣子看在她眼中，竟然是想跟她分手？

方磊怒了。

「還是你想跟我分手？我告訴你，陳華妍，到死那天我都不會跟你分手，你等著跟我一輩子不清不白吧！」

語末，他還嫌不夠似地重重壓上那兩片微張的唇瓣，狠狠地吻。

當手臂緊緊環著她時，他的怒氣卻又莫名地消失了，因為她的身體單薄得像風一吹就會飄走一樣，到底她這幾天是怎麼過的？沒他盯著，她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好地睡覺？

越想越不舍，手上摸著她，想著這樣摸著摸著她身上的肉會不會重新長出來，但很明顯，那只是他在妄想。

陳華妍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

其實她也不想問他是不是想分手的，但是這幾天他的冷淡對待、方姐的打擊，再加上剛剛他見到她，臉上那副懊惱的表情，幾樣情緒加上來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所以才會那麼不假思索地問出那白目的問題。

幸好他否定了，而且還說到死也不會跟她分手，那是不是代表方磊願意跟她在一起，這輩子都不分開？

她雀躍了，這幾天的鬱郁不歡一下子就被他消除，現在她眼中就只剩下這個她愛的男人。

是的，不只是喜歡，而是愛。

這幾天他的冷淡幾乎快要急死她了，她不能沒有他，她已經深深地明白這個道理。

方姐要她跟他分手，專註於事業，但她不肯，她寧可不紅，寧可離開現在的公司，只當他一個人的小魔怪。

熱吻稍稍止息，但陳華妍卻不想讓彼此的唇分開，主動地吻住他，熱情地以唇以舌，吻他、舔他、吸吮他，小嘴邊呢喃說：「我想你，我好想你，阿磊……」

一字便是一記輕吻，印在他的唇上。

她所施展的是前所未有的熱情，這樣的熱切、這樣的眷戀都讓方磊整個抵抗不住，身體內的慾望熊熊地為她而燃燒起來。

方磊抱著她，邊吻著邊踉蹌地奔進休息室里。

一走進休息室，他反腳「砰」地關上門，便開始脫著懷裡人兒身上的衣服。

陳華妍也是，急著脫光他，急切地想要感覺他的一切，沒有任何顧慮，沒有任何的害很快地，兩人身上便一絲不掛，方磊將她壓進柔軟的床面，大掌在屬於自己的領地上巡走，薄唇則是被她牢牢咬著，無法吻吮她胸前更可愛挺立的小果。

……

滴滴熱汗隨著他的動作掉落在她的胸前，眯著迷濛的眼睛看著他，一句禁不住的愛語便衝口而出。

「我愛你……愛你……」